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紹白最後也沒有跟我說什麼。
我開始每天關注新聞報紙上面關於那個凶殺案的報道。
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那個案子自從那一天新聞上面報道過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甚至連網絡上也找不到任何的一點消息,就好像那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季紹白的傷一天一天的好起來了,傷口康復的很快,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傷口好了以後還留了一道疤,我本來問他要不要把疤處理掉的,不過他說男人留點疤才帥,於是我就懶得理他了。
因為安城不在了,所以朵朵每天都會到醫院來,一個人坐在小桌子那邊寫字畫畫,偶爾我會帶她到樓下公園走走。
一晃眼就半個月過去了,季如煙過來接我和季紹白出院。
季紹白的精神好了很多,而且氣色紅潤,看起來也是胖了不少。
“來朵朵,我抱你。”將手裡的行李塞給我,季紹白直接一把將朵朵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朵朵有些緊張的抱著他的腦袋,確定自己不會摔下去以後,才終於是露出一個笑容來了。
這段時間季紹白和朵朵的關系也是進展神速,至少朵朵已經不那麼抗拒季紹白了,而且偶爾還會在外面的誘哄下,叫季紹白爸爸。
每次朵朵叫爸爸的時候,季紹白都會特別的高興。
“走,爸爸一會兒帶你去動物園去。”抱著朵朵,季紹白的心情很好,笑著往前跑。
我有些無奈的提著東西走在後面,季如煙就走在我的身邊。
她伸手將我手裡的行李袋接了過去,“看到朵朵和紹白相處的那麼好,你們感情也變得越來越穩定,我覺得很欣慰。我想紹白的母親在天之靈看到的話,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嗯?”季如煙突然提起季紹白的母親,讓我有些意外。
她只是笑了笑,“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往年這個時候,他都會一個人躲起來,一個月不見任何人,今天,他好像徹底的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今天是他媽媽的忌日?”我聞言有些驚訝,看了季紹白一眼,他跟朵朵玩的正開心,身上半點都感覺不到傷心的樣子。
想了想,我才忍不住的問季如煙,“姑姑知道當初他母親是因為什麼去世的嗎?”
“他們都說是因為她受不了我哥出軌背叛了她,所以受到了太大的打擊,自殺的。不過我們都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至於到底真相如何,怕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了。”季如煙苦澀的笑了笑,在這件事情上面明顯不想跟我說太多。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去追問。
“安寧。”剛准備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看著我的陸恆。
陸恆比起前段時間見到的時候更瘦了,臉色蠟黃,眼眶凹陷進去,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
季如煙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在這個時候去理會陸恆。
我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季紹白已經抱著朵朵走回來了,目光冷冷的落在陸恆的身上。
陸恆對著我虛弱的笑了笑,才對著季紹白開口,“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可能活不了幾個月了,我只是想要跟安寧說幾句話,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季紹白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陸恆,你也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這一次見面以後,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陸恆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苦澀的笑了笑,“是啊,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沒有再去看陸恆,轉身過來挽著季紹白的手,“走吧。”
季紹白淡淡的看了陸恆一眼,才帶著我走到了電梯口。
陸恆還坐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我們。
季如煙小聲的說了一句,“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
是啊,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句話真合適。
電梯打開的時候,季紹白帶著我走了進去。
最後那一剎那,我還是回頭看了陸恆一眼。
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我的方向,見我看向他了,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倉促的收回了目光,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路上季紹白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朵朵。
朵朵似乎心情也不太好,一直看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心裡難受的很,有些壓抑。
到底是夫妻一場,陸恆會有今天的下場雖然也是他自己找的,但是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受。
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我遲疑了片刻,才將手機掏了出來。
短信是陸恆發過來的。
“安寧,現在看到你和季紹白那麼幸福,我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親手把你推給了季紹白,所以,現在的我沒有任何立場跟你說什麼。”
“不過我還是想要跟你說一句話,季紹白沒有那麼簡單,和他在一起,你自己要千萬小心。”
“對不起,說好的要陪你一直走下去,但是我最終還是中途離場了。”
“我媽的事情,我沒有怪你和安城的意思,她會有那樣的下場也是她的報應,只是我走了以後,希望你每年清明時節,可以去給她墳前上個香,不要讓她走了以後也那麼凄涼。”
“安寧,我知道後悔沒有用,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最後一句。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遇到你,更沒有後悔娶了你……”
陸恆發過來的信息很長,也說了很多的話。
我大腦有些空白,腦海裡面是跟他在一起那五年的點點滴滴。
誰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我多少還是對他有點感情的。
現在看著他說的這些話,莫名的就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季紹白直接將我手裡的手機奪了過去,打開車窗,沒有任何遲疑的丟了出去。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這是最後一次,安寧。”他帶著警告的話,淡淡的在我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