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一心替自己澄清,渾然不覺番話有多麼的曖i昧。
薛放離垂下眼皮，“再用力也不會被折斷？”
江倦頭，“嗯”了一聲,“你抱麼輕，沒吃飽還不行啊？”
“……”
指骨明晰的手指倏地掐住他的下頜，薛放離抬起了江倦的臉,年眼神倒辜,可張嘴當真可惡,薛放離淡淡地說：“不會說話就說了。”
江倦：“啊？”
他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就被用力地吻了過來，江倦聽懂他的意思,可為時已晚,他在一片黏膩與潮濕中，只徒勞地承受屬於薛放離的息。
一回，薛放離再按著他的腰，用了很大的力，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揉動，滾燙的溫度讓江倦覺得自己幾乎要化掉。
“你、你弄我腰了。”
江倦喘吁吁地側過頭,開始推薛放離的手了，薛放離卻問他：“不弄你腰，那弄你哪裡？”
只要再揉他腰就好，太癢了，江倦牽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討饒似的說：“給我揉裡。”
綢緞輕薄，薛放離的指尖輕輕壓下，好似觸及那細嫩的皮肉,他漫不經心地揉了幾下，盯著江倦紅軟的唇，又緩緩地開了腔。
“本王給你揉心口，那你呢？”
江倦眨眨眼睛，茫然地看他，薛放離低下頭，手上在揉，卻又一次地吻了下來。
“給本王親個夠吧。”
有間酒樓。
“二公子，您歇了麼幾天，總算肯出門了呢。”
雅間內，江念喝了口茶水，聽丫鬟翠樣說，只對她笑了一下，“前幾日心情不太好。”
翠當然知道他心情不好，也知道她們公子為何心情不好。
——自長公主府上的宴會之後，公子的名聲一落千丈，總被人說一些閑話，干脆就閉門不出了。
“出來散散心也好。”
翠勸慰幾句，又給他添了茶水，江念倒也沒與她解釋什麼。
他之所以出一趟，不止為散心，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上輩子，個夏季並不安寧，江南一帶會爆發水患，而後流民起義，時局徹底亂起來。
江念要做的，就“預言”一場災禍，再把消息通過乞丐們散布出去。
在他的記憶之中，祭祖過後，大皇子會代為理政，場水患他派遣安平侯去處理，江念打算與安平侯一南下，營造一種他所至何處，何處就停了雨的假像。
屆時，論朝廷，亦或起義軍，都將尊他敬他，過去他只溫柔端的江二公子，此後他將受人敬仰的活菩薩。
他會洗清污名，再一次站在頂端，把他那弟弟狠狠地踩在腳下！
思及此，江念勾了勾唇，他不經意地抬起頭，卻皺了一下眉，“今日怎麼……來了麼多姐與夫人？”
間酒樓，往日倒也不沒有女眷光臨，只說書人的故事頗葷素不忌，所以大多會避著一些，可今日絕大多數來客都女眷。
他麼一說，翠也覺得異常，左瞧瞧右看看，名堂沒看出多，卻認出了不熟悉的面孔。
“公子，不崔姐嗎？吏部侍郎的嫡長女，啊，與她行的還有幾位姐，卿府的顧姐、侍郎府的孔姐……”
認出來的姐越多，翠就越吃驚，竟然全一些官家姐，陣仗簡直堪比清明時節她們結伴出踏青了。
“怎麼來了麼多姐？”
翠喃喃地開口，江念也滿腹疑慮，他正要思索，忽然聽見“砰”的一聲，說書人醒木一拍，拖長腔調道：“今日我們講崔鶯鶯與張生的故事吧。”
話音落下，座下一片唏噓，好似有所不滿，說書人苦笑道：“諸位姐，在下知道你們想聽什麼，但故事在下已經連續講了好幾日，更場場都講，不若換一個新的故事吧。”
“可我們來兒，就想聽你講、講那位與他王妃的故事。”
江念聽見“王妃”二字，心倏地一跳，他望過去，說話的正侍郎府上的崔姐，而她此言一出，獲得了不附和聲。
“沒錯，我們可不為了聽你講崔鶯鶯來的。”
“先生，你就再講一遍吧。”
“呀，先生，崔鶯鶯我們都不想聽，今日我們只想聽離王、離王妃與安平侯的故事。”
離王、離王妃與安平侯的故事？
江念眉頭一皺，直覺段時日出了什麼事，但他因為閉門不出，以什麼也不知曉，思索片刻，江念對翠說：“快去幫我打聽一下，侯爺幾日怎麼了。”
翠應下聲來，“，公子。”
翠扭頭就跑，江念又喝了一口茶，他對江倦的嫉恨，幾乎融入了骨子裡，光聽見有人提起江倦，就已經恨到面目扭曲。
不多時，江念強迫自己穩下心神，說書人也奈一笑，妥協道：“好吧，再講一遍。”
“那一日，在下正講著一個故事，二樓的雅座裡，忽然有個年出了聲，他蠻橫比地說……”
說書人聲情並茂地講述，把之前發生在酒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他說書，不知名的年蠻橫制止，頗不講理，甚至揚言要把說書人攆出去，但就在此時，安平侯挺身而出，一番制止之後，年亮明身份，他竟離王妃！
見王妃受辱，離王也出了手，對安平侯一番嚴厲懲治，結果形勢忽轉急下。
指責離王妃仗勢欺人的安平侯，竟奪了一個女子的玉佩，並將之摔碎，官府都找來了酒樓！
至於離王妃的蠻橫制止，只因故事有心之人的造謠，離王妃好心阻攔。
故事之曲折，發展之出人意料，著實聽得在場的女眷們目瞪口呆，終只得發出一聲喟嘆，“還有等事情？”
“先生，那句話，就那一句——侯爺可知道，在王府上，本王的王妃就算讓本王出去，本王也得老實出去——王爺當真如此說過？”
確實，再怎麼樣，位可個活閻王，說書人有膽子講他的故事，卻絕不敢胡言亂語的，確認了番話的真實性以後，酒樓內靜了很久，有人喃喃地說：“王爺竟個懼內的啊。”
可也正他懼內，又對他那王妃寵愛至極，再與他平日的陰鷙暴虐為比較，反差之大，倒讓人歆羨不已了，姐們紛紛感慨萬千。
“前些日子我還聽人說呢，離王府那王妃好本事，把離王治得服服帖帖，本以為只一通胡扯，結果……竟真事？”
“我也聽說了，離王寵他寵到都舍不得位王妃下地，甚至王妃出入，都要戴著帷帽，不舍得讓人多看一眼呢。”
“……”
女眷們面面相覷，終異口聲地感慨道：“王爺竟如此寵愛他的王妃。”
“先生，再講一遍吧。”
不知道誰帶的頭，對個故事頗意猶未盡，余人也紛紛道：“呀，先生，再講一遍吧，一次多講講王爺與王妃。”
“對對對，尤……王爺如何懼怕他那位王妃的！”
酒樓之內，歡聲笑語一片，平日讓人聞之懼怕的離王，反倒在寵王妃件事上，獲得了認可，說書人聞言，奈地搖搖頭，只好再與她們說上一遍。
醒木一拍，說書人從頭講起，江念咬著唇，強行壓下那些因江倦而生起的怨恨與嫉妒，思索起了安平侯的部分。
侯爺砸碎了民女的玉佩，讓人告上了官府，還被收押了三日。
怎麼會樣？？？
江念心緒不平，他一連喝下好幾口茶，卻還沒壓下心頭的火，只覺得憋悶。
丟人，當真丟人。
侯爺做出此等事情，不止他自己，連江念都要跟著面上光！
深呼吸幾口，江念再坐不住了，若非要等翠，他只想找個乞丐，把消息散布出去之後，立刻回府。
還好，沒過多久，翠打聽完了今日之事，急匆匆地趕來，她焦急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江念眼皮一跳，翠哆哆嗦嗦地說：“侯爺、侯爺他被官府關押了三日，出來人就瘋了！”
江念霍然起身，並沒有注意到與他正對著的雅間裡，有人神色詭異地端起了茶杯。
“……我說什麼牽制呢，原來個牽制。”
顧雲之嘴上喃喃自語，坐在他跟前的相府夫人瞥來一眼，涼涼地問道：“你念叨什麼呢？”
顧雲之連忙坐好，諂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夫人快接著聽，故事我瞧你聽得歡喜，不必理會我。”
他出了名的懼內，在倒風度翩翩的顧相顧雲之，回了相府卻怕極了夫人，否則也不會在休沐之日，陪夫人來酒樓聽什麼說書了。
不過嘛，今日故事還真有意思，不過聽來聽去，有一句話顧雲之印像極深。
——“侯爺可知道，在王府上，本王的王妃就算讓本王出去，本王也得老實出去。”
說實在的，顧雲之回了相府，也樣，夫人指哪兒他滾哪兒。
在一刻，顧雲之頗心有戚戚然，甚至對離王生出了幾分相識恨晚之感。
王爺，竟也個懼內的。
不過嘛，怕夫人好啊。
他只要一犯軸，他夫人就擰著他耳朵把他罵個狗血淋頭，現下弘興帝心意已決，太子只有離王當，知曉他怕夫人了，就好辦多了。
日後實在不行，還與他王妃告狀嘛。
想到裡，顧雲之松了一口，為立太子之事堆積的煩悶，也一掃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