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呆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的往寶瓶門過去。
剛踏過寶瓶門,古六一把揪過他,推進了旁邊廂房。
“你這幅樣子,是相中了,還是沒相中?人家沒相中你?”金拙言看著垂頭喪氣的李文山,折扇點著他問道。
“都不是,沒找到人。”李文山頭垂的更低,喪氣無比的跌坐在椅子上。
“沒找到人?啊?你這話什麼意思?”古六眼睛都瞪大了,“你跟人家說了半天,說的興奮成那樣,口水都噴了人家好幾臉,沒找到人?那你……說的那麼高興……你竟然不知道跟你說話的小娘子是誰?”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會兒,李文山敏銳的出奇,從椅子彈起來老高。
秦王再也繃不住了,噗一聲,跺著腳哈哈大笑,手裡的茶碗都沒能放好,歪在幾上,茶湯淌的到處都是。
金拙言笑的手裡的折扇拍在李文山肩上,軟的沒了力道,一邊笑一邊叫,“李五,你別活了,你這……這得算相錯了!你相個親都能相錯!以後別說認識我!小爺丟不起這人!”
陸儀笑的在李文山肩膀上連拍了七八下,才勉強說得出話,“跟你說話那個,就是你要相親的小娘子。”
古六更是笑的捧著肚子亂跳。
李文山尷尬無比的站在中間,從笑的聲音變調的秦王,一圈兒看到捧著肚子唉喲唉喲叫肚子痛的古六,眼睛眨巴了一會兒,嘿嘿笑著,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只管喝茶。
“你不知道那是哪家小娘子,那你跟人家說的那麼熱鬧,說的什麼?”秦王站起來,挪到李文山旁邊坐下,一臉暖昧的問道。
“沒說什麼!”李文山答的飛快。
“呸!你說的口水都干了,還沒說什麼!老實交待,到底說了什麼?”古六跳到李文山椅子後,按住李文山的肩膀。
“說什麼……這哪能跟你們說?就是什麼也沒說!”李文山口氣和態度都極其堅定。
“真不說啊?”金拙言也踱過來,坐到李文山另一邊。
李文山一臉堅定,咬牙搖頭,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
“這親,你相錯了。鳳哥兒,”秦王瞄著李文山,“去跟小娘子家兩位夫人,還有他大伯娘說一聲,這門親事,李五沒相中。”
“是。”陸儀作勢要往外走。
“哎!”李文山急了,“不能亂說!”
“什麼叫亂說?王爺還能亂說了?剛才進門時,是誰說沒找到人?沒找到人你相什麼親?肯定是相錯了,不對,肯定是沒相中!陸將軍快去,別理這廝。”古六興奮的揮著手。
“算了吧,我看這那位小娘子長的可不怎麼樣,配不上你,回頭我替你說個好的。你快去。”金拙言一臉認真的幫腔,揮手催陸儀。
“就這個好!你們別這樣,真不能說。”李文山急了,想跳起來去拉住眼看要走出門的陸儀,可左邊被秦王按著,右邊被金拙言揪住,後面還有古門壓著肩膀,根本站起來,只急的跺腳。
“那家兩位夫人和他大伯娘,就在後面小院裡,幾步就到了。”陸儀看著一下下想跳起來的李文山,和按著他的三個人,一步挪不了四指,邊走邊說。
“你們……真沒說什麼,我就是問她什麼是天地長春。”李文山眼看著陸儀要出門,急了。
“咦!”金拙言眼睛瞪大了,“沒看出來,你挺會跟人家小娘子搭訕的,還天地長春,你沒問琴瑟合鳴?你又不認識人家,你怎麼好意思?你這叫……沒看出來,原來你是個登徒子啊!”
“不是!”李文山被金拙言幾句話說急眼了,“是四哥跟我說,說那位姑娘穿著松竹梅鬥蓬,鬥蓬上有天地長春雲肩,我沒找到,就……找個人問問……什麼是天地長春。”
“你不認識天地長春,那雲肩和松竹梅紋樣,你也不認識?我看你是找借口,就是想跟人家小姑娘搭訕!”秦王瞪大眼睛,一臉嚴肅。
“不是!真不是,我頭一趟過去,沒找到,就想走回來,再找一趟,就看到……她看著我,笑的很好看,我就……覺得要是找她請教,許能……就是請教天地長春,沒別的。”
“那她怎麼說的?指著自己說,她身上就是天地長春紋樣的雲肩?”古六從後面伸長脖子看李文山。
“沒,她說花花草草都是天地長春……”李文山覺得自己又掉坑裡了,這一開了頭,收不住了啊!
“花花草草都是天地長春……”秦王重復了一句,哈哈笑起來。
“李五,這門親事,我看算了,這家小娘子指定嫌你太笨,你看看,人家都不肯跟你說實話,不肯讓你認出來,拿這種花花草草的話敷衍你。肯定沒相中你,要是等人家說出來,咱們這臉往哪兒擱?你不嫌沒臉,我還丟不起這人呢。你去說一聲,李五沒相中,這話咱們得搶在前頭說。”
金拙言眼裡閃著光,一臉替李文山著惱的忿忿神情。
秦王笑的更厲害了,古六連連點頭,“也是,咱們兄弟相個親,還被人家嫌棄了,這太丟人了。陸將軍快去,趕緊趕緊,去晚了,人家就得先說出來了!”
“別!”李文山更急眼了,這幾位都要臉要的過份,他是知道的。可他相親,關他們什麼事兒?人家相不中怎麼就丟他們的人?不過這會兒他顧不得細想這些。
”別去,相中了,相中了!”
“沒說你!我是說人家小娘子,人家肯定沒看上你,就你笨成這樣!人家都不告訴你什麼是天地長春!鳳哥兒快去!本王這臉面很要緊!”秦王好像也惱了,一迭連聲催陸儀。
陸儀站在門口,只笑不說話。
“相中了!她也相中了,我問她了。”李文山脫口而出,頓時想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