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子(11)(如何快速打倒渣爹...)
花樓附近的酒樓裡,紀夫人包了個包廂,吩咐下人們都出去守著後,回來就看到兩個老老實實並排坐在椅子上低頭做認錯狀的小少年。
周百歲一看就是平日裡撒嬌討乖慣了,哪怕並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下意識的衝著周夫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母親不生氣,百歲乖。”
與語氣甜,認錯都跟是在和母親撒嬌一樣的表弟不同,紀長澤的認錯方式就是利索行大禮:“長澤知錯,還請母親責罰。”
兩位夫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百歲已經一臉驚慌的去拉紀長澤了,一邊拉還一邊望向周夫人:“母親,不怪九哥哥,是百歲要九哥哥帶我出去玩的。”
周夫人好不容易抑制住心中激動,現下聽著小兒子用著毫不磕巴的聲音求情,眼淚一個沒控制住,又落了滿面。
再看向紀長澤的視線裡,也充斥滿了感激。
“母親不怪你九哥哥。”
不光不怪,還要感激他。
無論如何,紀長澤治好了百歲的結巴,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要了百歲的錢,是去買治病的金針,就憑借著這一點,周夫人都為自己從前對紀長澤的惡意揣測和各種瞧不上感到抱歉。
“長澤,舅母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起身就要拜下,紀長澤趕忙躲開,紀夫人也嚇了一跳,慌忙將嫂子扶起。
“嫂子,我知曉你感激長澤,但長澤到底從前也未正兒八經的學醫,你未曾怪這孩子冒然下針就好了。”
身為百歲的母親,周夫人見兒子被治好結巴自然是欣喜,但身為紀長澤嫡母的紀夫人,卻是第一反應是這孩子若是將百歲治壞了可怎麼得了。
那金針是能隨便下的嗎?
他從前在府中時從未展現出在醫術上的天賦,也沒與哪個大夫走的近,哪怕花樓中的人都表示紀長澤醫術絕佳,紀夫人心底也是半信半疑的。
紀長澤也跟著行禮:“母親說的是,舅母不怪侄兒托大就好。”
“你也是一片好意,更何況你還真的治好了百歲的纏嘴之症,舅母怎麼會怪你。”
周夫人是真的激動。
小兒子的病當初家裡人托了宮中御醫來看,御醫都說不好診治,那位劉神醫也請來了,看過後也沒什麼法子,家裡人也只能認命,好生照料這孩子。
結果紀長澤居然將人治好了。
再加上一群花樓之人的佐證。
如何能讓周夫人不驚喜。
她帶著點期盼的問紀長澤:“你從前常常到這花樓中來,也是診病?”
若是如此,那京中人可就大大冤枉對方了。
只是前幾天才來花樓治病的紀長澤當然不可能承認,他只說:“不是的,從前侄兒知曉自身學藝不精,只敢看書,不敢上手,是前幾日才開始真正動手診治的。”
紀夫人與周夫人聽明白了,紀長澤之前去花樓都只觀察一下病症而不上手治。
等著他覺得自己學好了,才出手治病。
剛一治病就藥到病除,即使她們沒有學醫也能看出來,紀長澤的天賦絕對是頂頂好了。
紀長澤接著說:“也是僥幸,從前我看過百歲病症後,買了一些醫書來看,正巧有了點進展,百歲便來了,本想著試試便罷,反正就算治不好,那金針下穴點也沒什麼妨礙,沒想到居然真的治好了。”
醫書……
百歲的病可是御醫與神醫都沒法子的,紀長澤能找出治他的法子,那是看了多少醫書才行啊。
凡是上了字的紙,那都是要統統貴上許多倍的,紀長澤若是看了許多本,那怕是要花上不少銀錢。
周夫人試探著問:“你小小年紀的……哪來的錢買醫書?”
面前的十三歲小少年靦腆笑笑:“母親疼我,每個月都給我不少銀錢,百歲也有錢,湊在一起買了醫書,能默背下來後我再轉手賣掉,幾年下來,看的書便很多了。”
百歲給的錢是拿去買書了。
嫡母給的錢也是拿去買書了。
那為什麼他床底下的醫書並不算很多呢?因為為了買新書,他把看過的舊書都賣掉了。
邏輯通。
周夫人是陷入到“我果然是誤會了這孩子”的歉疚中,紀夫人這個將紀長澤視若己出的卻是立刻鎖定在了幾年下來一直在看醫書上。
一直看,還要辛苦攢錢去買,為了能買新書,還要默背下許多醫書,那要多辛苦啊。
她心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擠出來一句:“你也不累,何不與我說呢,母親別的忙幫不上,給你買書的錢還是有的。”
“你想要找病人治病,也可與我說,何苦要到這花樓裡來,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說你的嗎?小小年紀,平白無故的就背上花心風流名聲,何必如此。”
紀長澤望向試圖成為他依靠的紀夫人,放緩聲音,低低答道:“不能告訴母親。”
“我學醫,是想要救大哥,若是告知了母親,母親心底難免要有期待,到時候兒子萬一學藝不精救不了大哥,您只會更加失望,還不如什麼都不說,等到學成了,治好大哥,再讓母親驚喜。”
紀夫人呆住:“可、可你的名聲……”
“名聲於兒子來說,算不得什麼,在兒子心中,母親才是最重要的,母親養我一場,若是我為了名聲便不顧您的感受,那便枉為人子。”
紀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從未想過,在長澤眼中,已將她當做了親生母親一般對待。
甚至願意為了她,不顧自己的名聲。
紀夫人從前隱約也是有感覺的,一心疼愛的孩子,其實對她並沒有像是她對他那樣真心,但每一次,她都努力安慰了自己,畢竟不是親生的,如何能毫無隔閡。
可心底還是會難受,會失落沮喪。
但如今,長澤說,她這個母親,是最重要的。
她一心疼愛的這個孩子,真真正正的把她當成了母親。
為了她的親生子,他甚至可以用幾年時間去悄悄學習醫術,不顧名聲到花樓觀察病例,旁人以為他揮金如土,可實際上他卻一直為了買醫書而默背下看過的所有醫書。
從前一直以為的單向付出變成了雙向回報。
五味雜陳,積堆在紀夫人心口,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半響,才走上前,紅著眼眶,抱住了這個被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長澤……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乖啊。”
此刻都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