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天,一頭黑色短發,隨和而從容,初看不是多俊,但很耐看,雙目有神,似是倒映出了深邃的星空。
他的穿著像現代裝,但某些言行舉止卻帶著古韻。
此時,王煊和他都沒說話,共同面對五十四顆“棋子”,它們具現化出文字,經篇翻動,場景也在變化。
兩人眼中都有符文流動,目光像是要扎根在虛空中,捕捉那些經義。
王煊很投入,不用分心戒備,另一個他——秦誠,就在不遠處,身上有御道旗,靜默盯著此地。
密密麻麻的圖文,成為流光,化作秩序紋理,映照進現場兩人的心神間,被他們牢記在心中。
王煊松了一口氣,這次他不用干瞪眼,雖然依舊不認識那些文字,但是伴著圖文,有朦朧的精神印記,為他闡釋真義。
下一刻,五十四枚棋子嗡嗡顫動,其形態變了,在變大,成為種子,化作島嶼,旋即破碎時空!
這種異變很突兀,讓人愕然,早先的五十四枚棋子形態,並非它們的原形,現在暴漲,讓虛空扭曲,塌陷下去。
一片漆黑之地,浩瀚沒有盡頭,出現在前方,這些棋子成為巨大的島嶼,懸浮著,通向遠方。
很像是重新開天辟地了。
棋子,島嶼,這種瞬間的劇烈變化讓人發呆。
仔細看,每一座島嶼都似是一個世界雛形的種子,雖然安靜,但不枯竭,卻蘊含著某種生機。
“咱們過去看一看?”烏天開口,一頭黑色的短發很精神,雖然在發問,但神色篤定,心有靜氣。
“正有此意。”王煊點頭,他身穿羽衣,內蘊第一殺陣圖,無懼前方的未知道路上的莫測變數。
兩人都覺得,經篇似乎沒講完,意猶未盡,想去探索下。
他們同時邁步,進入前方的漆黑之地,來到這裡後,竟有些心悸,感覺自身無比的渺小,整片漆黑的天地,像是能吞噬萬物。
王煊睜開精神天眼,向附近望去,隱約間見到,在島嶼之下的漆黑盡頭竟有無窮的星骸,密密麻麻,伴著死氣,在下方擠在一起,像是無數顆巨大的眼睛,讓人產生密集型恐懼症。
此地有些不善!
唯有數十個島嶼,帶著絲絲生機,但沒有光,一座又一座,通向遠方。
兩人落足在第一座島嶼上,都露出異色,看著它的形態,規模,頗為沉默。
這真是一顆種子?
它有褶皺的外皮,整體是飽滿的形態,巨大的體積,島嶼足有八千裡長,這是什麼植物的種子,要在此生根嗎?
然後,兩人一路橫渡漆黑的虛空,落足在一座又一座島嶼上,都是同一物種誕生出的種子。
它們都呈橢圓形,八千到一萬裡那麼長,色澤暗淡,和黃土顏色相近。
最後一顆種子之後,是無盡的虛空,一片黑暗,連王煊的精神天眼都看不到頭了,深不可測。
再向前走很容易迷失,強大如兩人的神識,散發出去後竟也如泥牛入海,似要分解和破散。
他們短暫駐足,發現前方飄來一縷幽光,有淡淡的清香,這是在接引他們嗎?
兩人略微猶豫後,還想上路。
但在此之前,烏天開口,催促王煊趕緊將頭骨觀摩完畢還給他,路上萬一有事,他藉此防身。
這是一個人的頂骨,雖然沒有能量了,但是一旦激活裡面的紋理等,依舊會爆發出恐怖景像,甚至會出現毀滅性的波動。
半個時辰後,王煊將晶瑩的頂骨還給了他,兩人再次上路。
在他們動身的剎那,沿著那縷幽光,那若隱若無的淡淡清香,他們的身體竟飄了起來,被牽引著前進。
王煊和烏天都不用飛了,清香化成有形之質,像是暗淡的烏光,又像是一縷縷雲霧,托著兩人而行。
……
“機緣難得,我想進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有所獲,如果錯過御道化經篇,我這輩子都會覺得遺憾。”
外界,“秦誠”忍不住了,自家真身進去了,雖說有第一殺陣圖防身,但御道旗畢竟在這另外這一半的元神中。
莫名出現的扭曲時空,黑暗吞噬了天地,他感覺主身離開得越來越遠了,不怎麼放心。
“那是兩個天級超凡者。”燕雀提醒。
“他們進去很久了,我跟在後面看一看有沒有經文,那些巨大的島嶼,和行星差不多大了,或有機緣,嗯,怎麼越看越像是某種生物的種子?”
……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煊的真身皺眉,他自身不動,淡淡的烏光伴著清香牽引兩人,一路向前很久了。
看得出,烏天也謹慎起來,背後浮現一對黑色的羽翼,讓虛空都模糊了,塌陷了,他竟這麼強大,但看得出他隨時准備跑路。
王煊腹誹,這個臨時的搭檔,不能指望,遇上事的話,估計比誰都跑得快。
他們像是穿越了宇宙洪荒,精神都有些疲憊了,路途上,片刻間的光陰流轉,讓人產生錯覺,像是經歷了一個又一個時代。
一株藤粗大無邊,巨大無邊,任何一片葉子都能托起成片的星球,它扎根在黑暗深處。
粗大的藤蔓,烏黑如金屬鑄成,磅礡而壯闊,在宇宙虛空中盤繞,但沒有依附任何的實物。
葉片和花蕾都如同烏金,黑色,帶著淡淡光澤,清香正是源自那巨大無比的花蕾。
王煊和烏天對視,那些種子,該不會是巨藤結出的吧?
從那漆黑的花蕾的形態和規模上來判斷,大概是如此。
這一刻,他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花朵盛放,照耀出一掛虹芒,將這片漆黑的天地都映襯得朦朧了。
似乎……現世一切都是虛假的,唯有花中照耀出的光,才是唯一永恆和真實的,像是喚醒了眾生的夢。
王煊和烏天被龐大的黑色花朵接引,踏足在它盛放的光霧中,被傳送向遠方,離現世越來越遠了。
這株巨藤,那綻放的花瓣間,煙霞流動,烏光如河流,構建出一條神虹通道,載著他們極速駛向遠方,斑斑歲月在周圍成為流光,迅速逝去。
這不止是空間上的轉移,時光都似被攫取,被捕獲了,是一次無法預料的旅行。
終於,他們漸漸看到,漆黑的世界盡頭,有一座巨山,龐大無比,比一片星河都要壯闊無邊。
在山下,密密麻麻,盡是星骸。
山體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世界之山!
烏天嘗試祭出一根羽毛,結果它脫離神虹附近後,在漆黑的虛空中,直接瓦解,湮滅,化作飛灰。
這讓他的面色變了,他很清楚自身的實力,哪怕是一根羽毛,也能劈斷成百上千口仙劍。
當嘗試放出一縷元神之光,他發現被迅速吞噬,消解掉了,漆黑的虛空吞噬萬物,萬靈。
唯有那龐大的世界山附近有實物,下方堆積滿了星骸,那裡才安全。
黑色花朵散發的光霧,鋪成的道路,將他們送上了世界山之巔。
來到這裡後,根本分不清這是一座山了,因為它實在太大了,站在這裡,就像是立足在宇宙源頭之上。
然而,到了這裡後,似乎才初步開始接觸真相。
“我模糊的感應到,一個更為宏大的世界,在不遠處,在眼前,在身邊,似乎伸手就能摸到。”烏天自語。
這不是他的錯覺,王煊也有感應,在他的身邊,在附近,在世界山之巔,像是真正距離揭開世界真相和本質最近的地方。
兩人抬頭望天,沒有光,有的只是黑暗,他們伸出手,向前摸去,並且額頭都同時發光,以元神照耀世界的真相。
終於,他們逐步地看到了,漆黑的宇宙,無盡磅礡的世界山外面,像是有一層薄紗籠罩著。
它相對此地,此山,黑暗虛空,以及現世,像是超然在外,單獨存在。
兩人有所感,很難接近那裡。
最起碼,在現世中,發現不了薄紗,更看不到朦朧之外的景物
唯有在這裡,站在世界山之巔,像是離那裡最近。
烏天身體輕顫,眉心前,精神之火焚燒,照亮了漆黑的世界,那種元神極為恐怖,疑似比天級生物還要強!
“我怎麼隱約間看到,真正的我像是在薄紗外的世界?”他竟生出這種異樣的感覺,並見到一些景物。
“嗯?”王煊的精神天眼穿透薄紗,似也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似霧裡開花,水中望月。
他像是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我還真不信邪。”烏天開口,雙目深邃,他手持潔白的頂骨,將之激活,觸及那層世界山外的薄紗。
王煊見狀,趕緊自保,第一殺陣圖護體,寬大袍袖展動間,獵獵作響。
兩人這麼做,頓時讓薄紗融化,然後,他們感覺自身突兀地就離開了世界山,進入超脫在外的世界。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變得精神恍惚,大腦中一片空白,前方有刺目的光,讓他們的精神天眼,或者超常的神感,都失效了,什麼都看不到,也感應不到。
片刻後,他們才恢復知覺,能夠看清眼前的景物了。
不像是古代的環境,窗明幾淨,客廳很大,布局講究,王煊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是什麼地方?
旁邊,一間臥室中,紅木門敞開著,烏天躺在床上,這時也睜開了眼睛。
“大郎該吃藥了。”一個留著晶瑩黑色齊耳短發的女子端著藥碗,要給烏天喂藥。
“我#!”烏天當即就要坐起來,這是什麼狀況,要給他喝什麼藥?!
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子,笑顏燦爛,長相出眾,干淨爽利。她手中出現一株金蓮,碾碎,放進藥碗中和莫名液體攪拌在一起,然後她按著烏天不讓他起來,喂藥給他喝。
烏天發現,他掙脫不開,開始被灌藥:“嗚……不,咕咚!”
寬敞的客廳,現代風格的布局,一男一女分別按住王煊肩膀,很突然。
男子皺眉,道:“這個……有失魂症,少了一半的靈魂。”
王煊想要擺脫,但是失敗了。
他確實缺少一半的元神,沒有在主身中。
“埋在凍土下,幫他招魂。”女子開口,架著他就走。
這是一座獨棟建築物,像是別墅,附近環境很好,冰雪中的花園依舊有各種花草生長,滿園芬芳,爭奇鬥艷。
一男一女在獨棟別墅的後院中挖坑,將王煊給放進去了,開始填土。
“我……!”
這是什麼見鬼的超脫現世外的本質世界?王煊擺脫不了,他覺得荒謬,所見所聞,光怪陸離。
“我不吃!”房間中,烏天大叫。
“大郎,喝藥。”女子按住他,再次灌藥。
今夜第二章大家別等了,調節下,又輪回到很晚了。說起來開書一年了,寫了250萬字,其實更新量真不算少,但就是更新時間成為了招黑體,導致最近幾個月我都沒好意思感謝新出現的盟主,過段時間感謝,再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