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金闕宮、紙聖殿、合道宗等頂級大教的天才弟子,就是聞訊趕來的超凡者也都露出異色。
尤其是域外人,都覺得隕石海這地方有點邪性,這裡的妖王太另類,桀驁不馴也就罷了,非常凶殘就不說了,和人生死戰還要出場費?真是離大譜!
“我頭次聽說有這種規矩,不愧是一處三不管的地帶,成為各種星際逃犯的樂土。”有其他星域的人感嘆。
狼獾很想說,我以前也沒聽說過,隕石海沒這規矩,這是二大王臨時加的,但他覺得還是不解釋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妖!”星空中,一塊大型隕石上,有破限天才這樣說道。
“是不是輸不起?”洛瑩黑裙飄舞,到了現在,五行山二大王打上了黑孔雀聖山的烙印,她必須得力挺。
王煊開口:“你們惦記我五行山所獲神巢中的奇物,什麼都不付出,明著來搶,我看更無恥。”
神巢已落入五行山,被兩個山大王所得,頂尖大教弟子來奪取。圍觀的超凡者琢磨了下,覺得是這個理。
元閎、顧誠、於瑾、弘道等人不這麼想,覺得那些奇物還沒確定歸屬,他們有資格來競逐。
幾人認為,這個妖王在偷梁換柱,混淆對決的意義。
“你們是不是沒有相應層次的奇物,名門大教的弟子不至於吧?其實,把自身押上也可以。我五行山二大王——孔煊,苦修八百年,潔身自好,至今還沒有道侶。”
狼獾也是豁出去了,堅定地站在黑孔雀聖山和孔煊這邊,幫著說話,五行山二大王還差一名壓寨夫人!
說完後他也有些心虛,目光躲閃,看了一眼星空中的各路奇才。
金闕宮的於瑾、紙聖殿的墨涵、長生王朝的夏清,各自都覺得狼獾在看她們,幾人自己對號入座了。
霎時間,五行山黑孔雀大王其仇恨值飆升!
“行,第一次遇到有人和我交手還要好處的妖,今天讓我見識一下隕石海的‘紅妖’到底多紅多強!”於瑾咬牙切齒。
她克制著,忍氣吞聲准備付出場費,無論如何都要和這個二大王打一場,不將他斬首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顧誠斷掉的右腳還沒長好,但已起身,其他人也都神色鄭重起來,靜等這一戰開啟。
此地的氣氛頓時肅殺和微妙起來,於瑾很有名氣,曾擊敗金闕宮很多師兄師姐,有後來居上之勢。
“給你!”她倒也干脆,抖手扔出一個金貝,落在大陣的五色光幕上,溫潤晶瑩,流動金輝。
不像是金屬鑄成,像是一枚天然的金色海貝,就是色澤奇異。
這是什麼奇物?王煊根本不認識,向左右看了又看,陳瑜也不懂,狼獾則很茫然。
但是,狼獾還是第一時間控制五行大陣,將那金貝收了進來,因為他看到有些人的表情,竟蠢蠢欲動,要出手去搶。
金貝落下,不過三寸長,王煊入手後感覺沉甸甸,上面有繁復而細密的紋理,放在耳邊傾聽,仿佛有道韻灌體。
外面,一群人炸鍋,剛才想搶的人都露出火熱的目光。
“起源海的金貝,持有它在手,將來可入‘起源道場’一次,這種信物都送出去了?”
一些人的心都在微微發抖,金貝無價,數量異常稀少,便是頂尖大教中的核心弟子都要競爭。
在很多人眼中,得到起源海金貝,意味著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給多少奇物都不換。
縱然是金闕宮這種頂級大教,每次獲得的金貝也不過一兩枚到邊了。
王煊聽著他們議論,露出訝色,他在母宇宙時就聽到過起源海之名,非凡如排名第七的超級違禁物品——太初母艦,曾經在那裡迷航。
海中有一片道場,有改變命運的機會?這讓他心頭微動。
“師妹!”顧誠出聲,這種神聖之物怎麼能隨便交出去?
於瑾很平靜,道:“這不是師門給的,是我在星空中意外得到的。給了他又如何,他敢去嗎?”
所有人都露出異色,想進入“起源道場”,有些路徑是必走的,散修拿到沒什麼用,有頂尖道統會很強勢的在路上“高價收購”。
最離譜的一次,有位散修半只腳都邁進“起源道場”了,還是讓人一把給拽了出來,經過“友好磋商”,金貝被“高價買走”。
至於隕石海這位紅妖,他真敢去的話,誰會高價收購?保證會一窩蜂的去圍堵他,是人們眼中的“大機緣”,直接打死就是了。
再說,便是他真的進“起源道場”,那些頂尖道統的傳人,估計也會有不少人要狩獵他。
王煊聽到那些低語聲,那道那些熱辣辣的目光,頓時覺得,這金貝有些燙手,這白發丫頭想害他。
別說去起源海,將這東西拿在手中,便是在隕石海都會被人盯上,這裡全是黑戶,絕對不缺少鋌而走險的大逃犯。
再說,如今又有這麼多大教高手到來,肯定有很多人磨刀霍霍了。
“我……拍賣金貝!”王煊第一時間喊道。
“怕什麼?”洛瑩傳音,作為黑孔雀聖山的最靚真仙,她還是有些底氣的,讓五行山二大王不用著急出手。
“沒必要。”於瑾也開口,白發飄舞,膚色也如羊脂玉般,她修道歲月雖短,但是極其強大,步入真仙後期了。
“交手過後,我還會收回來的。”她平靜地說道。
王煊周圍開始飛沙走石,大妖王的氣勢起來了,很明顯,他這是被金闕宮的女弟子小覷了,渾然沒被人看在眼中。
白發於瑾無比自信,這就是她扔下來金貝的原因所在,准備斬了隕石海紅妖後再收回去。
“你可能會翻船。”王煊說道,拎著沉重的銅刀,示意狼獾放她一個人進來。
五色光霧翻湧,刷的一閃,於瑾從星空中落在五行山。
“真要是出意外,我不是你的對手,留著金貝又有什麼用?”於瑾說道。
王煊無言,這還真是實話,估計也就是金闕宮的那群人不樂意。
他看向四野,道:“還有沒有想和我對決的人,預付出場費了。”
星空中,一塊又一塊隕石上,沒有一個大教弟子搭理他,先看他過了這一關再說吧,很多人都覺得,他馬上就要被斬掉了!
王煊看向於瑾,道:“其實,你如果多付出一些奇物,關鍵時刻,我會刀下留頭顱。”
白發於瑾雖然膚色如玉,眼神清澈,但是脾氣很大,聽到這種話語後,以肉身爆虛空,轟的一聲,其仙體瞬移,直接殺到眼前。
雖然是一個女子,但是她出手之際無比狂野,讓王煊驚愕的是,她居然拎著一對異常恐怖的大錘,和其婀娜挺秀的身段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堆漆黑的大錘,每個都打爆了虛空,帶著規則碎片,讓人誤以為一頭彪悍的史前凶獸出世了。
王煊揮動銅刀,雪亮刀光斬開虛空,直接迎擊那對看起來沉重如山岳的巨型大錘。瞬間,兩者間發出熾烈的光芒,恐怖的大爆炸,秩序神鏈形成,成百上千條蔓延出去,絞碎虛空。
這片地帶出現一簇又一簇光,那是兩人在移動,化成閃電糾纏在一起,主要是動作太快了。
砰!
一聲輕震,五行山的五座大山中,沒了一座,那高聳入星空中的龐大山體,磅礡而巨大,可是被於瑾右手的黑色大錘擊中後,那山體就毀掉了,先是爆碎,而後消融!
狼獾咧嘴,心驚肉跳,難道以後要叫四像山嗎?
這一錘連帶著讓五行大陣都受到劇烈衝擊,那座山上的陣旗暴露出來,還好它沒有毀掉,依舊完好地懸浮在虛空中。
於瑾看著苗條,仙氣彌漫,但真動起手來後,反差感太強烈了,那雙大錘每次落下,都像是黑壓壓的天穹墜落,力道剛猛的邪乎。
所有人都動容,這兩人間,規則光束不斷衝起,長空下全是秩序之力在糾纏,兩人似兩道雷霆交織在一起,可怕的兵器碰撞聲連成一片,那不是凡音,而是道韻在震蕩,不僅要撕裂超凡者的耳膜,還要貫穿真仙的元神。
“確實可以。”王煊開口,當得起他這種評價的真仙不多,畢竟,他是超常規破限者。
但是,這種點評聽在於瑾耳中,那就是奚落,是一種嚴重的挑釁,身為金闕宮最具天分的小師妹,她從來都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碾壓真仙級對手。
比如死去的莫青,雖然是她師兄,但從實力上來講,就是個弟弟。
她沒有能在第一時間拿下對手,對她來說,就顯得發揮失常了,她越打越猛,恨不得一錘就敲死這個“紅妖”。
金闕宮的人震撼,在近身搏殺中,有人能擋住於瑾?除卻排在最前面的幾位師兄,誰敢和她硬撼?
尤其是在外界的散修,過去從來沒有一人能夠擋住她十錘,可是現在都多少錘了?此際,每次眨眼都是數十上百錘轟出去,白發於瑾發狂,漫天都是剛猛霸道的黑色錘影,這長空都被砸爆了。
這不是純蠻力的衝撞,道法與規則都蘊含在仙錘中,每一擊都能轟殺很強大的真仙,但今天於瑾拿不下對手。
到了後來,人們看到於瑾的雙手一片殷紅,滴滴答答,自他們遠去的虛空中落下血跡。
有法眼敏銳者,透過破碎的虛空看到,於瑾的十根手指間,那些軟肉血流如注,被可怕的力量撕開。
一場龍爭虎鬥,在外界看來,這是極其罕見的真仙領域的破限大戰,這兩人全是猛人,一錘下去,或者一狼牙棒砸過去,足以能夠打死天級高手!
許多人面色變了,一些天妖等後背生出寒意。
兩人糾纏,帶著各種異像,如閃電,火光等,當然最驚人的還是二大王的滾滾黑色妖氣,遮天蔽日,讓一些天妖都無語,這是故意的吧,可是這麼做有助於殺敵嗎?
“加錢嗎?”王煊問道。
“你說什麼?!”白發於瑾滿身是血,通體纏繞著規則碎片,殺得起興,都有些瘋魔了,清麗面孔上盡是道韻紋理與煞氣。
“我是說,你還加奇物嗎?”王煊問道,然後,果斷掄動銅刀,劃出妖艷而恐怖的一道刀光,向著她的雪白的脖子落去。
人們駭然,看到於瑾如天鵝般的美麗頸項那裡有血水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