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蘭波從背後挾持著,白楚年緩緩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蘭波摸出一枚腺體抑制器,針頭抵在白楚年後頸腺體上,這種抑制器可以有效抑制實驗體行動,使他們所有分化能力被禁用,自我愈合能力失效。
“這個很痛,每小時都會向腺體中注入抵抗藥物,我可不救你。”蘭波看著抑制器鋒利的針頭,嘴上雖嚴厲,眼神的猶豫已經將他出賣了。
“戴吧,又不是沒戴過。”白楚年微微低下頭露出後頸,“這點疼而已,我們都習慣了。”
蘭波氣他自作主張,掌心輕輕用力,將抑制器推進了他後頸腺體中,注入的針頭伸出微型鎖鉤,鎖住頸椎骨骼,抑制器無法自己取掉,只能依靠鑰匙或者密碼,強行取下來會直接爆破重傷腺體。
一陣刺痛深入後頸最脆弱處,力量仿佛被吸血蟲般的儀器抽走了,白楚年雙腿一軟,一個趔趄險些從高樓穹頂摔下去。
蘭波一把將他撈回來,從背後抱住,喑啞道:“我不知道你做這些值不值得。但沒關系,我的時間無窮無盡,就算你最終還是對一切都失望了,還有我會保護你。”
雷暴驟雨之聲掩蓋了他們談話的聲音,厄裡斯遠遠看著那條看起來非常危險的人魚纏繞在白楚年身上,本來打算逃跑的他拿起霰彈槍朝他們衝過去。
厄裡斯想偷襲蘭波,但他今天一整天不計代價地消耗了太多體力和腺體能量當做消遣,現在正處在虛弱期,而蘭波又擁有驟雨天氣的加成,此時的厄裡斯根本不是蘭波的對手。
蘭波只不過揚起尾尖就輕易纏住了厄裡斯的脖頸,手槍先於他點射,厄裡斯被沉重的子彈衝擊掀翻,蘭波化作一道閃電在厄裡斯墜下天台時抓住了他,動作利索地將另一枚抑制器拍進了他後頸。
蘭波回頭看白楚年,想問問他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小鬼,但他剛回過頭就被白楚年撲倒了,仰面摔倒在天台上,白楚年單手墊著蘭波的頭免得他被磕碰到。
“你別碰到他。”他不想蘭波觸碰厄裡斯,因為離咒使太近很容易噩運纏身。
而且,他就是不喜歡蘭波碰別的alpha後頸,這個部位很脆弱,但也很私密曖昧,只有萬不得已或者執行公務的情況下他才會觸碰異性的後頸,也可能是青春期的緣故,白楚年變得對這事敏感起來。
正因為白楚年撲倒了蘭波,蘭波抓著厄裡斯的手便意外松開來,厄裡斯扶著被抑制的後頸一路大叫著從高樓上掉了下去。
白楚年看了一眼底下聚集的風暴部隊隊員,心裡暗道:“何隊,送你一個二等功,接穩了。”
他像只懶散的大貓壓在蘭波身上,短暫上頭的占有欲過後,白楚年舔了舔他的臉頰,主動認錯反省。
“從浴室出來以後,一整天我都在想對你做更過分的事,以前會幻想,現在也會,估計進監獄以後還會忍不住想,我不干淨了。”
蘭波突然被撲倒,詫異地睜大眼睛,被這只乖大貓舔了以後才心情好轉了些,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問:“為什麼老是壓抑天性,是覺得我太弱了承受不住,還是覺得你做了什麼事我沒能力幫你收場?”
“不啊,因為我是alpha,我成年了。我現在是你男人了,你不能再把我叼來叼去了。”白楚年將人魚骨骼柔軟的身體壓進懷裡,舒服地摟著。
蘭波訝異抬頭望他。
他不得不面對以前的小貓崽的確長大了的事實,白楚年最小的時候蘭波可以隨意把他叼回被窩裡,實驗體經過各種因素催化,其成長速度是非常快的,沒過多久蘭波搬運他就變得吃力起來。
現在雖然還是習慣遇到危險就把他叼走,但是也難免不慎把他拖到地上,因為他個子太高了,也太重了。
發覺蘭波的失落,白楚年蹭了蹭他的臉:“你是王,但也是我的小o,我以後要對你負責,所以要為我們的未來做一些必要的事。”
蘭波嘴角向下彎著,滿臉寫著不高興。
“其實我喜歡你把我叼起來拖走,每次都覺得你這麼做是因為很疼我,所以我們以後在家裡偷偷叼好不好。”白楚年用臉頰蹭著他安慰,悄悄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還有,你那裡真的好軟,半透明,好像草莓果凍。舔著舔著就好想吃。”
“randimuleiyoyonowajijimuajeo(貓舔魚誰不知道是想吃它)?”蘭波的表情一本正經,臉頰默默浮起一層緋色。
“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白楚年把嬌滴滴的老婆哄高興了才向他保證。
蘭波扶著胸口,默默思考這股欣慰溫暖的感覺,也不再責怪他自作主張,只扶著他臉頰輕聲道:“去吧,做你覺得重要的事。你的欲念會從耳上的魚骨和心髒傳達給我,你的呼吸我聽得到,我一直在。”
蘭波親自押送白楚年到國際警署的裝甲押運車上,警員跑過來給他戴上手銬,押著白楚年上車。
他上車前,蘭波忍不住揚起尾尖勾住了他的小臂,用人魚語對他說:“當你聽到耳邊心跳急促時,就是我正在你床上ziwei。”
蘭波身上穿著ioa標志防彈衣,以防萬一他還帶了一件以前在聯盟警署工作時穿的警服,掛在小臂上拿著。
雨還沒停,天也沒亮,金發碧眼的美艷omega近在咫尺,白楚年舔了舔嘴唇,差點忍不住襲警。
突然遠處有個人影朝這邊衝來,警員們紛紛掏出手槍對准了他,沒想到居然是厄裡斯,身上刮了不少血道子,不知道怎麼從風暴部隊的堵截中死裡逃生,一個猛子直接扎進了白楚年所在的裝甲押運車裡。
負責看守白楚年的警員都嚇愣了,拿著槍直哆嗦,厄裡斯雖然被戴了抑制器,但身上還殘留著帶有a3分化像征的信息素,歐石楠的氣味淡淡地跟了進來,警員害怕也是應該的。
但厄裡斯卻主動伸出雙手,讓警員給他戴手銬,回頭對著一臉愕然的白楚年比劃:
“大哥,我不能丟下你,我來了。”
他臉上被爆炸的破片刮傷了一道,因為戴了抑制器所以無法愈合,厄裡斯隨便抹了抹臉頰的血垢,看著手背上自己血,甚至覺得十分新奇,伸出舌頭將血渣卷進嘴裡,吧唧了兩下品品味道。
白楚年:“……”
厄裡斯:“你居然為了讓我逃走寧可自己被抓,你真不錯。”
“?我沒有,你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白楚年抹了把臉。
按照流程,他們先被看守所收押,但由於他們身份特殊破壞力極強,當晚就被武裝直升機押去了公海海島,也就是國際監獄。
白楚年被逮捕的消息並未公開,只有ioa高層知道這件事,白楚年進入監獄之前會被搜身,所以也無法夾帶通訊器和監視器,白楚年進入監獄之後,技術部也無法監聽到他的情況,無法給他任何幫助,在那裡,白楚年將只能完全依靠自己的思路和經驗行動。
白楚年被逮捕的這個夜晚,ioa高層也連夜召開了行動會議,這次參會人員也包括聯盟技術部和聯盟醫學會的核心成員。
技術部和檢驗科代表出席會議的分別是段揚和旅鴿,他們與白楚年合作搭檔的時間最長,也最默契,提出了一些新的加密信息傳輸方式和准備傳遞給白楚年的微型裝備。
醫學會以鐘醫生為代表,幾位專家提出了一些需要白楚年在國際監獄調查的方向。
言逸一直眉頭緊鎖,時不時輕輕點一下頭。這次行動白楚年並不是最佳人選,但他也找不到比小白實力再強的特工了。
國際監獄對白楚年的身份有所了解,他雖然以叛逃的名義被捕,但不可能不引起懷疑,既然懷疑就會有所提防,國際監獄本就固若金湯,犯人想在裡面搞什麼小動作難如登天,在這種情況下,白楚年一定會被針對,那麼他的行動更會難上加難,言逸對這次行動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更在意的是後續的營救行動,他不希望小白為此搭上性命。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一直在副座上拿著筆在筆記本紙頁上亂塗抹的蘭波突然開口。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在座諸位都知道這位是什麼身份,也因為蘭波行事高調,從不屑於掩飾。
既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蘭波漫不經心地說:“需要的話,我可以讓國際監獄永遠消失在公海。”
蘭波攤手:“好吧,這個作為b方案。”
會議直到深夜,言逸將任務細節分發下去,所有人散會離開,蘭波也合上亂畫了幾頁血腥圖案的筆記本正准備散會回家,言逸忽然叫住了他,遞來一張任職邀請。
“siren,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暫時接任小白在蚜蟲島特訓基地的教官工作。”
蘭波挑眉,回過頭面對言逸坐在會議桌上,尾尖翹起來搭在言逸肩頭,輕輕撥弄他灰發裡垂下來的兔耳朵。
“你想讓我多看看可愛的人類幼崽,然後被感化,就像小白一樣,對你們產生憐愛的感情,對嗎?”
“小白的人生就像一張白紙,那些孩子們喜歡他,他當然受寵若驚,但我不是。”
蘭波還是拿過了那張任職邀請,晃了晃:“我會去的。”
言逸:“我相信你會對我們有所改觀,正如你所說,少年們都是一張白紙,純淨得不可思議。”
蘭波回到他們倆住的小公寓,裡面還存留著白楚年信息素的氣味,廚房放著白楚年出門前給他烤的魚形和貓爪形的餅干,現在已經涼了,口感也不如剛烤好的味道。
他把旅行箱從櫥櫃裡拿出來,從衣櫃裡拿出白楚年的衣服一件一件疊起來放進旅行箱裡,帶了一瓶白蘭地酒,把剩下的小餅干都裝進玻璃罐放進去,把所有東西都包裹了一層防水保鮮膜,最後扣上旅行箱的鎖扣,自己坐在上面,放電操控滾輪,載著自己下樓。
蘭波一路開著旅行箱到達蚜蟲市碼頭,坐在旅行箱上,扶著拉杆在岸邊停留了一會兒,拖著旅行箱跳進海裡,往蚜蟲島特訓基地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