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6章 魔十方
連陸九缺的發絲都變成銀白的色澤,她輕輕喘息之後,再次邁開了步伐……
就在此時,一聲低低的輕笑聲傳來。
“真是一個倔強的蠢貨呢。”
這個聲音是……
陸九缺來不及細想,猛地抬頭,隨即便僵滯在了原地。
那一襲黑色玄袍的男子正凌立在之中……
他的身後,是洪流般洶湧的莽荒之氣。
他的腳下,是破碎隕落的星河。
他的眼裡,更是翻滾著混沌蒙鴻之氣。
萬物都在因為道法而衍生變化,只有他,跨過了亙古洪荒,無窮歲月,悠悠孑立在虛空中央。
他的身軀頎長修長,他的五官精致絕倫,那蘊含著輪回的雙眸,空寂,泓邃,悠遠,絢爛……
完美到了極致,驚艷到了荼蘼。
尊貴如斯,強悍無垠。
輪回、生死、枯榮。
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分明是陸九缺所熟悉的容顏,但她卻無法從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熟悉的溫度。
好冷。
即使陸九缺已經做好了准備,去面對所有的他,但是她發現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因為她的心,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他的眼裡無她,他的心中無她,他的生命裡無她……
“帝十方……”
“帝十方?”黑發男子笑了,那笑聲又淺又輕,落入陸九缺的耳中,輕易奪走了她的呼吸,“不,本帝名為十方,非帝亦非魔,嗯,如果你非要區分,那便喚本帝……魔十方。”
魔十方?
陸九缺心中陡然一空,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他人呢,在哪裡?”
魔十方笑了,眼裡帶著輕蔑和惡劣,叫他謫仙般的容顏,染上混沌嗜血之氣,魔魅得足以叫蒼生都沉淪。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本就為一體,他只是,重新吸收了曾經被他放逐的力量罷了。”
因為厭倦了那種無止境的狀態,厭倦了永恆的生命,就厭倦了那一張張尊敬惶恐的容顏,他將自己的力量一分為二,分開封印。
但光是他,暗也是他。
他們本就密不可分。
沒想到,其中一部分的他,還真是……產生了“心”這種可笑的東西。
“他對你的感覺,對你的迷離,對你的憐惜和痴愛,這裡,都能感覺到的道……”修長有力的手覆蓋在胸口上,無情涼薄的聲音,似乎看著什麼幼稚無聊的笑話般,“他說,他願意為了你推翻過去的一切,接受過去的一切,哪怕是被他舍棄的暗系力量……”
理由非常可笑……
他怕自己接納了“陰”之力後,便會變得讓陸九缺害怕,無法接受。
他憤怒。
非常非常憤怒。
仿佛自己“背叛”了自己一般,還是為了這麼一個弱小的螻蟻。
所以……
他在這混沌無垠的異魔寰宇之中,控制驅動異魔,硬是用這樣強勢的手段將他逼著回到了身邊,逼著他重新接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