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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悖論

死亡萬花筒 西子緒 7084 2024-03-17 22:47

  

  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咀嚼聲持續了很久,仿佛仔仔細細的嚼碎了每一塊骨頭,那種咯吱咯吱咬破骨頭的聲音產生了生理性的不適感,但大家都沉默的忍耐了下來。

  終於在天邊快要泛起晨光的時候,咀嚼聲消失了,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圍牆外面一直沉默凝視著眾人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他總感覺在女人消失之前,隱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打嗝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吃飽了似得。

  天終於亮了,在院子裡坐了一晚上的林秋石恍如隔世,他道:“都結束了嗎?”

  阮白潔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或許吧。

  砍了樹,拜了廟,填了井,剩下的事,便是去木匠那裡拿棺材。

  眾人臉上都是疲憊之色,但疲憊之下,又暗藏些許興奮。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步了,只要拿到鑰匙,再找到那扇鐵門,他們便可以離開這個可怖的世界。

  所有人都這麼想著,連帶著走路的步伐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白天的村莊,沒有夜晚的那般陰森恐怖,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住著一群淳樸的村民,沒有鬼怪,也沒有死亡。

  他們去木匠那裡時,正好要經過王瀟依死去的地方,但林秋石在那裡什麼都沒有看到。地上只剩下白色的積雪,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在這裡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的屍體被吃掉了麼?”林秋石問了句。

  “應該是吧。”阮白潔,“那東西胃口還挺大的。”

  他們到了木匠家,看見木匠坐在門口慢慢的抽煙,林秋石先到,便和他打了個招呼,道:“老人家,我們來取棺材了。”

  那木匠也不說話,隨手指了指屋內。

  大家依次進了屋子,看了一座漂亮的紅色棺材立在不大的屋子裡。這棺材非常的漂亮,制作精良,每個細節都嚴絲合縫,完全不像是短時間內趕工的產品。

  林秋石總感覺刷在棺材上的油漆有點奇怪,他伸手摸了一下,發現這油漆上帶著腥味,手感還有些滑膩。

  阮白潔比他反應快了很多,脫口就是一句:“是血浸的吧。”

  “應該是。”熊漆說,“哪有油漆這樣的。”

  “算了,管它是什麼浸的,先帶回去再說。”阮白潔道,“走吧。”

  本來林秋石以為這棺材應該會很重,誰知道真的抬起來居然輕飄飄的,兩個人都能輕松的扛起來。

  程文目前狀態完全不行,整個團隊裡就剩下林秋石和熊漆能干力氣活兒。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將棺材抬起,朝著住所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呢?”林秋石抬著棺材問。

  “先回去看看棺材裡有沒有東西吧。”阮白潔道,“我猜那鑰匙就在棺材裡面,等把鑰匙拿出來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林秋石心中默念希望如此。

  到家之後,本來被打暈的程文醒來了,他神情呆滯的坐在大廳裡,見到抬著棺材回來的大家也沒有打招呼,看表情簡直像是個智障似得。

  林秋石見狀有點擔心,小聲道:“我不會把他打傻了吧?”

  阮白潔:“唔……”

  林秋石:“臥槽,我就隨手那麼一打……”

  阮白潔安慰他:“傻了就傻了唄,反正又沒人要你負責,而且傻子還不怕鬼,這不是剛好幫了他麼,你是他的恩人啊!”

  林秋石:“……”阮白潔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

  因為程文昨天的表現,大家都不太想搭理他,熊漆和小柯直接裝作沒看見。

  “開棺吧。”熊漆將棺材放下後宣布。

  “好。”林秋石點點頭,和熊漆一人抬起了一邊,然後一起用力,將棺材蓋子掀開了。

  嘎吱一聲,棺材開了蓋,一股子屬於木材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小柯是情緒最緊張的,她一看到蓋子打開,就連忙支了個腦袋進去,想要看棺材裡面有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鑰匙!!!”下一刻,小柯狂喜的聲音傳來,她幾乎喜極而泣了,情緒激動的不得了,“真的有,真的有!!”

  林秋石一看,發現小柯手裡多了一把陳舊的青銅鑰匙,那鑰匙的造型古樸簡單,透著時間的氣息。鑰匙的把手上沾著紅色的液體,如果是之前林秋石會覺得是油漆之類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那一抹紅色是人的鮮血。

  “我們有鑰匙了,有鑰匙了!!”小柯抱著那把鑰匙,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看起來情緒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看來雖然平日她表現得很冷靜,但是到底還是快要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了。

  “門應該也出來了,可以開始找門了。”熊漆的語氣裡有些疲憊,他道,“一定要快點,我們沒剩幾個人了。”

  “一般門都會出現在哪裡?”林秋石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

  “一般都是我們住的地方附近,不會特別難找。”熊漆說,“但是十三個人的世界,我也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清楚。”

  “好吧。”林秋石看著小柯手裡的鑰匙,心想至少找到鑰匙了。

  阮白潔倒是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的情緒,她道:“鑰匙呢,鑰匙歸誰保管,讓她來我可不放心。”

  受到質疑的小柯滿臉怒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不放心?難道你保管我們就放心了?”

  阮白潔似笑非笑,“這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如果你把鑰匙弄丟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門裡,你確定要保管麼?可想清楚了。”

  小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正欲說什麼,熊漆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秋石,你來保管吧。”

  林秋石一愣,沒想到這事兒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正欲推辭,阮白潔卻表示了同意,還湊到了林秋石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你就拿著吧。”

  林秋石蹙眉:“可是我是第一次進門,沒什麼經驗……”

  “沒事。”熊漆說,“我們都對你很放心。”

  “好吧。”林秋石只好同意。

  他伸手接過鑰匙後,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如果不說的話,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鑰匙而已。

  熊漆提議說大家累了一晚上,先去吃點東西,再討論門的位置,林秋石表示同意。

  於是熊漆和小柯去了廚房做飯,林秋石和阮白潔坐在客廳裡守著程文。

  “他們為什麼要把鑰匙給我?”林秋石還是有點不解。

  “因為這鑰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阮白潔道,“拿著的人,都死的特別快。”她笑了起來,伸出手一根手指在林秋石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當然,你不用擔心。”

  林秋石道:“嗯?”

  阮白潔突然低頭,淺淺的咬了一口林秋石的耳廓,低語:“我找到門了。”

  林秋石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

  阮白潔:“噓,小聲點。”

  林秋石趕緊收聲,壓著嗓子道:“你說什麼?你找到門的位置了?”

  “對啊。”阮白潔笑眯眯,她似乎對林秋石的耳朵起了濃厚的興趣,手指頭在林秋石的耳廓上劃啊劃啊,搞得林秋石直癢癢,“你想知道在哪兒嗎?”

  這如果是平日,林秋石的所有注意力肯定都得放在阮白潔玩他耳朵的那雙手上,但阮白潔此時說的話太讓人驚訝,讓他無暇顧及太多,“你知道在哪裡為什麼不說……啊??”

  耳垂上突然一陣刺痛,林秋石倒吸一口涼氣,“你干嘛?”他伸手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右耳上面被阮白潔硬生生的扎了個耳釘上去。

  “沒事。”阮白潔還滿臉無辜,“就是你戴這個耳釘應該蠻好看的。”

  林秋石摸著耳釘驚了,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先追問門還是追問耳釘的事,阮白潔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道:“那門就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晚上我們就能回去。”

  “小柯和熊漆呢?”林秋石問。

  “他們?”阮白潔似乎對於這兩個人的印像不太好,“看我心情吧。”

  林秋石道:“如果可以……也帶他們一起回去吧。”小柯雖然脾氣差,但熊漆對待他們的態度到底還是不錯的,況且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你呀。”阮白潔道,“你就是太心軟。”她笑著,“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秋石被這麼說著,莫名的有點臉紅,他道:“你別逗我了。”

  阮白潔但笑不語。

  被阮白潔這麼一打岔,林秋石直接忘記了問耳釘的事兒,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晚上。直到熊漆他們回來,問他耳朵上怎麼多了個東西,他才恍然阮白潔又把他給忽悠了。

  “不好看嗎?”阮白潔說,“你為什麼要嫌棄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林秋石:“……你不要無理取鬧。”

  阮白潔化身嚶嚶怪:“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你好過分,嚶嚶嚶。”

  沒交過女朋友的林秋石露出絕望的表情。

  天亮之後,昨夜的恐怖氣息消散了不少。

  林秋石順著二樓走廊正欲往下,卻聽到三樓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嘈雜之聲,像是有很多人在討論著什麼。他本不打算去看,卻又聽到了女人的哀嚎,這哀嚎悲痛欲絕,仿佛遭遇了什麼極為悲慘的事。

  林秋石稍作猶豫,還是轉身去了三樓的樓梯想去看看樓上出了什麼事。

  這裡樓是木制結構,樓梯上的木板有些老化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直響,有的地方還會顫動一下,仿佛快要承受不住人體的重量。

  林秋石到了三樓,看見了好幾個人站在走廊上。但吸引住他注意力的,卻是空氣中那股子濃郁的血腥味。

  這血腥味太濃了,刺的人鼻腔生疼,林秋石生出些許不妙的感覺,他移動著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幾人身後。

  “我就知道。”昨天接林秋石他們來的高大男人熊漆聲音低沉的和人討論著什麼,“昨天果然出事了……”

  小柯也在說話,她道:“我也覺得,本以為是……”她說到這兒,轉身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後的林秋石,“算了。”

  林秋石心想你這話什麼意思,本以為是誰,難道本以為是我和阮白潔麼?他抬眸,看到了小柯身後的一扇門。

  門半掩著,地板上淌著一地的鮮血,因為天氣太冷,鮮血已經凝固了。但依舊能看出血量非常大。

  “出什麼事了?”林秋石問。

  “死人了。”熊漆的語氣很平淡。

  林秋石:“……死人了?”如果是昨天,他大概會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為什麼能以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經歷了昨晚那些事,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用常識解釋的世界。

  “嗯。”熊漆說。

  林秋石換了個角度,朝著門內望了一眼。這一眼,讓他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屋子裡到處都是凝固的鮮血,兩具屍體凌亂的擺放在地板上,血肉模糊的程度,已經完全認不出原型。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更像是兩具沒了皮的肉塊。血液順著屋內的地板一路往外淌,從地板到牆壁,整個三樓幾乎沒有一處干淨的地方。

  林秋石雖然做好了心理准備,但還是被這一幕惡心到了。他捂著嘴轉身,小柯倒是很善解人意的道了句:“旁邊屋子裡有廁所。”

  林秋石趕緊衝進廁所一頓亂吐。

  等著他吐完出來,小柯說了句:“我還以為你不會吐呢。”

  林秋石:“啊?”

  小柯淡淡道:“你和阮白潔已經是素質很好的新人了,一般新人第一扇門的狀態都會特別差,存活率能有個20%吧。”

  林秋石:“……”

  小柯說:“走,下去吃早飯吧。”

  林秋石道:“那不管那兩具屍體?”

  小柯聞言表情十分奇怪:“你想怎麼管?”

  林秋石無話可說。他正跟著人往下走,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道:“等等,我在二樓的時候聽到三樓有女人在哭……”他環顧四周,確定他們幾人裡就小柯一個姑娘,看她冷靜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會嚎啕大哭的人。

  “女人在哭?”小柯道,“我們都沒聽到,你聽錯了吧。”

  林秋石:“……好吧。”

  一樓的早飯已經做好了,熱氣騰騰的擺放在桌子上。做飯的人據說是村裡的村民,他們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林秋石吃了早飯之後,跟他們借了幾件厚實的衣服,又打聽了一下村子裡的事。

  “我們村啥事兒也沒有哩。”村民似乎給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每年冬天的時候會來幾個旅游的。”

  林秋石:“哦……平時你們的生活用品怎麼辦呢?”

  村民道:“去山外買,雖然山路不好走,但是總要想辦法的嘛。不過只要一下雪,就沒法兒出去啦,山路被封死了,整個冬天都只能待在這兒。”

  林秋石想了想,忽的問了句:“你們村裡的井都是打在院子中央嗎?”

  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在他提出井這個字的時候,村民的表情似乎變得緊張了許多,但並沒有給什麼特別的信息,只是點點頭,說了聲對,然後轉身走了。

  林秋石想了會兒,沒理出什麼頭緒,便決定先把衣服送給阮白潔,再說其他的。

  他進屋子時,阮白潔躺在床上玩手機,見他進來了,輕輕的哼了聲:“你好慢哦。”

  林秋石把借來的衣服遞到床上:“起來吧,一樓有早飯。”

  阮白潔嗯了聲。

  林秋石說:“我出去等你。”

  

  “什麼?”林秋石莫名其妙。

  阮白潔衝著他招了招手,林秋石便靠近了她。

  “全是紅色的……”阮白潔伸手在林秋石腦袋上一摸,隨後將掌心翻轉過來,“這什麼東西?”

  林秋石一看阮白潔手裡的東西就感覺不妙,因為阮白潔手裡的東西很像是被凍硬的血液。

  “我去看看。”林秋石趕緊進了廁所,果然如阮白潔所言,注意到自己的頭發上全是一些碎碎的冰渣,這些冰渣是暗紅色,藏匿在頭發裡一時間根本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到頭上的。

  “臥槽。”林秋石低低罵了句,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這不擦還好,越擦越觸目驚心,一張熱毛巾幾乎都被染紅了,他頭發還沒擦干淨。

  換了身厚衣服的阮白潔走了過來,很不客氣的說:“還好這玩意兒不是綠色的。”

  林秋石:“……你見過綠色的血?”

  阮白潔道:“這是血啊?”

  林秋石嘆氣,簡單的把三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當他說到死人了的時候,阮白潔又柔柔弱弱的哭了起來,說林哥,我好害怕,會不會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到底是個漂亮姑娘,哭的這麼慘,讓人心有不忍。

  林秋石上前安慰,阮白潔准備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的時候突然來了句:“林哥,你多高啊。”

  林秋石:“……一米八。”

  “哦。”阮白潔道,“比我還矮呢。”

  林秋石:“……”委屈你了啊。

  林秋石轉身一邊清理自己的頭發,一邊思考這些血是從哪裡弄出來的。最後他有了一個很驚悚的想法……不會是三樓的天花板上……滴下來的吧?

  “我想去三樓看看。”林秋石說,“你先去一樓吃飯吧。”

  “一個人去嗎?”阮白潔道,“我們一起吧。”

  “你不害怕?”林秋石狐疑道,阮白潔剛才可還哭的梨花帶雨的。

  “這不是有你在嗎?”阮白潔撩了撩耳畔的青絲,很溫柔的笑了,“你在,我怕什麼呢。”

  林秋石心想也對啊,畢竟從昨晚來看你跑的可比我快。

  於是兩人順著走廊又去了三樓。

  依舊滿地鮮血,依舊是那沒有收拾的屍體,不過這一次林秋石的注意力放到了天花板上,他抬起頭,果不其然在天花板上也看到了血液的痕跡,只是這痕跡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看上去像是有什麼東西黏在天花板上,慢慢爬過去的樣子。大約是時間久了,天花板上的血跡同樣被凍結,但依稀可見滴落在地上的血漬。

  林秋石看的頭皮發麻,他真的不願意去思考他第一次出現在三樓的時候,天花板上到底掛了個什麼東西……而且從頭到尾他們都還沒發現。

  阮白潔抬頭看了天花板好久。

  林秋石問她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天花板啊。”阮白潔說,“不然能看到了啥,看到了星空和夢想?”

  林秋石:“……”

  她膽子也是真的大,看完天花板之後還去圍觀了一下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全程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甚至看起來還有點興奮。

  直到林秋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嗎?”她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很配合的開始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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