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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凶手

盛華 閑聽落花 2672 2024-03-17 22:46

  

  這一次朝議,皇上快速而獨斷,點了柏景寧統總,魏相蘇相嚴相全部參與,以及有大理寺和刑部御吏台參與的龐大調查團。

   柏景寧又提出讓陳江協理,皇上也同意,只嚴令,必須查明凶手,不管是誰,都要查明。

   太子被皇上一道口諭拘在太子宮,無事不要隨意走動。

   得了三皇子遇害的消息時,江延世剛剛回到江府,猶豫再三,還是調頭出府,往太子宮請見。

   太子剛剛接了皇上的口諭,神情晦暗,看著江延世,一臉苦笑,“皇上疑心我。”

   “聽說蘇貴妃直指江娘娘,皇上讓人傳這句話,也是人之常情,並不是疑心殿下,殿下要把心放寬。再說,三爺的死,對殿下沒有半點好處,這個,朝廷內外,包括皇上,肯定都看的清清楚楚。”江延世寬慰太子。

   “會不會是,”太子看著江延世,聲音極低,“是娘娘?”

   “不會。”江延世答的極其干脆,“三爺的死,對殿下沒有好處,娘娘是個聰明人。再說,這一陣子,三爺和蘇氏,可沒有惹怒娘娘的地方,娘娘性子暴,可也先得有讓她生氣暴怒的事情,現在沒有。”

   太子明顯舒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要不是……還能有誰?”太子看著江延世,十分困惑,他想了半天了,想不出來還能有誰。

   “就算是雙生子,一旦定下君臣,也一樣是一君一臣,說是蘇氏自己動手,我覺得是無稽之談。剛聽說這件事,我頭一個想到的,是秦王府。”

   頓了好一會兒,江延世才接著道:“可是,秦王府現在動這樣的手,又實在讓人想不通。太後剛剛大行,秦王府說一句在風雨飄搖中,一點兒也不為過。

   他們誘發馮福海案,拋出熊家和趙家案,這都有情可原,可動手殺了三爺……這太蠢了。也不是秦王府一慣的做事風格。“

   ”那還能有誰?“太子緊擰著眉頭。

   ”我想不出來。“好一會兒,江延世搖了搖頭,”我已經讓人盯緊長沙王府,還有陸家。秦王府的死士,必定在陸儀手裡。“

   ”只怕盯不出什麼。“太子苦笑道,頓了頓,看著江延世,突然道:”要是皇上呢?再借此給我安一個殘害兄弟的罪名,這樣……”

   後面的話,太子沒說下去,江延世眼皮微垂,思忖了好一會兒,才抬眼看著太子道:“不會,後宮的美人兒,還沒能生出兒子,一個都沒有,皇上就算要做,也不會是現在。”

  

   “殿下別多擔心,這件事……”江延世苦笑嘆氣,“只怕查不出真凶,先不提這個,這會兒我不宜在殿下這裡久留,我先回去了,殿下一定要放寬心。”

   太子點頭,起來看著江延世出了屋,怔忡了片刻,才又坐了回去。

   陸儀得了稟報,聽到一半,一口口水嗆著,就猛咳起來。

   郭勝?

   金拙言瞪著咳的亂了套的陸儀,陸儀迎著他的目光,揮著手,“趕緊,王爺!”

   兩人一起轉身,急步往裡請見秦王。

   秦王正和李夏在觀音殿一側抄手游廊下,肩挨肩趴在長案旁,一人拿了一支筆,在面前案子上鋪的一張勸善圖上填色描金粉。

   “王爺。”陸儀隔著欄杆見禮,和秦王說話,目光卻看著李夏。“剛剛京城遞來消息,”陸儀調轉目光看向秦王,“午正前後,三爺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

   說著,陸儀的目光又掃向李夏。緊挨陸儀站著的金拙言,也看向李夏。

   秦王正提起要往回筆架上的手一滯,愕然看著陸儀,突然轉頭看向李夏。

   李夏迎著秦王的目光,斜向陸儀和金拙言,“都看著我干什麼?”

   “拿到刺客沒有?”秦王看著陸儀問道。

   “還不知道,現在只知道三爺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陸儀也擰過頭不再看李夏。

   只有金拙言,還是直視著李夏,一眼不錯。

   “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等一等,多聽些信兒再說。”秦王聲音沉穩。

   陸儀拱手應了,退後兩步,推了把金拙言,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郭勝?”看著兩人走遠了,秦王看著李夏,低低問道。

   “嗯。”李夏提起筆,接著描金。

   “這樣,沒什麼好處。”

   “也沒什麼壞處。”李夏趴在案子上,描的仔細認真,“你只管做你的事,這件事,你不該知道,可你問了,我不想瞞著你,以後別問了,或者知道了也裝不知道。”

   秦王站起來,走到李夏身後,伸手圈住她,李夏直起上身,回頭看著秦王,秦王低下頭,臉輕輕貼在李夏的臉,不動,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秦王才站直,伸手從李夏手裡拿過筆放好,牽著她的手,“早上你不是說想到後山看看,走,我陪你去,這會兒景色肯定好。”

   “好啊。”李夏應聲愉快,和秦王一起,往後山過去。

   大慈恩寺偏殿,柏喬渾身散發著怒火和寒氣,背著手站在橫放在竹榻上的三皇子屍首旁,盯著三皇後腦後那個已經干涸的血洞,和旁邊托盤中的那根烏黑鐵刺。

   偏殿一角,被剝了衣服的老內侍死了一樣軟癱在地上。

   那根鐵刺,那個烏黑的血洞,昭示著刺客的狠厲和出奇的干淨利落,有那麼一瞬間,柏喬甚至覺得自己後腦一陣刮過一陣陰風,要是換了他,他能逃得過嗎?

   殿外,陳江帶著他那個形影不離的幕僚朱喜,正詢問著一個護衛。

   柏喬往殿門口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斜照進殿門的那縷陽光下。

   這份狠厲干脆,讓他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乙辛死的也是這樣狠厲干脆。

   柏喬輕輕搖了下頭,他的心神兒好像不怎麼穩,怎麼淨胡思亂想呢。

   陳江的訊問反復仔細,夜幕降臨,大慈恩寺裡外燈火通明,滿寺的內外命婦,貴人朝官,都呆在原地,不許亂動,沒吃沒喝,卻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都沒有人有什麼飢渴的感覺。

   眼前的禍事太大了,一個不慎,就是滿府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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