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發呆,看著地面上的機甲碎片,怎麼可能相信他的話。
倏地,吳茵臉色變了,大雨將爆炸後墜落在房頂的半截手掌衝刷下來,差點就砸在她叔叔的頭上。
老吳低頭,看著擦臉而過,落在他腳前的手掌,他整條脊椎都像是冰封了,嗖嗖冒寒氣。他頭皮發炸,見鬼的驅雨炮,將雲層中的列仙打下來了不成?
吳茵穩住情緒,站在原地沒出聲,看著王煊與青木遠去的背影。
附近幾個院落,其他驚醒並看到殘骨與機甲碎片的人,反應不同,有的女人直接尖叫,在雨夜中刺耳無比。
王煊自然沒時間解釋,殺敵要緊,他憑借著強大的感知,覺得沒有機甲了,但還有數道身影進入莊園。
他與青木扛著能量炮一路潛行,想無聲地干掉進入莊園的入侵者,主要是擔心有宗師,甚至大宗師。
顯然他們想多了,新術領域雖然發展迅猛,但也沒幾個大宗師,在帕米爾高原死掉三個後算是傷筋動骨了。
新術領域的頭號人物親自來舊土,不可能再帶大宗師,那樣高調給誰看?容易引發各方忌憚。
不久後王煊招呼青木,能量炮對准一堵牆,轟的一聲,高牆崩開,連帶著躲在後面的一道身影炸開了。
這塊區域的人哪裡還能睡的著,悄然看向院中,全都頭皮發麻,滿地狼藉,血被雨水衝淡了,但殘骨還在。
鐘晴起身,剛將窗戶開啟一道縫隙,就看到兩人潛行過來,尤其是看到王煊扛著千斤重的能量炮,她當場眼暈。
“我去看看!”那名練成蛇鶴八散手的老者出現,准備跟過去看一看。
然而,他剛衝出去,緊接著又調頭跑回來了,因為王煊與青木對著他身邊的牆壁直接就轟了過去,讓他誤以為要給他來一發。
轟的一聲,整面牆壁被打穿,崩散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衝出,能有四十六七歲的樣子,實力極強!
他身上的特殊甲胄破裂,雖然沒有被正面打中,但被能量光束擦到後,一條手臂廢了,同時被崩開的院牆衝擊到,他腳步踉蹌。
他霍的抬頭,撲殺向王煊他們那裡去。
可惜,他滿身是血,被衝擊波震的發暈,感知沒有那麼敏銳了。莊園中的火力網啟動,有能量槍命中了他,頓時令他身體發僵。
轟!
王煊與青木的能量炮再次開火,轟在他身上,直接將他打沒了,徹底爆碎。
練蛇鶴八散手的老者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說,趕緊回到鐘晴的身邊,他感覺頭皮發麻,死的那個人實力極強,最起碼是位准宗師,卻這樣被打爆!
鐘晴捂著嘴巴,總算沒有叫出聲。那兩人彪悍的一塌糊塗,就在她不遠處放炮,准宗師的一條手臂炸到她這裡的窗戶上,玻璃破碎,血液斑斑點點,甚至有幾滴濺落在她的臉上。
深更半夜,這種體驗讓她臉色發白,相對而言,她平日看的恐怖片完全就是言情喜劇。
“沒事,你們接著睡!”王煊與青木跑開,遠去時還有聲音傳來:“打擾了,晚安!”
誰還睡的著,還怎麼睡?鐘晴翻白眼,太血腥刺激了,太嚇人了,大半夜的炮火連天,就在她身邊,這種經歷從來沒有過。
砰的一聲,那條手臂從窗戶那裡墜落在她腳下的地板上,又流下一大灘血跡,配合著王煊最後的晚安兩字,小鐘都想尖叫了。
……
半路上,一道身影無聲無息撲向王煊與青木,動作矯健,出手凌厲,一腳就蹬飛了青木手中兩百多斤的能量炮。並且,在他的手中有刀光劃出,在閃電的照耀下,絢爛懾人。
王煊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他精神力強大,也不可能精准的找到所有進入莊園的敵人。
他舉起千斤重的能量炮就撞了過去,並在對方無法躲避的近距離內,猛烈砸出,將那人堵在死角。
刺目的刀光綻放,劈在能量炮上,不得不說這個人很強,鋒利的刀鋒嵌入炮身時,他以雙手拍擊出去,將沉重的炮體引導向一旁,將院牆撞的崩塌,地面水花四濺。
“老青你去別處,這裡交給我!”王煊喊話,他知道遇上了個高手,最為讓他忌憚的是,這個人穿著超物質甲胄。
青木沒有猶豫,迅速消失。
來人披著黑色金屬甲胄無聲的靠近,腳步節奏很穩,整個人像是雨夜中的幽靈般始終沒有聲音。
突然,他猛烈的出手,掌指間發光,出現一根通體刺目的金色長矛,對著王煊的額頭就刺了過去!
黑夜中,這道劃過夜空的金光像是閃電般刺目,迅猛而危險,半空中的雨水都被蒸發了,化成大片的白霧。
王煊橫移身體,避開這一擊,金色長矛直接將他後面的一株大樹刺穿,並讓那裡木屑炸開。
這是院子中一株足有百余年的大樹,枝繁葉茂,矛鋒刺入的剎那,雙臂抱不過來的粗大樹干猛烈地爆碎了,龐大的樹冠跟著砸落下來,在大雨中分外聲勢浩大,轟隆隆砸塌相鄰的房屋。
王煊站在不遠處,任大雨滂沱,落在他的身上,他死死地盯著那個人,這絕對是強敵。
對方是一位准宗師,穿戴超物質甲胄,攻擊力本就恐怖,現在又提升了一大截,以超物質凝聚的長矛如果刺入身體中,直接可以讓對手的血肉爆碎。
穿著黑色金屬甲胄的人依舊沒有開口,連面孔都被盔甲覆蓋,只有一雙眼睛露出刀子般的鋒芒。
砰!
他躍了過來,雙足落地時,濺起大片的泥水,雙手快速震動,金色長矛追逐著王煊的身影刺去,讓這片地帶發出恐怖的爆鳴聲,白霧蒸騰,可見威能多麼強,只要刺中人身,血與骨必然會炸散開來!
王煊動作極快,在這裡騰挪,飛快游走,他在思忖對策,難道要學陳燃燈?等對方的超物質甲胄消耗的差不多時再出手。
可是,雨夜中肯定還有其他敵人,再耽擱下去,說不定就會又冒出一兩個來圍攻他,那就危險了。
咚!
王煊橫移身軀,避開的剎那,金色的長矛刺入他身後的院牆中,輕輕一震,整堵厚重的牆壁轟然炸開,這種力量實在霸道又駭人。
王煊決定冒險一搏,不能再等下去了。
眼前之人是一位准宗師,穿上超物質甲胄後讓實力暴漲一截,估計能比得上宗師了,實在太危險!
如果再出現一兩個這樣的人,等於是數位宗師圍獵王煊,他絕對會陷入死局中,不直接跑路的話,很難活下來。
王煊深吸一口氣,五髒起伏劇烈,體內發出輕微的雷霆聲,與天上的閃電相呼應,五髒六腑居然出現淡淡的光束,自毛孔中溢出!
沒的選擇了,他動用張道陵的體術,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練成五頁金書中第一頁的前三幅刻圖。
那個人再次持金色長矛刺來時,虛空都被照耀的一片通明,雨夜燦爛,周圍大雨如瓢潑,這裡超物質洶湧,極致的危險,矛鋒正對的房屋都被衝擊的倒塌了。
王煊避開鋒芒,撞向這個人的胸膛部位,想以張道陵的體術打穿他的甲胄,毀掉其力量之源。
不過,這個人是個高手,應變迅速,手中的金色長矛剎那收斂,融進其拳頭中,而後綻放出太陽般的刺目光華,與王煊的手掌撞在一起。
對方逼迫王煊硬碰硬,他遇上一個老道的對手,但他無懼,催動金書上記載的體術,五髒發光,照耀出胸膛,恐怖的秘力流轉,遍布全身,湧向手掌。
喀嚓!
半空中像是打了個炸雷,有刺目的光束在兩人的拳掌間迸發,照亮此地,那是能量具現化的體現。
這超乎來人的預料,他穿著超物質甲胄,堪比宗師,現在他的拳頭居然沒有將對方的血肉之軀轟碎,實在讓他吃驚。
王煊借此機會欺身到近前,迅猛地出手,他自身胸膛起伏劇烈,仿佛要炸開般,全力運轉第一頁金書上記載的體術,秘力大爆發。
在肢體接觸的碰撞中,王煊的胸膛發光,猶若雷霆繚繞,充斥在體表,兩人近身碰撞。
喀嚓!
終於傳來王煊期待的聲音,他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對方的胸前一個位置,將那甲胄打裂了。
轟的一聲,超物質甲胄爆碎,金屬碎塊猛烈的四散開來,在大雨中像是數十片絢爛的花瓣飛出去。
王煊感覺胸膛似乎要炸開了,秘力流轉,身體滾燙,像是在燃燒,老張的體術果然恐怖,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催動的!
王煊是借助內景地練成的,如果是正常途徑,這個層次的人根本無法去練,真要去觸及的話,全力催動一式就得讓自己先行崩解掉。
他強行平息沸騰的血液,讓自己的身體降溫,快速向那位准宗師撲殺了過去。
新術領域的這位准宗師真的被驚到了,他那比機甲材料還堅固的超物質甲胄被人打崩了?!
但現在容不得他多想,搏命的時候到了,他全力以赴與眼前這個可怕的年輕人血拼。
兩人不斷交手,激烈對抗,瞬間就撞碎數堵院牆與幾間房屋。
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整片雨夜時,許多盯著這個方向的人都震撼了。
王煊一腳踏在地上,另一條腿旋擺,將那位准宗師踢上半空,胸膛塌陷,五髒估計全都撕裂了。
在王煊收腿的剎那,他凌空而起,一拳將那落下來的人打穿,不給對手活下去的機會,今夜他的確是大開殺戒了。
血液四濺,那個人的胸膛四分五裂,整個人被打爆了!
在照亮夜空的閃電消失前,人們看到王煊從半空中平穩的落在地上,眼神如電,朝著雨幕深處走去,根本沒有看腳下的屍體一眼。
“這絕對是陳永傑在蔥嶺大戰時口中提及的老王,他殺了一個穿著超物質甲胄的准宗師啊!”老吳站在房頂上,親眼目睹這一幕,震撼無比。
“他幾乎算是殺死了一位宗師?!”大吳站在他的身邊,胸部起伏,呼吸急促,感覺難以置信,這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將舊術練到了這種層次?!
黑夜中,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觀察,全被驚到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踏足真正的宗師領域了,二十出頭啊,光想一想就可怕。”鐘家那位練成蛇鶴八散手的老者站在房頂上,深感震撼,神色復雜無比。
早先,鐘晴雖然被那條手臂的血液濺在臉上,刺激的臉色發白,但鎮定下來後,她現在也跟著來到外面,站在老者身邊,盯著漆黑的雨夜深處,同樣深感吃驚,覺得不可思議。
她的弟弟鐘誠也來了,眼神火熱,感慨道:“真是沒有想到,他以前那麼強,還是在藏拙,現在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要成為真正的王宗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