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看到滿寶買了這麼多好吃的回來,既高興又痛苦,最後還是高興占了上風,一邊在廚房裡忙碌,一邊悄悄和滿寶道:“等回了家,你可別告訴爹。”
滿寶點頭,“我不說。”
四哥討不了好,她也會被罵的,損人害己的事她才不干呢。
周四郎就放心了,分出一大半的雞湯來燙青菜和肉片。
白善寶他們擠進廚房裡湊熱鬧,等熟了以後嘗了一筷子。
周四郎看著他們問,“怎麼樣?”
白善寶:“有點兒淡。”
“我加點兒鹽。”說罷去拿鹽。
滿寶則在吃了一口後道:“算了,放點鹽就行了,反正再做也不會有人老趙家做的好吃,也不會有大嫂做的好吃的。”
周四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把菜都端到了堂屋,將還熱騰騰的鍋貼擺好,請了莊先生他們出來一起用飯。
蘭先生夜宿小院,和莊先生一起批改了滿寶和白善寶的文章,當然,重點是指點白善寶的文章。
滿寶跟著一起聽了,獲益良多,然後放下作業就打算回屋去睡覺。
晚上,蘭先生忍不住和莊先生道:“我看你那大弟子也很有天賦得很,怎麼不讓她跟著白善一起?”
莊先生道:“她自也是要學的,只是不必像白善一樣專精,她現在有另外的作業要做。”
想到他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沓筆記,莊先生忍不住笑,“她那作業,恐怕一年半載的都做不完,怎能再專精其他?所以這些課程她只要聽一聽,大概明白就可以了。”
“你給她布置了什麼作業?竟然要做這麼久。”
莊先生笑而不語。
蘭先生心底是很有些惋惜的,“那孩子寫的文章很有靈氣啊,可惜是個女娃娃。”
莊先生拉過被子睡了,回道:“也不是天下名士都要入仕的,如果不入仕,是男是女又有何區別呢?”
“你還想讓她做名士啊?”
莊先生但笑不語。
此時,東廂的滿寶正打了一個哈欠,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後進系統裡看了看收錄進去的詞條進度,又翻了一下郵件,這才懶洋洋的和科科說話。
“閆宅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走過呢,那裡面肯定還有許多我們沒見過的花草,等回頭我找到了機會再進去找一找。”
科科應了一聲,道:“宿主,我會幫你留意詞條的進展的,一旦有新詞條出現,我就去論壇上幫你掛訂單。”
滿寶高興的應下,“好,我們還是應該多賺一些積分才好。”
雄心勃勃想要賺積分的滿寶對隔壁閆宅尤其關注起來,然後就發現了正有衙役在修那個大洞。
不僅滿寶,就是白善寶和白二郎都忍不住跑出去圍觀,問來搭轉頭的衙役,“衙役大哥,你們不是說你們縣衙缺錢嗎?怎麼來修這個大洞了?”
“是缺錢,不缺錢能是我們來修嗎?”衙役懶洋洋的推著石頭去堵洞,道:“這種活兒本來應該是匠房的工匠來干的,再不濟,縣衙出錢從街上找了力夫來干也行,我們是巡街,保護百姓的,結果這會兒來砌牆了。”
滿寶:“那就不砌了唄。”
衙役就看了她一眼,“那可不行,雖說閆宅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但也不能空著任由人這麼鑽來鑽去的,不然傳出去,誰還會買這宅子?”
他懶洋洋的拿轉頭去塞空隙,道:“兩位小公子、小娘子,你們往裡頭鑽的事可瞞不住人的眼睛。”
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竟然知道!”
“知道,怎麼不知道?”衙役道:“自從肖家鬧了鬼,這附近幾條坊街的人都機靈著呢,你們以為沒人看見,卻並不是真的沒人看見。”
“也就你們跟我們縣令關系好了,這裡頭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們進去摘點兒菜,挖些花花草草的沒事,要不然,早跟肖家做伴兒去了。”
三人嚇了一跳,然後見他眉眼間都是笑,就知道他多半是逗他們玩兒的,便又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只知道他們進去挖花草和摘菜的事,並不知道他們拿了一本賬冊的事。
也是,前者有跡可循,後者可沒有。
三人細細地想了一下那天的事,確認當時整個閆家只有他們三個和大吉在,放心了。
衙役見他們被嚇住了,得意起來,頓了一會兒才好奇的問道:“你們摘菜也就算了,那些野花野草的挖了干什麼用?”
“那些也不算是野花野草吧?”滿寶道:“都是肖家拔了扔在旁邊又活下來的,養好了,應該都是特別好看的花草,別的不說,閆家可是貪官兒,家裡這麼有錢,養的花肯定也好看。”
“再好看這花也不能當飯吃不是?”衙役道:“而且,我剛才路過你家的院子,往裡看了一眼,你確定那些花草你那麼種能活兒?”
“為什麼不能活兒?是我沒種好嗎?”
“當然沒種好了,你見過什麼花草都不論種類,就胡亂的種在一塊地上的嗎?有的花現在看著不顯,但長大了可是很高大的,或是有的就是爬藤的,你們這麼胡亂種一氣,現在看著沒什麼,等過兩三個月,它們一長大,那地能夠用嗎?”
衙役道:“到時候它們還不是得死?”
滿寶一呆,“有這麼多講究啊?”
“那是自然了,要不然匠裡也不會有花匠了,那可是專門種花的,這裡頭的講究可就太多了。”
滿寶思考起來,點頭道:“我知道,就跟種地一樣。”
然後她瞪圓了眼睛,叫道:“我四哥是知道怎麼種地的,哼,他一定是故意的。”
說罷,她也不管填洞的事了,跑回去找周四郎算賬。
周四郎卻理所當然的道:“這些花花草草要是能活兩三月你就知足吧,因為兩三月後我們也要走了,你費那麼大的勁兒種好它們又有什麼用?”
“好看呀,院子裡全是花,那得多好看呀。”滿寶道:“就算我看不著,給房主看,或是給下一個租客看也可以呀。再不行,你也不能這麼糟蹋我的花花草草,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挖回來,你怎麼能隨便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