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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饒有興致泡在海水裡,望著白楚年應付那些年幼的後輩們,蚜蟲島周邊的水域沒有任何污染,清澈見底的海水令他心情愉悅,他很少會厭惡善待大海的人類。
特訓生們終於散了,海岸邊只剩下白楚年還站在那兒,蘭波隔空送他飛吻,讓海風撩動他的發梢。
僅憑人類的基因和技術,很難創造出這樣的相貌——alpha的骨相似乎被精雕細琢過,沒有瑕疵的白調皮膚隱約透出幾根纖細的血管,薄而鋒利的眼皮在微微上翹的眼角堆疊了幾層,他笑起來有時抿起薄唇,有時露出一顆虎牙,這樣無暇的相貌是那些人類小孩所不能比的。
人魚放肆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親自哺育大的孩子就如同一件令他愛不釋手的藝術品。盡管人魚族群裡每個嬰兒都會得到他的恩賜,但他還是第一次親自哺育小孩,看他長大,並且迫不及待帶回去給大家看看。
海浪把人魚衝到沙灘上擱淺,蘭波仰起頭,水順著金色發梢滴到肩頭,身上披了一層暖色日光。
白楚年弓身抱他起來,撿起掛在陽傘邊的迷彩外套裹住他下身的魚尾,匆匆地往單人宿舍走。
“我的尾巴讓你感到羞恥嗎?”蘭波摟著他脖頸問,語氣有些受傷
“沒有,我……”白楚年低著頭,帽檐遮住了眼睛,“不想讓別人看見。”
“為什麼?”蘭波挑起他的帽檐,“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randi。我在你家的電視上看到節目,記者采訪明星,明星向他們介紹自己的育兒袋,觀眾們都很高興,又哭又笑。”
某個關鍵詞又一次扎到了白楚年的心,他沒回答,埋頭沉默地走。
蘭波戛然而止:“你很討厭育兒袋這個詞語嗎?”
白楚年扯起嘴角,眼睛裡笑意冷淡:“你說呢?”
“我和那位小狗討論過,他告訴我育兒袋在你們的語言裡是沒有感情的意思。”蘭波也有些困惱,抱住白楚年的脖頸安慰,“有感情的育兒袋,那是一個什麼詞呢。”
白楚年忍無可忍,單手托著omega的屁股,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頜讓他閉嘴:“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別再提這個了?”
特訓基地的教官單人宿舍都是獨棟別墅,這時候多數沒有晚課的教官已經回來休息或者批改作業了,倚在花園陽台品葡萄酒的袋鼠omega無意間低頭,看見白楚年抱著一個金發藍眼的美人走回來。
“哎唷臥槽。”趕緊拍照片發到教官群裡。
格鬥課教官-戴檸:“【圖片】我楚哥終於開竅了!上來就整個外國妞!”
沉寂的教官群裡爆炸了。
技術課教官-k:【點擊查看原圖】
他把模糊的放大照片調成高清微距原圖發回群裡,白楚年懷裡的外國美人每一根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狙擊課教官-洛倫茲:“老k,你不是說黑客從不p圖嗎?上周聚會合影臉給我拍大了你都不管。”
技術課教官-k:“不p醜逼。”
側寫課教官-鄭躍:“嘖,從楚哥的微表情可以看出,應該是暗戀了很久又不確定人家喜不喜歡他,所以不敢開口。金發o就更露骨了,我愛你三個字全寫在臉上了,不過可以理解哈,特訓基地裡對著楚哥犯花痴的小o小a向來不少。”
戰術課教官-紅蟹:“你說對了,一個個面上怕得厲害,楚哥一走就全打蔫,全他.媽斯德哥爾摩患者。這美人來得好啊,讓那群小崽子早點斷了念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教官群裡烏煙瘴氣,白楚年還渾然不覺,刷開房門把蘭波放到浴缸裡,放滿涼水養起來,洗掉他身上的海水和沙粒。
白楚年背對著他,沉默地在洗手池的鏡櫃後找東西。
蘭波尾巴尖緩緩伸出浴缸,輕輕朝白楚年探過去:“你轉過來,讓我看你。”
他看見alpha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來,手垂在身側。
蘭波迎上熾熱的視線與白楚年對視,alpha漆黑的眼睛裡完完全全只有他。
白楚年跪下來,把他搭在浴缸沿上的尾巴拿在手裡,貼到唇邊不帶情欲地輕吻。
蘭波怔了怔,眼前高挑英俊的alpha逐漸與曾經冒失的小家伙重合。
從手術台上下來之後,蘭波沒有再見到那個與他十指相扣的小alpha,直到有天研究員們將他送進一個繁殖箱時,才重新遇見了他。
那時候的白楚年很瘦弱,頭發和睫毛都是白色的,眼睛則是藍色,還未完全脫離白獅幼崽的特征。
他看起來毛茸茸的,光著腳倦懶地趴在床裡,乖巧地晾著腳上的粉紅爪墊。
他見到研究員送omega進來,並沒有像其他成年alpha一樣興奮地勃.起,而是吃力地挪走,給omega讓出一個能好好躺下休息的位置。
小獅子在白天的訓練裡受了傷,他挪開後在雪白的床單上留下了一灘血跡,擔心蘭波會嫌棄,小心地幫他用衣袖蹭了蹭。
蘭波高傲地揚起尾巴,小獅子不明所以,但還是開心地親了一口他的尾尖。
這對蘭波而言像征著臣服和尊重,自從他被打撈上岸,還沒有一個人對落魄的王表現出應有的尊敬。
這只小貓咪是最特別的。
白楚年把頭埋進他頸窩,兩人水淋淋地滾在浴室的地板上,身體相撞,不慎打碎了放在池沿上的玻璃杯,他把蘭波緊緊摟在懷裡,玻璃碎片在他線條流暢的肩頭刻下不規則的血口然後緩緩愈合,濕漉漉的地磚血跡泥濘。
蘭波雙手撐著他的肩膀,魚尾摸索纏繞在白楚年的一條腿上,緩緩收緊,讓他不得不把雙腿.分開。
極長的魚尾在滿地水痕映照下散發暗光,如同帶電的繩索捆住alpha的身體。蘭波喜歡這個動作,在他的認知裡,它代表愛欲和占有。
“mitubobe?”
蘭波把下巴搭在他肩頭,尾尖勾引般伸進他的皮質腰帶中,逐漸伸進深處,靈活地鑽進平角內褲中,尋找自己熟悉的東西。
“不。”白楚年回答。他臉上很平靜,但脖頸上的凸起的青筋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忍耐。
忽然,蘭波哆嗦了一下。
有什麼東西不小心刮到了他敏感脆弱的尾尖,雖然不重,但急促地疼了一下。
“那是什麼?”蘭波忽然瞪大眼睛,“從前不是這樣的。”
“我長大了。”白楚年倚靠著浴室冰冷的瓷磚,垂下眼睫,簌簌燈影落在眼瞼下,“公獅子就會這樣。”
“怕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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