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的人將牌匾掛上去,用紅布蒙著,在二十這天把所有的食材酒水都准備好了,周六郎還帶著兩個侄子和一個侄女燉了不少東西,揉了不少的饅頭,又煨上一大鍋高湯。
二十一一大早,高湯的香味就飄了出去,周遭三四家鋪子裡都飄著他們家食材的香氣。
周立君早早就在櫃台那裡准備好筆墨和算盤,這是她從哥哥弟弟手裡搶到的活計,連周五郎親自出手都沒搶過她,最後定下了她是賬房。
然後按照長幼有序的排法,周五郎領了掌櫃,周六郎自然是主廚了。周立重和周立威只能做了伙計,順便兼職幫廚。
周六郎覺得周立威和周立君別的都像老周家的人,就是做飯的天賦上全像二嫂去了,而不巧,周立重在這方面又不像大嫂。
但矮個子裡挑高個兒,周六郎選來選去,最後還是選定了周立重更多的留在廚房裡幫他。
滿寶知道以後自告奮勇,擼了袖子道:“六哥,那天忙,我也可以在廚房裡幫忙的。”
周六郎看了她一會兒道:“你的話就算了吧,你也就會燒火。”
“燒火怎麼了,你看不起燒火的嗎,要知道這煮飯做菜都得火燒得好。”
白二郎道:“燒火我也會呀。”
“那你來幫忙嗎?”
白二郎立即回神搖頭,“算了,我還是在前面幫你們招呼客人吧,不過我可以幫你們端菜,這個我在行。”
話是這麼說,但老周家還不至於真讓客人們去端菜送水,其實他們這麼多人也的確夠忙的了,就是速度慢一些也沒什麼的。
七月二十一一大早,周記飯館的後院便忙碌了起來,滿寶三個從馬車上跳下便和大吉揮揮手,如小牛犢一樣衝進後院,深吸一口氣後道:“好香呀。”
周六郎一笑,打開一個蒸籠道:“我做了大肉包子,你們吃不吃?”
雖然已經吃過早食了,但三人還是咽著口水點頭。
周六郎給他們盛了一碗湯,又撿了六個大肉包子給他們放在桌上。
包子還熱乎乎的,咬一口,汁水微微溢出,肉末與白面的香軟混合在一起,特別特別的好吃。
滿寶滿足的呼出一口氣,問道:“六哥,我們不賣早食嗎?”
“今兒來不及了,明天才賣,今天大肉包子是送客的。你們吃著怎麼樣?”
滿寶狠狠地點頭,“好吃。”
周六郎不太重視滿寶的意見,主要她吃什麼都說好吃,他看向白善和白二郎。
白善和白二郎也連連點頭,“是真的好吃。”
周六郎有信心了些,高興的道:“那就好,今天我們店就用這個送客,明兒開始賣早食。”
莊先生算著吉時,和劉貴他們稍早一些到來,他們剛在二樓坐下,鄭大掌櫃便帶著一群人來了,古大夫和陶大夫也在其中。
藥鋪裡只留下丁大夫值守,連小鄭掌櫃都來了。
除了他們,鄭大掌櫃還請了他好幾個朋友來幫他們暖場子。
滿寶很高興,請他們上二樓。
莊先生還沒見過鄭大掌櫃,這次正好見一見。
鄭大掌櫃早從紀大夫那裡知道滿寶有一個老師,她很聽他的話,所以早想見一見了,這也的確是他這次過來暖鋪的目的之一。
滿寶才和他們打過招呼,樓下又來了新的客人,她探頭往下一看,就見白二郎領著他的同窗們進來了。
依然是被請到了二樓……
白善只請了封宗平三個和彭志儒及盧曉佛,他們來得稍晚些,但也是在吉時前來的。
貴客都請到了二樓就坐,鄭大掌櫃沒想到他們還請來了國子監的學生,客氣的打過招呼後就看樓下的周五郎不斷的往大堂內接引客人。
有他這幾天結識的菜農,也有專門殺豬賣肉的屠夫,還有同一條街上鋪面的東家……
吉時一到,鞭炮聲便響起,一行人站在門下看熱鬧,滿寶高興的把巴掌都拍紅了,還跟著圍觀的人一起哦哦的叫著。
周五郎正要找她,扭頭找不見她,聽見聲音才把人找出來,往前頭一拽道:“滿寶,你運氣好,快要扯紅布。”
滿寶伸手拽住紅布便狠狠地往下一扯,匾額露出,眾人跟著歡呼一聲,周五郎拱手上前,與圍觀的人道:“今日我們周記飯館開張,凡進店吃飯的都送一盤大肉包子……”
圍觀的人紛紛拱手回禮,有想吃的便進店去,不想吃的則轉身離開。
很多人都喜歡去新開的鋪子吃飯,就是因為新開的鋪子當天會有送的食物,便宜又實惠。
但也有很多人對新開的鋪子不是那麼有信心。
周五郎引進一部分願意進門吃飯的客人,引導他們坐到座位上,周立威便跑去招待,報菜名,拿了筆去記菜單。
沒辦法,他記性還沒那麼好,只能拿筆記下序號。
滿寶跑到後廚幫忙,周六郎做好了飯菜便放在案上,周立重一樣一樣的端出去,上菜速度還行。
周六郎畢竟在知味館裡干過,對後廚的事很熟,對這種忙碌很快就上手了,周立重他們慢一點兒,但他們一直記得周六郎說的,寧穩勿急,所以一路也沒出什麼岔子。
二樓也送了飯菜,莊先生代滿寶招呼鄭大掌櫃等人,白善招呼自己的朋友,白二郎也招呼自己的同窗。
只是大家都是國子監的學生,又分了兩桌,這會兒干脆就湊在一起說話。
封宗平他們三個是學長,話題很快就圍繞著他們進行了。
封宗平本來就是個自來熟,這會兒有人搭話,他的話就更多了,不一會兒就把兩桌子上的人都混熟了。
彭志儒和盧曉佛都有些內向,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白善會邀請他們,主要是白善看著比他們還要內向,在班裡更不喜與人說話。
但他們三個畢竟是一起的,進入國子學有著相同的境遇,所以哪怕和白善不熟,他一請,他們也就來了。
只是來了才發現,除了封宗平三個學長外,他們兩個竟然是白善唯一請的同窗,倆人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有些許高興的。
對白善也多親近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