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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偷偷

偷偷藏不住 竹已 8535 2024-03-17 22:46

  

  第二十八章偷偷

  畢業典禮在體育館內舉行。

  但時間還沒到,大多數人便呆在外邊拍照。段嘉許的人緣格外好,脾氣又好,被好些人拉去拍照,他也沒什麼時間去顧及桑稚。

  桑稚沒打算影響他,想回去找父母,卻因為人多,也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段嘉許怕她走丟,也怕她被人流擠到。最後,他干脆把她扯到自己旁邊,囑咐她跟在自己旁邊,別亂跑。

  也不在意她也入了鏡頭。

  桑稚覺得自己就像成了他的小尾巴。還是個總忍不住偷偷看他的,長了眼睛的小尾巴。

  

  桑稚能感覺到,有很多女生都在看他。

  可能是嫌不舒服,段嘉許沒戴學士帽,只是隨意拿在手上。後來,他察覺到太陽太過猛烈,便把帽子搭在了桑稚的腦袋上。

  學士帽有些大,總往下掉,塌在桑稚的眼前,擋了她的視線。

  用余光看到,段嘉許便立刻幫她扶正,好笑道:“想什麼呢,自己扶好。不然還想讓哥哥幫你扶啊?”

  桑稚哦了聲,自己調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

  但依然總往下掉,她干脆把帽子摘了下來,遞還給段嘉許:“哥哥,我不戴了。”

  “嗯?”段嘉許低頭看她,“不曬啊?”

  “曬。”桑稚指了指腦袋,語氣有些郁悶,“但老是掉。”

  “站我前面來。”

  桑稚乖乖照做,猶疑道:“干嘛。”

  段嘉許再次把帽子戴到她頭上,固定住,而後輕笑了聲:“哥哥給你扶。”

  “……”

  “可不能曬到我們小桑稚。”

  一大一小的人,一前一後站著,周圍是各式各樣穿著學士服的人。

  段嘉許的手上抱著桑稚帶來的那束花,原本該戴在他頭上的學士帽,被戴到了她的頭上。

  有人問起來,段嘉許便笑著答:“這我妹妹。”

  就這樣,桑稚以一個“妹妹”的身份,出現在段嘉許大半的畢業紀念照裡。她沒見過那些照片的蹤跡,也不好意思跟他要。

  桑稚只是突然有些慶幸。

  幸好今天穿了一條很好看的裙子。

  ——

  畢業典禮結束後,桑稚跟著父母回家。

  桑延和段嘉許跟他們的朋友一塊出去吃飯。當天晚上,桑延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才回家,還帶回了段嘉許。

  嚴格來說,應該說是段嘉許把桑延送了回來。

  桑稚當時已經睡了,被動靜聲吵醒,她便疑惑地爬起來看。

  一出客廳就看到桑延坐在沙發上,明顯是喝多了的樣子。桑榮邊罵著桑延,邊跟一旁的段嘉許說著話。

  黎萍在廚房煮著醒酒湯。

  注意到桑稚,桑榮看過來:“只只,吵醒你了?”

  桑稚揉著眼睛,沉默地搖了搖頭。

  “看你哥,這是喝了多少才喝成這樣!”桑榮皺著眉,“對了,只只。這個哥哥今天睡我們家,你去給他找新的毛巾和牙刷。”

  段嘉許立刻推辭:“不打擾你們了。”

  “打擾什麼啊。”桑榮拍了拍他的手臂,“快去洗漱一下吧,今天一天折騰也累了,就別出去外面住了。”

  下一刻,桑稚走到他旁邊,說:“哥哥,你跟我來,我給你拿。”

  段嘉許沒再拒絕,頷首道:“那就叨擾了。”

  桑稚把段嘉許帶到桑延的房間,給他翻出一套睡衣,然後突然止住動作:“哥哥,我不知道內褲放哪,我去問問我媽?”

  “……”段嘉許說,“你給哥哥拿個毛巾和牙刷就行。”

  “哦。”桑稚又把他帶到廁所,指了指上邊的櫃子,“那個櫃子裡有新的,你自己拿就行。”

  “嗯。”

  “哥哥,”桑稚走出廁所,突然回頭問,“你喝酒了嗎?”

  段嘉許:“沒喝。”

  “真沒喝嗎?”桑稚盯著他的臉,遲疑道,“如果喝了的話,我就讓我媽媽也給你熬一份醒酒湯。”

  “真沒喝。”段嘉許笑,“哥哥不喝酒。”

  想了想,桑稚又走回廁所裡,指著台子上的東西:“哥哥,這個是洗發水,護發素,這個是沐浴露,然後這個是洗面奶,還有剃須刀在這——你都可以用。”

  段嘉許揉了揉桑稚的腦袋,眉眼稍斂,唇角彎起來。

  “好,哥哥知道了。謝謝小桑稚。”

  桑稚點頭,出了廁所。

  看到客廳就剩桑延一個人,桑榮進到廚房裡幫黎萍的忙。

  想到剛剛的事情,桑稚小跑到桑延的旁邊,推了推他的手臂:“哥哥。”

  桑延費勁地睜開眼:“干嘛?”

  “你去你房間找條新的內褲。”桑稚小聲說,“嘉許哥在洗澡,你去給他拿一條。”

  “……”

  “快點!”

  桑延敷衍著:“在衣櫃裡的小櫃子裡,你去拿給他。”

  桑稚的表情不太自在:“……這怎麼能我拿。”

  桑延重新閉上眼,沒再理她。

  看著桑延難受的模樣,桑稚也沒再說什麼。她看著桌上已經空了的水杯,重新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哥哥,你喝水。”

  桑延沒吭聲。

  “你記得喝。”她站起來,嘀咕著,“沒事干嘛喝那麼多酒……”

  桑稚跑回桑延的房間,打開他所說的那個小櫃子,拆了個新的內褲。她撓了撓頭,走到廁所門口,敲了敲門。

  裡面的水聲立刻停住:“是有人敲門嗎?”

  “哥哥,我……我給你掛門上了。你自己拿。”

  說完,桑稚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她也沒再出去,能在房間聽到外邊的動靜聲。持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桑稚在這悉悉率率的聲音中,漸漸再度睡去。

  再次醒來時,她是被渴醒的。

  天還沒亮,視野黑漆漆,世界也靜悄悄的。桑稚爬了起來,打算到客廳去裝杯水喝。

  怕會吵到父母,她的動靜很小,裝了水就打算回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陽台那邊似乎有個人。

  桑稚的腳步一停。

  瞬間發現那個人是段嘉許。

  他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拉上了落地窗,在抽煙。他沒有察覺到桑稚的存在,仰著腦袋,喉結慢慢滑動著,煙霧在月光下繚繞。

  桑稚看不清他的表情。

  卻莫名覺得他的心情很不好。

  桑稚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很快,段嘉許用余光注意到,側頭看了過來,眉眼挑起,立刻笑了:“怎麼沒還睡?”

  隔著落地窗,他的聲音很小。

  桑稚小心翼翼地把落地窗推開,用氣音問:“哥哥,你睡不著嗎?”

  段嘉許把煙頭摁滅,懶懶道:“嗯,哥哥有點認床。”

  “你躺一下就能睡了。”桑稚說,“不然你就睡我哥哥房間那個沙發,我記得你以前經常在那上面睡覺的。”

  “好。”段嘉許神色溫和,“很晚了,去睡吧。”

  桑稚沒動,小聲問:“哥哥,你心情不好嗎?”

  段嘉許嗯了聲:“有一點。”

  桑稚沉默幾秒,沒問原因:“那我給你倒杯水吧。”

  她剛走出兩步,身後的段嘉許忽地又出了聲。

  也許是因為這夜晚,讓他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

  “小桑稚,哥哥跟你說個小秘密。”段嘉許抬頭看她,桃花眼彎成好看的月牙兒,“哥哥有好多債主。”

  “……”桑稚頓了下,回頭,“是欠了很多錢嗎?”

  段嘉許笑道:“不是錢。”

  他想了想,又道:“也可以說是錢。”

  “很多嗎?”桑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小聲說,“哥哥你別急,我以後長大了,賺錢幫你一起還。”

  段嘉許一愣,很快就笑出聲來,發出淺淺的氣息聲。

  這次,桑稚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良久後,他寵溺般地捏了捏桑稚的臉:“謝謝小桑稚。但這些不是哥哥的債,不用小桑稚幫哥哥還。”

  “……”

  “小桑稚以後賺的錢,”段嘉許說,“要給自己買好看的裙子穿。”

  ——

  隔天,段嘉許坐了最早班的飛機回宜荷。

  桑稚想,這次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來南蕪。因為他再沒有別的原因要過來,徹徹底底地脫離了校園,也徹徹底底融入了社會。

  所有人繼續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

  七月初,桑稚的中考成績出來,順利地考上了市一中。在開學之前,她收到了段嘉許送的一個新書包。

  作為她考上一中的獎勵。

  實際上,段嘉許離她很遠。

  但有些時候,又讓她覺得,他好像無處不在。

  高一開學之後,桑稚發現傅正初也考上了一中,恰好跟她在一個班。兩人許久沒說過話,她想起傅正初之前的告白,也沒好意思去主動跟他說話。

  但倒是傅正初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毫無心理芥蒂的模樣。

  桑稚也因此松了口氣。

  高一寒假。

  傅正初借著一起出來寫作業的理由,把桑稚約了出去,並跟她再次告了白。這次小少年不再像上次那般沒底氣,卻仍舊緊張。

  “桑稚,我喜歡你。你願意現在當我女朋友也行,不願意的話,我就三年之後再來問一次。”

  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桑稚有些失神。

  第一反應,居然是回想起十三歲時,被傅正初告白後突然出現的段嘉許,並教育她的那一段話。

  ——“青春期開始有這些想法挺正常。但你也別傷害別人,可以先謝謝對方的喜歡,然後再拒絕。”

  沉默了好一陣。

  “謝謝你喜歡我。”桑稚盯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但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

  “你是個很好的人,謝謝你。”

  傅正初撓了撓頭,吐了口氣:“我就知道又會被拒絕。”

  桑稚有些尷尬。

  “我本來也沒打算繼續喜歡你。”傅正初說,“但我他媽就是找不到長得比你漂亮的女生了,我能怎麼辦。”

  “……”

  “算了。”傅正初想了想,問,“我能問問你喜歡的人是誰嗎?”

  桑稚沉默著搖頭。

  傅正初:“長得有我帥?”

  腦海裡又浮起段嘉許那句“別傷害別人”,桑稚擺了擺手,含糊道:“你別問了。”

  “……”

  ——

  桑稚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她的暗戀會一直持續。

  然後,只要她現在努力一些,應該是能考上宜荷大學的,然後三年後,她會去到段嘉許所在的那個城市。

  可生活總是有變數的。

  所有事情,也不一定能就這樣,按著所想的那樣去進行。

  高一下學期,清明假期時,桑稚從桑延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她當時打算去上廁所,路過桑延房間時,聽到他在跟朋友打電話,然後隨口說了一句:“我操,段嘉許有對像了啊?”

  桑稚的腳步立刻停住。

  可之後也沒再聽到桑延提起段嘉許的名字。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愣了好長一段時間。

  桑稚沒回房間,走到客廳,假裝在看電視,然後趁桑延出來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問:“哥哥,嘉許哥談戀愛了嗎?”

  “啊?”桑延從冰箱拿了個蘋果,“好像是吧。”

  桑稚的眼睛盯著電視,慢吞吞地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等桑延回了房間,她便關了電視,也回了房間。桑稚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到段嘉許。

  她抿著唇,很慢很慢地輸入了一行字。

  ——哥哥,我聽我哥說你談戀愛了?

  桑稚盯著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刪掉了。她躺到床上,側頭看著旁邊的幾個段嘉許送的玩偶,鼻尖一酸。

  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桑稚看著被她貼在牆壁的宜荷大學的照片,用力揉了揉眼睛,勉強地把這件事情拋卻腦後,爬起來學習。

  她跟段嘉許說過的。

  如果找了女朋友,得先給她看看。

  他答應了的。

  他會告訴她的。

  盡管桑稚是這麼想的,但接下來幾天都沒法認真上課。她總會想起桑延的話,看到情侶親昵的時候,也會想起段嘉許。

  會想到,他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對女朋友一定也會很好。

  可桑稚不敢問。

  她怕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時間越拖越長,這樣的狀態一積累。

  四月底,桑稚做出了一件她活了十六年以來,最出格的事情。

  那天,桑稚在放學後跑回了家,摔了那個她專門為段嘉許准備著的存錢罐。她拿上裡頭的錢,到父母的房間裡偷拿了身份證。

  隨後,桑稚到家裡附近的一個機票銷售點買了隔天中午到宜荷的機票。第二天,她背上書包,照常跟父母道了聲再見,而後出了門。

  可桑稚沒上平時該上的那輛公交車。她到附近的肯德基換下自己的校服,而後打了輛車,去了南蕪機場。

  這是桑稚第一次一個人坐飛機。

  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三小時後,桑稚下了飛機。

  來之前,桑稚沒查過天氣。宜荷的氣溫比南蕪低了不少,她只穿了件長衛衣,冷得渾身發顫。她給手機開了機。

  看到幾十通未接電話。

  都是家裡人打來的。

  桑稚愧疚又害怕,找到桑延的號碼,提著心髒打了回去。

  那頭立刻接起,伴隨著桑延著急的聲音:“桑稚?”

  桑稚嗯了聲。

  桑延:“你跑哪去了?你老師說你沒在學校,這都幾點了?”

  “哥哥。”桑稚慢慢說,“我在宜荷市。”

  “……”

  桑稚撒著謊:“我以前那個網戀對像,叫我過來。”

  “……”那頭沉默下來,像是在強行壓著火。良久後,桑延才一字一頓道:“你現在在宜荷哪裡。”

  “機場。”

  “你找個位置呆著,我讓段嘉許先過去。”桑延冷著聲說,“你敢去找你那個什麼所謂的網戀對像,你看你回來我打不打死你。”

  “知道了。”

  桑稚垂下眼,進了機場裡。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雙眼看著虛空,有些茫然。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對,知道自己做的事會讓所有人都擔心。

  但她就是忍不住。

  桑稚又陸續接了桑榮和黎萍的電話,聽著他們又急又氣的聲音,卻也沒再罵她什麼,只是讓她注意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桑稚手裡的電話再度響起。

  這次顯示的是段嘉許的號碼。

  她沉默著接了起來。

  段嘉許:“在哪。”

  他的語氣也明顯是生了氣,漠然又冷淡。

  桑稚往周圍看了看,小聲說:“t3出口旁邊的椅子。”

  很快,桑稚看到段嘉許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算起來,也有接近一年沒有見面了。他看起來更成熟了些,臉上沒什麼表情,穿著襯衫西裝褲,胳膊處搭著個外套。

  明顯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

  看到他旁邊跟著個很漂亮的女人,桑稚立刻垂下眼。

  段嘉許目光一掃,一眼就看到她。他吐了口氣,快步走過去,在她面前半蹲下來,然後將外套裹在她的身上,一言不發。

  桑稚也說不出話來,用余光能看到女人鮮紅的高跟鞋,極為醒目。

  段嘉許的喉結滾動著,氣笑了,終於開了口:“網戀對像?”

  “……”

  “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不記得了?”段嘉許的語氣冷硬,“桑稚,你現在長大了?還敢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桑稚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段嘉許,又轉頭看向那個漂亮的女人,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很想問。

  你是不是真的交女朋友了。

  你是不是真的變成別人的了。

  你不是說會告訴我嗎?

  是不是我年紀小,你就覺得騙我也沒關系。

  你是不是騙了我。

  可在這一刻,她一個問題都不敢問出口。

  段嘉許:“說話。”

  旁邊的女人忍不住說:“嘉許,你別對小姑娘那麼凶。”

  段嘉許當沒聽見,依然盯著桑稚。

  桑稚忍著喉間的哽意,慢慢道:“對不起。”

  段嘉許問:“他叫你過來的?”

  桑稚:“我自己要過來的。”

  “見著人了?”

  “嗯。”桑稚輕聲說,“他嫌我年紀太小了。”

  “……”段嘉許的眉目一松,“人走了?”

  “嗯。”

  “桑稚,他這樣做才是對的,你現在年紀還太小。”見她這麼可憐的樣子,段嘉許的火氣漸散,“這樣不合適,知道嗎?”

  桑稚看向他,眼眶漸漸紅了:“可是我會長大的。”

  她喃喃重復著:“我會長大的……”

  “那就等你長大了再說,行嗎?”

  “那他會,”桑稚掉下淚來,忍著哭腔說,“他會喜歡別人的。”

  是她再怎麼樣,也無法阻擋的事情。

  桑稚突然想起了一年前,他在她家裡的陽台上抽煙的場景,那時候,他看起來那麼寂寞又無望。

  而他現在身旁站了另一個人。

  她是不是不應該那麼自私的。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

  是應該,值得有其他人的陪伴的。

  他憑什麼等她。

  兩年後,他也二十五歲了,如果遇上一個對的人,是不是也都在考慮結婚了。總不能那麼多年,一直獨身一人。

  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會開心一點。

  段嘉許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等我們小桑稚長大之後,一定也能遇到更好的人。”

  沉默幾秒。

  桑稚從扯過一旁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嘴唇動了動。

  “哥哥”那樣親昵的兩個字,隨著年齡漸長,她再喊不出來。桑稚低著頭,輕聲喊:“嘉許哥。”

  “……”

  “我給你准備的生日禮物。”桑稚說,“我就順便給你帶過來。”

  段嘉許愣了下:“謝謝。”

  “對不起,麻煩你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桑稚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忍著聲音裡的顫意,“……我想在這裡等我哥哥過來。”

  暗戀,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甜蜜,又最痛苦的事情。

  桑稚突然想起了,她在初二的時候,寫的那兩個夢想。

  小姑娘一筆一劃,在感情最為純粹熾熱的時候,寫下了她覺得一定能實現的夢想。

  所以她為之努力,不斷地朝著那個目標走去。

  然後她發現。

  原來夢想,也有可能,是沒辦法實現的。

  她在情竇初開的年齡,偷偷發現了一個寶藏。

  遺憾的是。

  卻沒能成為那個藏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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