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書庫 現代言情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男人[快穿]

小皇帝(完)(昏君皇帝,蟄伏十年(三合...)

  

  在傳訊技術還不是很發達的古代,想要把一條信息傳遞的全國都是還是有點難度的。

  但誰讓紀長澤鬼點子多呢。

  他直接派了飛鴿侍衛出去。

  所謂飛鴿侍衛,就是年輕帝王專門倒騰出來傳信的一批侍衛。

  他們會帶著聖旨,帶著隊伍,分成四個方向一路過去,遇見城鎮就一邊看看有沒有張貼皇榜一邊散播消息。

  等到了邊境再回去。

  托了飛鴿侍衛的認真做事,陛下要直接招人做官,而且不限男女的消息還真傳的到處都是。

  一開始,准備開始復習的還都是一些讀書人家的女子。

  她們或是家人支持,或是偷偷看書准備備考,雖然陛下下旨意的時候也說了,若是有誰想要來考試但是家裡阻攔的,大可以直接報官找衙門。

  年輕帝王的態度放的很開了。

  就差沒宣告天下,在這一場朕要找手下的考試中,誰也不能攔著。

  要是有人想要攔一攔的,詳情請參考之前大殿上拖出去的那些屍體。

  一些父母官消息不靈通,不知道京城都發生了什麼,看到聖旨還故意隱瞞消息,將女子也可考試當官這一條掩下。

  結果被飛鴿侍衛發現,他們只要搜集住了證據,甚至都不用去上報就能處置了對方。

  紀長澤的冷血手段嚇破了一眾人的膽子,也沒人敢在這件事上倒騰什麼。

  開玩笑,命可是只有一條。

  從前陛下還沒掌權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昏君,如今更是殺人不眨眼,何必要去跟他硬剛呢。

  這點也還是有黃面的功勞,誰讓攝政王向來威武慣了,底下的官員們早就習慣了逆來順受。

  順陛下總比順攝政王來的心安理得。

  消息徹底散播開到民間時,男子們認真備考,一些女子也都起了念頭。

  尤其是衍地。

  這個曾經被兩個女官踏足的地方,其中一位還是他們衍地出來的。

  當時眾人以為對方是娘娘就已經感到自豪了,如今知曉了原來不是娘娘是官員後,先是集體有些懵逼,接著更自豪了。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自豪吧,但所有人都在說,當官員比當娘娘更厲害。

  怨不得如夫人說一說娘娘就答應她來幫助家鄉呢,若是換成娘娘,這樣難免要讓人說太過寵愛,但是換成官員就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的百姓們還不知道,大批量的水軍隨著紀長澤的指示帶動著他們發言。

  這個時候的百姓大多大字不識,官府說什麼是什麼,紀長澤的水軍計劃自然進行的很順利。

  衍地因為有個女官是他們這裡出來的,這個女官還一直潛藏在後宮中,幫著年紀小的陛下勇鬥惡人攝政王,對於對方的崇拜讓很多百姓都鼓舞自己家中女子去參加考試。

  別管考不考的上,有個態度就夠了。

  因此,到了最後去京城中參加最終考試的女子裡,衍地是各個地區裡最多的。

  紀長澤也終於在等的花兒都謝了的時候,等到了這次的最終選拔。

  京城考試分為三場。

  每一場考完了之後朝廷都有院子讓考生們休息,雖然需要很多人住在一間屋,但好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床。

  他們基本都不是本地人,如果自己找地方住,光一天花費就不少,所以紀長澤的這個舉動又被吹了一波,說他果然愛民如子,心細如發。

  紀長澤沒像是以前的規矩那樣圈著考生。

  考試題目都是他出的,也沒人能提前泄題。

  第三天時,所有考生回了朝廷給他們休息的院子。

  如果是男考生們是激動期待緊張,女考生們情緒則是比他們更加緊張。

  幾乎八成的女考生能來到京城,多半都是建立了心理建設的。

  她們能走到這一步就說明她們成功了。

  就算不能直接選官,也可以加入官員學校。

  但官員學校是男女一體的。

  也就是說,到時候她們還是要做一下抉擇。

  很多人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未來,眼光堅定。

  更多的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還有一小部分人勝券在握,心不慌氣不亂。

  被眾位考生惦記著的紀長澤在干嘛呢。

  他在批試卷。

  這活沒人能替的了他,畢竟選的全都是現在的和未來的朝臣,只能讓他這個帝王來,不能假手於人。

  找不到人來替自己,年輕帝王只能哀嘆著自己一張張看。

  趙嶺不在他旁邊。

  雖然不得不承認趙嶺同志照顧人真的很有一套,但比起照顧人的厲害,這位身兼數職的總管公公更厲害的是搞情報。

  紀長澤掌握大權後就給了他一個職位。

  不是什麼什麼公公,而是正兒八經的前朝職位。

  那天的具體畫面紀長澤不想去想,只記得一向樂天派的趙嶺哭的眼淚鼻涕嘩啦啦的。

  對於太監來說,從切掉自己子孫根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就只剩下做奴才這一條路了。

  但他伺候的帝王卻給了他一個正兒八經的職位,然後告訴他,他有能力,這是他該得的。

  趙嶺哭完了,就指天發誓一輩子都要做紀長澤手裡的刀。

  雖然紀長澤很想告訴他自己不太想一個人變成刀,但看對方感動的稀裡嘩啦的,還是咽下了到了嗓子眼裡的話。

  沒了好管家趙嶺,紀長澤只能自己一邊吃葡萄一邊批改卷子。

  最後這批能上京城來,肯定各個都是人才。

  而他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優秀人才裡選出一批最優秀的。

  還真有點難度。

  因為帝王一個人批卷,耽誤的時間也就多了一些,考生們一直等了三天,才等到張榜的日子。

  這一天,不少人歡呼落淚,不少人展望未來,不少人平靜接受。

  他們的人生分成了好多條的岔路口,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們想,選擇的總會是正確有底氣的那條。

  確定了適合當官的人選後,紀長澤就催著他們趕緊來干活了。

  也別管什麼剛開始入職會不會被人欺凌會不會被孤立了,大家都快忙死了誰閑的沒事干孤立同僚。

  本來還惴惴不安的女官們出乎意料的來到了一個清淨平和的工作環境中。

  早就習慣了女官的官員們也沒人對她們報以什麼奇奇怪怪的視線,而是眼睛裡綻放出了抓到壯勞力的光。

  一些女官慢慢的就跟自己的同僚混熟了。

  偶然一起處理公務的時候還會聊聊天,說起剛入職的時候:

  “那時我還擔心你們會不會因為我是個女子看不起我,很是擔心了許久,結果來了才知曉是我想多了。”

  一官員苦笑:“陛下下了不少新政策,我們一個個都忙的腳不著地,那時只要看見是個人就高興,哪裡還有空去想這些。”

  若是把人家擠兌跑了,誰還幫他們分擔,他們又不傻。

  一批新生代官員入朝,紀長澤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根本不用去考慮別的,有什麼想法就直接甩出去。

  “百姓不可在大街上方便,發現了罰款,每天都讓人去收夜香,什麼?從前從沒有人這樣干過?朕不管,反正你們就是要做到。”

  “弄一條商業街出來,只要交了錢就可以進去開鋪子,什麼?這種很難辦?朕不管,錢給你了,你去弄好。”

  “開女校,先開幾年,然後等到合適了再男女混校,到時候派一些侍衛過去,要是有人想要圖謀不軌就地斬殺,什麼?從未有人開過女校?朕不管,朕就是要開。”

  新入職的年輕朝臣們很快體會到了這位年輕的帝王到底有多“年輕”。

  從前他對付攝政王的隱忍謀略,霸氣圖謀,仿佛都是人們的幻覺一般。

  到了他想要推行什麼東西的時候,就一下子變成“朕不管朕年紀小朕就是要推行”。

  反正為什麼要推行他不用跟這些朝臣們說。

  推行難度大也不怕。

  他是皇帝,再多人有意見,也沒人敢真的到他面前來逼逼賴賴。

  攝政王的屍體還沒徹底變成骨頭呢。

  紀長澤開發新政策也不是說腦袋一拍就出來了。

  他給錢,給人,只是事要朝臣去辦。

  什麼你不辦?

  那朕不管,你不辦也要辦。

  朝臣們:“……”

  大家別管男人女人了,也不管心底到底是排斥和女子一起當官還是憂心會因為女子被欺負了。

  全都沒空想這些了。

  一天天忙得頭腳倒懸。

  有的時候碰上小皇帝又“腦袋一拍靈光一閃”,直接熬個大夜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小皇帝他並不是真的無理取鬧了,還專門給朝臣們建了個夜間食堂,若是朝臣晚上加班了,就能吃到超出自己份額外的美食。

  而且一個人還能打包一份回去。

  這就讓一些家貧或者說底蘊還沒起來的臣子心動不已了,有的時候甚至自願留下加班,就是為了那一份放在外面少說也能賣個三兩銀子以上的豪華版夜宵。

  而食堂也不光是唯一的福利,晚上要是有朝臣想要留宿宮中的話,不光能住員工宿舍,還可以去溫泉那泡一泡。

  溫泉旁邊,男官那有小太監,女官那有小宮女,要是願意的話,人家還能給你來個全身按摩,放松一下身體的疲憊。

  弄得最後人舒舒服服趴在榻上,感慨陛下真好,陛下聖恩。

  總是看的比較清楚的葉麟:“……”

  他尋思著這要不是陛下發下來太多任務你們也不用加班啊,怎麼加了班吃了陛下給的夜宵享受了緩解加班疲憊的按摩就變成陛下聖恩了。

  葉麟找了同僚如此如此一說,便被教育了。

  直言你怎麼能這樣說陛下呢,陛下給我們太多公務還不是為了天下為了百姓,我們這難道是為陛下做事嗎?我們是為了百姓做事。

  陛下.體恤我們辛苦而已,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的好像陛下心機狗故意誘導我們主動加班了!

  你居然這麼想陛下!你真是想太多了!

  葉麟:……行吧。

  雖然暫時性的被同僚洗腦了,但每每去找紀長澤彙報公務,看到對方不是正在看戲本子就是在釣魚,要不就是在畫畫的時候,他總會覺得自己那幫同僚真是被忽悠傻了。

  紀長澤倒是沒注意葉麟這麼一個“唯一的聰明人”。

  要是注意到了,他一定會驚喜萬分,然後快樂的把一些適合聰明人做的事直接交給對方的。

  新入朝堂的朝臣們別管男的女的,都投入到了快樂的被帝王剝削的日子中。

  好消息是,紀長澤不小氣。

  他雖然剝削官員,但給他們的俸祿和名利那絕對夠夠的。

  甚至他還喪心病狂的發明了一個獎項,叫忠心爵。

  當然這不是給爵位,而是給一個牌子,牌子是金邊的,上面寫著忠心爵。

  代表這是本年度對皇帝最忠心,最認真對朝堂對百姓做出貢獻的朝臣。

  說人話就是,誰干的活多誰就能拿到這個。

  葉麟一度懷疑這就是陛下為了激勵眾人主動加班搞出來的名堂。

  但被陛下親口承認對朝堂貢獻很多的誘.惑還是讓許多單純的小可憐前赴後繼,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管之前有多麼忙碌,當忠心爵的牌子被敲鑼打鼓的送到家門口,看見家人自豪的視線鄰居羨慕敬仰的眼神時,一切都值了。

  而且皇帝還給了另外的選擇。

  你要是想讓這個牌子送回你老家,朕也會派人去送哦親。

  不得不說紀長澤真的太懂了。

  俗話說衣錦還鄉,大家都是人,都有點虛榮心,都想要看著自己牛逼轟轟曾經的鄉親們炫耀,爹娘被捧的高高的,宗族以自己為榮耀。

  當侍衛們敲鑼打鼓的將陛下親自賞賜的忠心爵的牌子送到他們家門口時,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他們的人生巔峰了。

  於是,很懂的陛下又收獲了一大票工作狂下屬。

  他很滿意,發現朝堂現在用不上自己了,就琢磨著看看學校的進度。

  官員學校是直接男女混校的。

  當然考慮到了大家此刻肯定沒那麼容易放下男女大防,建立學校的時候特地把女生宿舍跟男生宿舍分的很開。

  而每個宿舍底下都有侍衛守著。

  男生宿舍底下是男侍衛,女生宿舍底下是女兵。

  如果有男人對女同學圖謀不軌,被發現被上報的話,直接取消選官資格,還會被奪去身上所有的榮譽,比如從前是秀才啊舉人啊之類的。

  同理,女同學也不得對男同學干點什麼,不然懲罰結果同樣。

  雖然這條目前看上去有點多余了,但作為校規還是嚴謹一點好。

  學校老師大多都是朝臣輪流來。

  紀長澤雖然喜歡壓榨人,但他有個優點就是壓榨了你還會給你發工資。

  被選來當老師的朝臣們都有作為老師的工資,報酬還不少,再加上相當於是教導未來的同僚,不少人都努力的想要考進來。

  女官比例要多一些。

  倒不是紀長澤偏心,而是比起男人來說,這些女官更拼也更上進,目前一切政策都只是剛剛開始,她們無法確定自己的未來就真的可以一直做官下去,所以心底大多是抱著能多賺點是一點的心思在做事。

  陛下慷慨,只要她們真的做了事,錢方面絕對是不愁的。

  已經十六歲的陛下換上了學子的衣服,悄咪.咪的混進了學校。

  之前考試的時候也沒人敢看看真空天子,再加上他最近不用操心朝政,吃得好睡得香的胖了不少,身量也高了許多,乍一看就跟十八歲一樣。

  一路上倒是也沒引起旁人注意。

  本來陛下琢磨著混入其中才換上了學子衣服,結果發現一路走來學校裡不少穿著各色衣服的人正四處看稀奇,就問了:

  “這些都是什麼人?”

  趙嶺千挑萬選給他選的小胖公公立刻敬業回答:“今日是學子家人可以探望學子的日子,不少人都千裡迢迢趕來了。”

  “哦豁!”

  紀長澤這才想起來之前朝政未定,怕這群學生被影響,再加上男女一起做同學,也許學校內沒什麼,出去之後旁的人說三道四影響他們心態,下令讓他們學成了才能出去。

  假期照樣有,學校這麼大,裡面什麼都有,如果家裡出了什麼事需要回去的也可以請假回去。

  不過除了京城本地的學生,其他學生很少請假,畢竟他們一來一回就要兩個月,等回來課程肯定要落下。

  紀長澤當時琢磨著就算是犯人還能探監呢,也別真讓這些學生覺得是在坐牢了,於是下旨每半年他們的家人都可以來探望他們。

  家人上京的路費由學校出,住宿也可以免費住在學校外面建造的客棧,如果家人不上京的話,那個錢還是照樣會發的。

  也算是相當於給他們一個外快機會,別讓大家覺得這批學生一點錢都賺不到。

  沒想到他正好趕上了這麼個日子。

  最近越來越鹹魚的某皇帝感到了心虛,他現在都鹹魚到了出來玩不做攻略了。

  不過很快,他又理直氣壯起來。

  有下屬不用那不是大傻子嗎?

  既然可以輕輕松松做完所有的事,為什麼還要自己累死累活的。

  每天玩玩鬧鬧想吃什麼吃什麼不好嗎?說起來吃,不如今晚就去吃鴨子吧,聽說京城一家酒樓開發了一道新菜叫酒釀鴨子。

  自覺自己已經十六歲可以喝酒了,紀長澤聽到後就饞的不行打上了一個“真要去吃吃”的徽記。

  旁邊被培養了很久的小胖公公一看見陛下這個表情就猜測到他想吃東西了,連忙熟門熟路的從一直拎著的包裡掏出兩顆糖出來。

  “陛下,吃糖。”

  受年齡影響越來越喜歡甜食的小皇帝拿了糖剝開扔進嘴裡,含糊道:“那朕還是換一身衣服吧。”

  既然很多人都來參觀,他混入其中不也很正常?

  紀長澤盯著學校來來回回的人看了一會,果斷選中了一個官員老師,走到對方身後拍拍他肩膀。

  以為是同僚的官員笑著轉頭,對著了這張幾乎每天都要在朝堂上見一見的容顏,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陛下?”

  他官職沒那麼大,可沒怎麼跟陛下接觸過,突然來這麼一出,整個人都麻瓜了。

  紀長澤;“有衣服嗎?”

  官員:“???”

  一炷香後,紀長澤穿著這位著下屬給兒子買的新衣服,一搖扇子,瀟灑自在的出了老師宿舍。

  對著小胖公公一抬下巴:“走,去逛逛。”

  不光紀長澤想要逛逛,今天幾乎所有來的學生親人都想逛逛。

  學校是一直都在修繕的,每次有什麼好東西,皇宮都未必先用上,但學校一定會先擺著。

  畢竟這些官員以後要做的事很多,培養他們適應力這一點絕對不能放松。

  不少學生的親人來了學校後,眼睛就一直沒閑下來過。

  尤其是一進門的那個巨大的水車,水車旁邊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木偶,他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隨著水車的轉動而動作著。

  在很多人看來,這些木偶沒有人操縱就能動簡直就是奇跡了。

  還有不少人想拜一拜,被旁邊的學生笑著解釋了一番才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

  “爹,大大的。”

  一個小小女童站在風車前面,眼睛亮晶晶的,頭上兩個小揪揪都仿佛在跟著她的高興而一起搖晃。

  一個中年男人抱起了她,笑容裡滿是寵溺:“方才爹聽這裡的學子說了,這叫水車。”

  “水車!”

  女童盯著轉動的水車,露出思考神色,轉而扭頭望向父親:“爹,這些水車日後是不是要四處都有啊。”

  “應該不是吧,看著造價挺昂貴的。”

  “但沫兒瞧著,它可以灌溉農田,省了不少事的,若是每個農田旁邊都能有一個水車,可以多出很多時間來干別的呀。”

  紀長澤本來只是見這個女娃娃年紀挺小口齒伶俐多看了幾眼,聽到這裡才停下腳步,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

  這些想法也不是那麼難,但難就難在,說出這些的是一個小童。

  比起女娃娃,她父親就顯得有些平庸了:“許是這般吧,但水車建造的費用都能買多少農田了,百姓哪裡用的起。”

  “可若是農田旁邊有水車的話,慢慢的,糧食越來越多,大家不就都有錢了嗎?”

  女娃娃說的話在她爹爹眼裡只是天真言語,笑笑就抱著她朝著遠處走去了。

  紀長澤盯著他們的背影:“胖胖,你覺不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朕好像在哪見過。”

  小胖公公不愧是趙嶺教出來的徒弟,只在大腦中搜尋了幾秒就得到了答案:

  “陛下,那是宗室的人,陛下應當是沒見過的。”

  血緣都差的這麼遠了,對方身上也沒什麼官職,是不能進宮參加皇帝的,但是畢竟是親戚,對方的長相還是跟紀長澤在京城中的諸位親戚們有點相似,紀長澤覺得眼熟也很正常。

  “他家一直都是住在豪城的,應當是長子在學校念書,這次便來看看。”

  雖然是宗室的,但這位已經差出很遠的輩分了,也沒封地,也沒名號,所以可以直接來京城。

  “宗室的啊,瞧著不大像啊。”

  京城中的小皇帝親戚們,一個個都恨不得把孔雀毛插在自己身上了,再看看前面這倆,這穿著未免也太樸素了。

  萬能的小胖公公立刻給出答案:“他們這代應當已經沒落了,雖有宗室之名,但一沒朝廷給的官職,二沒朝廷給的俸祿,再加上上一代……咳,有些好賭,如今這位很是清貧。”

  實際上說清貧都是抬舉了。

  之前趙嶺帶著他做功課的時候,看到出身宗室的少年人每個月都在努力勤儉打工,很是驚了驚。

  本來還以為是什麼豪門爭鬥,導致嫡子不得不淪落打工人,結果查了查才發現。

  什麼豪門爭鬥啊,這家人就是單純的窮。

  紀長澤摸摸下巴,看那小姑娘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個未來的童工。

  “走,咱們跟上去看看。”

  他吊兒郎當的上前,也不看人家中年大叔滿臉的絡腮胡看著能當自己爹,上來就是一句:

  “兄台,兄台可是來看望家人的?”

  紀周林茫然抱著女兒轉身,見到是個唇紅齒白眉目清明的小少年,也沒多防備,點點頭應聲:

  “正是,不知你是?”

  “我也是來看望家人的,既然都是來看望家人的,不如一道走啊。”

  說著,他自然而然的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

  走出去幾步見紀周林沒跟上,還催促了一下:“快些吧,聽聞一會我們還能去學校食堂吃飯,這裡這麼多人,若是晚了可就趕不上了。”

  紀周林是茫然的。

  但被這麼一催促,他下意識的就往前幾步跟了上去。

  他懷中的女兒紀沫瞧見爹爹這般,小聲道:“爹爹你好傻,你為何要聽他的,我們又不認識他。”

  “但是人家盛情邀約了,我們拒絕也不好。”

  “有何不好的,既然不認得,干嘛要答應。”

  小紀沫仿佛天生就不懂人為何必須要為了世間種種規矩去妥協,別的也就罷了,那種“拒絕不多大好”之類的話她特別不理解也不願意去做。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要是讓人家聽到了不好。”

  前面,耳朵靈光的胖公公一字不差的就把他們在說什麼轉述給了紀長澤。

  紀長澤越發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這簡直就是個天生開辟一切的社畜……啊不是,好人啊。

  一行人到了學校食堂,紀長澤也看出來小紀沫看出來他是刻意接近對他多有防備。

  他也不去找她說話了,而是直接換了一條路,找她爹。

  紀周林可以說包含了所有紀長澤喜歡的特質。

  傻,憨,好騙。

  等到眾人分別時,對方已經依依不舍了。

  紀長澤趁機提出要求:“我也不舍兄台,不若這般,明日兄台帶沫兒來我府中做客如何?我府中不少先生,兄台之前不是說想要沫兒考女校嗎?也許能先看看她的資質。”

  紀周林感動極了。

  他簡直難以置信自己只是出來的看看兒子就能收獲這樣一個好兄弟。

  看他多好啊,他甚至願意幫沫兒看資質。

  一直到跟紀長澤分別了,紀周林都還沉浸在感動中。

  一直沒能插嘴進去的紀沫涼颼颼來了一句:“回了家爹爹要如何跟娘親交代?”

  “嗯?交代?什麼交代?”

  小姑娘眼神澄淨:“爹爹要去拜見人家府上,總要備一份禮,爹爹沒想過這個嗎?”

  紀周林:“……”

  他剛才還真沒想到。

  紀沫見他這般,嘆了口氣,她就知道。

  她爹的性格,倒也不是壞人,也不是純粹的蠢,只是太過容易相信他人,他也知道認真工作,也知道自己手裡不嚴,所以每次賺了錢就交給娘親管。

  但若是一遇到專門衝著忽悠他的人來的,他半點抵抗之力也沒。

  如果他們家沒沒落,爹爹這副模樣也能做個閑散富家翁,一輩子都快快樂樂,但誰讓他們家沒落了呢。

  紀沫拍了拍爹爹肩膀:“走吧,先去看哥哥。”

  父女倆走了。

  紀長澤才走大樹葉後面冒出一個頭來。

  

  胖公公艱難的把自己的身子躲在大樹葉後面:“是個聰明伶俐的,看她說話的樣子,有的時候奴才都以為見到陛下了。”

  “朕也覺得,若不是朕年歲不夠,也從未親近過女子,還當真以為這是朕失散多年的女兒呢。”

  胖公公:“……”

  他敏銳的從陛下話語中聽出了什麼,滿臉震驚的看向紀長澤:“陛下,您不會……”

  紀長澤:“朕會。”

  “不要吧……”

  “朕要。”

  “但是……”

  “朕不管。”

  “可是朝臣們應該不會答應……”

  紀長澤笑了一聲:“你見過朕什麼時候聽朝臣的意見?”

  胖公公:“……”

  完球了。

  陛下竟然有這種想法,他才十六歲啊。

  胖公公一下子就覺得天都塌了。

  從陛下口中得知這件事可以傳播出去後。

  回了宮他趕緊就找到自己師父趙嶺叭叭叭的說了白天的事,問他他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趙嶺剛從外面回來,他奉命處置了一批貪官,現在渾身的肅殺之氣,聽徒弟說完了,一邊慢慢擦著劍上的血,一邊沉沉道:

  “只要是陛下想的,我都會為陛下做到。”

  胖公公:“???”

  從師父住所出來,他去拜訪了陛下信重的一些朝臣們。

  如夫人:“誒,陛下定當是太累了,早就該做打算的,你等等,我給陛下開個補身的藥方,你帶回去給陛下喝。”

  葉麟:“哈哈,陛下不愧是陛下。”

  回來述職的江姑娘:“看你面有難色,難道有人想阻止陛下?是何人?你與我說,我定然打到他服!”

  胖公公:“……”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陛下的真愛粉面前說陛下的決定了。

  這群人壓根不管這個決定對不對的。

  只要是陛下發的話,他們就會忠誠的去做。

  他終於放棄了抵抗,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而在紀周林家中,紀周林的娘子正嘆著氣,對著垂頭喪氣知道做錯事的丈夫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下了剩下的話:

  “既然答應了,那便去吧,君子一諾千金,總不好反悔。”

  紀周林自知做錯事,拼命想著彌補的法子:“明日我帶幾本心愛的書去吧。”

  “那怎麼好,你好歹也是宗室,如此寒酸,不怕人笑話你麼?”

  “我怕什麼笑話,本來就只是談的來,我也不圖從那位兄台那得來什麼,若是他為此看不起我覺得我寒酸,那也說明我們合不來。”

  “即使我現在打腫臉充胖子,我們的家境是這般,日後該怎樣還是會怎樣,何必要為了外人如何看我而委屈家人。”

  紀周林的娘子心底最後一絲怨氣也沒了。

  她相公的確傻傻的,但關鍵時刻,他總是會分得清家人更重要。

  紀沫坐在旁邊寫大字,對著父母撒狗糧完全無視。

  這也是她的天賦技能了,你們撒你們的,我寫我的,她心底還是有點想法的,如今女子也可當官,她定要好好學,日後當上女官,讓爹娘過上不愁錢花的好日子。

  那邊,她娘就問了:“對了,你說明日人家來派人接你和沫兒,他沒告訴你府上在哪嗎?”

  紀周林:“我問了,他說進他們府上需要人來接,自己去是進不去的。”

  “那應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了,我把沫兒那件粉色的衣裙找出來,還有你那件新做的衣衫……”

  第二日

  一家人准備妥當,紀周林拿好書,看著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摸了摸女兒的頭。

  有人敲門時,正在院子裡曬衣服的他娘子就先過去打開了門,一打開,就愣住了。

  “可是澤兄弟府中人來了?”

  紀周林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看到門外的太監,也跟著愣住。

  胖太監給他們見禮,說了什麼時,他們都一概聽不見了。

  直到最後,紀周林抱著女兒坐上了轎子都還在懵逼。

  紀沫年紀小,倒是不怕這些,掀開簾子看著外面,一直到轎子到了宮門不遠處,她突然發現宮牆上正有個穿著玄色衣袍的人在看自己。

  莫名的,明明沒看清楚表情,她卻從那人臉上看出了一些幸災樂禍和迫不及待。

  幸災樂禍?

  小紀沫不明白,她感覺到不是惡意的那種,那幸災樂禍還能怎麼解釋呢?

  文行十六年

  陛下將宗室女紀沫立為太女,並未過繼,引起朝堂軒然大波。

  ――但並沒什麼卵用,該立還是立了。

  文行二十九年,文行帝退位於太女紀沫。

  ――然後就帶著趙嶺和胖太監跑路,說是要感受一下江湖。

  就此,天.行帝紀長澤的帝王社畜,就這麼延到了天恆帝紀沫身上。

  為他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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