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子(13)(如何快速打倒渣爹(二合一...)
夫人怎麼就一下子變得這麼好看了?
紀老爺坐在屋裡,怎麼都想不通。
他明明記得,夫人長相也只是平平,以前年輕的時候倒是還好,瞧著十分溫婉,那個時候他便也寵愛了一段時間。
但溫婉哪裡有玩的開的花樓女子好,而且紀夫人總是各種管他,喝酒喝多了,要管著,下雨天不打傘要管,出去玩的時間長了半夜回來,也總是能見到夫人迎上來絮叨這麼晚了不安全等等。
還總是親手做各種羹湯他喝,紀老爺妾侍一堆,還缺羹湯嗎?
他很快就煩了,漸漸不再去紀夫人院子裡,一個個的妾侍進門,雖然夫人剛開始好像是有點不適應,但很快就打起精神幫他妥帖安置起了這些妾侍。
紀老爺永遠不用擔心後院起火,因為夫人一直在幫他看顧。
直到那個他寵愛的妾侍將長衍推下水,從那之後,夫人好像就再也沒有關心過他,也沒有對他笑過了。
兩人明明是夫妻,卻像是住在一個府上的陌生人。
紀老爺在外面花天酒地,紀夫人在府中做當家主母,互相誰也不打擾。
但,她怎麼就一下子變得這麼好看了。
紀老爺最近手裡沒錢,花樓的姑娘也不接待他,外面的外室又剛剛和他鬧掰。
現在一看到如此漂亮的紀夫人,他心裡立刻起了心思,洗澡換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後,去花園裡轉了一圈,摘了一朵花下來,整理了一下頭發,昂首挺胸的就朝著紀夫人院子裡去了。
太久沒和紀夫人近距離接觸過,最近的幾次都是吵架,但紀老爺還記得,紀夫人是非常好哄的。
以前剛成婚的時候他納妾,紀夫人還會傷心生氣,那個時候他只要甜言蜜語哄一哄,紀夫人就會原諒他。
至於為什麼這麼久以來兩人的關系降到冰點,那還不是因為他沒有再去哄著她了嘛。
現在只要他一哄,夫人肯定能像是以前一樣。
這樣想著,紀老爺甚至還有點微妙的自我犧牲感,一路上他都在心中默念各種甜言蜜語,做足了准備。
只要讓他見到夫人的面,保證能把夫人哄回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紀老爺信心滿滿。
然後就在紀夫人院子口被攔住了。
丫頭認真行禮,語氣平淡:“老爺,夫人已經睡下了,不方便見您。”
紀老爺看看懸在空中的大太陽:“這個點??睡下了???”
丫頭面不改色:“是,夫人身子有些不適,睡的便早一些。”
這也太早了吧。
紀老爺滿腔激.情被現實打擊了個干干淨淨:“那我進去不吵到夫人,你先讓我進去。”
丫頭依舊不讓步:“老爺,夫人睡之前叮囑了,誰也不見。”
“我不見她,我就是把這個花放到屋裡。”
見說不通,紀老爺眉頭一皺,擺出了自己的老爺款:“侯府的主子到底是我還是夫人,你再不讓開,我把你賣出去。”
丫頭卻半點不受威脅,依舊是語氣淡然:“奴婢的賣身契在夫人手裡,老爺若是想要賣了奴婢,等夫人睡醒您與她說便是,奴婢絕無怨言。”
紀老爺:“……”
他干脆打算耍無賴強行闖進去,結果剛推開那個小丫頭,幾個人高馬大穿著小廝服的下人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死死擋在門口,眼充滿銳利的盯著紀老爺。
紀老爺:“……”
“你們哪來的??不知道歲數超過十六的小廝不能進後院嗎??”
幾個渾身腱子肉,身高至少有個一米九的小廝站的穩穩當當。
“小的十四歲。”
“小的十五歲。”
最後一個瞧著最壯實的,看一張臉絕對有四十歲的壯漢粗聲悶道:“小的十三歲。”
紀老爺:“……”
這特麼的十三歲??三十歲都是說年輕了吧。
“你們別給我瞎扯,我怎麼從來沒在侯府見到你們???”
紀長澤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父親沒見過也是正常,這幾個小廝是兒子在外面買的,他們也是可憐,賣身葬父,兒子瞧著他們小小年紀孤苦無依,便起了惻隱之心買了回來送給母親做看家護院之用。”
紀老爺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一轉身,又被紀長澤攙扶著的紀長衍嚇了一跳。
“長、長衍,你怎麼下地了?”
紀長衍面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瞧著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此刻正被弟弟扶著慢慢走來。
聽到父親的話,他微微一笑:“父親這是怎麼說的,兒子又不是被關起來了,怎麼就不能下地出來走動了。”
紀老爺渾身氣勢都在這個大兒子面前消了個干淨,從心二字幾乎要寫在臉上。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你不是病著嗎?怎麼不在屋裡好好養著,為父看著,還挺心疼的。”
“多謝父親關懷,兒子沒什麼大礙,病也好的差不離了。”
一聽到紀長衍的病好了,紀老爺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
“你、你、你好了???”
怎麼就好了???
他不是快死了嗎???
紀長衍就當是沒看到紀老爺臉上的不可置信和灰敗神情,依舊是笑著十分溫和的回答:“是啊,也是長澤的功勞,他學了醫術,治了幾次,兒子的身子居然也好的差不多了。”
紀長澤在旁邊跟著說:“可不是,大哥現在的身子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與正常人差不多了,父親也為大哥高興吧,您看您開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紀老爺:“……”
他勉強擠出一抹笑:“高興,高興,父親自然是高興的。”
他高興的都快恨不得一巴掌甩在紀長澤臉上了。
在心底努力調整了幾秒,紀老爺才勉強擠出一抹笑,他是想要表達慈愛的,可惜看上去有點失敗,笑的還不如哭難看。
“長澤啊,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還會醫術,居然能把你大哥的病治好,你還真是……厲害啊。”
厲害這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父親過譽了,兒子也沒想到兒子在學醫上竟然還有一些天賦,對了父親,您來尋母親,可是有什麼事嗎?”
眼見紀長澤的視線落在他手裡的花上,紀老爺默默把花藏在背後。
“也沒什麼,只是來看一下你們母親。”
紀長澤皮笑肉不笑:“母親最近身子不適,眼睛也不大好,見不得父親,父親以後還是別來尋母親了。”
紀老爺反應了足足十幾秒才意識到,紀長澤好像是在罵他。
他頓時瞪大眼:“你這個!”
“大哥!”
剛剛還在那言語欠揍的小少年立刻躲到了紀長衍身後,只露出半張臉:“大哥你瞧見了,你生病的時候父親就是這樣凶我的,他上次還拿著棍子到我院子裡去打我,若不是,若不是祖父來的及時,我怕是就要被打死了。”
紀老爺:“……”
他僵硬著視線慢慢抬眼,對上了紀長衍冷淡的視線。
紀老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長衍。”
紀長衍卻不聽他解釋,只是淡淡道:“父親與母親既然分居多年,您日後還是盡量別來打擾母親比較好。”
“至於這個。”
他還有些虛弱,但步伐落地後卻十分穩,朝著下意識往後退的紀老爺走出兩步,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那朵花。
隨手扔在地上,淡淡道:“父親從前沒有送花給母親的習慣,以後也別送了,母親見了,怕是只會更加煩心。”
紀老爺呆呆的看著那朵被丟到地上的花。
小聲辯駁:“你小的時候,我也是經常送花給你母親的。”
紀長衍不為所動,甚至沒再看紀老爺一眼,就徑直從他身側走過。
紀長澤倒是刺了紀老爺一句:“大哥小時候父親也是疼過他的,如今呢?”
“大哥,等等我,我有個事還想問你。”
侯府的九少爺快步跑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腳踩在了那朵花上。
花被踩的花瓣掉下,看上去狼狽極了。
紀老爺僵硬的站在原地半響,才緩緩蹲下身,撿起了那朵花。
其實一開始,他是真的很期待長衍出生的。
畢竟是第一個孩子,那個時候他晚上還會睡在懷孕的紀夫人房中,孩子在她肚子裡動的時候,他也會輕輕趴在她肚皮上聽。
後來夫人生子,他也曾焦急的在房外看著丫頭們端著一盆盆水進進出出,也雙掌合十,祈求老天爺保佑他們母子平安。
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覺得夫人無趣。
覺得長衍性子不像孩童,甚至讓他感到懼怕。
但一開始,這明明是他期盼來的嫡長子啊。
紀老爺捧著花,看著已經支離破碎的花瓣,一滴液體滴在了上面。
紀老爺:“……”
他看著花瓣上的液體,騰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身上沒摸出手帕來,就找那個丫頭伸手。
“有手帕嗎?我擦擦鼻涕。”
丫頭:“……”
她內心滿是嫌棄,面上面無表情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紀老爺,並且在對方要還給她是嚴詞拒絕。
“不必了,老爺拿去用吧,奴婢還有別的帕子。”
誰要沾了鼻涕的手帕,嘔。
紀老爺完全沒意識到對方的嫌棄之情,反而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小丫頭不錯的容顏。
喲呵,這個丫頭是看上他了啊。
手帕都要送給他。
嘖,可惜是夫人身邊的人,自從長澤的生母過世後,夫人就不准他再碰她身邊的人了。
紀老爺心底有些遺憾,但不能碰不代表他不想口花花,走之前還沒忘記對著丫頭來了句:“老爺明白你的心,但我也身不由己,只能說都是命吧。”
丫頭:“……”
眼看著紀老爺擦著鼻涕走了,走之前還沒忘記捧著那朵花,她嫌棄的打了個噴嚏,走進屋,正好看到紀夫人正站在窗前望著紀老爺的背景。
丫頭心一緊。
夫人不會真的心軟了吧。
“夫人?”
紀夫人聽到她的聲音,慢慢回身:“你瞧他這副樣子,好像對我很深情一般。”
“真是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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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長澤也在評論紀老爺的行為。
“就是發現他沒了錢其他人就不理他,所以終於發現還是母親對他最好,不要他錢也會對他好,然後被母親拒絕了就作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紀長衍坐的端端正正,聽到這話抬眼:“這句話是誰說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反正就是聽過,不過我覺得這句話還是不太對的,草做錯了什麼,怎麼就要賤了,草可比人好多了,至少草不會干出父親那樣的惡心事。”
紀長衍靜靜看向一邊嗶嗶一邊吃烤串的弟弟,眼看對方完全沒去注意自己的視線,反而吃的越發起勁,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長澤,我還在病中,吃不得這些。”
紀長澤啃完一個羊肉串,將簽子扔到一邊:“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只自己吃了嗎。”
紀長衍:“我不能吃,你當著我的面吃,是不是不太人道。”
說完他就見著他這個糟心的弟弟一臉恍然大悟,然後背過身去繼續啃,一邊啃還一邊含含糊糊仿佛交差了一般的來了一句:“這樣是不是好多了大哥。”
紀長衍長長嘆出一口氣,繼續溫聲問:“你說有事要問我,是何事?”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說,侯府好像快沒錢了。”
紀長澤三兩下干完剩下的烤串,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才轉過身一副“小問題,沒得事”的樣子。
“父親這些年只要是喜歡的東西不管多貴都要買回來,之前祖父沒心思管他,他就可勁的搬庫房,現在侯府看著好像還行,實際上已經沒了多少錢財,我就想來問問大哥,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紀長衍點頭:“你是想說掙錢之法?”
“掙錢的話,大哥自然是能掙的,但這侯府到底日後還是父親的,等到傳到大哥手上都不知道要多少年後了。”
殺父的話,紀老爺這個人是惡心,但是也沒到了兩人為了他髒了手的份上。
紀長衍聽懂了弟弟的潛在意思,挑眉看向他:“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了?”
紀長澤一臉奸笑,不是,正義的笑。
湊到大哥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紀長衍的神情漸漸有了變化,等著紀長澤坐回去,便有些詫異的看他。
“當真可行?”
見他第一反應不是這絕對不行,而是要怎麼做才能行,紀長澤在心裡贊了一聲。
紀長衍的性子和才華,如果不是他病了這麼久,怕是早就坐上高位了。
“大哥放心,我既然提出來,就是有把握的。”
得了紀長澤這句,紀長衍也沒猶豫,痛快點頭答應下來。
“若是真的能行,那也算的上是為母親出了口惡氣了。”
兩兄弟湊在一起弟弟嘀嘀咕咕做了不少計劃時,紀老爺已經放棄了去紀夫人面前獻殷勤,而是選了一個妾侍。
這個妾侍是有孩子的,不知道是不是紀老爺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好像不是很願意伺候自己的樣子。
不對,肯定是錯覺吧。
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妾侍不願意服侍夫君的。
一.夜過去,紀老爺晃晃悠悠離去,妾侍等著她一走,立刻躲在屋裡哭了起來,伺候的丫頭心疼的看著主子,小聲安慰:“姨娘快別哭了,若是叫哥兒發現了,定然要心疼的。”
妾侍哭的小聲了一點,眼中卻滿是悲意:“我如何能不哭,他把我當個什麼,我就算是妾,那也是人,我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若是真的把我送人,我便上吊死,免得連累了我孩兒名聲。”
“姨娘快別哭了,老爺不也沒說把您送人嗎?說不定他不會答應呢。”
“如何不會,他之前不久把媚兒她們送人了嗎?媚兒她們雖是花樓出來的,卻一直都是清白之身,他甜言蜜語把她們哄的贖身,結果人老珠黃就當做一個物件一般送給旁人,若是她們知曉會如此,還不如在花樓裡千人枕萬人騎。”
好歹她們那個長相在花樓裡年輕時也算是個花魁,可以攢著積蓄。
等到年老了花樓也不會扣著不放人,只要錢給夠就能脫離,到時候拿著那筆錢做什麼不好。
如今可好,嫁給了紀老爺做妾,為奴為婢便不說了,還要被隨意轉送給別人。
她們是妾侍,可也沒想著要做好幾個人的玩意。
一想到家裡人給她遞話進來,說是有位大人聽紀老爺說了幾句她,便想要把她要過來,這事已經差不離,現在那位大人都在向她家裡人打聽她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想要姐妹花一起伺候了。
這要是放在別人府上,妾侍不一定會信。
但誰讓紀老爺有前科呢。
他這個人,喜新厭舊,寵愛過的妾侍一旦有了新歡變成了眼珠子,人家要,他順手也就給了。
之前有個妾,生了個女兒,就是因為紀老爺大嘴巴,在外面和他那群呼朋狗曰說和那個妾侍的床上事,人家上了心跟他索要,他居然還真的要給。
這事若不是夫人知曉攔了下來,怕是那妾侍為了自己女兒在夫家不被瞧不起,只能上吊死了去。
這事能攔住不是紀老爺自己心疼女兒,而是夫人強硬。
他自己兒子女兒一大堆,多了去,也就不怎麼在乎了,反正那些孩子長這麼大他也沒插手,日子過得好不好的,他都無所謂。
想到這,妾侍哭的越發厲害;“我若是真的被送出去,十四哥兒可要怎麼辦啊。”
丫頭安慰了幾句,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握住了妾侍的手:“姨娘,我們找夫人去吧。”
“夫人仁善,必定不會不管的。”
這個妾侍性子膽小,平時也不怎麼敢往紀夫人身邊湊,聽到這話,便有些猶豫:“夫人真的會管嗎?”
“會的,一定會的,夫人可是周家女,為人最是端正守禮,就算是為了十四哥兒,也會留住姨娘的。”
“您瞧九哥兒,只是母親在夫人身邊伺候了幾年,便被金尊玉貴當做親生子一般的養大,夫人這樣好,十四哥兒也叫夫人母親,她肯定會為了十四哥兒幫姨娘的。”
妾侍聽著,心底果真有了希望。
後院裡誰都知道,老爺是個沒譜的,若不是夫人在照管著,她們這些妾侍早就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了。
她踉蹌著身子讓丫頭扶著自己去尋紀夫人。
到了院子裡,卻聽丫頭說,紀夫人要與紀老爺和離。
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沒了夫人庇護,她們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妾侍直接一翻白眼,絕望的暈了過去。
消息傳回後院,又暈了一堆,沒暈的哭的昏天黑地,一瞬間整個後院都蒙在了沉重中。
而這時,一個紀長澤身邊伺候的丫頭因為與其中一個姨娘有點親戚關系,悄悄的就給這個姨娘出了個主意。
這日,紀夫人帶著紀長澤打算出去給這孩子未婚妻買點首飾時,剛出了院子,十幾個一直守著的妾侍就衝了出來,噗通幾下跪在了紀夫人腳邊,哭的肝腸寸斷:
“夫人!您若是走了我們可該怎麼辦啊!!”
“您與老爺和離奴婢們不敢阻攔,但求能不能把我們也一道帶走!!”
紀夫人正懵著,就見幾位哭的楚楚可憐的白衣美人柔弱的一把抱住她大腿,抽抽噎噎哭求:
“求求您帶我們走吧,奴婢們別的什麼都不要,您只把我們當個小貓小狗,當個使喚丫頭就行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