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書庫 現代言情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男人[快穿]

不肯回國的留學生(16)(他們看我天才就強制不讓我...)

  

  聽了紀長澤跟喬納就著“香菜好吃還是不好吃”這個話題快速轉變為不知道年夜飯有沒有豬肉大蔥味的餃子。

   大家長們:“……”

   他們努力給自己洗腦。

   可以理解。

   都是年輕人。

   雖然他們剛剛把k國攪得天翻地覆,直接開著最新型的戰鬥機一路飛了十個小時飛到華國,硬是沒讓k國追到,讓整個華國都一邊興奮慶賀,一邊各個部門隨時准備好了迎接。

   但是這個時候兩人滿心滿眼都是“晚上吃什麼”“餃子要吃幾個”“蘸醋好吃還是做蘸料好吃”,也算的上是……正常吧?

   他們試圖聯系正在討論誰最能吃餃子的紀長澤跟喬納。

   但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地下可以聽到他們說話,戰鬥機上卻聽不到華國給予的回復。

   “怎麼回事?聯絡系統出故障了?”

   立刻有工作人員上前檢查:“不是我們這邊出的問題,應該是那邊根本沒接我們的信號。”

   他們為了能和紀長澤同志聯系上,此刻清空了航空領域,無差別接受信號,但戰鬥機那邊可沒這個功能。

   聽到這個回答,大家長們點點頭,倒是也不意外。

   畢竟是k國的戰鬥機,要是能對接上華國地面的信號,那才叫奇怪。

   能夠單方面聯系已經算的上是意外之喜了。

   “他們現在已經進入華國領域了,怎麼樣,還沒找到嗎?”

   “沒有,除非戰鬥機落地,不然根據它的隱形功能,我們可能根本找不到。”

   戰鬥機在k國的時候隱形的確是個大好事,k國壓根看不到它,自然也別提打下來了。

   但到了華國,這個隱形功能就讓大家長們有點甜蜜的煩惱了。

   隱形功能的確是好。

   但是隱的太好了,我們怎麼接自家孩子落地啊。

   沒辦法,只能吩咐道:

   “仔細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一旦提起即將降落的地點,立刻騰出地方了,務必保證紀長澤同志安全落地。”

   畢竟是新手上路,能開過來已經很不錯了,誰也不指望對方真的能安安穩穩的落地。

   因為擔心最後一步出岔子,大家長們吩咐完了,自己也坐在旁邊認真聽著。

   k語不好的也聽不懂,但他們也不走,就坐在一邊等,紀長澤跟喬納一對話,就問老戰友:“怎麼樣?他們說什麼呢?”

   英語好的斯文老爺爺:“……在說吃完豬肉韭菜味的餃子不能吃牛肉,不然韭菜跟牛肉一起吃會上火。”

   不會k語渾身充滿行伍霸氣的老爺爺:“哦!原來還有這個講究,我還挺喜歡吃韭菜豬肉餡餃子的,還好我不愛吃牛肉。”

   斯文老爺爺:“……”

   現在的關注點是這個嗎?

   他都在這邊聽了一耳朵年夜飯大全了,紀長澤連怎麼能吃到包硬幣的餃子都跟喬納說了,怎麼還是沒說到在哪裡降落。

   “還是沒找到嗎?”

   “沒有,不管是探測還是肉眼,都看不到。”

   光是這麼干等著也不行啊,紀長澤同志看樣子心態倒是不錯,但問題是,戰鬥機落地步驟,跟飛行過程,還有飛行過程完全不一樣啊。

   “紀長澤同志不是有個啟蒙老師嗎?就是那位方鶴同志。”

   能夠在傳達密語時想到方鶴,想也知道紀長澤有多麼信任這個老師。

   “看看能不能將那位同志請過來,詢問一下他知不知道紀長澤同志可能會選擇在哪裡落地。”

   方鶴幾乎是看著紀長澤長大的,可以說對方的很多思想和知識都是來源於這個老師。

   也許他能知道紀長澤想要在哪裡落地。

   方鶴正在吃學校的年飯。

   自從知道自己的學生沒有叛國後,他稱得上是容光煥發,內心一直積累的郁氣一掃而空,同事們甚至以為他是不是找了個對像,打趣他現在紅光滿面,一看就是有好事。

   方鶴被打趣了也不惱,只是笑。

   這頓飯水平挺高,是直接在酒樓裡聚的餐。

   校長笑著站起來舉杯:“諸位這一年都辛苦了,別的話我也不說了,都在酒裡了。”

   老師們難得放松,也都笑著舉杯。

   辛苦是真的辛苦。

   他們這些老師平時又要教導學生又要備課,還要負責出試卷,因為小學學生年紀小,有時候還要兼職半個保姆。

   如今整個華國都在轟轟烈烈搞生產,人人都在爭取進步。

   許多孩子的家長每天早出晚歸的工作,小孩子自然沒人看管。

   本來年關將近,學校應該早早放假了,但因為小孩回去了也沒人照顧,學校還是開了幾個假期班,一些沒時間照顧孩子的家長就把孩子放在學校裡。

   學生放了學自然就要自己回去,以前不管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全都是自己背著媽媽縫的小書包走回家。

   結果前陣子出了個人販子拐賣小孩的新聞,老師們不放心,開了會之後索性決定規劃小孩放學路線,每天由一名老師去送孩子們回家。

   華國汽車都很少,就算是一個家庭裡有自行車也大多是家長騎著去上班,選擇學校時也不會選太遠,一路走下來,兩個半小時肯定是能把所有孩子送回家的。

   但這也足夠辛苦了。

   如今終於有了假期,老師們都很放松,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還有人來找方鶴碰杯,大多都是感謝他幫忙代班的。

   學校裡老師大多都已經成家,有時候難免會遇到一些不得不去處理的事,唯有方鶴,孑身一人,沒什麼牽掛,也沒什麼瑣事。

   同事們找他代班,他大多都答應的痛快,哪怕他一向不怎麼和人來往,在同事之間的口碑也因此一直不錯。

   只是沒人知曉,他從前近乎是自虐的去照顧著孩子們,不光是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也是想要贖罪。

   教出個那樣的學生,方鶴覺得自己是有罪的。

   誰能料到呢,竟然峰回路轉。

   因為心底一直壓著的心結一掃而空,一向喜歡沉默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方鶴對敬酒來者不拒,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下來過,直看的人笑他絕對有情況。

   被敬了幾次酒,方鶴就醉了。

   他酒量是真的不行,倒不至於吐,就是整個人暈乎乎的想睡覺。

   正揉了揉眉心,打算吃些菜壓一壓,就聽見旁邊的幾位老師談論起了k國新聞。

   作為世界第一強國,之前又幾次對華國進行了不當行為,還正在跟其他國家打仗的k國偶爾會成為老師們聊天時的談論話題。

   “我姑姑不是在k國工作嗎?今年打電話回來拜年的時候說,k國出事了,他們在研究最新型戰鬥機的時候,戰鬥機被研究員開著跑了,追了一晚上,鬧得是沸沸揚揚,新聞都在報道這個。”

   “啊?開著跑了?那研究員干什麼把飛機開跑?”

   “還能干什麼,據說是開著一路出了k國,應該是打算開回自己國家。”

   “那個研究員不是k國人啊?”

   “他要是k國人,他把自己國家的戰鬥機開跑干什麼?我估計是什麼間諜吧。”

   “反正最近都不太平,這不是除夕夜嗎?結果我看到很多地方都出動了公安同志,尤其是機場周圍,救護車消防車都在,但是也沒聽說裡面出什麼事了啊。”

   “反正我們再不太平,估計現在也沒k國不太平。”

   k國幾次覬覦華國,冒犯華國邊境,但凡是喜歡關注國家大事的老師都不喜歡這個毫不掩飾野心的國家。

   你要當老大你就當,你去強大自己啊。

   結果你當老大的方式就是去打壓別的國家,好讓自己一直維持強大。

   那這事就很惡心人了。

   如今k國鬧出個這麼大的笑話,老師們都很喜聞樂見。

   “開著戰鬥機跑了,這也太玄乎了吧,要不是你說新聞寫了,我都不信。”

   “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這叫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個紀長澤不也是嗎?之前還天天在報紙上面發新聞,這一個多月都沒信了。

   我看他是惹惱了k國佬,被人家給槍斃了,活該!”

   本來也是口嗨一下,結果剛罵了一句,旁邊的方鶴就猛地站了起來。

   他臉因為喝了酒而微紅,皺著眉,一臉的憤怒:“你別這麼說他!”

   突然被這麼呵斥的老師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我說誰了?”

   “紀長澤,你別那樣說他。”

   老師懵了一秒,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你憑什麼不讓我說??他可是漢奸,叛國賊!這樣的人,華國人人人得而誅之,你幫他說話干什麼?”

   “你懂什麼!”

   方鶴大腦裡嘈雜的聲音很多,擾的他無法好好思考。

   但本能讓他像是護崽一樣的護著自己的學生:“你不要詛咒他,他肯定能平安回來的!”

   “平安?他個叛國賊憑什麼平安?國家花大價錢把他送出去,結果呢?他被k國腐朽了!!

   天天在報紙上罵自己的祖國去討好k國!這樣的人,如果他能早死,我願意折壽十年!!”

   “最好他是死無全屍,那才解氣!”

   “你放屁!!”

   方老師第一次罵了髒話,氣的臉發白,撲上去就要打人。

   其他老師見狀趕忙阻攔;“別別別,別動手啊!”

   “大過年的,方老師,方老師你先醒醒酒!”

   那個老師也不肯服輸,捏著拳頭就往前衝:“方鶴你才放屁!你居然為這種小人說話!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才不是小人!他是好人!”

   “好人?一個叛國賊,他算的上什麼好人?!”

   “長澤不是叛國賊!!他不是!”

   “你說他不是就不是了?你們別攔著我,我為什麼要冷靜,我沒錯!”

   眼見兩人急扯白臉的都很激動,老師們只能分成兩邊攔人,一邊攔一邊勸。

   “好了好了,都少說點,陸老師你別跟方老師計較,他喝多了。”

   “陸老師你也是,少說兩句吧,都坐下坐下,大過年的,折騰什麼,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他給賣國賊說好話,還指望我跟他好好說呢,方鶴,我之前可是沒少跟別人說你好話,你今天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你把話說清楚,他紀長澤,怎麼就不是叛國賊了?!”

   方鶴腦子裡懵懵的,老師們見他好像沒剛才那樣激動了,這才都松開了手。

   一松手,這個四十不到就滿頭灰白的老師就自己蹲到了地上,臉埋在身前,小聲的辯解著:

   “他不是,長澤不是,我學生不能是叛國賊,他不是,你不要詛咒他,你不能這樣,萬一,萬一他真的回不來呢……”

   其他老師面面相覷。

   校長與方鶴熟,倒是知道他的心結。

   他走過去拍拍方鶴肩膀:“好了,方老師喝醉了,說胡話呢。”

   說著,他把方鶴扶起來:“看你喝的,走走走,去洗把臉。”

   被帶著出去用冷水洗了一下臉,方鶴的腦子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想到剛剛自己做了什麼,他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校長,對不起,好好的年飯,被我鬧成這樣。”

   校長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明明是紀長澤的錯,可方鶴卻將錯誤攬到自己身上,自虐一樣的懲罰自己。

   “你說你,何苦來哉呢,這才多長時間,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又因為他……誒,算了,不說你了。”

   “就是你得去跟人家老陸道個歉,好端端的被你這麼一通懟,鬧得怪不好看的。”

   方鶴表示明白。

   他要是腦子清醒的狀態下,剛剛肯定不會那麼做的。

   陸老師雖然在詛咒他的學生,可對方不知道內情。

   他詛咒針對的不是紀長澤這個人,而是一個叛國者。

   紀長澤是被迫留在華國這件事目前還是秘密,方鶴簽了保密協議,深知在他沒回國之前,這件事一旦暴露,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小命還在k國手裡捏著的紀長澤。

   只是,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為他的學生委屈。

   明明他是個愛國愛黨的人,為了華國忍辱負重,被軟禁在k國,還想方設法的傳遞重要資料回來。

   長澤他已經竭盡全力的想要幫助祖國了。

   可被他保護著的人,卻在謾罵他。

   之前方鶴還能保持理智,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不然就是害了身處異國他鄉的學生。

   如果他偷偷傳遞消息回國的這件事暴露出來,長澤絕對無法再繼續平安。

   但剛剛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因為今天是除夕夜。

   本該是華國人一家團聚的時候啊。

   長澤卻在異國他鄉,遭受著迫害與威脅,還要被自己的同胞詛咒辱罵。

   腦子一熱,就……

   他收斂好情緒:“是我不對,我會好好跟陸老師道歉的。”

   哪怕剛剛兩人有了衝突,方鶴也要承認,陸老師並沒有錯。

   方鶴進屋子的時候,陸老師正在被其他同事勸說。

   見到他進來,陸老師還是臉色難看,倒是也沒衝動說什麼。

   “對不住陸老師,剛剛是我的錯,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是我不對。”方鶴也沒猶豫,直接走到陸老師面前認真道歉。

   見他這麼誠懇,不像是敷衍,陸老師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一點,順著台階下來:“沒事,我也喝的有點上頭。”

   方鶴怕自己剛剛的行為暴露了學生,解釋道:

   “紀長澤是我學生,喝多了就只記得他是我學生了,剛剛聽見你說他,就沒忍住,以後我會注意的,今天真是對不住。”

   聽到他這麼說,陸老師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沒事,大家都是同事嘛。”

   兩人重歸於好,周圍的老師們也都跟著松了口氣。

   “好了好了,喝多了就這樣,來來來接著吃。”

   “校長,坐下吃啊,你放心我不灌你酒。”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岔開了關於“紀長澤是方鶴學生”這個話題。

   只是時不時的,還會偷看一眼方鶴。

   真沒想到,那個紀長澤,居然是方老師的學生。

   這麼愛國正義的方老師,居然也會為了叛國的學生說話。

   正努力把氣氛炒熱呢,公安就來了。

   誰也不知道紀長澤什麼時候降落,事態緊急,方鶴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打電話去學校,聽說他們在吃年飯,他們立刻趕來了。

   快速找到房號後,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安靜吃菜的方鶴,兩名公安同志松了口氣,連忙敲了敲敞開的房間門。

   “方老師,麻煩來一下。”

   屋內正有一搭沒一搭一邊吃菜,一邊想著長澤都這麼長時間沒消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的方鶴聽到有人叫自己,一扭頭看到兩名公安同志身上的制服,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

   難道是長澤那邊出事了?

   他急切之下也顧不得別的,直接走了過去:“怎麼了?”

   “真是不好意思,有一點事要麻煩你,你看能不能跟我們去看看?”

   在人家吃年飯的時候過來把人叫走,公安同志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可事態緊急,也只能硬著頭皮喊人了。

   方鶴一聽,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公安同志找他,只能是因為紀長澤了。

   事關自己的學生,方鶴哪裡還顧得上吃什麼年飯。

   他立刻答應下來:“沒問題,我現在就能過去。”

   說著,方鶴轉身去拿椅子上的外套,一邊快速穿衣服一邊說:

   “對不住大家,我這邊有點事要先走,真是對不起,你們接著吃,我得先走了。”

   他也著急自己太慢幫不上忙,穿衣服往外走一起進行,也就十幾秒鐘吧,人就跟著公安同志走了。

   屋內的老師們一臉懵逼。

   “公安同志找方老師干嘛?”

   客客氣氣的,不像是抓人啊。

   “剛剛說要找方老師幫忙,方老師能幫公安同志什麼忙啊?”

   有個老師突然來了一句:“是不是因為紀長澤?他不是方老師的學生嗎?”

   說起紀長澤,氣氛停滯幾秒。

   陸老師皺著眉。

   他對方鶴一向推崇,甚至是崇拜著對方的滿身才學,方鶴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其他老師如果有事要問他,他肯定會幫忙,而且還都能答上來。

   對陸老師來說,方鶴就是他的半個榜樣。

   這才在方鶴剛剛幫紀長澤說話的時候反應那麼大,差不多等同於房子塌了。

   只是現在冷靜下來了,他也有點緩過勁來了。

   方老師那麼板正的性子,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叛國的學生,還幫他說話?

   再加上剛剛公安來找方老師時他的反應……

   陸老師默默吃了口羊肉,總覺得,他好像是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方鶴還不知道的自己的小(大?)迷弟發現了不對勁,他抹了把臉,一上車就焦急問是不是自家學生出了事。

   他是不是在國外被欺負了。

   是不是傳遞消息被發現了。

   亦或者,是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事?

   方鶴腦補了一大通,還沒得到答案呢,就自己先把自己嚇得不輕。

   然後公安同志說:“紀長澤同志開著k國的戰鬥機回來了。”

   方鶴:“……”

   他腦子空白一秒。

   “開、開什麼???”

   “戰鬥機,k國的,現在已經到達華國了。”

   方鶴:“……”

   “你等等,我有點懵,讓我緩緩。”

   他伸出手,做出個稍等的手勢。

   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說,長澤開著k國的戰鬥機,回了華國,就現在?”

   公安同志點頭:“對,是這樣沒錯。”

   方鶴:“……等等,我再吸一口氣。”

   他再次深深呼吸後,努力平靜下來:“那、那他現在在哪?是不是他讓你們來找我的?”

   公安同志簡單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方鶴臉上表情更加空白。

   除夕夜,他正吃著年飯,公安同志來找他,跟他說他的學生開著k國的戰鬥機跑回了國。

   而這還不是最刺激的消息。

   最刺激的是,現在人還在天上呢。

   “長澤會停在哪裡?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次飛機都沒坐過,應該沒教過他這個啊。”

   公安同志表示:“你不用著急,只是說看看能不能想出個可能的地方。”

   “可能的地方……”

   方鶴一時半會的,還真想不出來。

   一直等到了地方,他都沒有個頭緒。

   接方鶴來的時間裡,紀長澤跟喬納的話題已經從華國美食大全直接進化到爭先喊餓了。

   “好餓,啊,我的胃告訴我,它已經快撐不住了。”

   “再撐撐,快到了。”

   紀長澤深覺他還是不夠大膽。

   帶的包子還是不夠多。

   兩個成年人吃了兩頓就沒了,低頭看看手表,算了一下時間,他咂咂嘴:“這次是真到飯點了。”

   喬納其實也不是真的受不住這點餓,之前被k國軟禁的時候,他什麼苦頭沒吃過啊。

   但也許是最近吃好喝好人又嬌氣了,也許是因為兩人剛剛一直在談論華國美食。

   此刻越來越餓,恨不得現在就吃上餃子。

   偏偏紀長澤他還在旁邊念叨:“我們家餃子一直做的種類多,豬肉韭菜,豬肉大蔥,豬肉白菜,韭菜雞蛋,雞肉香菇,我奶奶還會特地買來蝦仁做蝦仁餃子。

   誒,喬納,你吃過蝦仁餃子嗎?”

   喬納捂住肚子:“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真的恨不得啃椅子了。”

   “別啃啊,椅子多貴啊,你啃衣服吧,這椅子可值不少錢呢。”

   喬納:“……”

   他奄奄一息的強撐著起來,趴在窗邊望向外面,感慨到:“真是美麗。”

   “華國本來就很美麗。”

   喬納盯著底下,咽了口口水:“那個城市,長的真像一個大雞腿。”

   紀長澤一聽,也站起來往外看:“是誒,真的像是個大雞腿,而且還是肉很多的那種。”

   於是倆人開始熱烈討論雞腿要怎麼做才好吃。

   方鶴腦補了一路自家學生絕地反擊,於一眾k國人的包圍中突出重圍,驚險開戰鬥機,好不容易回到祖國,又遇到了“戰鬥機降落可能出現問題”危機等驚險刺激劇情。

   結果到了後,他聽了一耳朵雞腿的各種做法。

   方鶴:“……”

   他很快憤怒起來:“長澤從小到大都是家裡的寶貝,從來沒挨過餓,現在居然餓成這樣,肯定是在k國吃苦了!”

   看把孩子餓的,開個戰鬥機都沒忘記吃的。

   其他人一想也是。

   什麼樣的人會一直心心念念吃的呢?

   那當然是吃不到吃不飽,才一直想著吃啊。

   頓時,一個個都義憤填膺起來。

   “k國能干出強制他國人才留下來為他們賣命的事,對著紀長澤同志不好也很正常。”

   “還好意思讓我們把紀長澤同志送回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大家也沒只顧著生氣忘了正事。

   雖然紀長澤跟喬納沒說出具體信息,但“從天空看像是個大雞腿的城市”也是個關鍵點嘛。

   很快,這個城市就被排查出來了。

   “h市符合特征,看來他們已經深入進來了,再往前就是紀長澤同志的家鄉了,也許他會選擇在那落下。”

   “那邊也已經准備好了,預留了絕對的停機空間,救護車和消防車也都在待命。”

   暫時確定了紀長澤會在家鄉下落,大家長們都松了口氣。

   知道地方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算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只是機場那邊遲遲沒有消息。

   別說戰鬥機了,連只鳥都沒看見。

   飛機上,快要降落了,紀長澤也不再逗喬納,坐在駕駛座上,認真開始開飛機。

   喬納坐在後面,還沒說話,就被紀長澤趕到更後面去了。

   “你別坐在那,那是操縱武器的地方,你要是不小心按到哪,讓地下以為我們是來攻擊的,那就慘了。”

   他還很自豪:“華國可不像是外面傳言的那麼落後,我們也有自己的航空管制,我們開的這要不是隱形戰鬥機,肯定一進境內就被發現警告了。”

   喬納一聽,不敢妄動了。

   他好不容易被帶到華國,眼看著就要平安落地了,可不想功虧一簣。

   “你想好在哪停下沒?”

   喬納這話一問,守在底下的大家長們頓時都精神起來。

   好家伙,都在華國境內開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們總算是開始討論停在哪裡這個問題了。

   “當然。”

   紀長澤目不斜視,他早就計劃好了:

   “這個點是在其他國家的華國人回國過年的時間,絕對不能停在機場,不然一個操作不好就是事故。”

   飛機這玩意可不像是汽車,開起來快,停下來踩剎車就行。

   不管是起飛還是降落,都要滑行,不然機毀人亡也不是說著玩的。

   哪怕紀長澤為了以最快速度跑掉降低了滑行時間,也不可能真的從天上直勾勾落下。

   這又不是直升機。

   本來以為他們是打算停在紀長澤家鄉機場的大家長們:“……”

   沒關系啊!

   你盡管停在機場啊!

   我們都給你准備好了!保證只有你這麼一架飛機降落!

   可惜,他們說的話紀長澤那邊是聽不到的。

   喬納一聽就緊張了:“那怎麼辦?沒有跑道會出事的。”

   紀長澤:“放心,我要是沒有准備,會帶你跑嗎?”

   “你就坐穩了吧,馬上到,這個點,剛剛好趕上吃年飯。”

   一邊說,他看准了方向,開始往下飛。

   失重的感覺讓喬納抓緊了座椅。

   跟著第一次開戰鬥機的紀長澤一起從k國跑路到華國,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干過的最刺激的事了。

   他實在是不敢打擾紀長澤,怕出個什麼岔子大家一起玩完,干巴巴道:“那你慢慢開,別著急,其實年飯晚一點吃也沒什麼的。”

   只要能平安落地,三天不吃飯他都願意。

   “放心,四十五分鐘內,保證你吃的上年飯。”

   地下已經忙碌起來了,紀長澤家鄉的地圖被拿了過來,大家開始緊急猜測對方會選擇停在哪裡。

   “四十五分鐘,算上降落的時間,絕對就在這個城市。”

   “快找找,還有哪個地方符合飛機落地條件的。”

   時間緊張,大家都有些急切,每一秒都不想浪費。

   坐在一邊的方鶴表情沉思。

   接著突然眼睛一亮,張張嘴,又猶豫的停下。

   一位斯斯文文的老爺爺問他:“方鶴同志,你想到什麼了?我看你好像想說什麼。”

   方鶴點頭:“我是想到了一點,但不知道對不對。”

   “長澤剛剛不是說四十五分鐘內降落,而是四十五分鐘內吃到年飯,但是你們剛才又說,從這個城市降落,四十五分鐘剛好差不多。”

   “如果降落就需要四十五分鐘,那他怎麼才能在這個時間內吃上年飯?”

   大家長們一想也是啊。

   “年飯怎麼也要做吧?做飯的時間就挺多了。”

   “我看紀長澤同志話裡的意思,是篤定四十五分鐘後就能立刻吃到年飯,但是他一個多月前就跟國內失去聯系了,不可能來之前還通知人准備好年飯。”

   “可能只是隨口一說,資料給我,我要再看看。”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快要到了紀長澤說的降落時間,可他們卻還是沒什麼頭緒。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眾人逐漸從焦躁變成了盡人事聽天命的平靜,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希望戰鬥機能平安落地吧。

   倒是方鶴想到什麼,突然站了起來。

   “小劉村!”

   “長澤他是想停在小劉村!!”

   大家長們:“小劉村?紀長澤同志的家?”

   方鶴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是正確的,連忙站起來,拿起一邊的紙筆開始畫:

   “三年前小劉村通了馬路,直接從中間建立,村子裡的人家住在馬路兩邊用石頭壘起的高處,馬路除了本身寬度,還預留出了很長的空間。”

   他又畫出一條直線:“從村口到村尾,馬路都是筆直的,長澤家就在村尾,這個點是吃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吃年飯,除非有事,不然不會出來走動。”

   接著在直線最末端畫了個圈,用筆從線頭一路走到末端圈內:“馬路上沒人,又是直線,對於飛機來說,已經達成降落條件了吧?”

   一個工作人員問他:“方老師,你知道這條馬路大概長度嗎?”

   方鶴想了想:“大概兩千米左右吧,走路要走半個小時。”

   “兩千米的話的確是達到了飛機降落條件,如果從村口開始進馬路,正好能停在村尾。”

   眾人看著落在直線末端圈中的筆尖,集體沉默。

   幾秒後,才有人開口:“所以,紀長澤同志這是打算直接飛到家門口?”

   那的確是能吃的上年飯。

   正好是吃年飯時間,他一降落,可不就能吃到了嗎?

   雖然很合理。

   但這麼上下一聯系,就顯得好像紀長澤同志千裡迢迢冒著風險從k國開戰鬥機回來,就是為了趕上除夕夜吃年飯一樣。

   “八成就是小劉村了!快!安排人,這就過去接人,村子那邊也要溝通好,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打電話去問問那邊情況。”

   一時間成為整個華國焦點的小劉村裡。

   本來大家正平靜的吃著年飯呢。

   紀家倒是也在吃年飯,只是都沒說話,心肝寶貝一樣養大的孩子成了叛國賊,如今這個本該一家團圓的日子裡,對方卻在k國。

   紀母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看著桌上的菜,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不知道長澤吃了沒有……”

   “想他什麼?!他餓死最好!”

   最疼愛這個孫兒的紀奶奶沉著臉凶兒媳婦,在這麼特殊的時刻,卻也忍不住眼尾發紅。

   自己的親孫兒,當成寶貝一樣養大的,怎麼可能不想念。

   可再怎麼想念,在面對對方的白眼狼行為時,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國家培養他,他呢?跑去k國說的那是什麼?我們華國哪點對不起他了??他爺爺可是烈士!他對的起他爺爺,對得起我們,對得起國家嗎?!”

   “你還想著他?他可是一次電話都沒打回來過。”

   紀母眼淚掉的更厲害,紀父沉默著低頭,家中長女紀長荷紅了眼眶,默默吃飯。

   明明是除夕夜這樣的大日子,家中卻寂靜清冷的可怕。

   全家都知道。

   他們心心念念,小心呵護的孩子,已經完全拋棄了這個家了。

   紀奶奶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壓下去:“吃!都給我好好吃!你們再怎麼哭喪著臉,那個王八羔子也不會回來的。”

   ――轟隆隆!!

   外面突然傳來巨大聲響,全家人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什麼聲??”

   “不會是k國打來了吧??”

   在這樣的聲音下,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全家人也顧不上傷心了,趕緊跑出去,在已經有點暗下的天色中,去看到底怎麼回事。

   周圍鄰居也都吃到一半跑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地震了??”

   “沒有吧,不像啊。”

   “從前面傳來的。”

   村子裡越來越多的人放下年夜飯站在家門口往外看。

   伴隨著討論聲,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是一架飛機。

  

   “我的娘啊。”

   “這什麼???飛機啊??”

   戰鬥機後面,還跟了快速出動的警車。

   時間緊急,公安同志們開著全城唯二的警車,後面還跟了一大批穿著制服的人快步跑來。

   一路過來轟轟烈烈熱熱鬧鬧,堪稱名場面。

   村人不知道內情,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架飛機遠遠從馬路上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堆政府部門的同志。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筆直滑行,最終停在了紀家邊上。

   警車哇嗚哇嗚的響,救護車滴嘟滴嘟的跟在後面,一片熱鬧中,全村人滿臉空白的看著這架巨大的飛機裡蹦出來一個人。

   “奶!爸!媽!姐!我回來啦!”

   紀長澤站在戰鬥機艙門口,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張開雙臂拉伸了一下,在全村的茫然臉下,對手裡還捧著飯碗的紀奶奶道:

   “奶!有飯沒?餓了。”

   “想吃鐵鍋燉大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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