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器皿中,血霧中有盛烈的聖光交織,從天而降的至高紋理,不斷蔓延,融入那條手臂中。
在刺啦聲中,透過錯亂的時空中傳來,像是電磁聲,又像是大宇宙碰撞時掀起的規則之音。
器皿內,那條手臂經過至高規則的熔煉,血肉宛若金屬被燒紅了,要熔化了,無盡道則漣漪向內部滲透。
一層又一層紋理,堪比漫天星鬥,繁復而浩瀚,重新構建手臂的組織,內部骨骼上出現細密的雲紋。
御道化!
但也可以看到,整條手臂有些部位承受不住,在噗噗聲中炸出一朵又一朵規則之焰,手臂像是金屬在熔解。
雲霧翻湧,那裡不容於真實的世界了,御道化進程有些逆天,截取天規後,引發各種可奇異景像,時空不穩。
“走了,該進去了。”燕雀開口。
幾人前行,接近祭天之地的外圍,機緣不只是御道化的道場那裡有,其他地帶也都存在奇物與傳承等。
王煊盯著大霧中的特殊器皿看了很久,斷掉的手臂上,無盡“天理”如龍蛇游動,沒入他的精神天眼中。
這樣的御道化,對他而言,誕生的太過粗暴了,只能先記下那些神秘紋理。
星骸,懸浮的山脈,精神層面的太陽火精化成的湖泊和河流,在這片地帶肆虐,出自最高等精神世界,一切都很危險。
終於,王煊他們逼近了,進入雲霧中,不過,卻不是正在祭天的道場,那片地帶有共主出沒。
相鄰那裡,還有城市,還有仙山。
“我們這是來到了古代,還是進入了未來?”承天一頭短發,俊朗,干淨利落,露出疑惑之色。
這片地帶,有純粹的古代仙山道場,也有如同未來夢幻般城市地帶,兩者同現,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
齊妙開口:“錯亂時空,一切皆有可能,有舊聖時代的產物,也有可能是未來一夢,不用追究,這種地方很怪。”
王煊他們進入一座未來城市中,但它如泡影般模糊了,瞬間從現世中虛淡化,在他們眼前消失。
就像是流沙,又像是那斑駁的流光,從他們指端,從他們的周圍傾瀉過去。
下一刻,他們來到一座古代小鎮中,這裡比較真實,暫時沒有潰散,所有建築,所有景觀,都是實物。
整座小鎮很安靜,沒有一個人,他們進入一個院落,那燒開的水還在沸騰,那剛泡好的茶還有清香。
甚至,椅子上還有余溫,主人似乎剛起身離去,但在此地尋找,看不到任何人。
一行人很平靜,見怪不怪,直到遇到小鎮中的一口井,心中都起了波瀾。那口古井周圍,石壁被磨的有些光滑,從當中汩汩而湧金色的液體,並非普通的靈泉。
“物極必反,這是和地煞糾纏在一起的神髓?”蔡薇開口,綠發綠眸,安寧的她動容了,這可是價值不菲的奇物,便是他們都能用上,可以用來煉體,淬骨等。
“我來試試。”洪騰大步走了過去,攫取一捧金色的髓液,先聞,而後塗抹在身上,頓時痛並快樂著,喊道:“確實是地煞中孕育出來的特殊物質,可幫人煉體的神邃。”
他剛說到這裡,這口井發光,像是怪物張開大口,差點將他吞進去。
轟!
還好,他反應迅速,全身仙道規則暴漲,一拳就轟穿金色的漣漪構建的光幕,從井口那裡衝了出來。
“活物?不對,是化形的神髓,好東西啊,能夠直接挖了它的根,你們快看,這口井像是活物。”
地煞伴生的神髓化形了,這口井整體看去,已經具備了骨塊形態,當中蘊含著金色的神髓。
“收!”安鴻最上心,過去幫洪騰,這種奇物價值非常高,能滿足他們的需求,更能去出售,幫他還債。
齊妙開口:“有種傳說,地煞伴生的神髓,其實就是某種頂尖生物遺存的骨髓,地煞為有害物質,神髓為殘留的生機。尤其是化形的,有骨塊形態的,大概率就是某種真骨。”
古井縮小,漸漸變成一塊金色的骨。
突然,一道可怕的光束綻放,一個巨大的拳頭砸落下來,罡風猛烈,吹裂虛空,仙道規則交織。
那是一位真仙,突然出現,襲殺洪騰和安鴻,奪這塊金色的骨塊。
“虎口奪食,找死!”洪騰殺氣滔天,黝黑的面孔更黑了,全身都是烏光,像是披上了黑色的大日甲胄。
他的拳頭上,烏光滔天,整個人爆發力驚人,一拳就回敬了過去。
咚的一聲,虛空中像是雷公和電母出現,迸發出無盡的光束,電閃雷鳴。
“殺!”安鴻也喝道,敢搶一個破產人的奇物,那真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手持一杆長矛就迎了出去,揮動間,千百道銀色神矛,排列成陣,呼嘯著,將那片地帶淹沒。
事實上,那片區域仙劍、縛仙索、鎖龍樁等各種異寶都出現了,也向著他們這片地帶招呼過來。
有一隊年輕人果斷對平天書院的破限者們下死手了。
狹路相逢,都是衝著造化奇物而來,剛發現一塊化形的真骨,就引發了殺機與衝突。
“敢搶我的東西?!”承天看起來俊朗,溫和,隨時帶著笑容,但其實也很“護食”,後背上那口門板般的闊刀飛出去了,橫掃千軍,剎那,像是山體那麼龐大,刀光如雪白的浪濤擊天。
齊妙的機械戰甲更是展開了雙翼,她如同閃電迫近,她是一個女子,但居然要和那些人近戰廝殺。
“金角星域的人,你們撈過界了,這東西我們都入手了!”燕雀冷聲道。
對面,為首的人是一個金角男子,凌空而來,擲出一座九層仙塔,光芒萬丈,凌厲出擊,並笑道:“所謂奇物,有緣者得之,我們來得這麼巧,自然是有緣人。”
這種話語忒不要臉,想要截胡而已,簡單粗暴。
燕雀寒著臉,張嘴間,祭出一盞古燈,散發著通天的光焰,轟的一聲就和九層仙塔撞擊在一起,頓時虛空崩塌,火光滔天。
“早就聽說金角星域的破限者張揚,那就……殺一兩個,檢驗下成色!”燕雀衝了上去,迎上為首那個金角男子。
“你不上前?”蔡薇問王煊,她在虛空中刻字,居然在布陣,手段非凡,不用借助各種陣旗,而是直接以符文的形態展現。
“我不擅長近身搏殺,遠攻!”王煊取出落仙弓,直接瞄准。
瞬間,弓弦劇烈抖動,他松手的剎那,一支箭羽衝了出去,太快了,也無比的猛烈,像是火山噴發。
噗的一聲,落仙箭洞穿了一頭化出本體的飛天蜈蚣,水桶粗細的大蜈蚣,原本振翅,千足齊動,爆射上千仙劍之光,很是棘手,結果被一箭穿體,它被殺爆了。
“這蜈蚣沒破限吧?”王煊趕緊問道,他第一個擊殺敵人,確實有些意外。
來自另一片星域的二次破限的奇才居然被他一箭就給射殺了?
“麻辣個雞!”對面有生靈忍不住爆粗口,這是殺人後又嘲諷嗎?
“如果不是天蜈在不久前和強敵的對抗中受了重傷,滿身裂痕,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殺他!”一個綠發男子寒聲道。
“敗就是敗了,殺得好,哈哈……”洪騰哈哈大笑。
現在最拼命的是安鴻,持長矛在對手身上戳出一個血窟窿,也附和道:“沒錯,搶我等機緣者,殺無赦!”
雙方猛烈進攻,蔡薇的法陣開始起作用,虛空中出現一簇簇火光,化成文字,構建牢籠,准備困住對方。
“後退!”金角男子喊道,事實上,他身為帶隊者,在和燕雀的對決中,嘴角已經淌血了。
一道光飛來,有人御劍,如彗星撞擊大地,猛烈而迅速,仙道規則轟鳴,直接斬到王煊近前。
這個人對他很仇視,要為天蜈報仇,此前聽到了王煊的話語,真以為他只是擅長遠攻射箭。
王煊避開那道刺目的仙劍,而這個人自身也到了,一拳向著他的頭顱轟來,迅疾而又霸道無比。
此時,王煊自然已經來不及放箭,將落仙弓當作棍棒用,輪動起來,噗的一聲,竟將這個人的拳頭抽碎,血雨飛揚。
“我……!”這個人的一只手就這麼沒了,一聲詛咒,身影自行消散,在遠方由光雨組合而成。
敢這麼直接殺過來的人,自然都有些特殊的手段,能夠退走,但是,他真身受損,右手沒了,且整條右臂都是裂痕,讓他怒不可遏,對方絕對是強大的體修,卻裝蒜成“體弱”的弓箭手。
“走了!”金角男子下命令,一行人果斷遁走。
“別追了,先收奇物。”燕雀喊道,不然的話,安鴻、洪騰收不住手了,真想追殺下去,干掉金角星域的破限者。
半刻鐘後,他們聯手將古井祭煉成一塊巴掌大的金色骨塊,散發著濃郁的生機,第一件奇物到手,搜獲不小。
在金骨被收起的剎那,整座小鎮如塵沙般散掉了,而後,在流光中消失。
“難道說,每座城鎮中都蘊含著一件了不得的奇物,一旦摘走,就會消散,而早先我們遇到的那座城市可不算小,寶物被人捷足先登了?”
“趕緊走,去下一地。”齊妙說道。
相對而言,祭天之地雖然有莫名生物正在御道化,但是,那裡很平靜,並沒有戰鬥,共主們都在那裡,無人出手,全在觀摩那種霸道的修行方式。
而外部區域,不同星域的破限奇才們在對抗,一旦遭遇必有死傷,很是激烈。
王煊他們正在快速逼近一片仙山,那裡不簡單,有山門,有宏大的殿宇,有飄渺的仙宮,那裡像是一片仙家洞府,相當的不凡。
山門前,另一支隊伍也極速趕來,毫無疑問,成員都是破限者,為首者有些強勢,隔著很遠就喊話了。
“麻雀,很久不見,最近躲哪裡去了?”開口的人是一個男子,黑色的長發披散,仙道氣息濃郁。
接著,又一支隊伍出現,為首者是個女子,眉目如畫,冰肌玉骨,一頭銀色長發流動光華,容貌和氣質異常出眾,挑不出一點瑕疵。
女子微笑道:“他啊,躲在平天星域那個破書院中,我也有些年沒見到他了。”
王煊等人立刻從其神念波動中覺察到,這就是早先曾以飛船對他們開火的女子,和燕雀有恩怨。
黑發男子笑著和女子打過招呼,看向燕雀,道:“麻雀,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今天也不為難你,就敘敘舊吧。”
接著,他帶著笑意,對王煊、洪騰、安鴻、齊妙等人擺了擺手,道:“你們這些無關的人,自行散去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