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鐘醫生沒讓你幫我解開手銬啊。”
“沒。等下要給你包扎。”
“眼罩呢,眼罩拿掉總可以吧。我什麼都看不見。”
“不著急。”
蘭波低下頭,一片一片摘掉手背上由於泯滅溢出而凝結的玻璃質,玻璃質掀開時會帶下一層鮮紅的皮肉,蘭波只是輕微皺皺眉,沒吭聲。
白楚年發覺蘭波不說話了,於是小心地問:“我信息素溢出了嗎,泯滅溢出了嗎,又傷到你了?”
“沒有,不用緊張。再放松一點也沒關系。”我不是那種脆弱的omega,會被區區一點疼痛傷害到。蘭波心裡這樣想著,卻沒說出口,甩掉手背上的血,舔了舔傷口和被血跡浸濕的指尖,傷口在不斷愈合,除了痛倒也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如果沒有死海心岩項圈控制著,恐怕今天給白楚年上藥的小護士就不會是僅僅傷到胳膊這麼簡單了。
白楚年被蒙著眼睛拷在單人病床上,看不見蘭波的動作,會隱約有點心慌。忽然,一只溫涼的手搭在了他大腿上,指尖輕輕打著圈描摹。
白楚年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那只手卻並非無意觸碰他,而是越發放肆地在他大腿上隔著褲子撫摸,並慢慢向上。
“我靠,不要啊,這裡面有監控的……嗯!”
某個東西被對方握住,白楚年渾身劇烈地顫了一下,話沒說完就咽回了喉嚨裡。
“嗯?你會怕別人看,alpha?”蘭波抬起頭,看見了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幽藍瞳仁閃爍起金色紋路,用了伴生能力錦鯉賜福。
監控突然故障了。在密閉觀察室外的鐘醫生愣了愣,拍了拍監控顯示器,不光畫面沒了,聲音也聽不到了。
“我警告你不要趁人之危啊,真的真的,別,我們回家搞,在這兒弄我以後怎麼混啊,小護士們都看著呢,好老婆,饒了我。”
“我一定要給所有人都看到,你能怎樣。”蘭波手上用了些力,白楚年被迫咬牙仰起頭,不發出聲音,憋得脖頸暴起青筋,他知道這裡面的攝像頭不光能夜視,還能實時傳送聲音到外面。
蘭波用手給alpha搞了一次,白楚年渾身癱軟,仰著頭喘氣。
“叫一句好聽的。”蘭波低頭湊近他的臉,隔著一層眼罩觀察他。
白楚年嗓音嘶啞,尾音黏連用氣聲說:“daddy。”說完後,臉頰一下子變得紅熱發燙。
這句帶著撒嬌和色.情意味的話讓蘭波龍心大悅,意興又起,又弄了他一次。
白楚年徹底癱了。
“我c……服了,服了,不來了,煩死了,都讓人看見了,讓那群小崽子知道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呢,唉呀……等會兒他們進來給我換病服,這褲子怎麼解釋啊,啊?”白楚年耍賴般仰躺在床上蛄蛹。
“你脫下來,我給你洗。”蘭波俯下身子,用手肘支著床,趴在他身邊,用指尖撥弄alpha自己咬出印子的嘴唇。
“操。”白楚年用腦袋撞了蘭波一下,“我不活了。”
蘭波低低地笑起來。
他把一只手臂搭在alpha溫熱的胸膛上,半個身子貼著他,是戀人間最親密溫暖的姿勢。
“你張嘴。”
“干嘛,又想整我,我才不干。”
“張開。”
白楚年乖乖張開嘴,一些粉末倒進了嘴裡,很快就融化了,酸酸甜甜的。
“這啥。”
“酸溜溜。”蘭波舔了舔包裝袋上剩余的粉末,“人類難得的優秀發明。”
許久,白楚年偏過頭,用鼻尖蹭了蹭蘭波的臉頰。他有一些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蘭波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表情變得稍微凝重了些,在他耳邊輕聲解釋:“randi。有些事情你不懂。今天即使他真的活著,我也必須鏟除他。”
“為什麼。”白楚年咬了咬嘴唇。
“海族的領導者是唯一的,不像陸地,每一個國家都擁有許多領導者,錯誤的決策最多導致一個國家覆滅。海族是不一樣的,我掌管著十分之七的世界,但凡行差踏錯就會讓整個海洋覆滅,他生長著塞壬的鱗片,卻不被大海承認,這是一個悲劇。”
蘭波撫摸著alpha的臉頰,輕聲嘆氣,“並非你愛他,就能阻止悲劇,這是連我也做不到的事。你要知道,你生存著,必不會事事遂心。而且我告訴過你,在大海裡,沒有人會真正死去。”
“我明白。”
“所以如果下一次我讓你送他回海洋安息……”
“我會動手。”白楚年啞聲答應。
白楚年的全部精神和體力全在這個刺激的環境下被蘭波耗光了,一股倦意襲來,呼吸都平穩了許多。
等alpha在自己的哄慰下睡著了,蘭波才起身走出去。
他走出密閉觀察室,鐘醫生立刻快步上前來,向裡面探頭望了望:“監控是你弄壞的?小白怎麼樣了。”
“睡著了,你們可以進去給他包扎。”蘭波從西服外套口袋裡摸出一枚翡翠指環,放在鐘醫生手裡,意思是賠給他修監控設備的錢。
鐘醫生低頭打量掌心裡這枚帝王紫指環,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還帶有一些海水侵蝕的痕跡,還刻印著龍紋,不知道是哪朝皇帝戴的。這樣的文物放在拍賣場要拍出上億高價吧,鐘醫生大驚失色,匆匆把東西塞回了蘭波口袋裡。
護士們給白楚年包扎了傷口,最深的一道傷要數他小腹上被水化鋼刀留下的一處貫穿傷,以及他背部被死海心岩碎片扎穿的四五處小的傷口。
白楚年睡著了之後,護士們的工作就變得順利多了,有條不紊地采血、檢查,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全部工作,將數據和血樣等等打包交給了檢驗科。
又半個小時後,檢驗科將檢查報告裝訂後發回了醫學會,回到了鐘醫生手裡。
在此期間,蘭波就坐在醫學會走廊外的候診椅上,披著白西服外套,抱臂仰著頭,靠在牆壁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會忍不住用余光瞟一眼這個漂亮冷漠的男人,再匆匆走到拐角悄聲討論兩句,這是搜查科長白楚年的愛人。
蘭波睜開眼睛,偏頭看他。
“現在情況還不算太壞。”鐘醫生說,“他的承受能力比一般的實驗體強,情緒穩定之後,基本不會無故暴走。只是這段時間不能再使用分化能力了,要住院觀察一陣子。我們正在加緊研究阻止惡化的方法,有新進展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蘭波聽罷,仰起頭,閉上眼睛:“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們能嗎。”
鐘醫生將檢查報告摞在一起,在膝頭戳了戳:“人類從出現至今,並不是依靠神明活下來的,我們並非一無是處,你有你的能力,我們有我們的智慧。這種智慧有時候是會帶來災難,但更多的帶來的是希望。”
蘭波輕哼:“我等著。”
白楚年狀態穩定後,被轉到了普通單人病房。
蘭波坐在床邊,用水化鋼刀給白楚年削蘋果。
白楚年靠坐在病床上,身上穿著藍白條病服,看著蘭波削掉了兩釐米厚的蘋果皮,自己吃了皮,然後把核給了他。
“算了老婆,我帶皮吃就行了……”
蘭波不想放棄,拿起下一個蘋果繼續練習,一兜子蘋果就剩倆了。
有人敲了敲門推門進來,兩人抬頭望去,是陸言和蕭馴,金縷蟲背著木乃伊跟在後邊。
“嗨!”陸言鬼鬼祟祟地抱著書包,湊到白楚年枕邊,翻開書包,把裡面的游戲機拿出來:“喏,給你解悶的。”
白楚年拿起游戲機擺弄:“看我這好弟弟,沒白疼。”
“啊?叫你聲哥你還美上了,嘁。”陸言白了他一眼,又跑到蘭波面前,把書包倒過來,倒出一堆零食給他。
蘭波欣慰地捏了捏小兔子的尾巴球。
蕭馴說:“韓哥聽說你受傷,正從蚜蟲海往回趕,明天大概就到了。”
白楚年擺手:“我又沒事,他回來干嘛?他不是跟著狂鯊部隊清理潛艇實驗室去了嗎。”
“他很擔心。”
陸言拽了個椅子,趴在椅背上坐著噶悠:“你放心養傷,報告什麼的攬星幫你寫呢,每天忙到半夜,我也想幫他,可是我不會寫。”
白楚年喝了口水:“你別幫了,你寫的十句裡面能有八個錯別字。”
陸言氣到耳朵飛起來。
金縷蟲還是不太習慣人多的場合,安靜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用毛衣針拉蛛絲給白楚年織手套,木乃伊蹲在對面給他拿著蛛絲線球。
“哎,織毛衣那個,文池。”白楚年叫了他一聲,金縷蟲懵懵地抬起頭,眼睛浮著一層金屬色薄膜,木乃伊也隨著他的動作抬頭,看向白楚年。
“過來,我有事交代你。”
金縷蟲老老實實站起來,跑到白楚年床邊,規規矩矩站著。木乃伊跟了過去,站在金縷蟲身後。
“你去組長那裡開一張任務書,就說我讓你在這月底最後一天中午十二點去碼頭,乘ioa的輪渡去蚜蟲島特訓基地。”
金縷蟲點了點頭,身後的木乃伊默默拿出鉛筆,在掌心寫下白楚年叮囑的時間地點。
“等你到了再聯系我,我再告訴你要做什麼。”
“好。”金縷蟲聽話點頭。
他們看望過後,讓白楚年好好休息,紛紛退出了病房,陸言本來都走出去了,突然又折返回來,神秘兮兮地趴到白楚年床邊,表情特別認真地小聲問他:“喂,最近有個暗殺任務要我和攬星搭檔去做,需要扮成情侶,還要住同一個房間。”
白楚年摸摸下巴:“啊,怎麼了,暗殺任務對你們來說挺簡單的,有攬星肯定不會出岔子。”
陸言臉憋紅了,對白楚年強烈暗示:“我用不用准備什麼?”
白楚年終於看懂了陸言的暗示,這小崽子是情竇初開,擔心跟攬星住一起會發生點什麼。
他壞笑起來:“那你問我有什麼用,你問他啊。”白楚年朝蘭波揚揚下巴,“誰在下邊你問誰。”
“嗯?”陸言很納悶地豎起耳朵,“ioa八卦論壇上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你才在下邊。”
“誰踏馬瞎傳老子謠言,我ioa獸系猛1誰不知……”白楚年嘴角一僵,轉頭看向蘭波。
蘭波立刻轉過身背對他開始花式削蘋果。
噗嗤。
“好啊,內鬼竟是我老婆。”白楚年傾身爬到蘭波身邊,從背後鎖住蘭波的脖子,把omega拽進了被窩裡,然後轉頭對陸言道:“同志,你先撤吧,間諜被順利逮捕,我要開始審問了。”
陸言兔耳朵包著著火的臉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