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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章

人魚陷落 麟潛 4907 2024-03-17 21:35

  

  蘭波往身上套警服時,抬起手臂,身上的保濕繃帶隨著身體拉伸發出勒緊的聲音,連接薄瘦腰部的圓潤魚尾卷在魚缸的波浪型邊緣上。

  他一回頭,看見白楚年光著上身盤腿坐在床上抱著枕頭玩手機。

  alpha胸前有一條陳年的長疤,疤痕從胸口蔓延到側腰,足有二十釐米長,因為傷勢太重加上縫合後感染,留下的痕跡十分深重,甚至有一些地方由於增生凸起,看上去很醜陋,以至於洗完澡晾干的時候會不自覺在胸前抱個枕頭,免得讓自己看到。

  白楚年發覺有一道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於是抬頭,剛好與蘭波視線相接。

  蘭波盯著那道疤看了一小會兒,轉過頭,繼續沉默地穿警服,扣上皮質馬甲帶,

  臥室裡的空氣好像凝固成了塊,不然怎麼會讓人呼吸困難。手機一下子沒那麼好玩了,白楚年低下頭盯著床單出神,過了一會兒,從床頭的櫃子裡拽出一條新的黑背心套在身上,抬起頭對蘭波一笑:“醜嗎?”

  蘭波背對著他,安靜地系紐扣和領帶。

  忽然腰間摟上來一雙手,背後貼上alpha滾燙的胸膛,溫度透過保濕繃帶傳遞給了身體,身體也跟著熱了起來。

  白楚年從背後抱上來,嘴唇輕輕印在他裸.露在繃帶外的脖頸側輕聲調笑:“你好冷漠。”

  蘭波好像並沒有心思與他親昵,甚至抗拒地掙扎了兩下。

  白楚年仗著alpha的力量和體型從背後扣住他雙手,露出犬齒在omega脆弱甜美的後頸腺體附近試探輕咬了一下。

  蘭波回過頭看他,眼神有些復雜,好像被這道疤痕勾起了一段回憶,因此態度忽然多了種說不出的冷淡和隔閡。

  

  “你怎麼不說話。”白楚年攥著他手腕的手力道漸漸增加,起初只是想讓omega安靜下來老老實實說會兒話,但隨著蘭波掙扎得越來越厲害,白楚年忍不住咬住了他的後頸,omega的後頸皮膚太嬌嫩,被alpha尖銳的犬齒輕易刮破了。

  alpha強勢的信息素注入腺體的一瞬間,蘭波的身體被迫軟化,無力地趴到床上,白楚年在人魚的腺體上咬出兩排滲血的牙印,辛辣的酒味信息素鑽進腺體中與標記細胞反應,在表層皮膚形成了一枚獅子形徽記,標記是臨時的,當注入腺體的信息素消耗完就會消失。

  白楚年把床上被折騰得有些疲憊的人魚翻過來面對自己,雙手撐著床注視著omega微微張合的嘴唇。

  蘭波喘息著仰視他。

  由於動作太大,蘭波遮蓋下身的魚鰭翹了起來,小孔裡還塞著藥棉,傷口重新縫合過,還沒到拆線的日子,雖然縫合的技術很好但依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針腳痕跡,干涸的血液在縫合線周圍結了深紅色的痂。白楚年跪在.床上退了兩步,雙手扶著蘭波的腰,低頭親吻了一下他受傷的身體。

  蘭波安靜地等著,等著alpha松開手,他爬了起來,提上背包,用尾巴支撐身體站在床邊,抬手按在白楚年的頭上,拍拍。

  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白楚年的公寓,在門把手上留下幾條微弱的閃電,公寓走廊的照明燈被一閃而過的人魚短路,忽明忽暗閃動。

  家裡又變得和往常一樣冷清。

  白楚年無聊地趴在魚缸邊緣,用手攪和泡在水裡發光的水母,本來想睡覺,但睡意全無,干脆拿了聽可樂窩進客廳的沙發裡看恐怖電影。

  茶幾上擺著一個挺精致的盒子,之前裡面裝的是錦叔過年給他的一塊表,現在裡面放著兩枚珍珠和幾片藍色的魚鱗。

  恐怖電影播完一部連著一部,白楚年目光一直掛在表盒上出神,終於在快凌晨兩點的時候拿走了茶幾上的煙盒,坐到落地窗前,叼著煙撥了個電話。

  “老大,睡覺呢?”

  言會長:“說事。”

  對面的人明顯是被來電音叫醒的,說話還帶著鼻音,而且枕邊有另一個人沉睡的呼吸聲,聽起來貼得很近。

  白楚年:“你把我武器庫權限還我,我今晚有個活兒。”

  會長:“我沒給你派任務。”

  白楚年:“護送任務總可以吧,蘭波半夜出差,警署也沒給他派其他協查警員。”

  會長:“聯盟特工和聯盟警署是兩個不同的部門,協同工作時要交申請書等審批。”

  白楚年:“那把車庫和我的存款解封好吧,蘭波為了三千塊錢獎金連覺都不睡了,我要帶他去騎摩托兜風吃大餐出去玩。”

  會長:“武器庫權限開了,你可以拿一把槍。”

  白楚年剛准備掛電話,會長叫住了他。

  “小白。”

  “嗯?”

  “一開始你們會互相有好感是因為觀察箱裡只有彼此,所以你不能強迫他出了牢籠還必須對你死心塌地,你不能把他當成你的私有物品,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關系,都不要過於執著了,最後傷害了他也傷害到自己。你還小,以後會明白的,但我不想讓你到時候再心碎醒悟,那種情況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好。”

  白楚年聽見電話裡睡在會長身邊的alpha醒了,兩個人挨得很近,連呼吸聲都能聽得到,錦叔的聲音挨著會長這邊的話筒呢喃:“他喜歡你就讓他追去唄,管那麼多呢……小alpha哪那麼脆弱。”

  錦叔把手機拿到手裡,半睡半醒地交代白楚年:“你賬戶都封了,免得有人查到你頭上,過兩天也就解封了,零花錢明兒我讓助理送過去,再半夜打電話聊閑我給你腿打斷,就這樣,掛了。”

  “噢。”白楚年仰面躺倒,比起之前的焦慮現在放松了些,望著天花板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然後爬起來,踩著拖鞋慢悠悠溜達到臥室,找到牆壁上第二列第三行壁紙花紋,把手掌按在了花紋上。

  花紋逐格亮起,在白楚年手掌下出現一面掃描屏,掃描指紋顯示綠色確認通過,整面臥室牆從下向上無聲地平移升起。

  牆壁後建有一個約十平方米的空間,各種型號手槍、步槍、微衝、狙擊步槍、射手步槍、高精狙,整齊掛滿四面武器架。中間的防彈玻璃櫃底層放置著rpg、榴彈發射器、火焰噴射器,中間上鎖的是從低倍到高倍和具有不同功能的瞄准鏡,最上一層則是各國有名的部隊裝備的軍刀匕首冷兵器。

  玻璃櫃台面上戳著一個木質相框,相框上沒有一點塵土。照片是白楚年剛進入聯盟特工組的時候拍的,會長仰起頭給他佩戴代表認同特工身份的金色自由鳥勛章,那天剛好錦叔也在,所以照片裡是他們三個人。

  白楚年挑了一把德國hk417射手步槍,倚靠在玻璃櫃前裝配件填子彈,因為會長只允許他帶一把槍,選既能遠程架狙又能全自動射擊的槍械比較實用。

  紅楓山坐落在鄰市,乘車大約需要兩個小時,說是山,但其實僅是一個地勢稍高的丘陵地區,因長滿四季長紅的楓樹而得名,而且這座山並不在郊外,而在市區偏西南的位置,周圍的建築也並非鄉村野地,高壓電線杆林立,一些污染較大的工廠幾乎都被安置在附近,整座山平時被噪音和濃煙籠罩,以至於有人在此施工造了一座小屋都沒幾個注意到,除了工廠的員工們,但他們都沒當回事。

  “前一陣子來了好幾輛挖掘機,還以為是來取土的材料商呢。”人們都這麼說,“過一陣再去看,地上就多了個金字塔似的小屋。”

  這時才凌晨四點,天色還十分昏暗,正是人們最困倦和放松警惕的時間,烏雲籠罩在頭頂,小雨淅淅瀝瀝已經下了一夜。

  蘭波坐在高壓電線上,魚尾纏繞在電線上保持平衡,垂眸俯視著建造在兩個丘陵之間的三棱錐小屋。金發貼在頰邊滴水,水滴順著下巴滴到魚尾上,這樣的天氣反而讓蘭波很舒適。

  這座三棱錐小屋和金字塔有那麼點異曲同工之處,金字塔是四棱錐,用磚堆砌而成,而這座小屋的外部被富有科技感的太陽能電池板完全覆蓋,從外部看去只有一個簡單的門口,看起來和普通的森林獵人小屋相差不大。

  由於連環失蹤案的發生,小屋四周都被拉起了警戒線,但由於警力不足,還沒等到聯盟警署派來的警員,看守小屋的警員就擅自離開了,警戒線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漆黑的樹林中突然有個光點閃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似乎是手電筒的燈光。

  蘭波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光線,松開魚尾,讓身體自然墜落,在落地的一瞬間用電磁無聲地托住身體,順著地上堆的廢舊鋼材滑了過去。

  幾個身穿迷彩短袖,外套防彈背心的alpha正在拖著一具穿警服的屍體往積水坑裡埋,血跡拖了一路,但很快被雨水衝散了。

  很少有暴徒敢明目張膽殺警員,只有這幫賺亡命錢的雇佣兵才敢做出這樣不計後果的蠢事。

  蘭波纏繞在楓樹枝杈間,無聊地甩著尾巴,托腮聽他們談話。

  其中一位黑蠍alpha正在與雇主彙報情況:“我們的人一共分了三支小隊,現在前兩支小隊都進去了,有個不要命的小警員發現我們,還朝天開槍警告,哈哈,被我一槍懟了嘴。”

  “我殺警員能怎麼樣?一幫飯桶,沒一個能打的,就算派一個小隊過來也得栽。”

  “說好了,如果我們走出來了,那逃脫專家許諾的的一千萬獎金全部歸我們。”

  “哼,放心,我們對那些破科研材料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蘭波一點都不擅長竊聽消息,他不怎麼能聽懂這些帶著罵人糙話的語言,更不能從裡面提取什麼有用的信息,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幫人抓回警署審問。

  突然,一縷手電筒的強光照射在了蘭波眼睛上,有個狡猾的雇佣兵在放哨時發現了隱隱發出微光的蘭波,吹了聲口哨,讓所有雇佣兵的槍口全部對准纏繞在樹上的人魚。

  剛剛與雇主彙報完情況的那位黑蠍alpha走過來,見只是一個穿著警服的omega便放松了警惕,用手裡的acr槍口戳了戳蘭波的臉蛋:“看我抓住了什麼,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天使。讓這麼可愛的小寶貝警員辛苦上夜班應該會拿到很多錢吧。”

  蘭波皺眉:“不,只有,三千。”

  雇佣兵們都笑起來。

  黑蠍alpha抓住蘭波警服的衣領把他從樹上拖了下來,才發現omega下半身拖著一條漂亮至極的尾巴。

  黑蠍alpha發出一聲驚嘆,隨後就是收獲意外財富的狂笑,用下流的語氣向周圍的雇佣兵問:“想和人魚做.愛嗎?”

  雇佣兵們吹口哨起哄。

  “我澳大利亞做活的時候見過塔斯曼海的人魚,雖然也漂亮,但從來沒見過這種透明尾巴會發光的人魚。”

  “操.他的時候能看見自己的幾把吧,真他媽刺激。”

  蘭波面無表情,他對這些人說的話不太理解也沒有意見,除了被提著領口抓著頭發有些難受。

  黑蠍alpha伸手摸了一把蘭波臀部的鰭,卻完全沒有料到,一股強電流在接觸的一瞬間爆發,黑蠍alpha連從嗓子裡發出聲音都來不及就化成了一縷焦臭的黑煙。

  電流以蘭波為中心向四周驟然炸開,地面仿佛亮起一片閃電蛛網,凡是接觸到地面積水的雇佣兵全在一秒內失去了反抗能力,接連倒地。

  一枚消音子彈從耳邊掠過,蘭波鬢邊金發被子彈帶起的微風掀起幾縷。

  背後幸存的一個雇佣兵正舉起手中的ak對准了蘭波的後頸,子彈無聲地沒入他的顱骨,血漿噴濺,雇佣兵應聲倒地,手中的槍掉在地上,吭當作響。

  蘭波循著子彈來向仰頭望去,白楚年蹺腿坐在電線杆頂端,穿著黑背心和短褲,戴一頂黑色棒球帽,腿上橫放著一把裝配消音的hk417,正托腮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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