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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誰把誰當真 水千丞 7563 2024-03-17 22:47

  

  此後的幾天,黎朔都沒出門,溫小輝每天都會來一兩個小時,看著他把飯吃下去,才會放心地離開,平時咋咋呼呼的人,此時卻格外地細心。

  除了和母親通電話時要強裝出雲淡風輕,黎朔大部分時間都有些頹廢。他是個很好面子的人,幸好只有溫小輝看到了他現在的樣子。

  這些天始終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時而覺得那天聽到的一切都是做夢,時而又覺得和趙錦辛的一切本身就是一場夢,因為現實不該如此戲劇化,也不該這樣難看。無論如何,他難以接受自己會這麼沉淪,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灑脫地揮別失敗的過去,感情上卻做不到,這種眼看著自己失控卻又無可奈何、無力挽救的絕望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這一回,給自己講大道理都不管用了。

  星期一早上,黎朔接到助理的電話,問他怎麼還沒到公司。

  當時黎朔還沒睡醒,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有些發懵。

  助理頓了頓:“黎總,你不會還在睡覺吧?”

  黎朔突然想起來,今天他要去恩南研究季度報表,早在他還羊城的時候,助理就提醒過他,可他現在腦子空得很,什麼都不記得了。

  黎朔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他隨便編了個拙劣的借口,他倒希望是自己喝多了,酒醒了,人也就醒了,不像現在這般,滴酒未沾,人醉的起不來。

  “哇。”助理感慨道,“黎總,我跟了你四年,你可從來沒耽誤過工作,不會是失戀了吧?”

  助理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調侃,黎朔的心卻繃緊了,就像被人當眾扯下了遮羞布一般,渾身都戰栗了起來。

  見黎朔不說話,助理意識到自己失言,忙道:“黎總,我開玩笑的,您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我們研究完了給您彙報。”

  黎朔知道自己嚇著小助理了,他性格隨和,跟下屬的相處都像朋友,今天的反常——無論是忘了重要的公事,還是開不起玩笑,都確實足夠身邊的人驚訝。他用手背擋住了眼睛,疲倦地說:“嗯,發一份總結到我郵箱,有什麼問題隨時打電話。”

  “是。”

  掛了電話,黎朔緩緩放下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窗簾。

  隨著窗簾往兩邊退開,刺目的陽光散進了臥室,被那片金黃浸染的範圍越來越大,直至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堪強光地眯起了眼睛,卻又感覺到一陣久違的溫暖。

  如果陽光真的能殺菌,最好能把他這一身頹喪給殺干淨。他就那樣躺在一片陽光裡,抱著一股可笑的虔誠。

  直到陽光烤得大腦有些發暈了,他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晃悠著走進了臥室。

  鏡子裡映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上眼皮浮腫,下眼瞼一片青紫,短短幾天,就瘦的能依稀看見顴骨,跟平日裡春風得意的黎朔判若兩人。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鏡子,越看越是憤怒。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

  他用力脫掉了身上的睡衣,光著身子走進了淋浴間,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水龍頭,如今已是初秋時節,水溫很涼,他被刺激得抖了抖,皮膚瞬間冒出了成片的雞皮疙瘩,可同時又很痛快。

  洗完澡,他對著鏡子刮胡子,卻不知是精神難以集中,還是眼睛干澀腫脹,一刀劃破了皮膚,血瞬間就沿著下巴流了下來,他抽出紙巾捂住破口,紙巾也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他氣急敗壞地扔了剃須刀,雙手無力地支撐著盥洗台,久久無法抬起頭來。

  耳邊莫名地再次響起趙錦辛那句輕佻地“還沒玩兒夠”。

  還沒玩兒夠。

  還沒玩兒夠。

  當時趙錦辛是什麼表情?嘲弄的?得意的?邵群又是什麼表情?鄙夷的?輕賤的?他只知道當時站在門外的自己,臉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

  他的修為還不夠,他的心胸還不夠遼闊,以至於他到現在,還無法釋懷。

  他緊緊抓住大理石台,因為用力過猛,指骨都泛起青白。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黎朔一激靈,抬起了頭,他以為是溫小輝來了,連忙蹭掉下巴上的血,套上浴袍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僵住了。

  出現在視線裡的並不是每天大包小包提上一堆,帶著爽朗漂亮笑容的溫小輝,而是面無表情的趙錦辛。

  黎朔感到血液都在瞬間凍結了,而後細小的血管一根一根地在身體裡崩斷、炸裂,身體不停地傳來陣陣激痛。他下意識地垂下頭,不想讓趙錦辛看到他的狼狽,他的手在背後握成了拳,沉聲道:“來拿東西嗎?正好把我家鑰匙給我。”

  趙錦辛卻朝他伸出手:“你的下巴……”

  黎朔眼神一變,猛地打開了他的。

  “啪”地一聲響,就像不知道甩在誰臉上的耳光,接觸過的地方,骨頭碰撞、皮膚摩擦,辣辣的疼,倆人都僵住了。

  黎朔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但他難以克制體內的抗拒,冷冷地說:“刮胡子而已,鑰匙給我吧。”

  趙錦辛垂下了眼簾,跨前一步,想進來。

  黎朔並沒有讓開,他擋在門口:“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他彎下身,從門邊提起一個袋子,扔到趙錦辛腳邊,如果趙錦辛不來,他是打算扔掉的,他伸出手,重復了一遍,“鑰匙”。

  “我是來給你送資料的,今天開會你沒來,我擔心你……”趙錦辛晃了晃手裡的資料。

  “我只是睡過頭了。”黎朔拿過資料,加重語氣道:“鑰匙。”

  趙錦辛凝視著黎朔的眼睛,柔聲道:“我沒帶。”

  “那就扔了吧。”黎朔就要關門。

  趙錦辛一把撐住了門,抬起頭,直視著黎朔,鄭重道:“黎朔,對不起。”

  黎朔心髒猛顫,一股怒意直衝腦門兒,他硬生生忍住了:“我不接受,滾吧。”說著就要再次關門。可那只頂著門的手不知道有多大力氣,黎朔用力推也沒推上,他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趙錦辛抿了抿唇,深深地看著的眼睛,小聲說著:“我不想這樣的。”

  “你當然不想這樣,畢竟你還沒玩兒夠。”也許是習慣了,反復的剖開傷口,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是。”趙錦辛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沒打算傷害你。”

  這話多麼可笑,可惜黎朔笑不出來:“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呢?沒玩兒夠的時候,跟我告白,說要認真交往,等你玩兒夠了,找一個‘體面的理由’分手,一切都按你的心思來,這就是你的計劃吧?”黎朔顫抖著咬住了後槽牙,“我為什麼活該被你這樣戲弄?就因為我喜歡你嗎?”那“喜歡”二字,幾乎是被黎朔狠狠地嚼碎了咽下去,再和著血吐出來的。

  “喜歡”明明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之一,可現在竟然變得面目可憎。

  “喜歡”何辜呢,要被這樣糟蹋。

  趙錦辛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不配說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對現在的黎朔來說,簡直像是詛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還年輕,今天喜歡我,明天也許會喜歡別人,所以你想要ship。”他冷冷一笑,“但、我、不、想,你聽清楚了嗎?我不想。你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惡心,跟你的表哥如出一轍,你們不愧是一家人。”

  趙錦辛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哀怨地看著黎朔:“黎叔叔,對不起……”

  “放手。”黎朔面無表情地說。

  “……謝謝你給我過生日。”

  “放手!”黎朔用力將他推了一個踉蹌,並趁機砰地摔上了房門。

  一門之隔,黎朔仿佛還能感覺到屬於趙錦辛的氣息,他大口喘著氣,才能遏制住幾乎泛濫的悲憤,他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手握成拳,狠狠地捶了幾下頭骨。

  緩了好半天,黎朔才從地上站起來,回到了浴室,胡子還沒刮干淨,東一塊西一塊的,傷口又滲了點血,眼睛通紅,整個人看上去又邋遢又頹廢,像個喪家犬。

  對,這場博弈裡,他輸得灰頭土臉,輸得一塌糊塗。

  黎朔對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發出了一聲憤怒地、長長地低吼,那一聲吼得他胸腔顫抖,那一聲吼回蕩在他腦海中,有振聾發聵之效,仿佛粗暴地叫醒了他不知何所畏縮在暗處的自我。

  鏡子裡的這個廢物不是他黎朔!誰也別想改變他黎朔!

  他抓起剃須刀,仔細地掛掉了雜亂的胡茬,洗掉干涸的血跡,吹干蓬亂的頭發,然後回到臥室,挑了一身衣服穿上,拿上鑰匙和錢包就出門了。

  他需要去曬曬太陽、接觸人群,把周身縈繞著的這些陰暗的晦氣、戾氣,都掃蕩干淨。

  說到底,不過是失戀。

  不過是失戀。

  黎朔給溫小輝打了個電話,約他吃飯,溫小輝聽說他出門了,喜出望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餐廳。

  溫小輝見到他就一臉驚喜:“黎大哥,你宅了這麼多天,可算出來了!”

  黎朔淡淡一笑:“雖然你送來的東西很好吃,但我不想再吃外賣了。”

  “哈哈哈,要不我給你做啊。”

  “你放過我吧。”

  溫小輝一眨不眨地看著黎朔,笑盈盈的。

  黎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刮胡子的時候刮到了,沒事的,臉色也不太好,對吧?”

  “但還是很帥啊。”溫小輝朝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你好起來了,我就放心了。”

  黎朔笑笑:“我會好的。”

  溫小輝不改本色,吃飯的時候一直不停地調節氣氛,倆人有說有笑。

  吃完飯,黎朔提出去逛街。

  “走走走,你要買什麼啊?我可是接近專業級別的買手,保證把你打扮得閃瞎人眼。”

  “隨便看看,主要是給你買。”

  “給我買?”溫小輝指著自己,“給我買干嘛?”

  “想花錢。”黎朔揉揉他的頭發,“想給你花錢。”

  溫小輝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深情地叫了一聲:“爸爸。”

  黎朔哈哈笑了起來。他知道溫小輝不可能缺錢,即便不算本身的高收入,也還有洛羿養著,但他的情緒需要一些適當的發---泄。

  倆人結了賬,直奔商場,黎朔靜靜地看著溫小輝試衣服、挑搭配,在不同顏色之間糾結,嘟囔著這條褲子版型不好,那雙鞋不適合墊增高墊,他陪他媽逛街的時候也是這樣好玩兒,他從不會不耐煩,只要對方臉上有滿足的笑容。

  盡管這個討人喜歡的大男孩兒不屬於他,但他還是能從其身上獲得“被需要”的感覺——那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逛了幾個小時,洛羿的電話來了三遍,溫小輝實在撐不住了,只好回去了。

  黎朔給他提著購物袋,把他送到了車上。

  溫小輝燦爛地笑著:“黎大哥,謝謝你。”

  “你今天高興嗎?”黎朔溫和地看著他。

  “高興!”

  “那就好,回去吧。”黎朔給他關上了車門。

  溫小輝降下車窗,朝他飛了個吻:“黎大哥,你好樣的。”

  黎朔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路上小心。”

  溫小輝的車開走了,黎朔站在街旁,目送著那輛車,直至消失。

  一個人,真的不好受啊……黎朔決定過幾天就去三丫考察,考察完了,就回美國,那裡有他的家。

  他上了車,猶豫片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小齊,我是黎朔,今天有空嗎……”

  黎朔回到家,把房間稍微規整了一下,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打完電話他其實就後悔了,可要是再回絕,不是耍人玩兒嗎。

  他只是想找個人陪陪,並不是想要證明什麼。

  黎朔,你想要證明什麼?

  門鈴響了,黎朔清醒了過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兒,個子不高,體型清瘦,打扮得很時髦:“嗨,哥,好久不見了。”

  黎朔笑道:“好久不見了,進來吧。”

  

  “哥,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黎朔搖搖頭:“最近太忙,休息不好,沒事兒的。”

  “哦,看你都瘦了。”小齊伸了個懶腰,環視四周,“你家好大啊,我來過一次吧?都沒什麼印像了。”

  “來過。”黎朔道,“吃飯了嗎?”

  “沒呢。”小齊拉著黎朔的胳膊撒嬌道,“哥你給我做啊?”

  “好啊,想吃什麼?”

  “隨意啦。”

  “家裡食材不多,我就隨便做點了。”黎朔微笑道,“去看電視吧。”

  “哎。”

  黎朔打開冰箱,只有溫小輝買來做沙拉的一些菜,要不然就是剩飯,他不好給人吃剩飯,卻也實在沒啥可做的,就煮了兩碗面。

  小齊也不挑,吃得很開心,還給黎朔講他實習的經歷,一會兒吐槽老板極品,一會兒說男同事屁股翹,黎朔含笑聽著,他並不在意小齊說了什麼,只是這個大房子需要一點人聲。

  吃完飯,倆人一起看電影,看著看著,小齊就坐到了黎朔身上,捧著他的臉吻他。

  黎朔摟住了他細細的腰,技巧地回應,心湖卻死一般地平靜。

  親了一會兒,小齊微微蹙眉:“哥,怎麼了?”

  接吻有沒有傾注熱情,輕易就能分辨出來。

  黎朔笑笑:“沒什麼。”他抱著小齊的腰,把男孩兒壓在了沙發上,親吻著他的臉頰、脖子,並溫柔除掉他的衣服。

  小齊賣力地挑---逗著他,明顯有些動情。

  倆人從沙發滾到了羊毛地毯上,前戲的每一步似乎都循規蹈矩,可黎朔心裡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抗拒,而他抗拒這種抗拒,他強迫自己投入眼前,這兩項矛盾之下,他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反而在跟腦海中那個違背自己意願的想法戰鬥,最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意願到底是什麼!

  “哥……”小齊小聲叫了一聲。

  黎朔回過神來,有些驚慌地看著他。

  小齊尷尬地說:“你要是沒心思,就別……勉強了吧。”

  黎朔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反應,他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法抑制地冒出了趙錦辛的臉,這讓他深惡痛絕。

  他撐起了身,沉聲道:“小齊,對不起……”

  “沒事兒。”小齊也爬了起來,摸摸他的臉,“你心情不好啊,是不是碰到什麼事兒了?”

  黎朔搖搖頭:“抱歉。”

  “……失戀了?”小齊挑眉道。

  黎朔怔了怔,沒有說話。

  “哎。”小齊抱住他的腦袋,親了親他的額頭,“你今天能找我,我特別高興,不過咱倆也不是非得做嘛,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天啊。”

  黎朔慚愧地看著這個爽朗的男孩兒,機械般地輕聲說:“抱歉……”

  “沒事啦,失戀嘛,人之常情。”小齊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把黎朔也拽了起來,“來來來,咱們繼續看電影,哎喲,我又餓了,我點外賣吧,想吃串串,再來一打啤酒,今晚齊活了。”

  黎朔笑笑,心裡寬慰不少:“好。”

  黎朔點了外賣,倆人邊吃邊看邊聊,除去做---愛,他們也有些共同語言,比如足球、音樂,幾瓶酒下肚,小齊把自己工作上的煩惱告訴黎朔,黎朔就用豐富的經驗開導他,聊得很是投機。

  不知不覺,他們就聊到了半夜,倆人帶著醉態爬上了床,倒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黎朔帶著宿醉醒了過來,他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感覺手邊有溫熱的皮膚,他習慣性地嘟囔了一句:“錦辛……”

  這兩個字一脫口,黎朔就睜開了眼睛,他觸電一般坐了起來,盯著枕邊人。

  正睡得香甜的、白淨帥氣的面孔。

  不是趙錦辛。

  那一瞬間,黎朔的心髒體會到了跳崖一般的失重,那種陡轉直下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他說不清他究竟是在慶幸,還是在失落。

  他深深嘆了口氣,揉搓著蓬亂的頭發,猶豫著是起床,還是繼續睡下去。

  突然,他聽到客廳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他一個激靈,挺直了背。

  下一秒,大門被打開了,他轉身下了床,朝客廳衝去。

  不會是……

  他跑到了客廳,跟提著東西走進來的趙錦辛四目相撞。

  倆人皆愣住了。

  黎朔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誰准你進來的?”

  趙錦辛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巡視客廳,從一堆殘羹、酒瓶的茶幾,看到地毯上隨意躺著的幾件衣服,再到門口的帆布鞋,最後,是黎朔赤--裸的上身和脖子上的吻痕。

  趙錦辛的眼神變了,變得冰冷而陰沉。他扔掉手裡的東西,大步朝臥室走去。

  黎朔一步竄了上去,猛地推開了他,低吼道:“滾出去!”

  趙錦辛用一種凶狠的眼神看著他:“誰?屋裡是誰?”

  “關你屁事?”

  “溫小輝嗎?”

  “少胡說八道。”

  趙錦辛還要往臥室衝,黎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寒聲道:“趙錦辛,我再說一遍,滾出去,從我家、從我眼前、從我的生活裡,徹底的消失。”

  趙錦辛瞪著黎朔,眼眶有些充血,就跟沒聽見似的說:“你找了誰?”

  “滾——”黎朔拼命往後頂他的胸膛。

  趙錦辛後退了兩步之後,腳步就跟釘住了一般,再也沒有挪動一步,他抓住黎朔的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然後掰開了他的手指。

  黎朔臉色蒼白,憤怒不已。

  趙錦辛終於掰開了他兩只手,甩到了一邊,然後毫不猶豫地衝進了臥室。

  黎朔怒罵一聲,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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