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也覺著好看,她從懷裡掏出一朵珠花給大丫,“大姐,這是我送你的。”
和幾個哥哥姐姐老早就開始掙錢不同,三丫是很窮的,她值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小姑送的。
所以她只能轉送這些東西。
大丫知道這是她的心意,伸手接過,紅著臉點頭。
三人正在屋裡說話,四頭從外面跑進來叫道:“小姑,白善少爺他們來了,問他們能不能進來。”
白善他們大了,又是外男,自然不好進來,滿寶跑出去見他們。
白善看到她出來便笑著把手裡的書遞給她道:“這有兩本書和我記的一本經義,送給你侄女,算是我給的添妝。”
白二郎也給她兩本書,“這上面也有我的注解呢。”
滿寶高興的接過,代大丫謝過,將書拿進去交給大丫。
滿寶看著這書若有所思起來,“書於你們來說的確重要,我們應該記在嫁妝單子上才是。”
三丫點頭,“對,一本書可貴著呢。”
三丫幫大丫把書放進箱子,她剛放好,外面便遠遠的傳來了鞭炮聲,四頭又從外面跑進來彙報,“新郎官進村了……”
話音才落,小錢氏從外面進來陪大丫,讓滿寶他們跟著去看熱鬧了。
關家請了喜轎,七裡村的村民還是第一次看見喜轎進村迎新人的,孩子們都很好奇,跟著前後歡呼,簇擁著迎娶的隊伍到了老周家門口。
二頭被頂在了最前面,滿寶是長輩,不好上前,便把白善和白二郎推上前去,在後面給他們出主意為難關詠。
關詠似乎知道老周家會為難他,特意請了他兩個同窗來幫忙,但還是做了三首詩,又被刁難了好多話才被放進去。
老周頭和錢氏已經坐在高堂上,小錢氏扶著大丫進堂屋,關詠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周立信,對上她羞怯的目光,也忍不住臉一紅,微微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兩個新人站在一起,先跪下拜別了祖父母,這才轉身面向坐在側首的周大郎和小錢氏,也跪下拜別。
周大郎便是早已有准備,也不由激動的紅了眼眶,這可是他第一個成親的孩子呢。
小錢氏照例叮囑了大丫一些話,便幫她把蓋頭放下,然後讓二頭背出去了。
大頭不在,二頭雖是堂弟,卻比三頭大好幾歲,所以最後決定由他把大丫背出門,然後他還要帶著三頭去送嫁呢。
滿寶對送嫁很感興趣,可惜她輩分大,不能去,只能送到門口,看著他們走遠。
白善和白二郎也很感興趣,但滿寶不去,他們又不是周家的親屬,總不好跟著去。
因此只能和滿寶一起站在大門口看著他們吹吹打打的走遠,一臉的惋惜。
和二頭他們一起送嫁的人還有村裡的青年,他們負責抬著大丫的嫁妝,也是六台,正合關家送來的聘禮數。
為怕二頭年紀小不經事,錢家那邊的表哥們也跟著去了一堆,他們會觀禮,用完晚食才回來。
新娘子一送走,老周家這邊便擺下桌子用飯,白老爺和白太太也過來祝賀,更別說一向與他們走得近的劉老夫人和鄭氏了。
新娘子一走,劉老夫人便對一臉感慨的錢氏笑道:“你孫子輩都開始嫁娶了,這可是大福氣,今日得討你一杯水酒喝。”
錢氏自然謙虛一兩句,覺得她的福氣還是比不上劉老夫人。
他們是坐在堂屋裡的主桌上用飯,劉老夫人便笑著提起白善的婚事,“……他也就比你這大孫女小三兩歲,也算大了,我正愁他的婚事呢。”
她笑道:“我記著滿寶就比善寶小一歲吧?”
錢氏心中一動,看著笑眯眯的劉老夫人點頭,笑道:“是啊,兩個孩子就差一歲。”
她往外看了一眼,見滿寶和白善他們坐在一桌上,正端著碗一起吃飯呢,倆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都齊齊眯著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的,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她心中急轉,面色卻沒變,只是和劉老夫人笑道:“只是老夫人也知道我們滿寶的身世,家裡不免多寵她兩分,所以現在還跟個孩子似的,她爹怕是也不舍得她那麼早就嫁出去。”
劉老夫人點頭,“是啊,善寶要讀書,怕也得好幾年才好娶親,只是現在好孩子難得,所以想著先給他定下個合適的,以後性子穩重些了再娶親。”
錢氏連連點頭,笑道:“是這個道理。”
雙方點到即止,都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一旁的白太太聽了全場,一下就知道了。
晚上回去就忍不住和白老爺道:“嬸嬸這是想替白善求娶周滿嗎?”
白老爺早知道了,應了一聲。
白太太還有些惋惜,“其實我們二郎也不錯的。”
白老爺差點從床上摔下去,他扭頭看向白太太,問道:“你想什麼呢?現在他們三個一起讀書,你兒子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白太太不以為意,“二郎調皮,本來就需要一個壓得住他的媳婦,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好。”
白老爺驚奇得不行,“你不是素來最疼兒子的嗎?”
白太太點頭道:“是啊,所以二郎得娶個能干的,這樣他才能想玩就玩。”
白老爺:……
他翻了一個身道:“別想了,周滿看不上你兒子。”
白太太不甘願了,嘟囔道:“二郎有什麼不好的?”
白老爺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他再好,能有白善好嗎?”
白太太賭氣道:“我也沒說就去說這門親事,你急什麼,難道我還能去和嬸嬸搶嗎?”
白老爺知道再說下去就要吵架了,於是沉默不語。
但今天這件事顯然勾起了白太太的心思,她推了推白老爺道:“二郎年紀也到了,你看白善都說親了,他是不是也要開始准備了?”
白老爺思索起來,“就是沒有合適的人家呀。”
“你看我娘家那邊的……”
“別,”白老爺立即道:“大郎這邊已經拒絕了,總不能就緊接說二郎吧?”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說大郎要走仕途,想娶個官宦家的小姐,我認了,但二郎為什麼不行?”
白老爺就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忘了,現在二郎還是太學的學生呢,比大郎在的四門學還厲害些。”
白太太一怔,她還真忘了。
她拍了拍腦袋,嘟囔道:“他這學上的太容易了,我總不太有感覺。”
白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