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滿寶可不缺錢,莊子裡的雞蛋能賣錢,莊子裡的雞也能賣錢,還有冬小麥及春秋兩季的收成。
不說那些水稻豆子的收益,只今年賣給楊縣令和白老爺的麥種,他們的小農莊就賺了不少。
而這些錢他們全部是三人平分,只有分不了的那部分才丟到公中做莊子裡買東西的資金。
現在那些錢就堆在系統裡呢,可惜,一百二十兩的銀子太重,錢就更重了,她找不到隨身攜帶的理由,要不然當場就能買下。
不過,滿寶也仔細的問他了,“現在縣衙已經不上衙了,你得把地契給我,還得寫好契結文書。”
石曉恩不料她還知道這一點兒,愣了一下才笑道:“放心,我石曉恩不會坑你的。”
他靠在門框上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問道:“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個鋪子並不是滿寶上次見的那家,她往裡探頭看了一眼,高興的應下。
周六郎等自然興致勃勃的跟上。
門框還站著的前買家氣得不輕,頓了半響後追上石曉恩,憋屈的道:“一百五十兩,我買了!”
石曉恩就頓了一下,眉頭皺了皺,沉默了一會兒道:“不賣了,已經應了給別人,我石曉恩可不做背信之人。”
滿寶就好奇的回頭看他。
見前買家甩袖而走後,便繼續回頭去看這個鋪子。
這個鋪子還算寬敞,裡面只還放著零星桌椅,旁邊還有個挺大的木架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滿寶仔細的在記憶中找了找,問道:“我記著這以前也是賣布料的?”
石曉恩領著他們往二樓去,道:“是做成衣的,只這家店鋪就養了六個繡娘,我家的綢緞在城裡也是出了名的。”
他指著二樓裡被隔開的幾間小單間道:“這裡頭是招待貴客所用的,來選樣式的女客可在此小憩,你買了店鋪打算做什麼?”
石曉恩道:“要是用不著自己拆了,我可不負責拆的。”
周六郎伸手摸了摸那木隔板,咋舌道:“這麼好的小房間干嘛拆了呀,可以收拾出來給我們住呀。”
石曉恩鄙視的看他,隨手指著後院道:“一般看店的人都住在後頭,不過後頭狹窄,你們要是自家住,估計不行,得自己再買一個房子。”
然後他們就去看狹窄的後院。
滿寶看到後院的那棵竹子,哇的一聲問:“這還小呀?”
院子雖然比不上他們家的大,但在裡面蹦蹦跳跳是沒問題的,一邊的牆角裡丟著兩捆柴,旁邊是一間廚房,而與廚房排成一列的還有三間房。
一間特別的小,裡面只有一張床,而另一間倒是挺大,但很空,什麼東西也沒有。
石曉恩道:“這以前是庫房,放布料的,裡頭的架子等都被搬走了。”
不說滿寶了,就是一開始不太願意的周六郎都喜歡得不得了,摸著鋪子裡的那個木樓梯問,“石大哥,這麼好的鋪子你就這麼賣了?”
白善寶也道:“好鋪子難尋,很少會有人變賣祖業的,這路段又好,就算不做生意,留著出租也能掙錢,為何要賣?”
石曉恩一屁股坐在樓梯的台階上,只抬著下巴問滿寶,“你還買不買?”
“買,”滿寶也坐在他身邊,歪著頭問他,“石大哥,你不會是又賭輸了吧?”
這會子石曉恩沒說話。
滿寶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
周六郎也皺起了眉頭,道:“滿寶,我們回家吧,這事總得給爹娘說一聲吧?”
滿寶點頭,和石曉恩約定了明天一早在此交易。
逛了這麼一圈,大家覺得不那麼撐了,便順道去旁邊的點心鋪子裡買了一些點心,一邊提著吃,一邊走回家去。
大吉默默地跟上,一直出了城門,大吉才拉過一輛牛車。
不錯,他們今日進城坐的是他們小農莊的牛車。
劉氏不太同意他們進城吃東西,所以就不願意給他們安排馬車,幾個孩子還嫌棄馬車坐多了呢,很干脆的換了自己農莊的牛車。
大吉趕馬車的時候就不怎麼揮鞭,讓馬慢慢地走,等輪到牛車時,那就更不揮鞭了,很干脆的坐到車轅上就開始半閉著眼睛,一晃一晃的,看著就跟睡著了似的。
牛車慢悠悠的往回走,白善寶就問滿寶,“你怎麼跟賭徒做生意?書上說,賭者皆不可信。”
滿寶點頭,“賭者是不可信,但石曉恩如今還可信。”
周六郎也點頭,“石大爺在坊市裡可有名了,還是很講道義的,他既說了賣我們,就不會坑我們。”
“但人心不得不防,”白善寶不是很相信一個賭徒,道:“不如我們先回去問堂伯,問明白了交易鋪面所需的手續,事後再和楊大人報備一下,以免將來有糾紛時你們吃虧。”
“我近來很少入城,這事問四哥可能知道。”
這個問題一出,他們還沒從周四郎那裡知道消息,周四郎先從他們這裡知道了他們要買鋪子的事,一時驚得不行,連忙問道:“他只賣一間?還是賣許多間?”
滿寶:“我們就見賣一間。”
“哎呀,你們沒見著不代表他不賣,你們該多問一問的。”
滿寶道:“我就只買一間,問那麼多干什麼?”
“你是不是傻,要是他家的鋪面地段好,又不貴,家裡也是可以買的呀。”
“管錢的是爹,又不是你,”滿寶道:“你說了不說。”
周四郎便想了想道:“我去和爹說。”
“啥?”老周頭驚得差點把煙槍敲在周四郎的腦袋上,瞪眼問道:“滿寶要買鋪子,然後你也想買?”
“爹,不是我也想買,是咱家買。”他道:“您忘了去年我跟您說過的,家裡這麼多錢留著也沒用,不如拿去買鋪子……”
“可拉倒吧,”老周頭打斷他的話,道:“誰說沒用的,你知道今年光供大頭他們讀書就去了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