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湖泊,和地獄的天空一樣潔淨美麗,當然,僅限於白天,夜晚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怪物出沒呢。
王煊在這裡垂釣,不是為了消磨時光,他在調整心境,5次破限不遠了,就在最近數日內!
湖中美味的十彩魚還沒釣到,一條豐姿絕世的”美人魚”自己送上門來了,看樣子,即便無鉤,她也要主動接近。
來人正是冷媚,妖庭的5次破限者,天級最強門徒,雖然此時在巨城外,但顯然她也不敢進攻。
因為,在城池數百裡內,發動”超綱”的攻擊,都屬於破壞地獄平衡規則。
她一襲白衣勝雪,隱約間可見修長的雙腿,內裡的黑金甲胃還真容易讓人誤會她穿著黑絲襪。
此時,王煊體悟著無與有的變化,至於道韻,積累足夠多了,但他接下來,還是想進入最負盛名的幾座巨城中,游覽下名勝古跡。
關於道韻,他不嫌多,講究‘自然’以及真正的‘大圓滿’。
至於被人攔擊,那不存在了,以他現在的道行,在這片巨城區域,非常安全,沒有人可以阻擊他。
只是,一旦5次破限,動靜估計會非常大!這需要他戒備一下,最好找個真正的無人區,避免有人干擾他衝關,甚至和他來玉石俱焚。
“你不怕我殺你嗎?”王煊開口,放下釣竿,他確實想付諸行動。
冷媚,踏著藍色的湖泊而來,白衣飄舞,青絲飛揚,冷冽氣質下的明艷,分外出眾,放到星海中去,確實稱得上是一位絕代佳人。
“我沒有一點惡意,帶著虔誠的求道之心而來。”
此時,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凌波仙子,白皙精致的面孔上沒有懼意,踏波而來,很平靜,大大方方地看著王煊。
“向敵求道?”王煊審視著她,盡管她有元神聖物,但是彼此都明白,擋不住漣漪一斬,她來這裡很危險,可能會死。
“你們妖庭的4次核心門徒武呈道,為各教送消息,想借刀殺人除掉我,結果被我親手終結了!”
他補充道,坦然承認了這件事,妖庭先遣軍有些人是他滅掉的。
當然,武呈道最後激活異人級武器,導致全火這個鍋他不想背。
冷媚凌波來到近前,一點也不虛,就坐在王煊數米外的一塊青石上,平和地開口:“真聖門徒間的衝突,影響不到兩個道場的最終關系。”
她接著道:“超凡界,沒有永遠的敵人,對於真聖道場來說,上一紀同一陣營的友人在下一紀可能會是死敵,而上一紀的對頭下一紀或許會成為盟友也說不定。”
“因為那張必殺名單嗎?”王煊問道,來了一些興趣。
“是,有很大的關系。”冷媚點頭。
他沒有動手,確實想了解一些事,問道:“你知道多少?”
冷媚道:“非真聖不了解那個領域的秘密。但我知道,每一紀所有真聖都會共議一次,要不了百年,必殺名單上究竟有誰,就會先後流傳出來。”
王煊沒說話,思忖了片刻。
冷媚開口:“你的演繹之法,還有精神之花,涉及到了我未來的道路。很有可能,我可以藉它們找到成聖的契機。所以,我來了,虔誠求道,不畏生死。”
王煊看著她,道:“笑話,我和你非親非故,你成聖與否,和我有甚麼關系?況且,你我還曾廝殺,見面我就該殺你才對!”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冷媚揚起雪白的下巴,嘩啦一聲,取出一堆御道化的奇骨,都瑩瑩發光,有神秘而繁復的紋理,甚是驚人。
還有一些經篇,皆帶著濃郁的道韻。
她補充道:“這些都是我私人珍藏,不涉及妖庭之秘。”
“我殺了你,這些不都是我的嗎?”王煊探手,專屬於他自身的御道印記激活,蔓延到手臂,他抓向冷媚雪白的頸項。
砰的一聲,他一把攥住了。
冷媚沒有躲避,青絲在勁風與道韻中向後飄舞,她瑩白無瑕的面孔上沒有恐懼,眼神平靜,任雪白細膩的要害被人禁錮。
“這只相當於我的半條命,你要殺,沒問題,我願為此前的衝突付出血的代價。但是,我的真身,確實不能死,失去性命,又怎麼去走真聖路。”
此刻,她沒有妖媚之色,始終保持著冷艷的氣質,坦誠地告知,這具身體是以‘生命道蓮’塑造的,有她一半的元神。
失去此身,會讓她的道行下降一截,但積澱一定歲月後依舊可以恢復。
生命道蓮,在真聖道場都屬於極其稀有的奇物,若是有人失去肉身,得到此物,能再塑出一具軀體,不弱於本體,甚至更強。
王煊看了又看,難怪覺得她有些問題。生命道蓮是和混元神泥相近的稀世奇物。
她輕語道:“我願意成為你最忠實的盟友,身邊最可信的人在這個世間,什麼恩情最大?給予成為真聖的契機。若是走到那種高度,即便是必殺名單都不能改變這種關系。過去就曾有真聖為了還這種恩情,不惜去救上了必殺名單的友人,最終將自身也搭進去了,但卻無悔。”
王煊攥著她雪白的頸項,盯著她美麗無暇的面孔,道:“我為什麼要送你契機?如果有這樣一條確定的路,我相信,舉世超凡者都會來投效我,全天下都是我的友人,我憑什麼選擇你?”
“其他人走不通這條路。”冷媚黛眉揚起,鮮紅冷艷的嘴角微翹,美眸中有無比強大而自
信的光彩,道:“只有我能走出這條路,未來你會多出一個最忠誠的真聖摯友,在你面臨絕境時,可以為你而戰!”
王煊冷澹地開口:“不知所謂,盲目自信。超凡界那麼多奇異人士,所謂5次破限,說是有真聖之資,但九成的人最後都沒了。便是活上幾紀的最強門徒,最終也要淘汰掉七成,剩下的才有那麼幾許可能成為真聖。”
接著他又道:“再有,這是我的法,我的精神之花,我自己走不出那條路嗎?”
“你4次破限,就可斬真聖道場有元神聖物的最強門徒。我知道,你的路很廣,很寬,你不會只走這一條路,我和你在精神領域決戰時,感受到你的部分道韻,你的心很大,你我沒有道爭。”冷媚開口。
她那曲線起伏的婀娜身段流動出一種最本質性的道韻,並張開精神領域,對王煊展示,與他不衝突。
她散發朦朧的光,精神與道韻共鳴,以示正在發出真心話語道:“我的本能直覺告訴我,這確實是我未來成為真聖的重要契機,甚至,可以縮短成聖的時光。我願付出任何代價,可以請妖庭真聖幫我還這次的恩情。”
“你這話有點大了吧?”王煊俯視著她。
冷媚和他對視,美麗的面孔發光,專屬於她的御道印記共振,再次發出心語,道:“真聖是我的師尊,雖然很少見到,但終究能受其指點。我是他的關門弟子,他曾說過,發現成聖之契機,我可以努力去追尋,他幫我還一次人情。”
“他對你不錯啊。”王煊松開了攥在她頸項上的手,倒不是因為她是妖庭真聖關門弟子的問題,而是他想到了被通緝的王御聖,想趁機問下。
“雖然很嚴厲,很多年見不到一次,但我覺得,他如同嚴父。”冷媚開口。
“你妖庭真聖是否有對頭?”王煊問道,一步一步來,難得有機會了解來自母宇宙的那位最為恐怖的‘老鄉’。
“有一位很強大的對手。”冷媚神色凝重的點頭,她直言,這麼多年來妖庭真聖常年閉關,就是為了應付未來的大敵。
是哪個道場的真聖?”王煊詢問。
“沒有立下道場,是一位獨行的真聖。”冷媚告知,具體名字等,她並不清楚,也沒有資格知曉。
“還有其他死敵嗎?比較仇視的人等。”王煊詢問,想向王御聖身上引,剛才一度懷疑妖庭真聖的對頭就是大王,但聽了片刻後又感覺不像。
果然,冷媚又提了三個死去的以及消失的古老超凡者的名字,隨後終於提到大王。
“王御聖,被真聖親自通緝,對他憤恨而又無比反感。”
瞬間,王煊的耳朵就支棱起來了,這必須得了解,他不動聲色的引導,詢問過往的一些事。
“王御聖,曾是一位絕頂異人,衝突起因不明,我等也不知真聖為何反感與厭惡他。但是後來……”
冷媚接下來的話語,讓王煊險些失態,那可真是平地起驚雷,炸得他膛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御聖被妖庭真聖通緝與追捕了半個紀元,確實很慘,差點就被揪出來,最後非常突兀的拐走妖庭真聖唯一的女兒,結為道侶。
“這都能行?!”王煊緩了很長時間,消化這則消息。
他的兄長,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將在那個年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的真聖大敵化成了老岳父。
他不得不嘆真有王御聖的,也沒誰了。
“仇怨化解了?”王煊問道。
“沒有,真聖更加痛恨他了,說姓王的沒有好人,都該被誅殺,是一脈相承的惡霸。”
連妖庭真聖唯一的女兒寫信,都無法緩和雙方的關系,差點被真聖找到他們的落腳地。
據悉,那些年,王御聖只能攜道侶躲在地獄、起源海深處等無比危險的禁區附近,不然保准被逮到了。
“關系一點都沒緩和?”王煊問道。
“沒有,真聖是真的想殺王御聖,比以前更憤怒了,連自己的兩名親子求情都不行。”
妖庭真聖有五子一女,但長子、次子、三子都在恐怖的血亂中死去了,只剩下兩子一女。
這也說明,超凡世界多麼殘酷,真正到了至暗時刻,真聖也有無力時,連子女都不一定能保住。
同時,也可以讓人感覺到,妖庭的真聖確實性格強硬,最小且唯一的女兒找得道侶,不被他認可,都一定要追殺那位女婿,誰勸都不行。
王煊看出來了,妖庭的真聖和老王的關系真的是糟糕透頂,壞到沒法再壞的地步了,連大王那麼雞賊的去偷家,成為他女婿了,都不能化解那段仇怨。
“真聖的女兒什麼境界,未來可成聖嗎?”王煊問道。
“我師姐4次破限,頂尖異人,成為真聖……很難把控。”冷媚說道。
王煊一怔,道:“真聖的子女,血脈天賦一定很嚇人,不是5次破限者?”
冷媚搖頭,道:“5次破限,有時候非常”唯心’,血脈和資源等也堆不出來,事實上,各家道場,有記載以來,真聖子嗣大多都不是5次破限者。”
“王御聖去了哪裡?這麼多年,都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該不會被殺了吧。”王煊頗為擔心。
因為,他真的感覺到了,妖庭的真聖不是說笑,確實是一個狠辣的人物,無情起來連女婿都不認,真是要殺掉。
“據悉,他們夫婦被擋在了新超凡中心宇宙之外。”冷媚告知,並描述了妖庭真聖傳聞中的冷漠話語。
“走你惡霸老子的舊路去吧,在惡劣之地待著,要麼憋成一頭老烏龜,要麼憋成一頭掙脫宇宙苦海枷鎖的大惡龍。”
相傳,很久前的那段歲月,妖庭的真聖就是這麼說的,但是在這個時代沒幾個人敢提這些舊事了。
王煊變色變了,妖庭的老貨真他麼狠,連自己女兒都給堵在超凡大宇宙外面了,太混賬了。
再加上這頭老妖對他們家怨念很大,且將大王堵在莫名之地,讓他心中強烈不滿了!
此時,他很為王御聖擔憂,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大王的消息了,原來沒能跟著超凡中心轉移。
“妖庭真聖很看重你?”王煊問道。
冷媚點頭,道:“是,或許,他將我當成了女兒在養,真聖失去唯一的女兒的消息,很多年都再無音訊,他其實很落寞,有很矛盾的心理。我能感覺到,他還是很思念我師姐的,但是,不知道為何放不下某些成見。”
“你很像他女兒?”王煊問道。
冷媚搖頭,道:“不像,真聖收徒,最看重的還是潛力。他說,我或許能成聖,是他歷代以來所收弟子中,希望最大的一個。自我之後,他不會再收徒了,說如果還沒有人成功踏出那一步,再怎麼教徒也無用了。”
王煊露出異色,妖庭的那個霸道而狠辣的老妖怪,看來是真心看好這位關門弟子。
冷媚感覺到他眼神異樣,她的神感自然無比敏銳,頓時心頭一跳,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現在像是個壞胚子。
王煊問道:“你看到願景之花,想要求道,得那成聖的契機,就此願追隨在我身邊,什麼都可以付出?”
“是!”冷媚說道。
然後,她倒退了兩步,感覺不妥,對方氣場確實有些變了,不像是好人。
她突然想到,孔煊問了那麼多關於王御聖的事,該不會想效彷吧?
然後,她就看到,孔煊脫下那在天亂城大戰時帶著血跡的上衣,露出帶著晶瑩光澤的赤*裸上身,對她道:“過來!”
一剎那,她面色發白,儡立在原地,紅唇微張,美麗無暇的面孔沒有表情了,缺少血色。
她想到很多,孔煊難道與妖庭真聖一脈有仇,今日想效彷王御聖?
“你不是說,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嗎,追隨在我身邊,這點小事都辦不了?”王煊質問她。
短暫的瞬間,對於冷媚來說,像是過去一個紀元那麼久遠。
然後,她狠心扯了一下自己雪白衣領,但又放手了,沒有去解開。
又過了片刻,她才艱難地邁步,朝著孔煊走去,慢慢到了近前。
“去,洗干淨!”王煊將染血的上衣丟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