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世界回來的學生們(2)(柔弱需要保護的老師(二合...)
上課時間學生被罰跑圈的事並不常見,一般看到這種情況,其他老師就算不用去求證都知道是紀長澤干的。
這所學校很多人都不大喜歡這個日常開嘲諷,又愛體罰學生的老師。
但沒人能奈何的了他。
無論他的教育方式多麼讓人詬病,但不可否認的是,紀長澤教的班成績都很不錯,校長把他視為招生的一大利器,哪怕學生中沒人喜歡這個嚴苛的老師,其他老師也不喜歡這個體罰學生的同事。
在一些發現操場情況心底滿是憐惜時,底下的三個孩子卻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勞累凄慘。
瑪雅一圈圈跑著,哪怕跑了這麼長時間,呼吸也沒紊亂半分,她刻意保持著速度維持在韓英身邊,冷硬著聲音嘲諷:
“怎麼?終於被氣瘋了?”
韓英警惕的朝著旁邊跑了跑,維持著和瑪雅的安全距離:“關你屁事,你少挨我。”
“你越不讓我看,我偏要看。”
瑪雅嗤笑一聲,扎著頭發的“蛇皮項圈”微微轉動著身子,露出來個很小的蛇頭,蛇頭衝韓英吐起信子,綠色的豎瞳裡滿是冰冷。
在韓英憤怒的視線下,瑪雅閉上眼又睜開,臉上嘲諷神色更重,面無表情的擦去嘴角溢出鮮血,語氣鄙視:
“就只是為了一個足球比賽?你可真有意思,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沒了,居然還惦記著這種白痴比賽。”
“你!!”
韓英氣的握拳,跑步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瑪雅,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誰讓你窺探我秘密的!!!”
“就這種白痴秘密,你要早說我才懶得看。”
瑪雅對韓英的殺意毫不在意,冷笑一聲接著往前跑去,還不忘記輕飄飄丟下一句:
“浪費我時間。”
韓英氣的直咬牙,手心裡,一團雷光也在漸漸凝聚,就在要朝著瑪雅砸過去的時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河停在他身邊,在韓英掙脫開自己的手後也不生氣,只道:“你和她計較什麼,她窺探一次付出的代價可比你打她重多了。”
“那也不能讓她這麼囂張,她平時看其他玩家也就算了,連我都看,嘴巴還那麼毒,誰靠近她她就要去窺探誰的秘密,看一次傷一次,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著當上惑心之主的。”
“她也是之前被人背叛過,警惕很正常,別忘了她救過我們,能忍就忍吧,要是可以做個正常人,估計瑪雅也不想變成這樣。”
白河遠遠看著少女跑遠的身影,她穿著校服,利落短發,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樣子。
但內心是個什麼樣,誰又知道呢。
韓英不爽的嘀嘀咕咕罵了幾句,到底也平復下了心底的怒意。
瑪雅的確救過他們。
在兩年前。
當時三人剛進入無限世界,兩個大男孩都還處於大腦一片空白中,只有平時喜歡看小說的瑪雅很快意識到了那是哪裡。
她學會了規則,還拉了韓英跟白河一把。
之後一場任務出來,三人失散。
再次見面時,都算的上是拿得出手的大佬了。
瑪雅也從那個羞怯善良的軟乎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副成日裡眼神陰冷,一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的模樣。
兩人都猜到她遇到了一些事,但在無限世界裡,不遇到事才奇怪,能活下來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哪還能像是在現實生活中那樣去關注心理世界。
白河繼續朝前跑了,韓英還站在原地。
想,瑪雅到底遇到什麼了?
紀長澤站在欄杆邊,將底下三個孩子的互動交談盡收眼底。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上一句果然是多個技能多條路,會讀唇語可太方便了。
雖然一部分內容因為幾人站姿問題並沒有讀到,但拼拼湊湊,也差不多了。
紀長澤敲了敲手指。
窺探人心啊。
按照韓英的說法,是瑪雅可以窺探人的秘密。
無論是什麼時代,就算是科技發展的再怎麼好,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依舊是最安全的,只要自己不講出來,就沒人知道。
瑪雅卻能窺探到。
這可是高端技能,怨不得最後是她成為了人類最後的希望。
這種技能,也許別人聽到會覺得羨慕,畢竟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無論在什麼戰鬥裡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紀長澤卻想到了讀心的負面影響。
人心,總是最髒的存在。
現實中,人有法律桎梏,有道德圍困,至少看上去每個人都竭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但一個人心底在想什麼,這可就沒人管的著了。
有的人面上對人笑,其實心底在滿心煩躁。
有的人看似崇敬上司,其實心底布滿嫉恨。
有的人好像善良無比,其實心底每天都在幻想殺人泄憤。
如果瑪雅真的能看到每個人的內心,沒瘋都算的上是她堅強了。
紀長澤低頭看了看手表。
距離整點還有兩分鐘。
原主的記憶裡無限流世界並不清晰,畢竟在很多大規模地點變成游戲場之前,他就如每一個普通人一樣,根本不知道無限世界的存在。
很多事都是在越來越多的藍星大規模地點被掠奪成為游戲場後,各個國家無法再隱瞞下去,為了安撫住群眾和給大家一個“以後可能會隨時被拉入游戲所以要做好准備”的提醒,將他們搜集到的資料公布了一部分出去。
這個時候普通人們才知道,原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有人被拉入到了無限世界。
這二十多年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批人被選中拉入游戲世界。
被拉入游戲世界後,會有任務時限,有的時限是幾年,有的是二十年,有的只是短短幾天,當任務完成後,則會回到現實世界。
而無論在無限世界生活了多久,現實世界裡,這些玩家消失的時間也只有不讓人注意的短短幾分鐘而已。
至於那些任務失敗的玩家,則會被發現死於突發心髒病或者腦溢血。
藍星一天裡死亡的人本來就很多,再多幾個也不會引起官方的注意,除了悲痛欲絕的家人,沒人會為此感到困惑。
無限世界就像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悄無聲息又大張旗鼓。
紀長澤低頭又看了看手表。
還有一分鐘。
再看向底下的三個學生,他們在一瞬間微變臉色,快速就近找到了一個被監控攝像頭拍不到位置的躲藏起來。
這是玩家的基礎意識,如果被人發現身份,他們會被立刻抹殺。
生命掌控在一個不明生物手裡的感覺並不好受,但為了活下去,也只能按照對方指定的規則走。
紀長澤居高臨下的站在高處。
這所學校裡陸陸續續出現了從教室跑出的學生們,他們都動作迅速的找到了一個安全又隱秘的位置。
怨不得這所學校會被選為游戲場,原來被選中的玩家這麼多。
不過也正常。
主神偏愛年紀小的玩家,畢竟比起心智成熟的大人,還稚嫩的孩子才更好操縱。
所以這不就是欺負小孩嗎?
紀長澤心底腹誹著,繼續觀察底下的情況。
學生們的速度很快,當秒表停留到59上面時,所有人都已經選好了躲藏的地方。
一陣普通人感觸不到的波紋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所有孩子瞬間消失。
紀長澤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選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拉入地,那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他閉上眼,緩緩在空氣中,撥拉開一個口子。
嗯,就是這了。
確定地點後,他還不忘記從兜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張老師,我突然有點事,下節課不能上了,麻煩你幫我代一下課,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紀長澤直接對著面前的空氣垮了進去。
四周的空氣都在擠壓排斥著,顯然不歡迎這位沒拿到邀請函的來客,然而蠻橫的客人卻壓根不在乎它的情緒,硬是強行擠了進去。
紀長澤壓根不慌。
原主知道的信息並不多,但只看瑪雅能夠壓制主神這點,能推測出來的東西就很多了。
瑪雅最讓人忌憚的能力是窺探人心,就算是她還有別的能力,基本也都是同源所出。
那麼一個讀心的人是怎麼威脅到了主神的呢?
答案很清晰明了了,主神的主場在情感和虛擬的內心世界裡。
一個完整的世界主人根本不需要害怕瑪雅。
除非這個世界是它在虛擬中構建出的。
那麼入侵藍星也要現成的理由了。
主神需要一個真實的世界。
在原本的時間裡,並不是無限世界吞噬了藍星,而是主神占有了藍星,當它成功後,它會有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游戲場。
玩家們被拉入到了這個真實到不像是虛擬的世界裡,就好像是進了鍋的肉。
但紀長澤不一樣。
他是自己進來的。
世界感觸到了他的威脅,想要把他扔出去,卻直接被紀長澤給無視了。
他沒事人一樣的落入進來,踩在地面上,開始環顧四周。
乍一看,這裡是一個破敗的小村落。
四處都是紅色土牆,地面上滿是落葉,一部分的矮小屋子被損壞,散落的磚塊零落,一些樹上掛著一個個黑色的鬥篷,乍一看像是活人被吊在樹上一般。
紀長澤看了一會,伸手摘下一個鬥篷穿在了自己身上。
虛擬的世界代表沒有限制,是個不錯的提升實力的場合。
紀長澤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自己會的能力,暫時也沒找到什麼比較合適的,干脆只練了一下力氣。
一力降十會,也挺好的。
但他需要一個身份,不然遲早要被擠出去。
紀長澤現在覺得鬥篷這個身份不錯。
穿上鬥篷後,那種擠壓感依舊十分強烈。
看來無限世界並不是很認同他是個鬥篷。
一點都不智能。
行吧行吧,紀長澤決定不跟一個虛擬的沒腦子世界計較。
正琢磨著要不要站到樹上去認證一下自己的鬥篷身份呢,不遠處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這個游戲任務我做過,這裡是王珍妮的小家,她找不到她的家人了,時限三天,只要我們幫她找到家人就算是任務成功,但是如果找不到,她會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攻擊。”
“最難的一點就是要在王珍妮的攻擊下尋找她的家人,她……比較難纏,不光自己難纏,還養了一些寵物,那些寵物會偽裝起來攻擊玩家,王珍妮會根據寵物的位置去追尋玩家,所以也要小心寵物。”
有個人問:“那些樹上掛著的鬥篷是不是她的家人穿過的?”
“不是,鬥篷代表闖關失敗的玩家,一個玩家失敗被王珍妮殺死後,樹上都會多個鬥篷。”
“王珍妮的家人藏匿地點每次都不一樣,不過這裡也就這麼大,我們大家一起找,總能找到的,除了我上面說的那些,這個游戲沒有別的多余劇情了。”
剩下的話在看到披著鬥篷站在前方的人後,戛然而止。
“你,你是誰???”
沒聽說過王珍妮的小屋游戲裡多了個鬥篷人的劇情啊。
紀長澤慢慢轉身,因為還沒找到合適的身份,臉隱藏在了鬥篷下:“我是玩家。”
“你們也是來玩游戲的?”
比起其他第一次進入游戲的人,那個一直在介紹的老手顯然警惕多了。
畢竟有王珍妮的寵物這個劇情,他手已經握在了武器上,只等著對面的人一發難就立刻動手:
“這游戲只能五個人組隊玩,你怎麼就一個人?隊友呢?”
紀長澤隨口瞎編:“他們啊,都死了。”
老手有些不相信:“這麼快王珍妮就開始殺人了?”
“不是。”
五人聽見這個鬥篷人用著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他們想殺我,都被我殺了。”
四個新手:“……”
他們看上去震驚又驚駭,望向紀長澤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懼。
老手卻是稍微放松了一點,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回答:“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你仇家挺多。”
“可不是,在這裡,誰還沒幾個仇家。”
紀長澤繼續瞎扯,但偏偏他扯出來的內容老手壓根不懷疑。
他也不打算跟紀長澤同行,每個在無限世界做任務超過三次的玩家都知道,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人。
這次要不是發現四個隊友全都是第一次進入游戲場的新人,他也不會帶著這四個人一起走。
新人,往往代表了不會被輕易背叛和傻。
“那兄弟,我就先走了,你自己自便吧。”
隨便說了兩句,他就想帶著新人走人,然而紀長澤像是根本沒看懂他的避之不及一般,很自然的走到了他身側:
“一起走吧,我剛剛聽見你介紹,正好我對這個游戲不是很熟悉,你不如帶帶我?”
老手:“……”
他身後的四個新人十分畏懼的望著紀長澤,拉了拉老手的衣擺:
“周哥,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啊。”
“他好可怕,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王珍妮的寵物啊?”
“我們能不能不跟他一起走?”
周楊看了看紀長澤。
在無限世界呆久了的玩家多多少少都會有一套評判人的標准。
在看到紀長澤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出了這人不好惹。
是不是王珍妮的寵物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打不過。
他張張嘴,想委婉的說明一下他們不想和對方一起走,結果嘴剛張開,還沒說話呢,紀長澤就已經率先走在了前面。
見周楊不走,還回頭催促他:
“最近有什麼新鮮事,你跟我說說,我總是一個人,很久沒聽八卦了。”
周楊在四個新人暗搓搓的催促下鼓足勇氣,站在原地不動了:“這位先生,咱們也不熟,要不還是分開走吧,我們不太信任陌生人。”
紀長澤倒也不生氣,只問:“我是陌生人?他們就不是?你怎麼就信任他們了?”
那人家是新人啊,和你這種一看就是老油條的人能一樣嗎?
周楊心中腹誹,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尷尬笑:“我覺得我們比較投緣。”
紀長澤:“我覺得我們也比較投緣。”
周楊:“……可是我感覺不到跟您投緣啊。”
紀長澤側身,左右看了看,從鬥篷裡伸出一只修長的手,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磚。
在五人茫然的視線下,慢慢收緊手。
四四方方的磚頭當著他們的面被捏成了粉末。
一陣風吹過。
粉末被吹走,紀長澤手裡又是干干淨淨了。
他拍拍手,語氣稱得上是溫和的問周楊:“如果你跟我沒緣,那我保證這塊磚一定跟你很投緣。”
周楊:“……”
這次哪怕身後四個新人再怎麼死命扯他,他也還是不得不在“和磚一起隨風逝去”的威脅下拼命點頭。
“有緣!!有緣!!”
“我們太有緣了!!”
“大佬您前面走著,我來給您帶路,您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就好!!”
紀長澤掃了一眼滿臉狗腿的周楊和那四個臉上寫滿惶然和畏懼的新人,徑直走在了前面。
一邊走一邊仿佛隨口一般的問了一句:“你聽說過我嗎?”
一般情況下,當一個人對著一個陌生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很自信自己有這個名氣的。
但問題是,這人包的嚴嚴實實的,一定信息都不給,周楊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啊。
見他答不出來,紀長澤似是感慨:“我這麼久沒出現,都沒人認識我了。”
見周楊還在那冥思苦想,他又補充一句:“也是,我向來都是獨來獨往,這麼久過去,怎麼可能還有人記得我。”
好,信息點已經給足了。
很久沒出現,獨來獨往,有名氣,是個大佬。
周楊試探著問:“難道您是魔法師?”
紀長澤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帶著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問:“你們都是怎麼議論魔法師的?”
“也沒,也沒怎麼議論。”
“說。”
見他一副“不說就宰了你”的樣子,周楊縮了縮脖子,只能挑挑揀揀的把關於魔法師的傳言說了。
據說魔法師是最早一批玩家,一度是無限世界最強的那個,他獨來獨往,從來不和人接觸,能力是魔法,就像是電視劇裡的那種魔法一樣強大。
他每次出現都是戴著面罩,不露出真實容顏,但他一出現,就代表那局游戲穩了。
當時,哪怕魔法師不與人來往,但也依舊有無數玩家崇拜敬仰他,做夢都想和他一起完成任務,在魔法師宣布要向主神宣戰後,所有人都將他當做最大的希望。
“我那個時候還沒進來呢,只聽說在那個時候,玩家們還不像是現在這樣只老實做任務,很多人都在擦著法則的邊緣去尋求打敗主神的辦法,當時出現了很多強者。
在那些強者裡,魔法師是最強大的玩家,哪怕他不收小弟,也有不少死忠粉,很多人都相信他能打敗主神帶著玩家們離開。”
“但是他還是輸了,只一招,主神只放出了一絲小小的雷擊,他就永遠消失了。”
這套路,有點耳熟啊。
紀長澤問:“魔法師死後,其他人沒有再試著反抗了嗎?”
“還反抗什麼啊,魔法師可是玩家裡最強的了,他都不行了,更別說其他人了,那之後,那個時候的強者一個個的死在游戲裡,直到現在,再也沒人說起過想要對抗主神了。”
紀長澤幾乎已經確定這個什麼魔法師就是主神弄出來的了。
原因很簡單,他在這個世界裡感受到了很多元素,但偏偏就是沒有魔法。
哪怕是主神也不能更改元素,答案很簡單了,從一開始就沒什麼魔法師。
那只是主神推出去一頭強大的領頭羊,用來威懾玩家,讓他們別再想著與自己對抗的把戲罷了。
殺雞儆猴,當最強大的玩家在主神手下都過不了一擊時,其他玩家自然心灰意冷,不敢再有什麼反抗的想法。
嘖,真是毒辣啊。
紀長澤停下腳步,在周楊茫然的視線下,摘下鬥篷帽子,露出一個微笑:
“對,我就是魔法師。”
“主神告訴你們我死了?”
“嘖,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