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村口地上的冰就少了,中間的那條道上還有明顯被鏟過的痕跡,不過也不是特別干淨。
但踩在上面總算不會有隨時隨刻會摔跤的感覺了。
這會兒天正冷,村子裡沒多少人在外面,但村外周家的莊子裡來了許多車馬他們還是知道的。
滿寶他們到村口的時候正巧裡長也要出門去找他們呢。
沒什麼正事兒,就是問問好,畢竟村民們都是周家的佃戶不是?
一看到滿寶幾人,裡長立即上前行禮,“參見周大人。”
滿寶連忙回禮,對方年紀可大呢,她可不敢白受人的禮。
裡長笑眯眯的,“周大人這是全家來莊子裡玩兒?”
滿寶笑著點頭,“聽說前兩日雍州這邊下雪了,所以我們來賞雪。”
裡長不知道這白茫茫的雪有什麼好賞的,每年不都下雪嗎?不過他依舊笑眯眯的表示了歡迎。
既然遇著了,滿寶自然要問一下村子裡的情況,“給你們的雞蛋都孵出小雞來了吧?”
裡長笑著應“是”,道:“大家都很上心,只要孵出來的小雞,這會兒都放在屋裡養著呢,跟人一樣吃喝。”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雞吃的還是比人差一些的。
裡長便道:“我們想著,從自家裡挑出最優的一部分來,再從縣城裡買一些新谷種替換上,之前說好,這谷種……”
“我出一半的錢嘛,”滿寶道:“我知道,回頭我讓人去城中的糧鋪裡仔細的找一找,看有沒有特別好的谷種。”
裡長表笑著應下,跟會種地的人說話就是省心。
滿寶最後問起過冬的事兒,比如村民們准備的木柴夠不夠多呀……
裡長一說大家都有准備,准備得還算充足後,滿寶立即提出想跟村裡人買一些木柴。
要她說,就幾十文錢的東西,干嘛還拆借呀,直接買就是了。
白善也是這麼認為的。
裡長這會兒琢磨過味兒來了,他們這是來村裡買木柴來的。
可村裡人都是周滿的佃戶,她有要求,別說買和拆借,她直接開口要,佃農們也只能給的。
裡長遲疑了一下,決定結個善緣,於是笑道:“不就是木柴嗎,不值什麼錢,哪兒用得著買呢,這樣,從我家裡搬出幾捆,我再讓人去各家湊一湊就夠了。”
滿寶推辭,“這兒離山林遠,要打木柴得走好遠的路,哪好直接拿大家的東西?”
裡長見她有誠意,干脆點明了說,“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何況,今年周大人沒有要牧草,大家少了打草的活兒,這才有空收了這麼多木柴,本來嘛,莊子裡的木柴就該我們給的。”
滿寶這才想起牧草的事兒,往年村子裡的佃戶還得給職田的主官提供牧草呢。
不過他們家的馬不多,騾子倒是不少,但前者一直是白善他們家在養著的,用的是上好的糧草,根本看不上這邊的草;
後者則是周四郎負責的,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弄來那麼多的干草,反正騾子沒瘦,每天還能往回掙不少錢。
最後在裡長的堅持下,滿寶還是收下了他湊出來的二十捆柴,由村民們送到了莊子裡。
老周頭一聽說是白送的,高興不已,然後承了他們的情,和周大郎夫妻道:“別說,他們雖然懶些,但為人還不錯,以後你們管他們時也多點兒人味,除了別讓他們太偷懶,別的事兒,能幫一把是一把。”
周大郎應下,問道:“爹,我們明天下午也回去嗎?”
“不回去在這兒干嘛?”老周頭道:“要不是莊先生說滿寶心情不好,要出來看一下雪,爬一下山散散心,這大冷的天我才不出門呢。”
周大郎卻不是很想回去,“我和孩子他娘商量了,想留在莊子裡養些雞鴨。”
他道:“趁著這會兒有空,我們買些雞蛋和鴨蛋回來孵,再把莊子裡其他沒整理好的地方整理一下。”
主要是他們夫妻在京城那邊也就東邊幫一下忙,西邊再跟著幫把手,閑散得很。
所以小錢氏的意思是,還不如住在莊子裡,有事兒做,等想父母和孩子們了,再回京城就是了,反正也不遠。
老周頭正思考,周大郎繼續念叨道:“她還想腌一些干菜,還有魚啊肉啊之類的,京城那邊的宅子看著太好了,家裡偶爾還有貴客來,要是在屋檐下曬肉,怕是不好。”
老周頭想起大兒媳做的腊肉、腊腸以及各種熏肉和腌肉,立即點頭道:“行,那你們就留下。”
想了想,他道:“我們跟你們一塊兒留下吧。”
反正回去京城他也是去飯館裡幫忙,事兒不多,而滿寶回去以後還要進宮,要見面得下個月初八呢,所以他想了想後道:“回頭我和二丫要些錢,我們去買些肉和菜回來坐著,今年咱在京城過年,吃飯的人也不少呢。”
想到還要買菜,老周頭就有些埋怨,“之前我們過來太晚了,竟忘了種菜,以後這菜還是要自己種。對了,莊子裡有可以種菜的地兒嗎?”
一旁乖乖坐著等吃的滿寶立即插嘴道:“爹,這個莊子裡頭要多留一些地方給我種東西。”
老周頭問,“種你從外頭挖回來的野草?”
“怎麼是野草呢?說不定是藥呢,”滿寶道:“天下萬物皆可入藥,立如才說了,鄭掌櫃已經給我聯系了一批藥種,到時候我想在莊子裡試著種一種。”
京城的宅子裡也種一些,分開種,存活率高一點兒,這可是鄭掌櫃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那些藥農手裡收集來的呢。
當然了,除了鄭掌櫃給的藥種,還有她感興趣從商城裡買的東西,以及從外面挖回來的東西,嘿嘿嘿……
京城的大宅裡人來人往,她不太敢種商城裡的東西,但莊子這邊基本上都是自家人,而且還是大哥大嫂親自打理,她放心得很,所以打算找些新奇的東西種上。
比如,科科說不能遺傳第二代優良基因的谷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