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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想做鹹魚第103天

鹹魚他想開了 遲晚 6201 2024-03-17 22:46

  

  問完,江倦的手指攥住鋪開的錦被,抓出一片褶皺,心裡有點緊張。

  他低著頭,也許是在欄杆上蹭的,頭發半披半束,白皙的脖頸也半遮半掩,暈黃的火光下,霧蒙蒙的一片,好似是繪在輕紗上的美人,軟得一揉就皺,一捻就化。

  “你到底玩不玩?”

  薛放離久不開腔,江倦心口?砰砰直跳,這種玩,可不同於?平日的玩鬧,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可得不到答案,也是真的有點惱羞成怒。

  “不玩就——”

  “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天旋地轉,江倦忽地被摁在床上,骨節明晰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頜,薛放離目光低垂,笑得危險,“用手指玩?”

  “玩哪裡?”

  江倦睫毛晃動幾下,“上一回……你玩過的地方。”

  薛放離明知故問:“嗯?上一回玩的哪裡?”

  “玩過的地方太?多?,記不清了。”

  江倦的眼神到處亂飄,知道他在裝蒜,就去推薛放離的手,“讓你玩都不知道玩哪裡,你好沒用。”

  薛放離似笑非笑地盯著江倦看了幾眼,朝他俯下身,好似要吻他,卻又沒用完全吻上。

  手指輕輕拂開江倦堆在肩上的黑發,薛放離摩挲著他肩頸處那顆紅色的痣,嗓音靡靡,“這裡?”

  江倦不說話,他的手指又往下游弋,好似要給?江倦揉心口?,指尖卻觸在一旁,“這裡?”

  江倦細軟的睫毛晃了又晃,眼神濕潤潤的,還是不說話。

  沒多?久,他的腰被掐住,這一截腰,細瘦柔韌,薛放離總是愛不釋手。

  “這裡?”

  江倦陷在錦被之中,胡亂地搖頭,他的烏發被蹭得散開一片,徹底鋪開,面龐也是一片瑰色。

  見他否認,這只手再一次開始作亂,程度也更加的惡劣。

  忽然之間,江倦倏地睜大?眼睛,薛放離垂下眼,笑得漫不經心,“是這裡?”

  停頓片刻,薛放離動了動手指,“還是這裡?”

  “不是……”

  他問江倦,江倦當?然要禮貌性地嘴硬一下了。

  “不是嗎?”

  薛放離注視著他,語氣無不遺憾道:“那就算了。”

  話音落下,他好似要收回手,江倦被他弄得難受到不行,不想?讓他走,幾乎是下意識地夾住了腿。

  “怎麼了?”

  江倦的挽留,讓薛放離頗是受用,但他還是氣定神閑地問道:“怎麼了?不是說不能玩這裡嗎?”

  江倦才不承認,“……我沒有。”

  薛放離看他幾眼,終於?吻上了江倦,卻又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你說了。”

  這個討厭鬼,就是存心的。

  江倦舔了一下嘴唇,心裡很是氣惱。

  “給?你玩,你快點玩,我哪裡都給?你玩。”

  江倦開了口?,聲音軟得不得了。

  薛放離會?欺負江倦,江倦也知道他的死?穴,江倦望著他,軟綿綿地喚道:“夫君……”

  貓叫似的聲音,黏黏糊糊的,薛放離動作一頓,江倦慢吞吞地問他:“夫君,是我不好玩嗎,為什麼你還不玩?”

  他都這樣問了,自然不必再客氣什麼,薛放離的眼神都凶了幾分。

  ……

  這幾聲“夫君”,倒是讓江倦扳回一局,卻也害得他哭了很久。

  說好的一下,也自然不止一下。

  薛放離還很是得寸進尺。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倦睫毛倏地一動,拼命地搖頭,他抗拒地說:“我不要這個,我不要……”

  薛放離安撫似的親吻他,嗓音喑啞,“我不碰你。”

  江倦哭了太?久,眼角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他的睫毛上掛著淚,很是生氣地問:“你這叫不碰嗎?”

  薛放離笑了一下,顏色鮮紅的唇輕掀,“這是蹭。”

  翌日。

  先帝駕崩,新?帝扶靈返京。

  消息早已傳入京城,這裡再不復往日的張燈結彩,滿是縞素與靈幡,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顧雲之與蔣森濤率先返京,率領文武百官在此等候許久。

  “吾皇萬歲萬萬歲——!”

  見到這位年輕的新?帝,百官跪拜,齊聲參見,聲響震如雷鳴。

  在馬車裡晃了一路,也睡了一路的江倦被驚醒,他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是薛放離接受在朝拜。

  男人騎著馬,走在最前方,他的衣袍在風中揚開一片,獵獵作響,金線繡出的鳳鳥展翅欲飛,流光溢彩,他生得唇紅齒白,整個人的氣質卻又偏冷,莫名顯得詭艷。

  王八蛋。

  江倦偷偷在心裡罵他。

  昨晚他幾乎沒怎麼睡,也不太?敢睡,畢竟“蹭一蹭”可是一個著名騙局,江倦當?然要努力保持清醒與警惕,他很怕自己一迷糊就被哄得松了口?,畢竟真的很嚇人。

  太?大?了,肯定會?很疼。

  不管怎麼樣,在江倦的極力抗拒之下,他們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江倦還是被摁在懷裡欺負了很久,大?腿內側甚至還磨破了皮,早上他走路都不大?對勁了。

  不過好在薛放離平日就愛把他抱來抱去,早晨再把江倦抱上馬車之時,倒也沒有人多?想?。

  “平身。”

  薛放離懶洋洋地開了腔,他余光一掃,卻又緩緩地說:“李相,沒有讓你平身,跪著吧。”

  李相心裡一個哆嗦。

  今日前來接駕之時,他的眼皮子就跳個不停。

  更為准確的說法是,這一段時日,李相心中就頗為惶恐,畢竟冊封太?子那一日,他授意李侍郎出言勸阻,並以太?子妃的出身做文章,結果算盤沒打成就罷了,李侍郎又擅作主?張,把太?子妃推下了樓梯!

  弘興帝若是還在,他那女兒——梅妃,興許還能勉強說上幾句話,可現在弘興帝駕崩了,莫說是他,就連他那女兒,也得仰仗於?這位新?帝。

  他若是追責此事?,他、梅妃、還有大?皇子幾人,沒一個跑得掉!

  思及此,李相心中一片冰涼,他的額頭緊緊貼在地面,冷汗一滴一滴地凝出,撐在地面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緊張地等待下文。

  “孤聽說,你對孤的皇後不甚滿意?”

  薛放離口?吻平淡地開了腔,好似不過隨口?一問,可既然他特意提起,就絕非只是隨口?一問。

  “沒有,沒有的事?。”

  李相干笑道:“是老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皇、皇……”

  說到這裡,李相這才驚覺這位新?帝說的是“皇後”,並不是每一位太?子妃都做得了皇後,畢竟聖心難測,可既然這位新?帝這麼說了,那麼這位太?子妃就必定會?是帝後!

  足以證明江倦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

  單獨被拎出來,李相心中本就驚慌不已,這麼一來,他腦門兒上的冷汗更是淋落如雨,“老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皇後竟是白先生之後,是老臣老糊塗了。”

  李相哆哆嗦嗦地說:“世上再無一人,比皇後更能與陛下您齊肩,皇後與陛下,當?真是天設地造、天作之合!”

  他憋著一股氣,盡力吹捧,薛放離聽後,似是被取悅了一般,饒有興趣道:“接著往下說。”

  

  薛放離微笑道:“接著。”

  李相:“……”

  “皇後與陛下,你們二人、你們二人天生一對……”

  琢磨來琢磨去,李相估摸這位新?帝是愛聽一些?誇贊他與新?後般配的話,可李相又實在是詞窮了,不知道該怎麼再往下接,薛放離等待片刻,頗是不耐地輕嘖一聲,李相一個激靈,只覺得自己要倒霉。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聽見這位新?帝悠悠然地開了口?。

  “罷了。孤與皇後之般配,想?必單單幾句話,只是以偏概全,不足以說盡,既然如此,李相這幾日便待在府上,好好整理一番,給?孤寫出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李相暫時趕回了府上,冷落之意也溢於?言表。

  李相一呆,新?帝繼位,本就是最多?事?之時,他卻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待在府上,就是不會?再用他了的意思,日後的仕途,可想?而知會?有多?坎坷。

  李相心中懊悔不已,卻也只得應下,他苦澀地說:“是,陛下,臣一定盡心書寫。”

  薛放離頷首,這才收回目光,再未看他一眼,“啟程。”

  人馬再次開始走動,跟來拜見的朝臣也跟在隊列最後,唯獨李相,薛放離不讓他起來,就是人走了,李相也不敢擅自起身,只能久久地跪在原地。

  這一出,仿佛只是新?帝回京,順手收拾了一下過去對新?後大?不敬的人,可明眼人都看懂了,這位新?帝也是在警告他們。

  ——皇後,惹不得!

  這是他護在心尖上的人!

  唯獨皇後本人,也就是江倦,有一點茫然。

  怎麼這就皇後了?

  他不是才當?上的太?子妃嗎?

  這職也升得太?快了一點吧?

  新?帝繼位,就該住入皇宮了,江倦也被一起送了進去。

  不過薛放離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去的是御書房,江倦去了薛放離少年時的宮殿。

  ——陵光殿。

  之前江倦也在宮裡住過一次,本想?過來看一看,結果沒來成,這一次倒是過來了,但是江倦又太?困了,根本顧不上考古薛放離的少年時期,往床上一趴,幾乎就睡著了。

  “乖孫。”

  迷迷糊糊間,江倦聽見白雪朝喊他,他勉強睜開眼,還真是白雪朝過來了。

  “外祖父。”

  江倦困倦不已,白雪朝卻是誤會?了,他愛憐地說:“昨日是不是嚇壞了?”

  他只是去了一趟秋麓山,又在山上過了夜,誰知道再返回京中,當?真稱得上是天翻地覆,白雪朝憂心江倦,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嚇倒是沒嚇得太?狠,但江倦也不能說他精神不好,是被薛放離玩的,江倦只好說:“……也還好。”

  白雪朝勉強一笑,“怪外祖父。”

  這次宮變,得知全部?過程以後,白雪朝真的很是自責。

  齊修然是他救下來的,長公主?密謀之事?,也並非全無跡像。

  之前齊修然——或者說是長公主?差人送了信到鳳棲山上,為婚約道歉之余,提了幾句桃花源,也問了幾句白雪朝對此如何?看待,並直言想?創造一個桃花源,希望獲得白雪朝的幫助。

  白雪朝沒有理會?。

  後來到了京城,齊修然以蘇斐月的名義登門拜訪,白雪朝不見,以為他們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桃花源美好和樂,可終歸只是幻想?,長公主?字字在寫桃花源,白雪朝卻只看得見她的恨意,知道她只是想?為蘇斐月報仇。

  白雪朝已經七八十歲了,半只腳踏進了棺材裡,他這一生經歷了太?多?,最心痛的一刻,莫過於?他的得意門生早早地走了。

  走得苦痛不堪,走得滿腔遺憾。

  也帶走了他的滿腔赤誠與熱情。

  沒過多?久,白雪朝便心灰意冷地辭了官,居於?山林之中。

  世人稱呼他為“雪聖”,世人誇他贊他,道他高風亮節、冰魂雪魄,可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他的得意門生喪了命,白雪朝選擇負氣而去,從此再不過問世事?。

  白雪朝去秋麓山上,就是看望蘇斐月。

  他本想?下山之後,提點薛放離幾句,讓他注意一下長公主?,卻不想?事?情就這麼突然地發生了,更沒有想?到長公主?竟然膽大?至此,多?年來暗自招兵買馬。

  究根結底,就錯在那一年,蘇斐月剛走,白雪朝意外從河中救下了一個渾身中箭的人。

  蘇斐月想?活,可他死?了,救下的這個人,他也想?活,可是以他的身份,注定活不了。

  ——弘興帝要他死?,他就必須死?。

  彼時,白雪朝想?,這也是一個可憐人。

  在長公主?的提議下,白雪朝托付他的友人——江南的一位名醫,讓他幫忙做了一副人i皮i面i具。

  自此,世上再無齊修然,蘇斐月則因一樁舊案,失意許久,最終性情大?變,每日只知玩樂。

  那一年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以另一種形式,在世間消匿無蹤。

  白雪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若是早一日提醒,也不會?……”

  “長公主?,她可真是糊塗啊!”

  江倦搖搖頭,“外祖父也沒想?到的。”

  白雪朝苦笑一聲,昨日尚且精神矍鑠的老人,今日就顯出了幾分蒼老之態,“乖孫你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外祖父……”

  經歷過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白雪朝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光是嘴上這麼一說,他就老淚縱橫。

  “外祖父絕對饒不了自己!”

  江倦看著他,突然覺得很心酸。

  在原文中,故事?的開頭,與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就已經咬舌自盡了。白雪朝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場,只有這麼一個情節。

  ——安平侯與主?角受多?次求見白雪朝,白雪朝始終不見。

  這個老人,當?時該有多?心痛呢?

  江倦抱住他,“外祖父,我沒事?。”

  白雪朝拍拍他的後背,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本想?說一些?趣事?逗一逗他老人家,結果江倦還沒說幾句話,侍女就小跑過來,匆忙稟報。

  “皇後,梅太?妃與大?皇子求見,說是設了個宴,邀您過去吃一席。”

  這一個話音剛落下,又跑來了一個侍女。

  “皇後皇後,寧太?妃與六皇子也來了,說是殿裡的荷花開了,邀您過去走一走。”

  江倦:“?”

  什麼情況?

  薛從筠在搞什麼?

  這還沒完呢。

  沒一會?兒,侍女又捧著許多?張拜帖過來,“皇後皇後——!張大?人、余大?人、宋大?人、江大?人……向您求見。”

  江倦:“???”

  他茫然道:“見我做什麼啊?”

  江倦不清楚這些?事?情,白雪朝卻是懂得的,他哼笑一聲,“倒是有點眼色。知道新?帝和新?後,哪一個才是說得上話的人,該來好好巴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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