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但王煊的心卻有陰霾,站在草坪上,看著湖中映照的繁星,他的心神依舊處在緊張中。
是誰,影子有什麼來歷?以這種莫測的形態出現,如果被它吞掉自身的影子,會有什麼後果?
它會進而奪他的肉身嗎?
王煊站在原地,想了很多,真的防不上防,這個影子實在太危險了,和以前遇到的敵人都不一樣。。。
“上來就可以開啟我的內景地,這實在有些可怕!”他眉頭深鎖。
今夜的遭遇讓他寢食難安,若是閉關,參悟經篇時,影子突然來襲,殺他個措手不及,那真是不敢想像。
“老鄭對我惦記很久了,但被我主動入仙界後成功絕殺,解決了大患。這個影子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不弄清楚的話,王煊覺得缺少安全感,很久沒有這種體驗了。
這就像是身在燈火明室中,而在窗外黑暗之地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窺視,未知的“猛獸”隨時會撲進屋內。
“是恆均嗎?他和鄭元天關系最好,要為他復仇?”王煊說完,又直接搖頭。
如果真是恆均,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應該上來就動用羽化幡,先定住他再說。
“應該另有其人,而且,他比鄭元天更強!”
這就有些可怕了,莫測的強敵,根本無法揣度深淺,如果沒有那一男一女及時出現,今夜凶多吉少。
“有些離譜,他駕輕就熟,能輕易就撬開別人的內景地!”王煊雙目深邃,這個結果讓他毛骨悚然。
以前還沒有人能這樣,不經過他就可以嫻熟的開啟其內景地,這簡直讓他無法忍受,心底有陣陣寒氣。
王煊心中有各種念頭,但外在表現很安靜。
“他先是驗證,在確定我有特殊的內景地後,這才接近我,要吞食我的影子,進而波及我的肉身和精神。”
很快,王煊喊老陳和青木,本著資源不浪費的原則,讓兩人來修行。
最近他們都住在這裡,距離自然不成問題,瞬間,師徒兩人就到了。
“你這是觸發了超感?”陳永傑驚訝,說歸說,在這個過程中,已經麻利的精神出竅,帶著青木進去了。
無論如何,在這裡等同於“盜取時光”,可以讓精神思感無數倍的提升,最適合悟道修行。
“這是大造化,我又要進入人間仙境了,超凡離我不遠了!”青木振奮,他可不想被同在安城的廢柴秦誠給超過去。
王煊謹慎地掃視後,自身的精神也進去,但沒敢深入,就立身在入口附近,以防意外和驚變。
在這裡,他有充足的時間考慮問題。
“我這可是在凡人時期就開啟的特殊內景地,和其他超凡者的不一樣,理論上來說,外人很難打開。”
但是,那個人比他還精熟,並沒有過大的動靜,險些讓他自身都無覺。
最為關鍵的是,到現在為止,王煊自己還不能隨時隨地的打開呢,但那個人可以!
“它對這種特殊的內景地很懂嗎?接觸過,體驗過,甚至,擁有過?!”當想到這裡,王煊寒毛炸立。
不得不說,立足內景空明時光中,他的思路越發的清晰,聯想到很多事,思維發散,各種想法都有了。
他默不出聲,仔細琢磨,認真的揣度和評估,這件事非常可怕,這個敵人的危險程度超越以往!
當想到最壞的可能,他後背冒寒氣,既然這個人比他更熟悉特殊的內景地,若是執意要針對他,可能會讓他崩盤。
無論是從恐怖實力的角度考慮,還是從未來和各大絕世高手的關系來看,顯然這個人更具價值!
“這可能是我遇到的最大危機,弄不好就翻船,萬劫不復,被取而代之!”
王煊有危機感,想這個人的來頭,再眺望後續的各種可能,他得提起十二分小心,需要嚴陣以待。
“今夜遇襲,提醒了我,樂觀的處境徹底變了,吹散迷霧,原來我竟已經立身在黑夜中的恐怖巨獸面前!”
換作其他超凡者,今天大概會死的不明不白,很難剝離出真正有價值的信息,更是看不到黑霧中那個人留下的可怖“足跡”。
“以後,得靠我自己了,縱然是關系很好的絕世高手,未來都不見得會站在我這一邊!”王煊嘆氣。
巨大的危機橫亙眼前,他必須得認真應對。
“那一對男女又是誰,很強,居然驅趕走那個影子,不過那兩人終究還是不能竟全功,殺不了那個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開始修行,翻閱經篇,研究神話前沿理論,包括從機械鳥那裡得到的十段生物的破境法等。
死亡陰影在逼近,莫大的危機來臨,拿什麼拯救他自己?不能寄望於別人,要內求自身!
王煊盤坐,眼前浮現一片金色的文字,他在研讀金蟬功,這是鐘庸老頭子苦練的改命之法。
“老鐘,鐘誠,鐘晴,進入宇宙深空很長時間了,不知道是否找到了他們的世外淨土。”
他之所以研讀此經,是因為,前段時間和冥血教祖、老張等人閑聊,了解到,他們都曾練過相近的法。
這樣的經文很特別,不管你實力多強,都給你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拓展生命層次的極限!
比如,張道嶺在鶴鳴山,觀天蛇和神鶴決鬥,不僅隨手就創出蛇鶴八散手,最後更是觀看垂死的天蛇脫皮涅槃,結合古法,悟出天蛇化龍篇。
天蛇蛻變,生命質變!
“這種經文,我也有啊,天蛇化龍篇,當初沒仔細看,覺得名字有些莽,不夠出塵,沒有想到,是老張留下的!”
在新星時,尤其是臨走前,王煊和陳永傑幾乎將各家書庫都給翻遍了,就是想在神話末年,得到足夠的經文,為的是在未來的超凡黑暗寒冬時期,有足夠的底蘊接著前行。
類似的經文還有,不死鳥涅槃法,冥血教祖曾練過這部秘籍,連他的九大真命都與此有些關系。
王煊在記憶的角落翻找,這篇也有,當時他是整體烙印在精神海深處,根本沒去研究!
他在元神中的“典籍室”仔細翻找,負有盛名的幾篇都不缺失,比如化蝶法、螻蟻望龍篇。
“方雨竹和妖主妍妍都提及了《羽化返源經》,看來她們在現世時即便不認識,也有某些潛在的關系,練了同一種經文。”
“練,一篇都不落下,看看效果如何!”
這個時代,任何能讓人體升華,發生質變的經篇,都是瑰寶級的。
不是他以前不夠重視,實在是他得到的經文太多了,海量的法,比古代許多大教收藏還豐富。
除了金色竹簡、石板經文等幾部至高經文,其他選擇面太廣了,幸好和幾位教祖聊天,得到啟發。
“老鐘不簡單,自己在無數經文中選出金蟬功並修成了,不知道他練了多少年。”王煊沒細問過。
要是老鐘練了一輩子,那就是百余年的苦功,想一想就讓人生無可戀,枯竭時代到來了,哪有那麼長時間。
“不過,內景可盜時光,從這裡開始!”
王煊一篇都不想放下,交替著修行,他發現這些破限的經篇彼此有衝突的地方,但也有大量可融合的要義,可齊頭並進。
陳永傑在研究六丹輪回篇,金丹、舍利、妖核、魔元……很是投入,聽聞王煊練破限法後,他也頗為動心,嘗試納入。
至於青木才上路,剛開始,目標是超凡!
到了王煊這個層次,在內景地即將閉合時,他覺得盜取了數年光陰,而青木卻覺得盜取了二三十年。
“果然,隨著境界提升,內景地的某些效果在消弱!”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外界兩三分鐘,內部數年,這依舊驚世駭俗,對尋常超凡者來說是不可想像的造化。
“反正還有‘仙骨罐頭’,以後,不管怎樣也要將幾部功法練上去!”
修行結束,外界依舊月光滿地,青木大宗師離超凡越來越近了,帶著好心情去入睡。
陳永傑得到王煊示警,得悉他不久前的經歷,倒吸冷氣,這個層面的對抗,他已經幫不上忙,但需要心理有數。
次日上午,王煊的電話響起,是他媽打過來的。
“兒子,接駕,安城呢。”
王煊吃驚:“啊,你們從平城回來了?”雖說現在超凡者都很規矩,遵守新約,但是,他身邊的怪事太多,離他過近並不穩妥。
但人都回來了,他必須得去見,立刻趕過去了。
兩人氣色不錯,已經吃過早飯,在一個飲品店坐著呢,正式退休人的生活節奏很慢,讓人羨慕。
王煊發現,自己雖然身在紅塵中,但是離這種接地氣的生活有些遠了,他准備以後補回來。
“你們怎麼回來了?”
“總在平城呆著沒意思,路過這裡來看看你,一會兒我們就回雲城,還是住在家裡住舒服。如果覺得憋悶了,就去旅游,反正你給我們的錢都沒怎麼花,下次我和你爸去新星。”王媽說道,早規劃好了。
王煊想到,那錢還是他在青城山得到銀色獸皮卷時,上繳給青木,被獎勵的,此後他就沒怎麼掙過錢了。
“兒子,我和你說,最近你不要亂跑,外面的超凡世界很亂,你別瞎折騰。”王媽說道。
“你們……”王煊狐疑地看著她。
王媽道:“雨竹說的,像我和你爸這樣的普通人沒什麼,尤其是她給了我們兩塊牌子,以後更安全了,但對你這樣的超凡者來說,世道有點亂。”
王煊無語,他都不好意思喊方仙子的名字,自己的父母這就直接喊雨竹了?
“你們知道她是什麼年代的人嗎?”他問道,得提點下了,畢竟那可是一位超絕世。
王媽道:“你不要說她的出身年代,我不聽。我只覺得,她挺好的,如果她實力足夠強大就更好了,以後和人說,都有面子,我兒媳是方雨竹仙子!”
“等下,您先冷靜下,別上頭,這稱呼千萬不要被別人聽到。”王煊真心虛,自己老娘不懂超凡世界的水有多深,亂稱呼會出大事的。
“方雨竹人挺好。”他父親也開口了。
王煊趕緊喝了一口飲料壓壓驚,這叫什麼事,如果不是能清晰的感覺到父母都是普通人,都是凡人,他還真以為兩個大佬在撮合他和方雨竹呢。
即便這樣,他也心頭一動,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夜的事,曾有一男一女幫他逼退那道可怕的影子。
王煊抬頭,准備再仔細看下自己父母,最近各種古怪齊現,弄的他疑神疑鬼,連自己家人都想檢測下了。
王媽對這件事很上心,帶著笑容道:“兒子,我和你說,咱們家的傳家寶,我都給方雨竹了。你們倆個八字很合,雲游到平城那個超凡者悟空大師,還給算了下,說你們很合適,會有一子。”
“等會兒,你們見了什麼人?”王煊還沒觀探呢,先被他們的話嚇了一跳,孫悟空都出來了?
“你想哪去了,他可不是什麼猴子,他法號悟空,據說是個強大的超凡者,還說和你有緣,是你將他從什麼勞什子的內景地放出來的。”
王煊出神,是那個鬼僧?他一共就從內景地放出四個人,劍仙子、張道嶺、方雨竹,以及在精神領域將老陳足足打了一宿、揍的嗷嗷叫的鬼僧。
“這世道,真有點亂啊。”他感慨,然後看向自己的父母,道:“等下,你們安靜,別動,讓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