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安慰他,“你被拒絕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們不合適。”
劉煥心中熨帖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問:“我們哪裡不合適了?”
滿寶總不能說,立如嫌棄他笨吧?
於是道:“你可以去問立如。”
劉煥就又縮回去了,看著遠方道:“我們直接去雍州嗎?還是先去你家莊子?”
“先去我家莊子放東西,放了東西就去雍州。”
他們家莊子距離雍州不是很遠,此時地裡春種已經在收尾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地裡插秧。
滿寶他們一路到莊子,看到兩邊農田裡的秧苗有些已經返青,高興的不行,她道:“過兩日來兩場春雨就好了。”
白善點頭,“我看今年的麥子也不錯,已經垂頭,過個一月就泛黃收割了。”
收割以後田裡還能種個晚稻,或者種些豆子養地。
滿寶道:“今年要是來不及插秧和種豆子,還能種些菜。”
有的人速度慢,或者家裡人少,就趕不上農時。
好在土地也需要休養生息,只要不荒著就行。
周大郎兄弟幾個昨天就到莊子上來了,此時在門口接到他們,滿寶都不進去,直接把行李交給他們,然後騎著馬,帶著一輛馬車就跑了。
周大郎只來得及叮囑一聲,“晚上早點兒回來!”
滿寶遠遠的應了一聲就跑了。
雍州城的城門還是老樣子,滿寶他們排隊進城,一進城門他們就滿臉迷茫。
白善問:“我們去哪兒找唐夫人?”
滿寶苦惱道:“昨天忘了問她,算了,我們去雍州最好的酒樓飯館看一看吧。”
她道:“既然說要請我吃飯,那肯定會在飯館酒樓裡等著,那一條街都是吃的,我們去那兒一家一家的找過去就是了。”
殷或就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道:“這個時辰,還不到吃午食的時候吧?”
滿寶:“沒事兒,我們慢慢溜達過去。”
於是,他們果然慢慢溜達過去,主要是看一下街道兩邊的店鋪和小攤位。
雍州街面上擺的東西和京城擺的還是有點兒不一樣的,連糖人都要比京城的胖一點兒。
滿寶看著很喜歡,一口氣買了五個,一人分了他們一個。
大家就一手拿著糖人,一手牽著馬溜溜達達的往前走,大街上還有人耍猴戲呢,這在京城只有外城才能看得見,對於很少出內城的他們來說也是難得一見。
而且雍州耍的猴戲和京城的也不一樣。
大家一起擠進去看,一邊吃著糖人一邊看,看得精彩處,他們就跟著旁邊的人一起喝彩,也不吝惜錢財,直接從錢袋子裡拆了一串錢,拿出七八個銅錢打賞。
從長壽手裡拿了一串錢,正要全部放在托盤上的殷或看見,立即收回手,也拆開線,想要數出七八個給人。
但見拿著托盤的人瞪著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臉就有點兒紅,心髒劇跳起來,難得久違的紅了眼睛,手上也有點兒慌,便一把擼了十幾二十個銅錢放在托盤上,因為手打顫,好幾枚錢還掉在了地上,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
說了好幾句吉祥話才蹲下去撿錢,笑嘻嘻的走了。
滿寶看了看殷或,和他道:“你別緊張……”
殷或點了點頭。
滿寶面上笑了笑,心中卻沉了沉。
不一會兒,手臂上頂著猴的賣藝人過來,對著殷或微微行禮,笑道:“公子今日最大方,小老兒今日特意給您表演個絕活兒……”
說罷引著猴子左右跳躍,又拿出竹子編的圈圈,引著它跳進去,跳出來,看得大家眼花繚亂,眾人都大聲喝彩起來。
殷或也覺得好看,眼睛閃閃發亮,於是一個激動,直接把錢都打賞了人。
大家擠出去時已經是一刻鐘以後了,滿寶忍不住一再的看殷或。
殷或和白善都留意到了,不由一起看向她。殷或還伸手摸了摸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容易臉紅流淚是一種病。
滿寶也認為是,不過此時她沒肯定,只是很奇怪的問道:“你剛才很緊張?”
殷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窘迫,倒不算不上緊張。”
畢竟他把給出去的錢又收回來,顯得自己很小氣,其實他也隱隱有些懊悔的,應該等他們都打賞過,看過他們怎麼做以後再學著做的。
滿寶就摸著下巴道:“奇怪,面對生死你都能面不改色,怎麼人家罵你,或者用異樣的目光看你時,你就心律失常呢?”
一旁的白善道:“他置生死與度外,然後臉皮薄?”
滿寶就盯著他白白的臉蛋看,深以為然的點頭,於是伸手拍著殷或的肩膀道:“你這樣不行,以後臉皮要練得厚一些。”
殷或:……
白善就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臉色後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的臉薄只對著不熟的人,我看你現在對我們就厚臉皮得很。”
殷或的臉又隱隱有些泛紅了,但並不是很明顯,至少不像之前面對耍猴的人那樣紅得幾乎要滴血。
滿寶撓了撓腦袋,決定回去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看他的病是不是又復發了,明明之前看著還不錯的。
白二郎和劉煥已經竄到了前面,很快就又跑回來了,白二郎指著前面道:“我剛才好像看到唐家徽記的馬車了。”
眾人眼睛一臉,立即問道:“在哪兒?”
“前面,那個會宴樓的停車處。”
滿寶:“會宴樓?沒吃過,正好去吃一吃。”
白善也道:“正好肚子也餓了,走吧。”
於是大家決定先把手中的糖人吃完,不然吃著東西去找人有些不太禮貌,也不知道唐夫人有沒有客人在,他們可不能失禮。
於是大家咬碎了糖人,哢擦哢擦的往前走,走了二三十步果然看到了唐家徽記的馬車。
眾人眼睛一亮,正要上前,突然一個人被從會宴樓裡倒飛出來,“啪”的一聲砸在他們身前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