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b軍事基地機場。
白楚年把筆電放在小桌板上瀏覽總部發來的資料,蘭波在他旁邊靠過道的座位上,每次機艙裡的服務人員過來他都要跟人家要東西吃,臉上寫著“朕等很久了,可以上菜了”。
“他們都是站著遞食物的,人類真是沒規矩。”蘭波連著錫紙一起吞下十個飯盒之後說。
“習慣習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白楚年盯著屏幕,動手給他剝了個橘子,不光把皮剝了,還把每瓣橘子上的薄衣翻開,把橘肉遞到蘭波嘴裡。
蘭波小口咬掉橘肉,然後打開罐頭蓋一樣張開巨大的嘴,把橘子衣和橘子皮都扔嘴裡,剩下完整的一袋橘子也倒進嘴裡。
“不是,畢攬星人呢?”白楚年合上筆電,站起來往艙門方向張望,“從早上開始就跟我推脫,磨磨唧唧的,等會我訓死他。”
半晌,畢攬星裹得嚴嚴實實上了飛機,雖然軍事基地溫度很低,但他們都受過訓練,不至於怕冷到這種地步,而且飛機上是有空調的,穿一件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畢攬星卻裹著圍巾,戴著手套,慢吞吞地走到白楚年隔過道的座位坐下,也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
“病了?”白楚年看著他覺得不大正常。
“額,嗯……”畢攬星支支吾吾,試圖再求白楚年一次,“楚哥,我能不能不去?報告我都打好了,全都交上去了,我去真的沒什麼意義。”
“你是這次的代指揮啊,你怎麼能不去,會長還得親自詢問情況呢,你得當面回答啊。”
“啊?這……”畢攬星又試圖商量,“你能不能代我回答,我就不去見會長了。”
“會長看著你長大的,說是你親叔叔也不為過吧,你緊張什麼。”白楚年眯眼打量他,畢攬星算得上他最寵愛的學生了,聽話,能力強,說東往東說西往西,今天這反常態度可不像他。
蘭波支著頭,微翹嘴唇審視畢攬星:“我從你身上嗅到了發qing的氣味……你的信息素不是箭毒木嗎,我卻嗅到了蜂蜜味。”
他幽藍的眼睛輕輕眨了兩下,挑眉注視畢攬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嗎。”
“我看看你小子干了些什麼。”白楚年一把抓住畢攬星的手,另一只手抓他的後腰,把他強行按在座位上,蘭波爬過來上手扒掉他的圍巾和手套,把外邊的衛衣也拽下來。
畢攬星被剝橘子似的剝了個干淨。他右手虎口留下了一圈明顯的泛紫的牙印,不止如此,他脖頸和鎖骨上也布滿星星點點的咬痕和抓痕,這些痕跡都注入了信息素,泛著蜂蜜的甜香味,咬痕周圍的皮膚上出現了白色兔頭標記。
“啊,我的天。”白楚年捂住嘴,“完啦,完啦,你完啦呀。”
“不錯,小伙子。”蘭波輕吹了聲口哨,舉起尾尖給他點了一個贊。
畢攬星收攏起衣襟,無奈坐回座位,輕聲解釋:“陸言十六歲了,第一次發qing,又哭又鬧了一晚上。”
白楚年:“你把他怎麼了?”
畢攬星連忙擺手:“我只是哄他,陸言的脾氣你們可能不知道,任性起來和小兔子似的,滿地打滾又抓又咬。”
蘭波輕嗤:“真沒用。”
白楚年按住蘭波的頭:“你少煽風點火。”
“和我又沒關系。”蘭波又要了一份盒飯。
艙門關閉,飛機准備起飛,白楚年重新坐下來,系上安全帶,托著下巴想對策。
十分鐘後,白楚年又嘆了口氣,抬手搭到畢攬星肩膀上:“你多保重,我就當不知道這事,來世還是好兄弟。”
他打開筆電,重新在蚜蟲島戰術班物色合適的接替指揮位的學員。
畢攬星:“?????”
飛機落地,ioa的車已經在機場外等候多時,等到總部大樓的時候剛剛下午三點,蚜蟲市正值春季,只需要穿普通的長袖襯衣。
白楚年把蘭波放到花園裡讓他看看風景,自己帶畢攬星上樓去見會長。
主要還是擔心蘭波和言逸政見不合,以蘭波的尿性當場咬碎會長的辦公桌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攬星還是穿著他那身違和的冬裝,跟在白楚年身後,盡量降低存在感。
“坐。”會長坐在辦公桌後,神情有些嚴肅。
白楚年坐下來,會長桌上擺著一些鮮切月季花,和金縷蟲照看的花園中盛開的品種相同,看來金縷蟲恢復得不錯。
“大致情況你應該已經了解了。”言逸推給他一份文件,“韶金公館遭到突然襲擊,凶手是實驗體。”
白楚年接過文件拆開,裡面放著一些聯盟警署當時拍攝的照片,總共清晰地拍到了十一只不同的實驗體,根據報告大概可以確定,實際發動襲擊的實驗體數量在四十只以上。
“這麼多?”白楚年托著下巴瀏覽照片,裡面沒有眼熟的實驗體,“原本我猜測是紅喉鳥發動的恐怖襲擊,但現在看來可能性很低了,他們拿不出這麼多實驗體。更有可能是109研究所做的。”
“我想也是。”言逸點了點頭,“你們發回來的關於伯納制藥廠的照片非常重要,技術部已經編輯好了新聞准備發布,沒想到韶金公館會在這時候遭到襲擊,隨後109研究所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言逸把電腦轉過去,給白楚年看了一段現場錄像。
站在發言台上的紅發女性alpha就是蜂鳥艾蓮,嘴唇塗著艷紅的顏色,干練的西裝搭配著細高跟皮鞋,站在台上顯得姿容優雅,又透出一種凌厲果斷的氣質。
艾蓮誠懇地對記者們說,自從先前遭到境外勢力襲擊,發生了意外爆炸,的確走失了一些實驗體,但他們第一時間就向警方報備,並且繳納了罰款,同時也在積極地搜尋這些走失實驗體的下落,他們還主動向國際警署舉報,並且提供實驗體的線索。
關於韶金公館遇到實驗體圍攻的惡性事件,艾蓮表示惋惜,但實際上這是一次實驗體之間的內訌,走失的實驗體抱團形成組織,但組織內卻管理不當,最終導致了內鬥。
白楚年冷哼:“這公關夠厲害的,反手轉嫁災難,把研究所摘了個干淨,不虧是艾蓮。”
在輿論上,109研究所搶占了先機,現在不管ioa再發布什麼證據,人們也都會認為這是實驗體內鬥導致的結果,只會進一步激化兩方的矛盾引起更大的混亂。
言逸輕嘆口氣:“109研究所在海島伯納制藥廠廉價買賣人口做活體實驗,韓行謙他們拍了不少照片,也寫了詳細的報告,現在看來就只能壓在手裡了。”
“沒關系。”白楚年笑了一聲,“先壓著好了。好東西只有在合適的時候送出去才能叫驚喜。”
他從兜裡拿出一個u盤,遞給言逸:“先把這裡面的東西發出去。新聞稿我也寫好了,讓他們再潤色一下。”
言逸接過u盤,插進電腦裡讀取,看見內容時,露出了略顯輕松的表情:“干得好。”
“韶金公館的那些人呢。不會全陣亡了吧。”白楚年終於明白他在夜襲制藥廠的時候聯系爬蟲為什麼聯系不上,原來是自己應對危險都捉襟見肘,當然沒時間回復他。
“被我們保護起來了,林燈教授只受了些輕傷,他說想見你。”
“好,我去見。”
白楚年起身離開辦公室,畢攬星也緊跟著起身,忽然被會長叫住。
“攬星,你過來。把圍巾手套摘了。”
會長給韶金公館的幸存者們准備了幾間臨時休息室,有專人回來為他們診療和包扎傷口,一日三餐也都和職工食堂准備的是相同的飯菜。
林燈教授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什麼,爬蟲坐在床邊,叼著糖棍盯著筆電屏幕敲擊鍵盤。
白楚年敲了敲門,推門走進去。
“你來了。”爬蟲抬起頭。
他受了傷,左手打著夾板吊在脖頸上,正常情況下應該已經愈合了,但卻並沒有。
白楚年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勢:“特殊武器?”
爬蟲點點頭:“研究所派了五十位實驗體過來掃除我們,他們的武器也很特別,我們抵抗不了,多米諾傷得很重,ioa醫學會的醫生們在救治他。”
“魔使呢。”
“他走了。雖然因為有他在我們才能活到今天,可我們還是分道揚鑣了,他不願意接受ioa救助,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爬蟲攥緊拳頭:“我全力搜集你的戰鬥數據,就是為了這一天做准備,但我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
白楚年倒一點不覺得意外:“因為制藥廠的事情提前敗露了,研究所現在很慌,擔心他們的劣跡被公開,所以拿你們來轉移視線。”
“怎麼回事?”
“人偶師脫離了紅喉鳥,聯合幾個強大的實驗體先襲擊了伯納制藥廠,我們從制藥廠裡搜出了足量的炸藥,他們本來是想炸毀整個制藥廠的,因為我們才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我想研究所應該已經察覺他們的行動了,但沒有加以阻止,可能從某些角度上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不過後來制藥廠沒能炸毀,那些證據也就落在我們了手裡。”
“現在的局面就有意思了。想聽聽具體情況嗎。”白楚年朝他伸出手,“怎麼樣,ioa待遇不錯的,考慮一下?”
其實爬蟲已經考慮了很久。
“這算趁火打劫吧,我沒有別的選擇。”他伸出手,和白楚年握在一起:“6010,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