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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師求榮的奸臣(19)(奸臣還是忍辱負重?(二合...)

  

  上方坐著的皇帝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站起來怒斥:“紀長澤!!你是要造反不成!!”

  ――砰!

  一根利箭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扎在了他後面的牆上。

  再偏一分,便是落在臉上了。

  皇帝身子一僵,眼瞧著紀長澤收回弓,甩了甩因為受傷還拉弓有些疼痛的手,笑了一聲,依舊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臣剛受了傷,箭法便有些不准,陛下還是安穩坐著好好聽臣說,免得臣受這傷印像,手一抖,傷了龍體。”

  “你、你……”他心中被極大地憤怒與憋屈填滿,卻也只能為保命,忍著氣坐下。

  只一瞬,局勢便掌握在了紀長澤的手中。

  那明明是文人,卻靠著裝窮賣慘拿到了兵權,還得到了這些兵權支持的紀大人便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滿朝人的視線下帶著兵闖入到了正上朝的大殿上。

  可以說,在場所有人,都從未見過如此簡單粗暴的造反行為。

  文武百官可都還在這站著呢。

  皇帝坐在龍椅上不敢妄動,理智上來了,期待的視線投向了底下站著的朝臣們。

  按理說,這麼正大光明的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在場朝臣該出來指責怒罵紀長澤,表明一下自己寧死不屈的理念和紀長澤謀逆的不配合。

  他期待的正是如此場景,若是眾人皆不願屈服,紀長澤還能把這些人都殺了不成?

  於是乎,皇帝心中便又重燃起了信心,滿懷希望的等著底下的朝臣們發聲。

  朝臣一:“――”

  朝臣二:“――”

  朝臣三:“――”

  一片尷尬的靜默。

  皇帝簡直以為自己聾了,等到反應過來滿朝文武竟無一人站出來噴紀長澤後,怒氣簡直能將整個大殿淹沒。

  然而處於憤怒中的他完全沒意識到,這種尷尬情況得益於自己多年來的運作,真正敢面對強權還發聲的早就被他給弄死/貶官,能在他手裡留下任職的,不是老狐狸就是膽小的。

  這般形勢,他們怎麼可能站出來。

  有幾個官員在皇帝的憤怒視線下略有些不安,但當看到前面老神在在站著的幾位老大人後,又都紛紛安下心來,眼看鼻鼻看心,只當做沒注意到上方。

  這些人靠不住,那邊只能靠親信了。

  皇帝的視線又落到了周如身上。

  然而――

  方才還在情緒激動參紀長澤的周如此刻卻如同被看不見的手拔了舌頭,又好像是一只剛出生的鵪鶉,在填滿大殿的親兵面前束手束腳站著。

  別說張嘴替皇帝“伸張正義”了,連張口求饒的膽量怕是都積攢不出來。

  紀長澤順著皇帝看的方向,目光也跟著落在了周如身上,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陛下莫不是在擔心臣會對周大人不利?您多慮了,朝堂規矩,不得傷同僚,不得肆意打鬥,微臣怎會破了規矩。”

  周如嚇得一個哆嗦,正要求饒,卻突然想起方才他對著紀長澤的獨女射了一箭,那箭雖被擋下,可依著紀長澤的行事,他還能有命在嗎?

  紀長澤對他的態度如此輕蔑,想必也認定他不敢反抗。

  若是他此刻殺了紀長澤……平下這場亂事,豈不是大功一件。

  反正紀長澤得勢他也討不了好,還不如就此一搏,他如此狂妄自大,自己未必得不了手。

  想到這,周如的手慢慢移到了腰間,趁紀長澤背對自己,他猛地抽下腰帶,一手抓住一邊,朝著前方人頸間套去。

  該是萬無一失的。

  可紀長澤卻仿佛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幾乎在他暴起時便立刻轉身,他眼前只看到一片鋒芒,下一秒,喉間便是一甜。

  ――砰!

  周如倒在地上,雙手捂住不停溢出鮮血的脖頸,身體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雙手無力落下後,穿透脖頸過去,只在外露出一個柄的匕首這才顯露出來。

  紀大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咽氣了,才蹲下身,將匕首拔出,用一張手帕一邊細細擦拭,一邊笑著抬眼望向上方嚇得臉色慘白的皇帝。

  “周大人知法犯法,當朝意圖謀殺同僚,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微臣便幫陛下處置了。”

  皇帝一生都在權威之上,此刻被紀長澤如此壓迫的對待,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意,憤然站起,親自指責起來:

  “紀長澤!你到底想干什麼!!”

  “朕登基以來,勤政愛民,內政修明,仁厚禮賢,天下子民皆愛朕敬朕,從未出過任何劣跡,你若是意圖謀反,妄想取朕而代之,那便想錯了!!”

  “各地藩王絕不會承認你,天下百姓也只會將你當做亂臣賊子,文武百官更不會為你做事,你以為你得了軍權便可掌控皇城嗎!哪怕你今日能得逞,最遲不過一月,藩王們便會集結大軍,兵臨城下,到時,朕便看著你人頭落地!滿門抄斬!”

  “呵。”

  皇帝慷慨陳詞,紀長澤聽了,毫不客氣的嗤笑一聲:

  “陛下勤政愛民,仁厚禮賢?”

  這話裡的諷刺意味,任誰都聽的出來。

  他站在大殿中間,朗聲道:

  “元順三年,一位名叫梅浣的御使大夫上奏,言陛下不該奢靡無度,以金銀建造房屋只為玩樂,陛下當朝納諫,虛心整改,七日後,梅浣暴斃。”

  “元順四年,陛下親征,一路追擊敵國直至鶴谷,為我文朝打下胡州三地,累下世功的周武老將軍勸說陛下,言窮寇莫追,恐防有詐,陛下卻一意孤行,帶兵闖入鶴谷,入了敵國圈套,三萬將士只活兩千。”

  皇帝猛地變了臉色,望向紀長澤的視線簡直恨不得將他活生生咬死:“住口!!!”

  紀長澤壓根沒看他一眼,只繼續說著:

  “回營後,陛下下令,周武貪功冒進,帶兵強入鶴城,當場處死,全家流放。”

  “這!便是陛下的勤政仁厚!”

  周圍靜的出奇,可所有官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他們的視線越過包圍住整個大殿的親兵們,不可置信的落在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臉上。

  周武為文朝打下不少勝仗,當日他被處死便已經讓許多人覺得太過可惜,好歹也要看看他以往功勞饒他一命。

  可哪曾想,那位戎馬一生的老將軍,竟是含冤而死。

  他們望向這個江山的主人,卻只見皇帝渾身顫抖,雙目赤紅,到底沒能辯駁。

  紀長澤還在繼續:

  “元順五年,陛下微服私訪,看中一有夫家的女子,納入後宮,封為才人,這本也沒什麼,但偏偏,那才人的夫家之前活蹦亂跳,卻在三日後【偶發】火災,沒留下一個活口,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那女子的親生子。”

  “那女子知曉後,意圖刺殺陛下,被抓後四處宣揚陛下奪人妻子之事。”

  一直在遮掩的事就這麼被一件件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披露出,皇帝已然到了崩潰邊緣。

  他猛然起身,將面前桌上的筆墨掃下,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響,還有他的時候:

  “朕讓你住口!!!!”

  紀長澤站的穩穩當當,眼睛都沒眨一下,只依舊用著淡淡的語氣,說著這些“陳年往事”。

  “那一日,死了一百親兵,三十個宮奴,陛下言,乃是宮中進了刺客,也不知若是這些親兵宮奴的家人知曉,他們之死乃是陛下殺人滅口,心中也不知該如何作想。”

  “這便是陛下的愛民禮賢。”

  “住口!!!!朕命令你住口!!!!”

  紀長澤這次是真的閉上了嘴。

  他從懷中掏出一摞紙,上面俱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紀長澤讓這些紙張的正面面向皇帝,哪怕知道他離得那麼遠根本看不到:“陛下不讓臣說,臣便說了,反正那麼多,說著嗓子也疼,您這些年做了什麼,冤屈了誰,毒殺了誰,臣查的一清二楚,俱都寫在了這上面。”

  他拿著這些寫滿了字的紙張,慢慢轉身面向了官員們,揚聲道:“諸位大人,都來看看,我們的陛下,是如何【勤政愛民】,如何【仁厚禮賢】!!”

  說完,他一揮手,寫滿了字的紙張們被丟到上空,又紛紛落下。

  在紛紛揚揚的紙張中,穿著紅色官服的紀大人眉眼裡盡是諷刺,腳下,是周如的鮮血。

  他肆意的大笑著:“陛下!你做下如此多的虧心事,也該還債了!”

  朝中靜極了,只有皇帝的喘粗氣聲。

  慢慢的,一個官員彎下腰,撿起了一張紙。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劉大人竟是陛下毒殺?他當時幼子還在襁褓之中啊!”

  “王大人如此忠心,陛下怎麼下的了毒手。”

  “……賑災之糧被偷,竟是陛下賊喊捉賊,那些守糧將士何等冤枉!”

  越來越多的聲音震驚響起,他們俱都渾身發寒,不敢相信這居然是文朝的陛下做出來的。

  皇帝聽著他們的話,目眥欲裂,猛然站起,指著底下這曾經親信怒道:“紀長澤!你又好到哪裡去?!朕即使有錯,你也並非全然無辜!今日你就算坐上這龍椅,他們也照舊不會輔佐你!!”

  這倒是,畢竟紀長澤是個奸臣,滿朝皆知。

  紀長澤卻又笑了。

  這笑聲裡滿是嘲諷,笑了好一陣,才捂住笑疼的肚子,諷刺的看向上方的皇帝:

  “陛下啊,您是真傻還是假傻,臣若不如此,如何消彌陛下對臣之警惕,如何取信於陛下,如何成為陛下身邊親信,朝中重臣,查這往事,又如何拿到如今直指陛下的軍權呢?”

  他笑夠了,直起腰,聲音擲地有聲:

  “昏君當配佞臣,我若當真做個忠臣能臣,你能信我?”

  “能將這些往事暴露在我眼前?能放心將這幾萬人馬交到我手上來?”

  聽完了紀長澤的話,皇帝臉上滿是恍然,腦海中一閃而過什麼,被他牢牢抓住。

  他臉色灰敗下來,癱軟著重新坐回了龍椅上:“朕、朕知曉了,你從一開始,就算准了今日,十六年前,你來到朕身邊時,就已經在謀劃了……”

  “裝的,都是裝的,這些年你竟都是裝的,你為了朕的皇位,文朝江山,竟能做戲十六年!”

  紀長澤冷眼看著皇帝,在他絕望時,突然開口:“我從未說過,我今日所為,是為了皇位。”

  不是為了皇位?

  不光皇帝,一旁的百官也都驚了。

  不為了皇位,那你帶這麼多兵上來和皇帝撕破什麼臉啊。

  這不就相當於是放好了洗澡水,脫了衣裳,卻不進去泡澡桶嗎?

  “元順十七年,大殿下入朝,滿朝贊嘆,陛下逐漸心生忌憚,恰逢敵國來攻,陛下指兵派大殿下平息戰亂,背後卻故意拖住糧草,可惜,就算如此,大殿下依舊打敗了敵國。”

  皇帝渾身顫著,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紀長澤。

  他已經知道這個披著一層奸臣的皮,偽裝在他身邊的昔日親信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果然,紀長澤接著道:

  “大殿下親舅是當朝大儒,如今又得武將贊譽,陛下再容不下他,傳密信於大殿下,言京城有人造反,要他速速搬兵回京支援,可等大殿帶兵入京,卻又被立刻拿下。”

  “罪名是:擅自帶兵回京,意圖謀反。”

  紀長澤望向上方的皇帝:“陛下,若是您覺得臣回憶的不對,便來反駁臣,恰巧,臣這十六年也未曾白白耽誤時間,十六年前您送到大殿下手裡的那封求救信,臣也帶來了。”

  他當真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展開來看,對著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皇帝道:“這還要多謝您一直沒放棄找這封信,廢了不少人力,臣作為您的親信,如何能不知曉此事呢?”

  鐵證如山,再加上之前的那些“皇帝謀害臣子”的種種作證,皇帝根本無話可說。

  見他如此,百官哪裡還有不清楚紀長澤所言非虛的。

  原本安靜的朝堂再次嘈雜起來。

  “竟是如此。”

  “陛下何至於此,大殿下可是他的骨肉啊!”

  “竟連親子都要謀害。”

  聽著這些聲音,皇帝咬緊牙,死死盯著紀長澤,一副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憎惡模樣。

  他費心掩埋的,他努力遮蓋的,今日,卻全都一股腦的被披露了出來,叫他如何能不恨。

  可他再恨,也不妨礙紀長澤接著說。

  “大殿下何等人品,哪怕陛下陷害,也還是有許多人不相信大殿下當真想要謀反,紛紛求情作證,許多人都拿出了大殿下接到偽信趕來京城的證據,陛下卻還一意孤行。”

  “就在僵持之時,臣的師父,大殿下親舅,因大殿下曾擔憂京城狀況飛鴿傳書回來,求見陛下,單獨說出此事,想為大殿下作證,師父乃是大儒,在文人中頗有影響,他的話若是傳出去,定罪大殿下之事,便只能不了了之。”

  紀長澤的聲音從原本的平淡無波,漸漸有了一些情緒,帶上了憤怒與仇恨:“於是啊,我們的陛下便想了個好法子,偽出一些大殿下與我師父的通信,誣陷我師父與大殿下謀劃造反,他是大殿下親舅,說他助大殿,倒也說的過去。”

  他的語氣激動起來,仇恨簡直要衝到龍椅之上:

  “我師父被誣陷後,滿心冤屈!竭力自證清白,他一片忠心,對文朝,對陛下都是忠心耿耿,如何想得到,竟是他效忠的陛下要置他於死地!!!”

  紀長澤的憤怒,和他那瞬間便紅了的眼眶,讓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對皇帝,已然是恨之入骨了。

  “直到上朝前一晚,他還滿心想著要面見陛下,自述清白,陛下果真去了,師父多高興啊,他以為,他所忠心的陛下願意相信他,願意聽他解釋,願意如他對陛下一般滿心信任著他。”

  皇帝皺起眉。

  不對啊,他從未去見過紀長澤師父,一個將死之人,見他做什麼。

  “可陛下對我師父說了什麼?以我師父全家性命為要挾,以他母親,夫人,女兒,還有我這個弟子的命作為籌碼,要求師父承認他與大殿下共謀造反!!!”

  “以他最親人的命,逼他成為一個不義之人,要他害死自己唯一妹妹的孩子,這便是陛下的仁厚禮賢!!!!!”

  “我師父能如何做?!他能如何做?!!你逼的他不死不可,逼的他當朝撞柱而亡,死都不能自證清白!!”

  皇帝:“……”

  “等等……朕未曾……”

  “你住嘴!!!!”

  已然情緒陷入到了回憶中的紀大人顯然此刻看皇帝十分不順眼,對方一開口,他便憤怒的截住了他的話,指著龍椅上的皇帝,怒道:

  “師父死前還要擔憂他死後李家糟了連累,怕我這個弟子會受他拖累!!”

  “以鮮血為墨,以衣為紙,留下信來托給獄卒交給我,信中告知我陛下所言所行,言他無法做到去陷害大殿,無法如陛下所願承認謀反,讓我莫要與他沾染上關系,在他死後便以弟子身份承認這些欲加之罪!好保我安康,保李家女眷安康!!”

  “我師父!!滿腹經綸,著書無數,一代大儒!!該是清名流傳千古的人物,卻被你硬生生潑上髒水污水,讓他含恨自盡!!!若不是他那晚給我留下一封信,我都不知曉,因著師父最忠心的陛下,他竟連死,都死的這般不滿!!!”

  這些話,字字泣血,這樁十六年前這樁駭人聽聞的冤案就這麼從地底下爬出來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誰也說不清紀長澤現在是在笑還是在哭,只知道,這個被罵了十六年奸臣,踩師上位的惡毒小人,此刻被陽光照著,格外的刺眼耀人。

  陽光下,他拿出了一封信,眼裡已然滿是淚水,強壓著悲痛道:“這便是那封信,臣日日撫摸,字都模糊不清了,但內容,臣卻銘記在心,陛下!你陷害忠良,為一己之欲不惜讓忠臣蒙冤而死,這十六年來的日日夜夜,臣如何能容忍你安穩度過!”

  被指責的皇帝都到了此刻,竟還想著推脫:“朕從未去見過李卿……”

  還未說完,便被紀長澤粗暴打斷:

  “夠了!!!到了此刻!!你還想著蒙騙世人嗎?!!!”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十六年前,收到信的時候,臣一.夜未睡,臣想不通,陛下是文朝之主,為何還要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去辱一個忠臣的清名。”

  “臣想,若是臣求陛下還師父一個清白,陛下必定不會應承,所以,臣要站到高位,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有能逼的陛下不得不聽臣之言的能力!!”

  這位被認為了許久只會奉承諂媚,靠著拍馬屁和踩恩師上位的紀大人冷笑:

  “臣知曉,陛下留著臣,只是為了以臣之口,來宣揚師父的那一身【罪名】,臣越是忘恩負義,越是人面獸心,以權謀私貪贓枉法顛倒黑白嫉賢妒能,這些臣做的越多,越是人人唾罵孤立無援,陛下就越相信臣。”

  這一天對於百官來說,注定是心緒各種起伏的一天。

  紀長澤……他竟是裝出來的。

  為了讓他師父恢復清名,他竟就這麼裝了十六年,背了十六年的罵名。

  “你想要奸臣,臣便是奸臣!!你想要只能依靠你的親信,臣便碌碌無為!你想要一把刀,臣便是一把刀!”

  紀大人顯然並不在乎這些罵名,他的紅色官服隨著風微微擺動袖口,眼神銳利的看向了皇帝:

  “只是如今,這把刀對准的,該是陛下了。”

  皇帝本已接受現實,在知曉紀長澤發難是因為“他威脅了紀長澤師父逼對方去死”後,現在卻又重新冒起了希望。

  前面那些雖都是他做的,但他的確是從未去牢獄裡見過李大人。

  “紀卿,朕的確未對李大人說過以他家人為要挾的話,你這是受人挑唆啊!”

  紀長澤當然知道。

  畢竟皇帝去見了李大人,以及李大人留信這些……全都是他編的。

  但如今,皇帝的劣跡在前,不會有人信他真的無辜。

  他只冷笑一聲:“陛下,如今您說的話,還有人會信嗎?”

  “你只管問問文武百官,看看他們信不信!!”

  皇帝下意識看向了底下站著的朝臣們,接觸到他視線的臣子們紛紛眼神閃爍起來。

  顯然,他們是不信的。

  “朕真的沒有,朕沒見過李卿,朕沒有!!”

  “朕真的沒有!!!”

  皇帝那仿佛滿含冤屈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卻無一人相信。

  皇帝此刻哪裡還不懂,他們已然認定了他做過此事。

  他再沒了氣力,麻木的靠在了龍椅上。

  “朕……真的沒有……”

  底下站著的朝臣們眼觀鼻鼻觀心:

  都這個時候了,陛下你就別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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