很好,又有一件事被翻篇,聽懂其中機鋒的師爺和主簿齊齊松了一口氣,再次忍不住好奇的看了滿寶一眼。
總能說些難住他們這些大人的話的孩子,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厲害的。
但是,滿寶本來年紀就小,加上先天不足,哪怕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的,身高卻很矮,加上那肥嘟嘟的小臉,看著實在是嫩得很。
沒人會怪她說話失禮,反倒覺得她是童言無忌。
再一看白善寶,知道其中機鋒的人便微微一笑,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娃娃,把事情往男女大忌上扯也太牽強了些。
可話雖如此,待用過午食,白老爺請傅縣令一行人去客房休息片刻後還是把倆孩子拎到書房裡談話,決定教一教他們說話的藝術。
年紀都不小了,這方面也該學起來,不然以後出門總是得罪人,恐怕被套麻袋都不知道為什麼被套,那就太慘了。
老周頭也覺得小閨女太話嘮,正想找她說話呢,結果到書房門口聽了一會兒,他便悄悄走了。
他覺得以後家裡要是再做豆腐,不能只給隔壁的善寶家送,這邊白老爺家也要送一些才好。
傅縣令雖然很想表現得勤勉一些,但白家的環境的確是好,加上他很久沒有休息夠,睡眠不足,吃飽喝足後往床上一坐,便忍不住昏昏欲睡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倒在了榻上,呼呼的睡起來。
主簿和師爺也困得很,倆人也在自己休息的客房裡睡著了。
沒辦法,傅縣令休息不足,他們也如此,因為傅縣令下鄉巡查,他們幾乎全程跟著。
三人這一睡,時間就有點兒長,滿寶和白善寶不僅聽完了白老爺臨時開的“論說話藝術的重要性”課,還互相探討了一下,然後你一頭,我一頭的占了一張軟榻睡了個午覺。
等醒來時傅縣令還沒起床,滿寶眼珠子一轉,立即去取了紙筆來寫信。
可能是得了教訓,她先左右看了看,確定書房裡就只有她和白善寶,這才和他說,“傅二姐姐是真的很好,我和她說話可高興了。唉,要不是每次進縣城都要做好多事,真想和她從早上說到晚上去。”
白善寶本來還想和滿寶一樣交個書友的,聽她這麼說不高興了,哼了一聲道:“她比我們大這麼多,和她有什麼好說的?”
“她懂得很多呀,我說的好多話她都能聽懂,她說的話,我也能聽懂。”
“你說的話我也都能聽懂,難道我說的話你不能聽懂嗎?”
白善寶很奇怪的看他,“能啊,但你只有一個人,現在加上傅二姐姐就有兩個人了,如果你也能和傅二姐姐成為好朋友,那以後我們三個就可以一起玩了,談論功課的時候也可以三個人了。”
滿寶嫌棄的皺了皺鼻子道:“白二太笨了,跟他討論功課,好多他都不懂,很沒有意思,還是跟你和傅二姐姐說有意思。”
莊先生一直給倆人開小灶,私下教他們的書和白二他們的不一樣,而就在端午前,莊先生已經通知倆人,以後他們跟周彬等人讀一樣的書。
這樣的事也時有發生,或許是因為學堂裡學生不多的原因,莊先生一天到晚的心思又都在學生上,所以很注重因材施教,有部分孩子的進程跟其他學生是不一樣的。
有滿寶和白善寶這樣進程快的,自然也有白二郎那樣稍慢一些的。
周彬是村長的大孫子,比白二郎早兩年入學,功課進程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和白二郎討論功課,白二郎當然跟不上他們了。
雖然滿寶的理由很充分,但白善寶依然覺得他們的學習小組沒必要再多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遠在縣城,大家交流還都得寫信。
與其如此麻煩,有問題還不如去找周彬他們交流呢。
見白善寶是真的不想交傅二小姐這個朋友,滿寶也只能惋惜一下,打消了把他的信夾在她的信裡的想法,然後開始提筆給傅二小姐寫信。
等傅縣令醒來,才洗了臉喝了一口茶,滿寶就蹬蹬蹬的跑來把信遞給他,希望他能代她交給他二閨女。
傅縣令好奇的接過折成個方形的一疊信,問道:“怎麼不用信封封起來?”
“信封好貴的,反正又不遠,也不是投遞,用手拿著就好,我不介意的,傅二姐姐也不介意的。”
傅縣令:“……信封,很貴嗎?”
滿寶狠狠地點頭,嘆息道:“貴啊,一封信封的花費足夠我給傅二姐姐寫十次信所用的稿紙了。”
要不是她的用紙都是從商城裡買的,她都舍不得這麼勤的寫信,書鋪裡的紙實在是太貴了。
白善寶卻在一旁道:“肯定不夠,因為你寫得太多了。”
滿寶哼哼道:“因為我有好多話和她說。”
傅縣令特別想知道她都寫了啥,竟然能寫這麼厚厚地一沓,不不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年紀這麼小,寫這麼多字不煩不累嗎?
要知道他兒子比她還大,每天讓他寫兩張大字就跟要他的命一樣。
不過傅縣令在人前還是很有節操的,雖然很想看,但他還是沒看,將信收起來笑道:“放心,我會給她拿回去的。”
下午他們主要是去看一看七裡村地裡的受災情況,雖然夏日日頭長,但也不能待得太晚,所以傅縣令收拾收拾就跟大家去地裡看莊稼的情況去了。
這一次,不僅滿寶和白善寶跟著,白老爺把躲在後院乘涼的白二郎也給拎了來。
於是三個孩子頂著大太陽跟著一群大人往地裡走,白二郎曬得臉都發紅了,忍不住和倆人嘀咕,“為什麼要我來,我又不懂種地。”
滿寶和白善寶都戴著草帽呢,就和大人們一起,見白二郎臉曬得通紅,白善寶就勸他,“你還是戴帽子吧,小心中暑。”
“不要,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