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omega聯盟總部大廈位於蚜蟲市中心,聯盟新特工訓練基地建設在距海岸線五十公裡左右的蚜蟲島,四面環海,除了能見到每月末過來運送物資的貨輪外,幾乎與世隔絕。
omega反獵殺聯盟成立於15年前,由原pbb首席特工言逸聯合各國高階omega協會成立,現稱“國際omega聯盟”,初衷在於守衛全世界omega人身安全和人格權利完整,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超高階omega加入其中,其驚人的凝聚力是讓這個組織在短暫的十五年間迅速占據世界發言權的基礎。
同時,隨著聯盟勢力急速擴張,omega在三種性別中地位飆升,脫離了從前“生育機器”、“花瓶”、“柔弱小寵”的標簽,k017年聯盟醫學會鐘裁冰教授領導研發的第一批l型屏障疫苗問世,徹底消除了omega對alpha的高階依賴,成為omega走向獨立的裡程碑。
近六年來,聯盟成員不再局限於omega,更多alpha和beta投身其中,甚至身居要職。
比如言會長手下最得力的alpha特工兼新特工教官。
白楚年走下渡輪時戴著蛤蟆鏡,身穿黑色特訓背心,皮質馬甲收緊雙肩,胸前扣銅制皮扣,迷彩長褲外穿中筒作戰靴,顯得身材更加挺拔高挑。
他輕輕彈起黑色鴨舌帽檐,朝夾道列隊等待檢閱的兩排迷彩特訓服青年輕笑打招呼。
每個特訓生都立得筆管條直,雙肩繃緊,目視前方,在白楚年路過自己時將右手掌心向上,貼於左側鎖骨下,高聲問候:“教官好!”
這個動作延伸了pbb軍禮,意為手中無武器,對上級絕對服從。
白楚年和藹地彎起眼睛掃視兩列特訓生,時不時過去拍拍這個孩子的肩那個孩子的手臂:“比上次我來的時候結實多了,看來我不在的時候訓練很刻苦嘛。”
被拍肩的特訓生肩膀發抖,睫毛哆嗦,甚至腿都開始發軟。
剛被白楚年拍了肩的alpha少年腿下一軟,被身邊的兩個omega扶住才重新站穩,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嘲笑這個特訓生的膽量和見識,而是紛紛絕望地悄聲嘀咕:“老涅回來了,完了。”
特訓生們不約而同地給白楚年起了個外號,食人魔獅涅墨亞。
唯有站在隊尾的兩個新來的特訓生傻站著,對周圍人的恐懼茫然不知所以。
白楚年溜達到隊尾,摘下蛤蟆鏡從頭到腳打量了兩個新生一番,回頭朝列隊的新生們揮了揮手:“散了吧,都吃飯去。”
“謝謝教官!”特訓生們如鳥獸散。
陸言也想去吃飯,被迷彩帽壓住的兔耳朵聽見食堂開飯的鈴音,不由自主豎起來,把帽子頂飛了。
白楚年插著褲兜,靴尖無聊地碾海灘上的沙子,漫不經心地問:“干嘛來的?”
畢攬星目視前方立正:“報告教官,我們來參加聯盟新特工訓練。”
陸言噘著嘴,不情願地說:“我也是。”
白楚年樂出聲兒:“你倆的親爹能舍得把寶貝少爺送訓練基地來?”
其實畢攬星還好,alpha父親本就是pbb部隊退役特種兵,父母是軍人的孩子一般性格相對堅韌些,但旁邊這只垂耳兔omega就不一樣了,言會長的獨子,陸上錦的掌上明珠,錦叔對這只小兔真算的上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寵成命根子。
畢攬星回答:“我在atwl考試裡露了等級,回家以後父親嚴厲批評了我,然後就把我送到這兒來,說除非我在這裡訓練到足夠保護自己,不然不准我進家門。”
白楚年點頭,轉而問陸言:“你呢?”
陸言表情沮喪:“我爸爸罵我給攬星拖後腿了,要我自己反省,我離家出走了,聽說攬星來這兒,那我也來了。”
白楚年朝停在海岸的渡輪揚了揚下巴:“這船一個月才來一次,現在走還來得及,你兩個爸都待我不薄,我肯定不能糟蹋他們寶貝兒子。”
陸言望著渡輪猶豫,看起來的確是有些動搖了,咬著嘴唇想了半天,試探問道:“能有多苦?”
“沒電視看,沒手機玩,沒游戲打,沒小蛋糕吃,也沒周末,早睡早起,起床疊被,飯後刷碗,自己洗衣服。”
陸言:“?那能活嗎。”
白楚年笑盈盈地推推陸言:“快走吧,保持你的可愛。”
陸言望了望畢攬星,畢攬星也勸他:“回去給伯父道個歉吧,然後繼續上學。”
“我……”
“心動不如行動。”白楚年不由分說拎起小兔子的後脖領,提溜到渡輪邊,往甲板上一扔,“走你。”
隨後交代輪渡司機,“我讓人在碼頭接他,你看著點,給他送上車再走。”
司機點頭。
白楚年撣了撣土,插兜往食堂去了,回頭叫畢攬星跟上,去食堂的一路上順便參觀了些基礎設施。
路上經常遇到其他特訓生,凡是見到白楚年的特訓生都戰戰兢兢停下來敬個禮,再落荒而逃。
畢攬星有些納悶,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白楚年隨便問了幾個問題,當做抽查他在校時的課業:“知道為什麼聯盟特工只有alpha和omega,沒有beta嗎。”
畢攬星點頭:“可以看做一種類雜種優勢,僅攜帶一對ao基因則分化為alpha或者omega,攜帶其他譬如aa、ab、ob、oo基因的腺體分化為beta,alpha和omega腺體會覺醒為特殊生物,beta的腺體會覺醒為人類,由於腺體普通和性格安穩,才得以大量繁衍。但beta沒有特殊分化能力,所以幾乎不從事戰鬥行業。”
“我們學校課本的觀點稱abo分化現像是進化使然,因磁場和生存環境影響了基因突變。”
“但我在一些其他文獻裡也讀到,課本所持的觀點屬於起源派的觀點,近些年人類學出現了另一個反叛的學派,改造派認為abo分化是人為故意引起,正致力於尋找原因。”
白楚年拍了拍畢攬星的肩膀:“不錯,會質疑課本是好的。”
訓練基地的伙食著實不錯,全天免費自助不限量,葷菜素菜湯品水果和果汁一應俱全,吃罷晚飯,白楚年帶小alpha沿著海島環繞參觀,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眼見著夜空蓋上一層繁星,畢攬星的腿開始發酸。
在沙灘上行走要比在平地上行走累得多,灌進鞋子裡的沙粒也沒有機會倒出來,畢攬星真實感覺到皮膚被一點一點磨破,逐漸變為難忍的刺痛。
凌晨的海面依舊寧靜,白楚年迎著海風坐在沙灘上,任腥鹹海風揚起發絲,愜意地享受黎明第一縷陽光帶來的溫暖。
畢攬星就不那麼愜意了,他的小腿在打顫,並且很冷,通宵行走使他眼睛爬上幾縷血絲,幾乎到了昏昏欲睡的狀態,潛意識裡極度期盼白楚年說“好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等到清晨的日光籠罩沙灘,白楚年打了個呵欠:“好了。”
畢攬星暗松一口氣。
沒想到白楚年下一句是:“可以去練槍了。”
畢攬星閉了閉眼,咬牙堅持說:“是。”
白楚年帶他去了訓練基地打靶場,打靶場是一個密閉場所,從外部看來排風系統很發達,區域功能分得很細致,手槍區、衝鋒槍區、步槍區、射手步槍區、高精狙區,每個區域以隔音牆分隔開。
清晨六點,打靶場已經人滿為患了。
白楚年摸出證件在入口刷了一下,到警衛亭小窗口邊托腮閑聊:“幫我找個步槍區空位。哎,孩子們都這麼努力嗎,大清早就把靶場擠滿了。”
警衛笑著給白楚年遞了門禁卡:“平時不這樣,這不是您回來了嗎,猴孩子們哪敢多睡一分鐘。”大家都怕死。
白楚年叼了根煙點火:“是嘛。”
他帶畢攬星往步槍區走,路過的每個打靶區都在劈啪作響,特訓生們揮汗如雨,余光瞥見白楚年走到身邊,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熱汗變冷汗。
幾個眼尖的特訓生看見一個生面孔跟在白教官後邊,小聲唏噓,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練槍去了。
進入步槍區,白楚年拽了把椅子坐下,蹺起腿:“去挑一把習慣用的槍。”
步槍區每個空位都立有一面槍械牆,不同口徑不同型號的槍械可以在武器牆右手邊的觸摸屏前搜索。
畢攬星在觸摸屏上輸入“acr,口徑任意。”
槍械牆中心抽屜緩緩拉開,一把acr突擊步槍放置在抽屜中,旁邊配備5.56毫米子彈。
平時畢攬星在學校的射擊成績不錯,但射擊很需要手感,這個時候他異常疲憊,精神和體力都不在全盛狀態。
但白楚年就坐在身邊,他硬著頭皮舉起acr,瞄准行動軌跡不定的移動靶。
一聲槍響,子彈擊穿移動靶左肩。
同時,畢攬星只覺腹部一涼,緊接著劇痛席卷全身,他緊攥著槍緩緩跪到地上,捂著腹部躺了下來,劇痛使眼前發黑,腦袋裡暈眩空白。
這是中彈的感覺,畢攬星本能地想,當他把緊捂著傷口的手拿開時,卻發現並沒有像想像中沾一手血。
白楚年仍安穩坐在椅子上蹺腿看著他,淡笑望著他:“別害怕,這是我的一種伴生能力,疼痛欺騙。”
白獅伴生能力“疼痛欺騙”:幻覺型能力,模擬痛感用以欺騙目標感覺中樞。
“如果你的子彈沒有打到移動靶的要害使他一擊斃命的話,我的伴生能力就會打在你的要害上。”
“你可以繼續了,我會陪你一整天。”
周圍的特訓生紛紛向畢攬星投來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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