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沒事!”李夏驚嚇過度,這口氣提不上來了。
“像是嚇著了。”靛藍衣少年仔細看著李夏,李夏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眼前這個人,心狠手辣、老奸巨滑、詭計多端……他簡直不是人!
“是……你太好看了。”李夏急中生蠢智。
靛藍衣少年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的無法形容,少年公子看著靛藍衣少年,‘噗’一聲哈哈大笑,一個箭步湊到李夏面前,一雙眼睛瑩瑩放光,“你跌倒了兩回,後一回是看到他驚艷了,頭一回呢?你看到誰了?”
“你!”李夏避開少年公子的目光,有氣無力的答了一個字,少年公子頓時兩根眉毛一起飛起,滿臉得意,靛藍衣少年斜著他,滿眼鄙夷。
古六少爺踱過來,幽幽怨怨道:“要驚艷也該是懷慈兄,你是不是沒看到懷慈兄?”
李夏卻沒功夫理他,眼前的兩人太讓她震驚了。
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秦王雖然比她上一世看到時小了很多,可這容貌舉止和二十歲時的他一般無二,也就是稚嫩了點,二十歲的他比現在氣勢更盛,更加奪人心魂……
李夏下意識的抬手拍在自己額頭上,他怎麼會在這裡?她記的非常非常非常清楚,太皇太後從沒離開京城超過百裡,他從沒離開過太皇太後,可現在,他竟然出現在這裡!活生生的!
“喂!小丫頭,眼珠轉一轉!”秦王伸手在李夏眼前揮了揮。
李夏沒理秦王,眼珠一格一格移動,掃了靛藍衣少年一眼,立刻飛快移開,她最不願意跟他對視,上一世雖然他是她的盟友,可天知道她是多麼不願意跟他結盟,就是她做了太後,手握天下,她還是忌憚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惹他……
“小丫頭好像很怕你!”秦王看看李夏,再看看靛藍衣少年,興奮的轉著折扇,一幅看熱鬧不怕台子高的模樣,“小丫頭,你叫什麼?阿夏?夏天的夏?阿夏別怕,鸚哥就是看著像塊冰,其實他的心很軟很溫柔,以後,你就叫他鸚哥哥哥,他最喜歡人家叫他鸚哥哥哥了。”
鸚哥錯著牙怒目秦王,李夏摟著五哥的脖子斜瞥了秦王一眼,沒理他。
他可真夠壞的!這位……鸚哥,長沙王世子金默然最恨人家叫他小名,他做丞相的時候,中書省有個書辦因為買了只鸚哥拎到了中書省,被他貶到冰天雪地的大西北,差點凍死在那邊!
他竟然讓她叫他鸚哥哥哥!太皇太後那麼厚道的人,怎麼養出這麼個兒子?!
“他跟你玩笑呢,他姓金,你稱他大郎就行。”白衣青年過來,溫和笑道。
李夏定定看著他,點了點頭,這是她的禁衛軍都指揮使、九門提督陸儀陸懷慈,上一世,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阿鳳最無趣!”秦王打了個呵呵,一臉嫌棄的斜了眼陸儀,李夏知道他說的是陸儀,她知道陸儀的小名叫鳳哥兒。
這位秦王,可真喜歡叫人家小名兒!
“大哥哥你真好!你最好看!”李夏衝陸儀伸出胳膊,她想讓他抱抱她,上一世,那些她以為她熬不過去的時候,都是他,沉默的守護在她身邊,每次,她都非常渴望撲進他懷裡,他懷裡一定無比安全、無比溫暖!
陸儀被李夏張開的雙手驚呆了,愣了片刻才伸出手,笨拙的抱過李夏,李夏摟著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胸口,滿足的嘆了口氣,果然很溫暖、很安全。
“小丫頭過來!讓我抱抱!”秦王的興致又上來了,胡亂將折扇塞到金默然手裡,衝李夏拍著手,李夏裝沒看見,轉身撲回五哥懷裡。
秦王在她入宮那年得急病死了,還沒成親,剛下了小定禮沒幾天。
“讓我來,我來!小丫頭,讓我抱抱!”古六少爺一頭衝上來,衝李夏又是拍手又是咋舌,李夏氣的衝他狠狠白了一眼,還咋舌,當她是狗嗎?!
“我要回去找大伯娘!”眼前的情況太詭異,李夏心驚之下,決定暫時回避。
“我妹妹膽子小!”李文山陪笑跟大家解釋了一句,抱著李夏就往外走,邊走邊貼在李夏耳邊道:“那事我還沒跟大伯說,別急著走。”
“嗯。”李夏低低應了一聲,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午飯後,秦王和羅帥司等人就啟程離開了。
古先生無酒不歡,可秦王在,羅帥司和李漕司自然是一滴酒不敢喝,古先生就拉著李老爺陪酒,李老爺量淺,兩三杯就倒了。
李文山聽說阿爹醉倒了,暗暗慶幸不已,他正愁著怎麼才能甩開阿爹,偷偷和大伯說上幾句話呢!
沒等李文山去尋李漕司,李漕司先讓人叫了李文山和李文松過去。
李漕司細細問了兩人陪秦王的事,誰說了什麼話,誰是什麼表情,問的細的不能再細了,李文山和李文松相互補充,李漕司很是滿意,捻著胡須笑道:“松哥兒這回做的不錯,山哥兒憨直淳樸,卻心思細致,這兩條極其難得!你們兄弟同心同德,互相提點,這一點更好!
你們記著,獨木難成林,兄弟之間一定要互相扶助、互相幫襯,才能走得遠、走得高!記住沒有?”
“記下了!”兩人一齊長揖答應。
“好了,你們也累壞了,回去歇著吧。山哥兒,你阿爹醉了,我已經打發人去船上和你阿娘說一聲,今天若趕不回去,就在這裡歇一晚上,明天再啟程也不遲。”
“是!”李文山答應一聲,抬頭看著李漕司道:“大伯,我想和您單獨說幾句話。”
“噢?好!”李漕司爽快答應。
李文松衝李文山眨了眨眼,先退了下去,對於這位長到十幾歲才頭一次見面的堂弟,他對他印像非常好,真像阿爹說的,憨直淳樸。
李漕司極精明的人,一個愣神,抬手屏退了眾小廝。“什麼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