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道沉穩的男聲突然響起,皇帝抬頭望去,只見一名侍衛急步走到宮千羽面前,恭聲道:“稟太子殿下,溝渠已挖到牛村,可要再繼續往下挖?”
宮千羽目光沉了沉,淡淡道:“挖吧,只要是干旱的地方,都挖上溝渠!”有備無患,以後再干旱,百姓們也會有水吃用,澆灌……
“是!”侍衛領命,退到了一側。
文武大臣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牛村不就是他們腳下站的地方?溝渠不就是用來引水的溝壑,剛才那撲面而來的滾滾清水,是太子殿下命人挖了溝渠引來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此起彼伏的呼喚聲響起,一大群身穿粗布短衫,腳踏草鞋的百姓呼啦啦的跑了過來,望著田地裡那一汪汪的清水,眼睛閃閃發光,撲通一聲,跪在了宮千羽面前:“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平身吧,不必多禮!”宮千羽淡淡說著,看都沒看百姓們一眼,不了解他性子的人,都會覺得他傲漫。
百姓們卻不以為然,太子殿下是儲君,未來的南疆之主,和他們這群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粗人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他做個明君,勤政愛民,像現在這樣,幫他們解決掉干旱的大麻煩,讓他們安居樂業就好!
這水真是太子殿下命人引來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文武大臣們看著宮千羽,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隱隱,還透著絲絲贊賞與敬佩!
宮千澤俊逸容顏瞬間黑了下來,他們竟然敬佩宮千羽,贊賞宮千羽,真是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蠢貨,他們怎麼都不想想,旱情發現不過半月時間,宮千羽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挖出一道百裡長的溝渠?除非……
宮千澤目光一凜,抬頭看向宮千羽:“皇弟開鑿水渠,真是利國利民,不過,一百多裡的溝渠可不好挖,皇弟肯定動用了不少侍衛吧!”
大臣們的目光也紛紛落到了宮千羽身上,長江到這裡的路途雖然比較平坦,可距離卻不短,他在半個月內就挖開了溝渠,肯定動用了很多人,他們這位太子殿下,手裡沒什麼兵權,也沒養什麼私兵……
宮千羽迎著眾人疑惑,不解,懷疑,嘲諷的目光抬起了頭,一字一頓的道:“本宮動用了十萬左右的人挖溝渠……”
文武百官大驚,十萬人!怎麼這麼多?難怪溝渠這麼快就挖好了,只是,他是從哪裡調來這十萬人的?他們怎麼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宮千澤也被驚的怔了怔,隨即便微微的笑了起來,十萬人可不是小數目,放眼整個南疆,只有軍營才有那麼多人,宮千羽竟然瞞著父皇,私自調動這麼多人馬,真是不知死活,父皇絕不會放過他……
抬頭看向皇帝,皇帝果然陰沉了面色,冷冷看著宮千羽,正准備說話,宮千羽身邊的侍衛搶先開了口:“十萬百姓挖鑿溝渠,很正常的事情,諸位大人沒必要這麼吃驚吧?”
“什麼?十萬百姓?”文武大臣們一驚,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是啊!”侍衛點點頭,低低的道:“南疆大旱,百姓們心急如焚,太子殿下便讓卑職等人告訴他們,挖鑿水渠可以引水過來澆灌莊稼,又許諾他們,挖渠時,管吃,管水,每人每天再另發半斤白面,百姓們就都自願跑來挖溝渠了……”
原來如此!
文武大臣們了解的點了點頭,悄悄睨了解宮千羽一眼:他們知道太子殿下不愛說話,可是,你說一件事情時,能不能一次性說完?說一半,留一半,害他們完全會錯了意,他這是耍他們呢?還是耍他們呢?
宮千澤璀璨笑容尷尬的凝在了臉上,挖溝渠是為澆灌百姓們的田地,百姓們自然積極,會用心,用力的挖,管飯,管水,以及每天的半斤白面更是對他們的激勵,所以,他們才會在半個月裡,挖出了一百多裡的溝渠……
宮千羽只用了半月的飯,半月的白面,就蠱惑著百姓們完成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省了很多人力,財力,真是聰明,能力也可見一斑,他以往真是小看他了……
皇帝走上前,看著宮千羽俊逸的容顏,眸底閃著復雜的神色,他這個兒子不愛理人,他又天天忙於政事,極少關心他,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的:“你做得很好,為父皇解決了最棘手的事情……”
“多謝父皇誇獎。”宮千羽輕輕說道,純淨的聲音裡透著若有似無的淡漠,聽得皇帝目光沉了沉,想說什麼,卻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張侍郎留下,和太子殿下一起監管百姓們開鑿溝渠,有任何需要,都從戶部支出!”威嚴的命令昭示著他對宮千羽能力的褒獎與關懷。
宮千澤眸底閃過一絲陰霾,瞬間又消失無蹤,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是!”張侍郎沉聲應下,退到了宮千羽身邊。
皇帝袖袍一揮,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擺駕回宮!”
旱情已經解決,他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
“恭送皇上。”百姓們如夢方醒,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皇帝越過重重百姓,走到不遠處的馬車上,放下了車簾。
宮千澤冷冷望了宮千羽一眼,快步走到一匹快馬前,翻身上馬,扯著韁繩,和隨行的文武官員們一起,緊隨著皇帝的馬車。
一路上,宮千澤的面色都非常難看,直到回到睿王府後,他的面色依舊陰沉著,胸中縈繞著濃濃的怒意,混厚內力快速在掌心凝聚,他目光一寒,猛然揮掌打向正前方,只聽‘哢嚓’一聲,粗粗的大樹被打得應聲而倒,宮千澤憤怒的高呼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宮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