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我是你爸爸(16)(少爺,老爺喊你回家(三合...)
什麼爸,誰的爸?
那不是首富嗎?
怎麼這個自稱顧臨西父親的男人喊起爸來了?
顧翠接連受打擊,此刻就算是想要張嘴發表點意見都要稍微緩一下。
柳河見她臉色慘白,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本來還以為她是因為那個精神病人愛德華,結果跟著往前一看,也看到了帶著顧臨西在紀父面前笑嘻嘻的紀長澤。
他臉色也變了。
紀長澤演完戲就不管了,拉著顧臨西朝著紀父獻殷勤。
“我之前跟你要零花錢你怎麼不理我,都說有了孫子忘了兒,我看果然是真的。”
紀父翻了個白眼。
他覺得自己這兒子生下來就是討債的,奈何就算是討債鬼,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子,對方胡攪蠻纏的時候他看著都覺得哪哪都好。
“好端端的投資什麼電影,家裡的這些錢還不夠你花?”
紀長澤還挺有理有據的:“這些錢都是臨西的,要留給我們家臨西,我花錢自己賺,絕不給臨西添麻煩。”
好家伙,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之前花老子錢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不給老子添麻煩呢,可見是有了兒子忘了爹了。
紀父心底吐槽,面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
對他來說,錢不錢的沒什麼,只要自己的兒子好端端的。
自己的孫兒也好端端的。
那可就比什麼都值得。
不再跟嘴巴賤兮兮的兒子貧嘴,紀父專心拉著孫兒,問他最近的日常生活怎麼樣。
“你爸是個不著調的,從小腦子就不好使,他要是干了什麼事讓你覺得不對了,也不用覺得他是你爸你不好說,直接跟爺爺說。”
顧臨西搖搖頭。
“爸爸挺好的。”
就算是偶爾有那麼一點中二,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著調,那也都是因為愛他。
爸爸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這對於顧臨西來說絕對足夠了。
而且,爸爸長不大也沒關系,這不是還有爺爺嗎?
爺爺足夠可靠,爸爸就算是偶爾有那麼一點點的中二也無傷大雅。
“乖孫!”
紀父越看自己的孫兒越喜歡,朝著身後的助理看了一眼,助理會意,立刻將自己一直拎著的包打開。
掏了掏,掏出一個結結實實的實心金子來。
紀父有些吃力的接過,再吃力的遞給孫兒。
猛然一下手裡多了個沉重金子的顧臨西:“……”
他捧著金子,滿臉都寫滿了茫然。
紀父還很得意的覺得,看我乖孫收到禮物多高興,都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是喜歡金子嗎?這可是爺爺特地給你做的,上次爺爺聽你爸說你在房間裡上廁所,差點沒走到地方尿褲子,所以爺爺特地……”
顧臨西捧著這個巨大無比的金子,看看爺爺,又看看爺爺身後站著的助理,大腦還停滯在“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把這麼大一塊金子塞到包裡面的”。
紀父:“乖孫,你看什麼呢?”
顧臨西趕緊收回視線:“沒、沒什麼,爺爺您剛剛說什麼?”
紀父又得意了起來,伸手拍拍這塊金子:“這是我的新收藏,特地給你拿過來,等帶回去,讓你爸找找騰盛那小子的朋友,我記得他有個朋友就是做電影道具的。”
前面的這些還真正常,直到顧臨西聽見後面的:“把這些金子給他,讓他幫忙用這個金子做出個金尿壺來,按理說這麼大一塊應該可以多做幾個,到時候放在床上幾個,放在床邊幾個,保證你夠用了。”
顧臨西:“???”
顧臨西:“……”
他現在知道爸爸的奇思妙想都是繼承誰的了。
紀長澤在一邊站著看兒子努力向紀父解釋“我其實不是很適應那麼大的床那麼閃的廁所這麼金的尿壺”時,顧翠總算是緩過神來了。
那麼讓她來總結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外國友人的支持,腦子一熱,想著還不如趁著現在脫離柳河,於是靠在外國友人身上賣可憐,成功讓柳河以為自己戴綠帽。
然後,柳河的確是暴怒無比,和她撕破臉了。
接著外國友人就從尊貴的公爵大人變成了入戲太深的小明星,還是有神經病的那種。
在剛才她討好外國友人的過程中,一個顧臨西的成年版來到她面前提出為了孩子結婚,構建出一個完整的家庭。
她猜測對方是個巴結柳翩然的,有了公爵在前,干脆利落拒絕還順便劃分了一下關系。
最後,那個顧臨西成年版喊首富爸。
還是很響亮的那種。
關鍵首富還應了。
顧翠眼前一陣陣發黑,臉色難看無比,捂著肚子險些沒倒下。
可她現在就算是倒下,也沒有人會來攙扶她。
她只能堅強的深呼一口氣,看著周圍因為自己頭暈而顯得格外虛幻的環境,努力安慰自己。
假的,都是假的。
都是夢。
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呢。
怎麼就那麼巧讓她看見了精神病人愛德華,首富兒子是顧臨西他爸,她還拒絕了首富兒子的求婚,還說了不中聽的話。
顧翠到底還是沒能從夢裡面醒過來,周圍的一切一切都在告訴她,這些就是真實的。
她是真的拒絕了首富兒子的求婚。
可結果,竟然有個送上門來的機會被她親手放走。
可,怪她嗎?!!!
不怪她啊!!!
她怎麼想得到,首富兒子嘴角居然會有瓜子皮。
他們不是上流社會嗎?不是應該從小到大都在學習社交禮儀嗎?不是應該時時刻刻都注重儀表嗎?
嘴角怎麼會有個瓜子皮。
怎麼能有個瓜子皮!!!
紀長澤見顧翠已然是被打擊的將近魂飛魄散,笑了笑,對著來湊熱鬧的騰盛柳翩然道:“鹿阿姨是真的強,她不打算去做編劇嗎?”
騰盛悄咪.咪告訴他:“其實那個電視劇的劇本就是我媽寫的,不然裡面的商戰怎麼那麼精彩,都是我媽經歷過的。”
當然也美化了,反正全程就是大女主瀟灑颯爽一往直前,無虐直爽。
柳翩然嘖嘖稱奇。
顧翠不要自己的親生孩子就足夠讓他覺得奇葩了,畢竟這孩子可是顧翠自己要生下來的。
可她居然還能認錯孩子親爹,那真是奇葩中的奇葩啊。
“就是可惜了她肚子裡的小孩,真是可憐,顧翠如果離開柳河,她肯定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喜歡小孩的柳翩然十分為那個孩子惋惜。
現在恐怕都已經在長出五官了,再來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早產也能活得下來。
可顧翠會留住那孩子的命嗎?
“你別想了,那孩子現在就已經不大好了,顧翠早就去醫院檢查過了,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快放棄柳河。”
要是孩子在,就算是家產沒了,柳河他們好歹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在這個唯一孫兒的份上顧翠肯定能撈到好處。
可孩子一旦流產,她這個兒媳婦就真的是什麼都撈不到了。
這倒不是顧翠故意的,只是她年紀大,柳河年紀也大,精.子質量也就一般,本來懷孕到這麼久就已經不錯了,偏偏顧翠每天還在挖空心思的想著怎麼富貴。
再加上時不時被柳河公公氣一氣,就算是健康的胎兒都要被折騰的不健康,何況本來就不健康的。
顧臨西倒是有些莫名的難過。
那個孩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他有著相同的命運。
一樣的母親並不喜歡只將之當做工具人。
不一樣的是,他運氣好,是生下來後顧翠才變臉,可這個孩子現在還未出生,顧翠怕是不會願意留下這麼個拖累。
顧臨西抿抿唇,收回心軟,只說了一句:“可惜了。”
柳翩然倒是眼巴巴的,他這人就喜歡孩子,尤其是這種被父母所厭棄的孩子。
說起來這倒是也要感謝一下柳書然。
本來柳翩然只是單純喜歡孩子的,柳書然這個白眼狼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讓他改變了對孩子的看法。
有父親或者母親靠著的孩子還是不靠譜,因為那孩子很可能稍微長大一點就更親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
是的,柳翩然到現在都覺得,柳書然就是為了討老頭子的歡心,畢竟當時整個家不都在為了討老頭子歡心而努力嗎?
從那之後他就更加偏愛沒爹美娘的娃娃了。
這些娃娃只有他可以依靠,就不會背叛他,等到他們成年長大有了自己的家庭時,柳翩然身邊也有了新的娃娃。
兩人盯著顧翠腹部,齊齊嘆氣。
只是理智都還在,也沒人提出挽留下這個孩子。
顧翠那是個貪心不足的,如果知道了他們想要這個孩子,獅子大開口還只是好一點的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孩子稍微大點後她再殺回來。
那可就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騰盛倒是很能理解柳翩然的腦回路,拍拍他的肩安慰:“沒事,三條腿的雞不好找,兩條腿的娃娃還不好找嗎?你又不上戶口,想養的話,多得是有人想把自家孩子送給你教養。”
柳翩然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顧翠肚子。
顧翠倒是沒察覺到他們四個正在看自己,她腦子還混著呢。
只是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傳來,滲人的很,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順著感覺抬眼。
恰恰看到不遠處吧台邊上,柳書然正坐在那吃蛋糕。
他嘴裡蛋糕一口一口的遞著,眼睛卻是一直看的顧翠。
准確的說,是顧翠的肚子。
顧翠嚇了一跳。
她自從知道柳書然都干了什麼之後一直很怕對方,此刻更是猶如被天敵盯著的動物一樣,渾身都僵硬了。
好在柳書然也沒看多久。
只看了幾分鐘,就若有所思的移開了視線。
隨後,將手裡的叉子猛然叉在了蛋糕上。
顧翠又是嚇得一個激靈。
也不知道柳書然是天生就是這股陰惻惻氣質還是因為真的對她不懷好意,明明人家放叉子的時候看著就很正常,可到了柳書然身上。
總讓人感覺他不是在叉蛋糕,而是在拿著刀捅人。
顧翠咽了咽口水,為自己的設想而感到難熬。
她心底悔恨極了。
早知道柳家沒有一個正常人,她當初就不應該嫁過來。
現在好了,和柳河撕破臉,跟首富兒子剛剛才劃清界限,碰瓷柳翩然失敗對方肯定很討厭她。
現在特麼的還多了個不知道有什麼圖謀的柳書然。
她怎麼就那麼倒霉啊!
顧翠心底難受,可要不怎麼說她堅強呢,就算是被接連打擊,她居然還能堅強著站起來,朝著紀長澤這邊走去。
因為不知道紀長澤的名字,她只能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對著顧臨西笑:“臨西……”
紀父倒是知道這幾個小輩的計劃。
他一開始可是沒少說他們這是瞎鬧,跟拍戲一樣。
但配合起來還真配合的挺好。
當然不是專業的還是有點瑕疵的,那就是他都演完了都不知道誰才是目標。
見到顧翠過來,腹部明顯是懷孕狀態,紀父態度還挺紳士的衝著對方微笑。
自從有了孫子之後,他對孩子就更加寬容了。
紀父笑完了,還很溫和的問:“這位女士,你來找我們家臨西嗎?”
我們家!!!
這三個字不停地在顧翠心底刷屏。
紀父那樣溫和的態度給了她一絲希望,她眼睛微微亮起,臉上的笑容自然了一些:“是,我是臨西媽媽……”
聽到自己的孫子媽媽就站在你面前,是不是很驚喜啊?
“哦……”
紀父點點頭,然後順手抄起一杯酒,轉身就要走。
顧翠懵了。
剛剛不還態度很好嗎?
現在這副打完招呼就走是幾個意思?
難道剛剛對方沒聽見,她是臨西媽媽嗎?
“紀董,您、您沒什麼想說的了嗎?”
紀父轉身,一雙眼甚至是帶著敵意的看向顧翠:“說什麼?感謝你自己錦衣玉食讓我孫子吃糠咽菜?”
顧翠愣住。
她、她以為他不知道的……
顧翠:“……我只是來看看臨西是不是缺點什麼……”
紀父:“我告訴你,我們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是我孫子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他買來,游艇飛機這些都是小事,也不需要你這個女人來假惺惺……”
不是什麼有錢人家……
游艇飛機都是小事……
說實在的,紀父真的沒對過詞,作為一個一出生就坐擁無數財產的富豪,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很凡爾賽。
他只是非常認真的說著:“你死心吧,我們家臨西現在日子過得不錯,有金子打造的廁所,有一千平的別墅,我收藏的所有鑽石和黃金也都送給了他,他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能花錢把月亮……上的一點物質買到送給他。”
“你要是來打聽臨西過得好不好,那他過得很好,你要是想要趁機謀取什麼好處,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不會同意!”
顧翠:“……”
旁邊的紀長澤幾人都聽傻了。
好家伙,這沒有排練過的,可比排練過得強多了。
句句扎心啊。
沒看顧翠都一副要吐血的樣子了嗎?
紀父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扎了顧翠十幾刀,還在說:“其實知道你是誰知道,我第一反應就是把我手裡這杯酒全都潑到你那厚顏無恥的臉上去,看看你的臉是不是真的有城牆那麼厚,為了榮華富貴,親媽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哪怕一個月給個一千塊呢,就算是不看顧翠多麼大手大腳花錢,法律上可是還有贍養標准的。
他又接著說:“我承認,在知道我有個孫子的時候,我的確是想過為了孫子的身心健康把孫子的母親接回家。”
顧翠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紀父:“但是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之後,我只想讓你離我家臨西越遠越好!”
顧翠:“……”
她捂住胸口,感覺自己已經呼吸不上來了。
偏偏這個時候紀長澤還積極補刀:“我沒我爸那麼講究,我也是真心實意想要為了臨西跟你組建家庭的,其實我這個人沒那麼有出息,全靠拼爹和啃老,但是我也會努力對你好。
什麼紅寶石藍寶石,什麼十幾萬幾百萬的包,只要我的妻子想要,我就是咬咬牙一個月只花五十萬的零花錢,我也願意買,我是沒有那麼有錢,但是我會很努力對我的妻子好。”
騰盛跟柳翩然咬耳朵:“戲是不是過了?”
柳翩然也跟他咬耳朵:“沒事,反正不會播,顧翠信了就行。”
顧翠當然信了。
畢竟這可是首富的兒子啊。
在她信了之後,紀長澤再次捅刀:“可誰知道你不光拋棄我們家臨西,你還這麼沒有眼光,我這麼一個大帥哥丈夫你都不要,連帶著我家的臨西你都說沒關系,什麼人啊!”
紀父一聽,也憤慨起來了。
這個女人為了榮華富貴都能拋棄親娘,結果現在居然不要他兒子?!
他跟著一起譴責:“什麼人啊!”
長澤雖然皮了點,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他好歹有錢啊。
顧翠這是多看不上他兒子啊。
關鍵這還是一個嫌貧愛富的。
紀父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他冷哼一聲:“沒眼光!”
氣哼哼的端著自己的酒杯走了。
他老人家實在是拉不下臉去對付一個小輩,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都查清楚了,顧翠現在只依仗著柳河,而柳河那一支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根本不用他動手,就能看到顧翠墮入深淵。
讓對方眼瞎!嘖!
顧翠居然很好的理解了紀父的憤怒點,她胸腔中憋著一口氣,險些沒把自己憋死。
“我不是,我沒……伯父,伯父……”
紀長澤也很憤怒:“我爹說的對,我這麼帥氣逼人,成熟穩重的你都看不上,真沒眼光。”
他拉著兒子的手臂,滿臉被侮辱的惱怒,對著顧翠道:“你居然連兒子都不要。”
顧臨西見爸爸仿佛真的被戳中了自尊心,連忙安慰:“沒事的爸爸,我也不要她。”
紀長澤這才氣順了一點。
但也沒忘記放狠話。
只見首富之子對顧翠說出了一句十分經典的話:“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一心一意朝著榮華富貴進發的顧翠:“……”
她張張嘴,想要說什麼挽回,卻因為胸膛發悶,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覺被看不上的首富兒子帶著顧臨西離開,步伐間還很有種怒意的感覺。
顧翠:“……”
騰盛也跟著上前,冷哼一聲:“莫欺少年窮,長澤遲早會出頭的,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柳翩然:“……”
不是,別的也就算了,莫欺少年窮什麼鬼啊?
就算紀長澤勉強給他劃分到少年裡面去,他窮嗎?
這個年紀裡最有錢的人就是他了吧???
顧翠也是:“……”
不過她的關注點不在這個上面。
她現在就足夠後悔了。
首富兒子啊。
那可是首富兒子啊!!
眼見騰盛也是一副氣勢洶洶的走了,柳翩然猶豫一下,覺得這可能是紀長澤和騰盛故意氣人,於是索性自己也上前。
為了不落隊,他還很是努力的絞盡腦汁想了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今天這樣侮辱長澤和臨西,等到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會站在你看不到的頂端。”
怎麼樣,夠氣人了吧?
柳翩然心中得意,然後就見顧翠嘴巴蠕動幾下,憋出個“不……”來。
不?
不什麼?
還不等到他聽清楚,就見顧翠猛地往地上吐了口血。
柳翩然:“???”
柳翩然:“……”
他還低頭看了看,確定真的是血後嚇了一大跳,趕忙一瘸一拐滿臉驚嚇的往後躲。
“你別過來啊,別過來啊,你不會是有什麼傳染病吧???”
本來就胸口悶到發疼的顧翠聽到這句話,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柳翩然連忙轉身就跑。
好家伙,之前查資料也沒人告訴過他顧翠有病啊。
這病不傳染吧,現在戴口罩還來得及嗎?
別看他瘸腿,一瘸一拐跑起來那還真叫一個快,沒一會就沒了影子。
顧翠吐出血來才感覺胸口好受多了,她松了口氣,張嘴抬頭想要解釋一下自己其實十分仰慕首富之子,結果往前一看,前面早就沒人了。
她:“……”
完了,她覺得自己又想吐血了。
正捂著胸口半死不活時,面前突然站定一個身影。
顧翠還以為是有人回來了,抬頭帶著喜色想說話,結果一抬眼,對上了柳書然冰冷冷的視線。
顧翠:“……”
柳書然壓根沒去看顧翠滿臉恐懼的臉,只是饒有興致的盯著她凸起腹部。
伸出手,隔著衣服摸了摸。
明明只是輕輕地撫摸,顧翠卻覺得對方好像下一刻就要掏出一把刀來捅進去一般,嚇得她花容失色,額頭很快滿是汗水。
“小、小叔叔……”
你這個神經病想干什麼啊!
柳書然神色不明的收回手,語氣淡淡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顧翠臉色一變,努力解釋:“小叔叔,醫生說,這孩子怕是保不住……”
柳書然挑眉:“我要看到這個孩子保得住。”
他朝著旁邊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女人立刻上前攙扶顧翠,臉上是笑著的,手下卻大力抓住了她的手臂:“柳夫人,先去休息吧,您都懷孕了,怎麼還能喝酒呢,這樣下去孩子當然保不住了。”
顧翠白著臉。
她本來是打算不要這個孩子的,雖然月份已經大了,他也已經開始長出五官,醫生不建議拿掉,畢竟如果要拿掉,就必須先把孩子弄死再攪碎。
他還以為顧翠是因為這個孩子虛弱怕活不下來才做這個決定,因此特地將這件事說的清清楚楚,告知她無論怎麼樣孩子都還活著,現在等同於親手扼殺。
可一個孱弱的孩子,顧翠根本不需要。
但現在看柳書然的意思,他是想要插手這個孩子的生死了。
她只猶豫了幾秒就做下了決定,鼓足勇氣抬眼看向柳書然:“我願意配合,但是小叔叔要幫我跟柳河離婚,我要拿到他們家一半的財產。”
柳書然定定看了她幾秒,突然笑了,聲音是刻意的柔和:“好啊,我答應你。”
“他們家一半的財產是吧,沒問題。”
顧翠沒察覺出他話裡的古怪語氣,只松了口氣,沒想到肚子裡這個沒用的廢物居然能幫她掙到利益,雖然比不上親爹是首富之子的顧臨西,但也不錯了。
她順從跟著女人走了,只剩下柳書然站在原地,拿出手機來,慢吞吞的開始打字。
他也不想再忍著柳家了,本來是想留著給哥哥報復的,可現在看來,哥哥還是太心軟了,才讓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
柳翩然還不知道自己的“慢刀子割肉”報復計劃被評價為太心軟,解決掉顧翠這件事後,他就開始調查騰盛大哥。
越查,越覺得不對勁。
騰盛大哥雖然是養子,但因為從小就被抱回騰盛家,和騰盛一起長大,騰父看在養子的父親是自己生死兄弟的面子上對對方猶如親子。
鹿幸阿姨則是因為騰盛大哥小時候幫過騰盛很多次,騰盛粘他大哥,鹿幸愛屋及烏,再加上也看出來兒子以後沒有繼承家業的想法,那麼養子成為兒子靠山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她慢慢放權培養對方,也是想要為騰盛留個後路。
按理說,身為養子,被養父養母如此倚重,對方該感恩戴德才對,事實上騰盛大哥表面上表現的也一直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次鹿幸為了幫他們幾個小輩編劇本突然回國,怕是到現在都沒人看出什麼。
但偏偏,他被抓住了把柄。
順著這個把柄往上查,越查,柳翩然越覺得對方真是狼心狗肺。
他一秒沒猶豫,直接將自己查到的內容交給了鹿幸。
鹿幸回的消息也只有四個字:我知道了。
不是說她看到他給的資料後知道了,而是在柳翩然查資料時,鹿幸就已經查了出來。
畢竟是長輩,兩人還不是一個段位的。
鹿幸當初能在騰父背叛自己後立刻翻臉有樣學樣,就說明她不是一個被感情所困的人,哪怕這個養子她當做親生兒子培養,那也覺得不會真的有自己的親生子重要。
尤其,對方還是個白眼狼。
柳翩然剛開始還等著,後來等了幾個月才等到動靜。
鹿幸阿姨不愧是宅鬥中的戰鬥機,商場中的轟炸機。
耐心十足的憋了幾個月,一擊必中。
從前的種種隱患一掃而空不說,還成功讓騰盛大哥淨身出戶。
從頭到尾什麼都不知道的騰盛就這麼面臨了“大哥其實包藏禍心表面上好背地裡一直在挖牆腳想要替代父母,父親的病一直沒好也是對方做手腳,還趁著母親環球旅行在公司做動作,最後母親意外發現隱忍幾個月一擊得中”。
他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親媽沒回來,他大哥只需要繼續這樣做下去,等到有一天他.媽到了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直接大刀闊斧辦事,就算是他.媽幾個月後出來,到時候也來不及了。
而且鹿幸親口跟兒子說,她懷疑養子根本不會讓她活著出來,畢竟對方還是連把自己當做親生兒子的騰父都能動手腳,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病死”。
生病了不吃藥,肯定要死啊。
騰盛三觀都炸裂了。
他.媽現在要打官司,法院傳票都給他哥了,證據也搜集的差不多,只要告了他哥,他哥肯定會判刑的。
因此騰盛就變成了他哥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各種堵他,想要求得騰盛原諒,好讓鹿幸放他一馬。
前不久還以為親如兄弟的大哥,一下子就變成了小人,騰盛壓根不知道怎麼處理,就拉著紀長澤躲到了柳翩然這裡。
然後他們仨正在一邊喝可樂吃烤肉看奧特曼的時候,柳書然抱著個孩子上門了。
據他說,這是顧翠生下來的孩子,顧翠生完孩子就跑路了,柳河不願意要這個孩子,這孩子沒了親人,柳書然就抱來想給柳翩然照顧。
柳翩然果然很喜歡這個孩子,抱起來哄了哄,滿眼溫柔在與柳書然對視後立刻化為冰冷:“你可以滾了。”
柳書然心底一片苦澀:“哥……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騰盛張嘴要幫著兄弟說話,被紀長澤捂住嘴咬耳朵說悄悄話:“你別嗶嗶,翩然可比你清楚多了。”
柳翩然也是煩了柳書然這麼積極獻殷勤了。
他直接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傻子?想讓我原諒你?我這條腿怎麼斷的?我要是原諒你,你能讓我的腿好起來嗎?捅我一刀,再來給我傷口撒藥就覺得我能既往不咎了?柳書然,是你天真還是我天真?”
騰盛正看熱鬧,突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過來了,他臉色一變,對紀長澤道:“是我大哥。”
紀長澤一下子來了精神:“叫過來啊!!”
騰盛大哥來了,他很落魄,這也很正常,畢竟現在他要錢沒錢要臉沒臉,如今也只能這麼狼狽的低頭:“阿盛,我知道我錯了,大哥求你,求你原諒我吧……”
他還沒說完,旁邊的柳書然突然抬頭,從兜裡掏出一把匕首出來,毫不猶豫的一刀扎進自己右腿,就這麼帶著滿頭冷汗,狠狠將匕首從左邊肉劃到右邊肉。
這肯定很疼,他卻帶著笑抬頭:“哥,我廢了我的腿,你原諒我好不好。”
旁邊的騰盛大哥:“……”
現在求原諒這麼狠的嗎?
紀長澤立刻開口:“你看人家求原諒多誠心,你看看你,嘖嘖嘖。”
騰盛大哥:“……”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來求個原諒,還要被攀比。
他干巴巴的擠出一抹笑:“我、我沒帶刀。”
柳書然看了一眼同樣望向騰盛大哥的柳翩然,微微抖著手,將/刀/拔.出/來,帶著鮮血遞給旁邊的騰盛大哥:
“借給你。”
騰盛大哥:“……”
不是吧?這也能借??
可看向正望著自己的騰盛,想到未來會遇到的困境,他只能心底罵娘,顫抖著手接過了刀,還不死心的去看騰盛:“阿盛……”
騰盛張張嘴,還沒心軟,紀長澤又開口了:“你看看人家柳書然,下刀毫不猶豫,你再看看你大哥,嘖嘖嘖,一點都不真誠。”
騰盛大哥:“……”
他想撕了紀長澤那張嘴。
可面上,也只能咬牙拿起刀,一閉眼,一努力,扎了下去。
“啊!!!!!”
慘叫聲響起。
騰盛大哥疼的哆哆嗦嗦,還沒開口賣慘,就聽見紀長澤繼續:“他還叫了,柳書然劃拉那麼大一個口子都沒叫,他怎麼好意思叫,一點都不誠心。”
騰盛大哥:“……”
柳翩然也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起了熱鬧,搭腔道:“可不是嗎,騰盛你可看清楚了,他道歉都不夠真誠的。”
柳書然趕忙討好開口:“哥,我幫他。”
騰盛大哥:“?不是,你要干……啊!!!!”
柳書然麻利拿著刀在騰盛大哥腿肉裡劃拉過去,然後拔.出刀,望向柳翩然。
柳翩然微微皺眉。
紀長澤不知道又從哪裡掏出瓜子來嗑起來,一邊嗑瓜子一邊還挑毛病:“這種事要人家自己來,你幫個什麼忙啊,一點都不真誠。”
柳書然看看同樣滿臉嫌棄的柳翩然,趕忙道歉:“對不起哥,我不會了,下次我都聽你的。”
說著,他又把刀插了進去。
騰盛大哥:“……”
他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來了。
半響,才擠出來一句:“你對不起你哥……扎我干嘛?!你扎你自己啊!”
柳書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又拔/出騰盛大哥腿裡的刀,帶著滿頭冷汗插/進自己腿中,帶來悶哼一聲以及越發慘白的臉色。
冷不丁再次被拔.出刀n次傷害的騰盛大哥:“……”
他覺得自己就算不坐牢,也要被旁邊這個神經病玩死。
柳翩然嫌棄的一直都是柳書然,他看了一眼柳書然流血的腿,冷笑一聲:“你廢了自己的腿關我什麼事,我的腿又回不來了,以為演言情劇呢,一腿換一腿?”
他說完,轉身就走,顯然沒有原諒柳書然的意思。
柳書然黯然低下頭,倒是也不是很意外,只再次把刀拔.出,然後順手插到騰盛大哥腿裡。
騰盛大哥:“……”
他差點沒罵娘。
騰盛看看大哥,不知道該怎麼辦,紀長澤一邊嗑瓜子一邊提醒他:“你腦子笨,跟翩然學就行了。”
騰盛恍然大悟,也板著臉:“你背叛我家,就一條腿就想讓我原諒?做夢去吧,你以為演言情劇呢,我媽是編劇都不會這麼寫。”
他說完,也轉身進去了。
騰盛大哥:“……”
他捂著腿,廢了一條腿,還沒得到想要的,又疼又氣,差點沒氣暈過去。
柳書然臉色也同樣慘白,只是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陰惻惻的盯著他,慢慢扶著牆站起來,眼底滿是怒意。
“我哥最心軟了,如果不是你來跟我比,我哥惡心你,他肯定會原諒我的。”
“藤狀是吧,我記住你了。”
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來艱難彎腰,騰盛大哥心底有一股不安感,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見柳書然伸出手,一把拔.出他腿上的刀。
騰盛大哥:“……”
他慘叫一聲,再也忍不住:“你神經病啊!!”
柳書然漠然看他:“有借有還你不懂嗎?你哥沒教過你嗎?沒禮貌。”
騰盛大哥顫顫巍巍的捂住腿:“……瘋子,你個瘋子!!”
柳書然說完,也不去理他,拿著刀一瘸一拐走,等走到遠處,看到二樓燒烤的柳翩然,立刻露出燦爛微笑衝著上面招手:“哥,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柳翩然壓根不搭理他。
他也不計較,只又瞪了連累自己(他以為的)騰盛大哥一眼,才慢慢離開。
來了一趟斷了腿沒得到原諒還又招了個仇敵的騰盛大哥:“……”
他再想到剛剛紀長澤的各種煽風點火,以及自己數次躺槍還被嫌棄,差點沒氣暈過去。
最重要的是,什麼時候求原諒也要攀比誰自殘的更厲害了?
自殘就算了,還特麼非要幫他自殘。
最重要的是,他也沒得到原諒啊。
神經病!!!
一群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