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有些懷疑的看著丁大夫,“丁大夫,您……也要治嗎?”
丁大夫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起來,正色道:“周小大夫,可不敢開這樣的玩笑,我是因為手上也有這樣的病人,所以想要問一問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又笑了起來,湊上去道:“周小大夫,你那病人的醫案……”
滿寶立即捂住他的醫案,一臉的義正言辭,“不行,病人的隱私怎麼能泄露呢?除了鄭大掌櫃,誰也不准看。”
丁大夫:……平時也沒見你少拿人家的病例來請教呀,這會兒矜持什麼?
他不就是想確定一下脈案嗎?
就算不給他看,他也能猜出大半好不好?
丁大夫正在心裡權衡著是不是要再纏一纏時,簾子被撩開,施大郎探進腦袋來,看見丁大夫在診室裡,微微有些尷尬,“周小大夫,你,你現在有空嗎?”
丁大夫看見他便立即直了腰,輕咳一聲後摸了摸胡子,對滿寶道:“那周小大夫先忙。”
滿寶連連點頭,然後對施大郎招手,問道:“這次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施大郎卻從外面把他媳婦給拉了進來,臉上帶著些期盼,卻又有些尷尬道:“周小大夫,這次你也給我媳婦看看行嗎?”
滿寶看向柳娘,再看倆人的表情,隱隱猜出了什麼來,立即招手道:“來我看看。”
施大郎立即把柳娘扶到桌子前坐下。
柳娘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伸出手來,和滿寶小聲解釋道:“我覺得是吃壞了肚子,所以今天有些犯惡心,但我婆婆看了,認准我是有孕了,所以……”
滿寶便搭在她的脈上,摸了半天,她又問了些問題。
施大郎失望不已,問道:“真是吃壞了肚子啊。”
滿寶道:“日子短呢,我暫且看不出來,所以我先看看你的脈。”
這是不是懷孕不都看女人的脈嗎?
摸他的脈有什麼意思?
不過施大郎還是伸出手去給她摸脈。
滿寶摸了摸他的脈,又問了一些問題,她思考了一下,又去摸柳娘的脈,半響後對施大郎道:“你的情況好很多了,但柳娘的脈像不像是吃壞了肚子,喜脈我也沒把出來,有可能是日子太短了。”
“那她到底是懷沒懷上?”
滿寶想了想,起身去找陶大夫。
陶大夫過來給柳娘摸了摸脈,半響後摸著胡子慢悠悠的道:“不急,不急,一旬後再來看看,這段時間小心防護,莫提重走快,也不要同房,回去吧。”
這下不僅施大郎和柳娘心急了,就是滿寶都有些心急,但看了一眼淡定的陶大夫,兩個病人不敢催。
滿寶想了想,給施大郎換了一張藥方,道:“不管懷沒懷上,你都要繼續吃藥,這藥也是最後一次吃了,去吧。”
等倆人一走,滿寶就亮晶晶的坐在陶大夫對面盯著他看。
陶大夫就知道她肯定忍不住,笑著摸了摸他的胡子笑道:“周小大夫,這做大夫啊得比病人更有耐心才是,將來……”
“您直接告訴我,她是喜脈的可能性有多大就行。”
陶大夫就搖了搖頭後慢悠悠的道:“冥頑不靈啊,冥頑不靈……”就是不告訴滿寶。
滿寶纏了他半天,他才松口道:“日子還短,但從情況看來,的確像是滑脈……你可別喜,萬一她是郁結於心,也是有這樣的脈像的,現在時間還短,不能確定。”
滿寶笑眯了眼,連連點頭道:“你若能有三分的把握,那在我這兒便能推算出六分來,因為施大郎的情況的確好很多了。”
陶大夫高高的挑眉,笑道:“我剛才看施大郎的臉色似乎有些赤紅,他的脈是不是有些浮躁?”
“有嗎?”滿寶道:“我看他的臉色很正常呀,脈也是實的……”
她將冊子拉過來翻開看施大郎的脈案。
陶大夫就微微探頭去看,見滿寶似乎不是很在意,便大大方方的上前兩步和她看起來,順便再深入探討一下這病例。
等兩個大夫探討完,倆人的藥童已經在外面晃了好幾次了,聽見聲音似乎停了,小芍這才探進腦袋來道:“陶大夫,周小大夫,你們的飯菜都快涼了。”
滿寶這才驚覺,“呀,都過了午時了。”
陶大夫剛把施大郎的脈案都裝進腦子裡,心滿意足,起身不在意的道:“是啊,時間不早了,周小大夫一起吃飯去?”
滿寶連忙收了藥箱道:“不吃了,送給小芍吃吧,我得趕回家去了,家裡還有病人呢。”
小芍聞言,立即去櫃台那裡將綁好的藥包拿過來給滿寶,“周小大夫,這是您今兒一早拿來的藥方。”
滿寶接過,對小芍道:“你今天下午便准備一些藥膏,明天我們要去宿國公府。”
小芍笑著應下。
劉貴早拉著馬車候在藥鋪外了,見滿寶遲遲不出來,以為她是遇著了難的病症,便坐在車轅上打瞌睡。
滿寶出濟世堂掃了一圈,找到他們的馬車便走過去拍了拍他,劉貴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放下馬凳讓滿寶上車,“滿小姐,陳先生和姜先生他們到家裡來了,現在家裡熱鬧著呢。”
滿寶:“他們是來看先生的?”
劉貴笑道:“是來看莊先生的,但也是來看向公子的,不過向公子身體不好,早早就回屋歇著了。”
滿寶心中有點點不太好的預感。
向銘學哪怕是身體不好,也不舍得外面燦爛的陽光呀,尤其是大冬日的陽光,曬著暖洋洋的,他自從七月行刺失敗就一直被關在地牢裡不見天日,對陽光可是很渴望的。
他之所以放棄大好的陽光回屋裡躺著,全是因為姜先生他們和他打探的故事他一個都接不上。
他不知道白善幾個是怎麼編排他的,所以他不敢多嘴,生怕說漏了給他們捅出簍子來,就只能裝病回屋歇著去了。
向六爺和向昌不知道,還跟著擔心,滿寶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坐在向銘學的床前嘆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