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了。”御道旗回應他,在登臨這座宏大的山體後,它在虛空裂縫中感應到了某件至寶留下的殘余規則。
“我也有所感,它還在嗎?”王煊神色無比凝重,大戰過去一百多年了,這地方有自我修復的能力,可還是留下了印記,可見此役多麼慘烈。
“沒有發現它的真身,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御道旗傳音,對它來說,違禁物品也算是特殊的生命體。
“我希望它死掉了。”王煊開口。
此際,數萬丈高的巨山上,較為平靜了,他是從山體另外一側上來的。
不然的話,早先那個方位,漫山遍野全是活屍,物種繁多,全是真仙級以上的怪物,一窩蜂衝下山去了。
“有點懸,它命非常硬,歷來遇到殺劫後,都是克死持有者,自身安然渡過。”御道旗平靜地告知。
王煊聽得啞口無言,親身見證過,甚至體驗過,和那件不祥的違禁物品恩怨糾纏,因果甚大。
羽化幡,消失很久了,但是讓他印像深刻。
不說歷史上的那些苦主,就是最近幾位擁有者,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如恆均、齊天、商毅。
甚至就是王煊自己,在和大瘆靈附體的齊天決戰過後,短暫將其收為戰利品,自身也爆體了。
那一役,他內景地被摧毀,肉身四五分裂,實在太慘了,連帶劍仙子也近乎消亡。
當然,商毅也沒什麼好下場,重掌羽化幡後,他被幾位守著超凡文明火堆的老怪物追殺,直接殺到爆,劍瘋子的內景地也毀掉了。
羽化幡出現在這裡,確實出乎王煊的預料,商毅的運道真不是一般的強,他走的是最高等精神世界那條路。
有奇人都在那裡死去了,留下御道化真骨。
能不能渡過那無邊的混沌雷海,靠的是運氣,而不是純粹的實力。
有極小的幾率,可以避開雷海中的無量殺劫,沿著相對安全的路徑,九死一生地穿行過去。
王煊琢磨,既然商毅能過來,在那遙遠的歷史上,是否還個有人成功過?
但商毅也是不幸的,才從天外而來,就進入這片可怕的戰場,不知道羽化幡是否遵循“優良的老傳統”,彪悍地克死他。
“再遇上羽化幡,根本不需要接觸,直接打殘就是了,拆成至寶材料,熔入第一殺陣圖。”一樁樁、一件件的慘案,讓王煊都對它有心理陰影了。
山體安靜,那些活屍在兩個“超絕世”級別的怪物帶領下,全都衝進大霧中了。
王煊在仔細探索空間裂縫,並沒有發現養生爐、幕天鐲、神明宮等留下的規則烙印。
這讓他露出異色,並長出一口氣,難道渡海的故人並沒有出現過在這裡?
“是否進入了壁畫中?”他忍不住朝那塊地方注視,霎時間便感覺元神要離體而去!
這種可怕的症狀,簡直不可逆,他的身體也當即模糊了,霧化了,要飄出去成為畫中人。
殺陣圖流淌混沌氣,禁錮他的軀體,畢竟披在身上呢。
同時他手中的御道旗獵獵作響,旗面暴漲,遮天蔽日,擋住了那座磅礡的金色聖廟,那地方太恐怖了。
縱使雙重御道級別的加持,王煊的身體都在虛淡化,要被擠壓成一幅圖景,出現在壁畫中!
宏偉的聖廟矗立在虛空中,瓦片縫隙間神霞滔天,牆壁畫面上,那一幅幅故事似正在真實上演。
恢宏的建築看起來神聖到極致,金色光芒普照萬物,可是卻也在扭曲時空,真實的改變著現世。
對於觀看它的人來說,太不友好了,化宇宙萬物,化人間眾生,都成為斑駁壁畫中的一景,無比恐怖。
“沒有他們……走啊!”王煊叫道,並未發現故人,他不是超絕世,可在這個地方呆的時間卻比那五人還要長,全面霧化了。
第一殺陣圖爆發,一片殺道之光掃了出去,打進金色聖廟牆壁上,牆壁微震,符文光芒億萬縷綻放出來,更駭人了。
這比璀璨天日橫亙在眼前還刺眼,化數萬丈高的大山都虛淡了,輻射出的金光,消融萬物。
“心可真大啊,也要將我吞進去?”御道旗發出意識波動,告訴王煊,它要衝過去搏一搏。
“趕緊走吧,沒有故人在此,我們沒有必要暴露與廝殺。”王煊說道,他真快消失了。
“我不衝過去的話,你走不了,它鎖定了我們,這東西本來就能納違禁物品入內,確實強的離譜。”
主要是,他們“面壁”時間太長了。
“放心,我不會陷落在那裡,會收拾干淨收尾。”御道旗有信心,因為懸在山頂虛空中聖廟,其內部壓制有違禁物品,此時復蘇了,在對抗,在廝殺。
大旗暴漲,遮蔽了金光億萬丈的聖廟,並且向前轟去,道:“你不是要吸我進牆壁中嗎,我來了!”
同一時間,王煊擺脫那種可怕的狀態,其身體凝實了,不再霧化,身披殺陣圖第一時間沿著山體遁走。
虛空中有一些違禁物品的規則烙印,不適合穿行,否則會引發猛烈地攻擊。
突然,聖廟附近的建築物,一座玉闕中,浮現一柄錐子,通體玉質化,非常聖潔,但是爆發符文後,卻又是那麼的恐怖,刺穿時空。
王煊快速躲避,根本不想和這件無主之物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最後關頭,第一殺陣圖浮現出來,擋了一記錐光,天空明亮了又暗淡,大霧暴湧,虛空崩塌。
“說是無主之物,感覺像是在為聖廟護法。”王煊遠去,最後關頭,那錐子爆射出來五道光束。
他披著陣圖,避開四擊,拼了一擊,還好已經衝出來了。
故人不在,他要是在那裡死磕,將商毅和羽化幡給救出來,那真是大冤種了。
“不對。”逃進大霧中後,他皺眉,觀看那帶著歲月史詩感的壁畫時,並沒有見到商毅和羽化幡。
難道劍瘋子被干掉了?
後方,天崩地裂,御道旗殺出來了,它也沒有血拼,架勢做的很足,無比雄渾威猛,以至高符文遮蓋天宇,但最後關頭跑了。
金色的聖廟復蘇,在虛空中暴漲,比那下方那數萬長高的大山都要龐大了,擠壓滿天地間。
現在的它,不止是壁畫顯得可怕,整體浩瀚如金色的宇宙星海,有鎮壓整片時空的可怕波動。
蒼穹被撕開,天空中,一片模糊的星宇浮現,更深邃的域外,有混沌閃電翻湧,有雷霆交織。
“那是超凡中央世界之外的模糊場景嗎?”王煊嚴重懷疑,三大宇宙文明交戰時,曾短暫撕開過超凡大宇宙。
現在,那裡還有裂痕,以及模糊現出的這種奇景。
“見過孔廟,關廟,帝廟,佛廟,從來沒有這麼凶的。”王煊回頭最後看了一眼。
“走了。”御道旗回歸,和王煊一起,穿梭空間,遠離此地。
一路逃出這片大霧地帶,闖出不知道多少萬裡的危險的區域,王煊沉默,在想壁畫中的景物。
他沒敢仔細盯著觀察,但也大致看到一段真實故事的主體脈絡走向,三方大戰,異常殘酷和血淋淋。
這並未算上消失的商毅和羽化幡,不然的話,就是四個文明參戰了。
聖廟一方也是被逼無奈,最後關頭,才納對手為畫中景,事實上,他們自己也被迫入場了。
“這就有些可怕了,出過舊聖,或者是新聖,這樣有底蘊的大宇宙,帶來了聖廟,都有些不敵,另外的宇外文明又有什麼來頭,出自哪裡?”
在慘烈的戰鬥中,有違禁物品毀掉了,而且不止一件,可是現世的人本不知道這種超級文明在此流血碰撞。
“這種大戰,是否就是御道化領域大戰的一次預演?甚至可以說,在超凡中央大世界最高層面,超脫世外,一直存在這種爭鬥?”
由此,王煊產生很多聯想。
“聖廟這種違禁物品確實驚世駭俗,臨近超凡中心後,其原本的主人,舊聖或新聖,還在這片大宇宙中嗎?無感應,也沒有來這裡接引,是否意味著早就殞落了?”
關於那個級數的大戰,沒什麼清晰地記載,也不曾在現世中顯化過。
可是,有些傳聞中的生靈,卻似出了意外,比如紙聖殿的紙聖很久沒出現了,還有錯亂時空海外的浮舟淨土上那群人的祖上,有證據表明早死去了,僅留下漁網和招魂幡。
王煊懷疑,這片宇宙的真聖級生物是否在超脫世外的地方,在常人不知道的地方對峙?甚至是生死戰,有聖血流淌。
不知不覺間,他徹底遠離大霧區,逃到外部地帶來了,收起御道旗和殺陣圖。
“啊……”慘叫聲,還有怪物的嘶吼聲,在這片廣闊的凍土上響起,到處都是身影,那些活屍太多了。
並不是兩個超絕世的怪物領軍,而是三個,帶著密密麻麻的軍團,不止是在對付幾位超絕世,也在絞殺其他超凡者。
王煊一怔,回歸的道路受阻,前方很慘烈。
那些活屍,形形色色,什麼形態的都有,大多都是沒見過的域外物種。
這是某個外宇宙文明被摧毀了,所有超凡者都死後異變了?
還是說他們本就是如此,這個文明都是類似僵屍般的怪物,剛才在守護聖廟?
王煊覺得,不能跟在後面了,得想辦法繞行或鑿穿流血之地,早點出去,不然的話等幾位超絕世脫困,這些怪物調頭來圍剿留下來的人,那真沒活路了。
沿途,各路真仙都在逃命,天級生物也都沒什麼心思對抗,沒入密林,躍進冰封的大河下,全在避戰和跑路。
“擋住,我有感應了,機不可失啊。”前方密林中,有人急切無比,在衝周圍的人喊話。
“嗯?”王煊聽著耳熟,原本都繞路遁過去了,但又跑回來了,看到了刺青宮的那個青年高手弘道。
他雙手持五色奇竹,正在施展某種秘法,和手中的奇竹共鳴,有五色彩霧流動,有神聖符文指引,正朝一個方向前行,但走的不快,在搜尋著什麼。
弘道以特殊的手段,在尋覓八色奇竹?
王煊轉頭就過來了,既然有緣再次遇上,那就不可能擦肩錯過。
紙聖殿的傳人墨涵也在附近,相距不過數百米遠,而在更遠處,密林中還有不少人,都在和怪物廝殺。
兩個龐然大物走在一起,有部分赫然是天級高手,在阻擋活屍怪物,不讓他們接近這片森林。
“該死,八色奇竹就在附近,但是,受到了驚嚇,遁入凍土深處了,感應越來越模糊。”弘道焦躁。
尤其是,遠處傳來聲聲慘叫聲,和他同來的人被活屍撕裂了,不止真仙戰死,連天級高手都減員三人了。
“今天……大概失敗了!”弘道悵然,心痛,這次准備充足,居然發生這樣的意外,漫山遍野都是厲鬼,破壞了此次行動。
既然搜尋不到八色奇竹,你深沉悵然個肺啊,真是無能!王煊非常不滿意,還想著截個大胡呢!
他收斂所有氣息,從虛空中邁步出來,比所謂的專業殺手還要老道和熟練,無聲無息,沒有一絲波動。
他一棍向著此人後腦砸去。
他沒動用殺陣圖,因為這片地帶人太多,根本不可能都滅口,他憑自己的真正實力對刺青宮的弟子下手了。
沒有八色奇竹,那就收走五色奇竹吧。
“好膽!”
遠方,有人在在冰凍的高地上,以元神發出一聲爆喝。
王煊面色微冷,那不是刺青宮的人,也不是他們的盟友紙聖殿的高手,而是金闕宮的弟子莫青。
這簡直是狗拿……姥爺,多管閑事,莫青這是在向刺青宮示好,不在乎另外一人的性命。
王煊無懼,既然出手就不會停下,具備先天五行本源的五色奇竹,還是拿來吧!縱然幾家龐然大物的核心弟子在這裡,也沒什麼,真對抗的話,能殺就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