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黃葉飄落的輕微聲響真切的傳到王煊的耳畔,漆黑的天空中夜鳥劃過的軌跡被他的雙眼清晰的捕捉到。
有些不同了,即便不在超感狀態下,他的聽覺、視覺等都有了一定幅度的提升,他與這個世界的距離拉近了。
他以手指劃過體表,立時感受到一種柔韌,隨著不斷加力,血肉輕顫,共振,竟將他的手指滑開。
現階段王煊的手指可以在樹干上留下深深的痕跡,能在桌椅上刻字,但現在卻被柔韌的體表擋住,被震開了。
這就是金身術帶來的最為直接的效果嗎?
他自然知道,好處不止這些,他清晰的覺察到血肉中的勃勃生機,這是體質全面提升的體現。
可以料想,他如果受傷的話,傷口等會加速愈合,縮短療傷時間。
此外,他的五感與精神都更勝從前。
“金身術的確非凡!”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金身術對他來說意義非同尋常,能防冷槍,可以擋住槍械對他的襲殺。
僅這一點,就足以讓王煊不惜代價練成金身術,如果那群人再敢出現,一個也逃脫不了。
最為關鍵的是,金身術的這種效果,讓他看到了舊術這條路的可貴,雖然它沒落了,但如果去挖掘,故紙堆裡肯定還有很多寶藏。
在那消逝的古代歲月中,曾有各種奇功秘術的傳說,有些更是極富傳奇色彩,如果將最頂尖的那些找出來並練成,光想一想就讓平日較為穩重的王煊激動起來。
他很快平靜下來,現階段想那麼多沒用,他需要腳踏實地一步步前行。
“第三層的金身術,已經有了很強的防御效果,雖然還擋不住子彈,但是,冷槍對我來說不是那麼致命了。”
王煊相信,經過堅韌的血肉阻擋,可以極有效的減輕熱武器對他的身體傷害,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心髒等要害,短時間內多半難以射殺他。
如果那群槍手再次出現,只要王煊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滅掉他們全部。
“別讓我發現你們!”
這件事兒不可能就此揭過,王煊會一直查下去,他要弄清楚究竟是誰想殺他。
“金身術練到第三層還是有些不夠看,如果直接推進到六七層以上,那麼子彈等多半都會對我失效。”
當然,大口徑等威力更大的熱武器肯定還是會對他造成威脅,不過若是將金身術提升到十層以上,那就不好說了。
至於金身術的圓滿領域,目前難以猜想,畢竟北宋時期的周雲空本人都沒練成,他也只是留下憑空推演的經文。
王煊平復心緒,放空自己的心靈,他想再次沉浸到那種特殊的狀態中,進入最高層次的冥想,立足內景地。
然而任他施為,多次努力嘗試,都失敗了。
縱然他將先秦竹簡中的根法運轉了數十遍,也感應不到那片幽寂的內景地,再也無法進去。
他又數次冥想,但是想達到至高層次,希望進入虛寂之地呆上數年,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王煊輕嘆,他有心理准備,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畢竟,即便是冥想領域中的宗師級人物,一生都在追求最高冥想,卻也罕有人真正成功。
最起碼,近代以來從未聽人做到過。
至於以道家的內景地來論,那只會更難,王煊認為,自舊時代結束後,壓根就沒有人進入過內景地。
試想,新星那邊好不容易出了個舊術領域的宗師,結果卻因為練道教祖庭的秘傳經文,活活將自己練死,五髒都爛掉了。
如果他能夠進入道家內景地,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因為,在內景地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五髒的變化,並有神秘因子飄落,滋養五髒六腑,即便練不成,也不會死。
甚至,王煊嚴重懷疑,近代以來,研究舊術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內景地這個神秘的領域。
即使部分古宗門還有這種說法,但多半也只是當成傳說,後人不見得相信人的精神能夠抵達一個十分特殊的地方。
王煊並不急,既然他進去過一次,那麼以後應該還會有機會。
而且他大體猜測出,怎樣才能進入到那片神秘之地,畢竟,他親身經歷過,了解每一個細節。
“需要超感狀態,然後運轉先秦方士的根法,這樣才能成功。”
怎麼才能出現超感狀態?
他思索,是在外界極致危險的刺激下,自身出現劇烈的應激發應,並與舊術共振,從而意外激發出超感狀態嗎?
“不急,可以慢慢來,用各種手段刺激,再現那種超感狀態。”
甚至,王煊有種念頭,去參與各種探險活動,這樣的話觸發應激反應、激活超感狀態的的可能性會大幅提升。
王煊起身,收拾那脫下的皮,這種景像實在是有些詭異,幾分鐘的時間他的身體究竟爆發了怎樣的一股力量,才會有這種劇烈的變化與後果?
可惜,他當時的精神在內景地,對外只有模糊的感應,沒有清晰的捕捉到那種短暫而又驚人的蛻變。
不過,他可以理解,世界上所有生物無時無刻都在進化中,從古至今從未變過,跟不上的物種,最終只能被淘汰。
只不過這種適應自然、自我提升的過程很緩慢,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延續進行。
但也有極個別的歷史時期,某些物種會飛快進化,猛烈的提升。
比如人類,與其他生物分道揚鑣時,曾有一段不可思議的爆發期,在最短的時間內高速進化,從而實現生命層次質的躍遷
許多人猜測,人類因為某種莫名的變故,導致突然而又劇烈的進化,這才有了後面的璀璨。
在王煊看來,走舊術路的人其實也是在經歷種種“變故”,有時可以極大的縮短原有的蛻變進程。
那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如何在很短的時期內獲得。
至於列仙,那應該會更強,突變的更厲害。
到了現在,去過內景地後,王煊對於列仙的看法也發生微妙的變化,他覺得,未必沒有那樣的人。
當然,他依舊認為列仙還是人,是人應該就會死。
王煊去洗了個冷水澡,換上寬松的睡衣,翻閱黃庭經,查找與內景地有關的東西,但是很遺憾,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這種典籍說的很籠統,偶有隱語,也都靠自己去悟。
真正的根法在先秦竹簡中,後世這些書只能當做輔助資料,來了解更古時期的術語、舊術名詞等。
“致虛極,守靜篤……”
王煊不甘心,又去查找其他資料,然而,即便翻爛典籍,也找不到瞬間激發超感狀態的方法。
“一定有某種常規的方法,不然的話,先秦方士不可能那麼強,只有經常進內景地,才能有後人無法比肩的那種成就。”
王煊覺得,以後要留意各種先秦竹簡,但凡與方士有關的東西他都要注意收集與翻閱。
他相信,在某些故紙堆裡,說不定就記述著那種進入內景地的常規方法。
“可惜啊,好東西都在新星,都在那些生命研究所,以及頂級大財閥手中,我要是能夠將他們手中的竹簡、諸子典籍等,全部看一遍,一定會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王煊遺憾,同時愈發想去新星了。
但很快,他便調整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保持平和的心境,對於走舊術路的人來說很重要。
“人應該知足,幾分鐘而已,我便獲得了其他人需要耗時五年都不見得能獲得的金身成就。”
想一想這個時間比例,實在是太誇張了,若是傳出去,即便是在新星新術崛起的當下,也會引發巨大的風暴。
趨於冷靜與理智後,王煊進一步判斷,他可能過於樂觀了,即便是先秦方士也不能時刻進入內景地。
不然的話,長年累月呆在裡面,縱然世上沒有仙,到時候多半也能練成仙!
幾分鐘就是數年光陰,而現實世界一天下來那裡是多少年?
一年下來呢?
一輩子下來呢?!
王煊覺得,先秦方士也是每隔一段歲月才能進去一次。
而且,他估摸著,想要進去的那種方法,不具有普適性,依舊只有少數人才能做到。
“這就是舊術沒落的原因嗎,對個體要求太高。”
接著他又猜測,是否隨著時間推移,某些外在因素也變了,大環境不一樣了,所以後人越來越難進內景地了。
王煊猜測,近代以來,他可能是唯一一個進入過內景地的人。
“雖然在裡面呆了五年,但我並沒有感覺時光對我的侵蝕,沒有恍若隔世的滄桑感,反而是精神更加的旺盛了,無論是身體活性,還是精神活力,都更好,有種新生的氣息在溢出。”
王煊察覺,內景地五年,他的精神不曾衰老,主要是因為他完全沉浸在舊術的領悟中,與世隔絕,沒有接觸外在的事物,心中純淨無雜念,未被萬丈紅塵氣侵蝕,與這些有關。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那片虛寂之地飄落下來的神秘因子,滋養他的精神與肉身,這可能是最為關鍵的。
這一晚,盡管經歷過槍擊,被人堵在居民區襲殺,但王煊睡的還是很踏實,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他確信,如果那些人再來,他能夠全部留下。
清晨,秦誠發來信息:兄弟,我走了,再見!
他去新月了,離開舊土,前往深空中。
保重!王煊默默發出消息。
上午九點,林教授告訴王煊,他要啟程了,回歸新星,給王煊留下新星的地址與那邊的聯系電話。
這意味著,那些前往新星的同學也都要離開了,踏上新的征程。
果然,王煊很快就收到一些短信,周坤、孔毅、蘇嬋等人與他告別。
半個小時後,王煊收到一封信,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寄來的。
李清璇,新星那邊的人,盛情邀請王煊加入她家的探險隊,並且信中留下她家在舊土這邊的一個地址與聯系方式。
她許諾,報酬豐厚,並且只要他同意,可以幫他想辦法前往新星。
“李清璇……”
昨夜在酒吧街見過,王煊眼前浮現出她的樣子,長發略帶“自來卷”,一雙丹鳳眼有種天生的魅惑,鮮紅的唇很性感,是個非常青春靚麗的姑娘。
可是,他與她沒什麼交集,僅一面之緣,找他作甚,真的是想拉他加入她家的探險隊嗎?
王煊將信箋扔在一旁,默默思忖,趙清菡也曾邀他合作,新星那邊的組織、財閥等似乎都在准備著什麼。
“王煊,有線索了,要不要去獵殺他們?!”中午,青木打來電話,告訴王煊,發現那群槍手的落腳之地。
王煊剛練成金身術第三層,就得到這種消息,自然要親自趕過去參與獵殺。
“這群人來歷不簡單,據我們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們殺你只是個順手而為的小事兒,他們竟然定位到……列仙之墓,衝著它而來!”
說到最後,青木有些激動,聲音都發抖了。
如果情報屬實,太過震撼人心,許多人根本就不承認列仙存在,現在,有人定位到了那種生物的大墓,並要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