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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庶子(22)(如何快速打倒渣爹(三合一...)

  

  紀長澤給周家帶來的驚喜自然是大的,就連穩重的周大人嘴臉都忍不住翹起。

   周家老太太更是高興的恨不得這就出門找自己那些老姐妹炫耀去。

   可惜了,現在全城禁行,這麼大的好事想要炫耀都出不得門。

   周大人與周家老太太都很是遺憾,眼看著紀長澤說外面還有事要處理,就帶著金甲兵威風凜凜離去的身影,也只能盼著外面趕緊解禁。

   解禁還是需要一點時日的。

   在消息科技不發達全靠人力的時代,治療這種傳染性強的疫病並不是只要有了治療的藥物就能解決一切這麼簡單。

   許多百姓大字不識,你跟他說有藥了,他以為你騙他,你讓他配合,他能嚇得趴地上去跪地求饒。

   所以皇帝一開始就沒打算派人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解釋,直接派兵出去,有病的抓出來喝藥,沒病的也要預防。

   天元病可不是說治好了就真的一切都好,大部分病都會在人體內破壞各種器官設施,天元病如果治療不及時也還是會落下毛病。

   大部分都是只要精心養護就能慢慢調養好的,可這也只適用於權貴人家了。

   那些天天都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平民百姓可沒那個時間跟金錢去調養身體,身子無力不能做活對他們來說與等死沒什麼差別。

   所以,越快越好。

   狠狠耀武揚威狐假虎威了一番的紀某人回到宮中,就聽著皇帝科普了以上那些話。

   紀家小少爺聽的一驚一乍,一會驚呼一聲,一會又恍然大悟,聽完了,還睜著一雙清亮的眼,十分認真的贊嘆:

   “陛下,您也太厲害了,居然連這些都考慮到了,真不愧是陛下。”

   皇帝從小到大接觸到的都是人精,哪遇見過紀長澤這樣厚臉皮上來就直白誇的。

   紀家小少爺誇人的時候也沒什麼漂亮詞彙,語句用的仿佛學白上了一樣,翻來覆去就是“好看”“厲害”“太厲害了”。

   但架不住皇帝就吃這一口。

   在他眼裡,紀長澤那是從小被寵大的,這樣的人性格必然會有些張揚,而且還因為沒吃過苦頭最不怕得罪人。

   可能和紀長澤不對付的人覺得他這性格煩人,但落在對這孩子天然有好感的皇帝眼裡,那情況可就很不一樣了。

   因為沒吃過虧,所以可以肆意行事。

   在紀長澤眼裡,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他覺得不好的就算是對方是他親爹他也照常不喜歡,報復起來簡單粗暴。

   他覺得好的,也不會管對方身份是不是皇帝,合不合適在皇帝面前說這種略有些不合禮儀的話,直接就能張口就來。

   被紀長澤劃分到“好”裡面的皇帝被誇的就很美了。

   伺候的宮人見皇帝被這彩虹屁吹的一臉笑意,面上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和煦,不由得心中咂舌。

   沒想到陛下居然吃這麼簡單的彩虹屁。

   從前也沒少有人小心翼翼吹陛下,也沒見陛下這般高興啊。

   他們哪裡知道,吹彩虹屁這檔子事,也是要看吹的那個人是誰的。

   你一個在朝中一路拼搏上來的大臣,平時沒少在朝中跟政敵各種陰謀詭計,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這樣的人吹朕彩虹屁,那能真心嗎。

   一個平常對人做事一份真心都未必能有的人,皇帝才不相信對方是真的覺得自己威武雄壯才會各種吹彩虹屁。

   宮人就更別說了。

   他們全靠他過活,要是不吹他,那才叫奇怪。

   可紀長澤不一樣啊!

   一來,他是被紀長衍寵著長大的,小少爺從小到大不用討好誰,說話直白,骨子裡就沒那個討好人的打算。

   二來,紀長澤本身有本事,一個沒本事想要靠著吹彩虹屁來得到好處的人,跟一個不管吹不吹彩虹屁都能靠著真本事過得瀟灑的。

   兩者之間彩虹屁哪個含金量更高不是一目了然嗎?

   當然,紀長澤誇皇帝誇的特別真誠也是一個原因。

   紀家小少爺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兩句“陛下你真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還不光是言語語氣,還帶著行為動作。

   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一個用宣紙做的小抄本來,那本子實在是小的可憐,甚至不能稱之為本子,放在手裡最多也就巴掌大。

   皇帝一時覺得那玩意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等看著紀長澤再熟門熟路從懷裡掏出一個同樣小的可憐筆頭是黑色的筆,嘀嘀咕咕毫不避諱皇帝還在,在那認真寫下一堆東西時,終於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作弊用的小抄本嗎?

   曾經有次科舉抓出來考生作弊,用的就是這種巴掌大小方便攜帶的小抄本,裡面用細小到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的筆跡寫了可能會考下的內容。

   據說是考生特地花了高價錢請人做出了一根細小毛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足足用了一個月的功夫才算是寫滿了整個小抄本。

   當時那濃縮了考生精力的小抄本被呈到皇帝面前時,他望著那小小的本子,暴怒不已。

   有這個時間精力干什麼不好,弄這些小道,他開科舉是為了找人才,不是為了找個只會做這種小人行徑的人來糊弄他!

   想到往事,皇帝臉色漸漸不大好看起來。

   旁邊的宮人們伺候他久了,一眼便看出來陛下現在心情不好,連忙小心衝著紀長澤打眼色。

   可惜紀家小少爺什麼時候學會過看人眼色,一副完全沒看懂的樣子,還在那埋頭寫個不停。

   寫完了,壓根沒注意皇帝臉色如何,也沒有給對方解釋的意思,自顧自的塞回懷裡。

   他不說,皇帝只能自己問:“長澤,你這個是什麼東西?”

   “小抄本啊。”

   紀長澤回答的十分痛快,還生怕皇帝不知道典故一樣,十分殷勤的給他解釋。

   “就是之前有一次舉人舞弊做的那個小抄本,現在在我們學院可流行了。”

   皇帝:“……”

   什麼意思?

   書院裡居然流行小抄本。

   難不成他們書院每次考試考生們都是抄小抄嗎??

   怒意還沒升起,就聽紀長澤以一種非常驕傲自豪的語氣介紹著:“陛下您不知道,這小抄本還是我引進的。”

   聽他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引進了什麼大寶貝一樣。

   “我們書院學騎射的場地離得可遠,每次上騎射的時候院長還要我們自己走過去,一路上過去想順帶看看書吧,書又大又重特別不好拿,就算是拿了,一本書裡要看的內容也就那麼點,不方便得很。”

   “然後我知道了那個舉人舞弊的事,我一聽,那人也太天才了吧,正好我在研究怎麼制藥,反正研究制藥也是研究,研究小抄本也是研究。”

   “我就把宣紙裁成這麼大點,然後想辦法找了一種適合寫在這種小抄本上的筆,那筆可太難找了,找到了又要制成可以拿在手裡不弄髒手的樣子,又要筆尖夠小不然寫不了很小的字,可把我累死了,結果我一做出來,那群家伙一個個全來跟著學,真是的,要我看他們應該每個人都給我一份感謝費。”

   紀長澤跟個連珠炮一樣的n啵n啵一口氣說完了,言語間還有點遺憾自己沒能借機掙一筆的意思。

   皇帝看著他臉上的天真爛漫,面上一松。

   可不是,紀長澤可是紀長衍教出來的,他是性格嬌縱性格單純無法無天,從見面到現在都沒見他怕什麼。

   但也正是如此,紀長澤根本不會也不屑去做那等惡心事。

   他哈哈一笑,臉上露出放松神色,心情十分好的對著紀長澤伸出手:“看你說的這般厲害,朕都好奇了,可否讓朕看看你的本子上面都寫了些什麼?”

   紀長澤大大方方的:“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陛下想看,那是我的榮幸。”

   他一看就是以前沒怎麼接觸過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說著說著話,自稱就又變成“我”了。

   但皇帝就喜歡這孩子這幅不自覺放松的樣子,也不和他計較,笑笑接過紀長澤遞過來的小抄本。

   小小的一個本子,落在手心裡果然剛剛好巴掌大小,也不知道用什麼裁剪的,每一頁都剛剛好,最左邊用粗針線密密麻麻縫好。

   皇帝隨手掀開,第一頁上面就寫了xx書院xx班紀長澤。

   底下還標注一行字:撿到請還。

   紀長澤正伸長脖子跟著一起看,見皇帝看到這裡嘿嘿一笑,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上騎射課的時候人多,總是不小心丟掉,再加上大家的本子都差不多,也有不小心拿錯的,寫好名字就會有撿到的人還回來。”

   皇帝從小到大都是老師在宮中教導,也沒體驗過學院集體上學是個什麼感覺,聽紀長澤這麼一說還覺得挺有意思。

   一群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人一同上課一同騎射,一起做資料本。

   也就是這樣的環境,才能養出紀長澤這樣純粹張揚但不惹人厭的性子吧。

   皇帝接著往後翻。

   前面大概都是一些書上的資料,都用比米粒還小的字歸歸整整寫的清楚,還特地標注了一下哪裡哪裡還可以再去問一下老師。

   中間就可以看的出來紀長澤越來越沉迷醫術了。

   時不時就能看到他記錄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實驗記錄。

   【原來用xxx和xxxx混合在一起再加上xxx會讓人犯困,周繞令說他最近睡不著,用他試試】

   底下是使用後記錄:【周繞令在課堂上睡成了死豬,先生怎麼叫都不醒,氣的先生就坐在一邊看他,他一睜眼看見先生的時候那個表情夠我笑一輩子哈哈哈哈】

   【今天有了新發現,制出了一種讓蚊蟲討厭的藥水,灑在身上蚊子就不會咬,抓了一條蛇試了試,那蛇果然怕的不得了,一個勁的想跑,但是我把它關在桌子裡它跑不了哈哈哈哈】

   使用後續記錄:【周繞令看見我桌子裡有蛇嚇得摔了一跤,好像還嚇哭了,哈哈哈哈哈】

   【做出了個好玩的東西,可以讓人短期內神清氣爽,腦子達到最靈活的狀態,還特地調了口味,大哥每天在外面做事一定很累,這個可以給他喝。】

   後續記錄:【周繞令手賤拿了喝,結果一下午都在奮筆疾書,據說晚上一直折騰到三更才去睡,特地觀察了一下,第二天他精神還好,就是黑眼圈有點大,看來這個藥只能早上喝。】

   皇帝粗略看去,底下都是紀長澤的各種奇思妙想,使用者因為各種原因,全是周繞令。

   最後一條是紀長澤在記錄他最近研究以前發生過的不治之症。

   他對天元病很感興趣,所以查找了大量資料。根據百年前天元病的發病症狀研究出了治療辦法。

   可惜的是,因為天元病百年前已經銷聲匿跡,紀長澤沒辦法驗證自己的治療方案是否有效。

   皇帝此刻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預感了。

   果然,在下面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使用記錄:【現在我正在周家院子裡熬藥,周繞令得天元病了,巧了不是,我可太喜歡他了。】

   皇帝:“……”

   此刻他終於想起來和紀長澤一起進宮的貌似還有個治療好的學生。

   只是在他眼中那就是個人形病例,確定對對方吃好喝好哪哪都好沒有什麼不舒服之後就放在了腦後。

   他偏頭問身邊伺候的宮人:“跟長澤一起進宮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那宮人趕忙回答:“是一位叫周繞令的學生。”

   哦豁。

   皇帝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他想著紀長澤在小本本裡記錄的最後一句話,試探的看向對方。

   “長澤啊,你和這個周繞令是什麼關系?”

   紀長澤回答的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理直氣壯的不得了:“我和他是好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皇帝:“……”

   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換成他,沉迷醫術研究藥物,剛剛研究出個藥就有個同學蹦出來試藥,他肯定也喜歡對方。

   一開始紀長澤的確是隨便抓了個人試試,結果之後就是周繞令自己蹦q著試了。

   關鍵吧,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周繞令光是藥就用了十幾種,他居然還能活蹦亂跳。

   “咳。”

   眼看著紀長澤還在那大吹特吹他和周繞令的友誼如何如何堅固,兩人的關系如何如何親近,聽在皇帝耳朵裡簡直跟一個兔子在那蹦q著對他說它喜歡和草交朋友一樣。

   看的人又覺得可愛又覺得好玩。

   紀長澤吹捧了半天自己和周繞令的友誼,吹著吹著才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麼一樣。

   “咦,對了,周繞令呢,他不是和我一起進來的嗎?”

   皇帝不由得在心底為周繞令掬了一把同情的淚。

   “他還在內殿休息,也沒什麼事了,你們一會可以一道出宮去。”

   在他看來,紀長澤這小子沒心沒肺的,喜歡和周繞令玩也是因為對方每次都勇於試藥。

   換成皇帝,如果有個人每天都各種努力的幫他解決朝廷大事,他肯定也很喜歡對方。

   這麼一說,怨不得他十分喜歡紀長衍這個下屬呢。

   紀長衍對他來說可不就是周繞令對紀長澤一般的存在嗎?

   每次他一有什麼需要解決的事,紀長衍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幫他搞定。

   而他除了皇帝這一層身份之外,還有個紀長衍不知道的筆友身份。

   無論是紀長衍對公事還是對私事,兩者的態度他都清清楚楚,用起對方來也比誰都放心。

   這樣一來,皇帝發現自己和紀長澤果然還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

   誒,雖然這孩子並不喜歡上進,也沒什麼爭權奪利之心不合適皇家,但是他是真的喜歡對方這個性子。

   如果是他的兒子,他一定寵著他長大,讓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剔透性子才好。

   皇帝正胡思亂想,手下意識摩挲了一下宣紙,突然察覺出不對來。

   這個紙,怎麼觸感這麼好。

   他用的紙一向是全國最好的,可即使如此,摸上去居然也沒有紀長澤用來做小抄本的紙手感好。

   再仔細看去,就發現這紙十分細膩,光影下那完全沒有泛黃的白皙清清楚楚。

   皇帝越看越驚,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的紙,若是民間有了這種好紙,為何不進到宮中來供他使用?

   皇帝倒是沒想到紀長澤身上去,只心中驚訝,面上不露分毫,仿佛無意一般的詢問道:“長澤,這紙不錯,哪家買的?”

   “這不是買的。”

   紀家小少爺果然沒察覺出什麼,隨手拿了皇帝之前賜給自己的水果哢嚓哢嚓吃的舒服。

   “那是我制藥的時候順手做的,之前的宣紙做這種本子不是太軟就是太硬,不合適帶在身邊,我就想辦法做了這種紙出來。”

   自己做的?!!

   皇帝臉上神情看不出什麼,心中卻十分驚訝。

   紙貴可不只是說說而已,要造紙,造出來的還是適合寫字的紙,其中廢的功夫人力物力十分多,而造出來的最好的紙,也還是會泛黃粗糙。

   皇帝十分清楚這點,但也無濟於事,畢竟這玩意又不是說能造就造出來的。

   結果紀長澤他還真“順便”做出了紙。

   而且還是皇帝從未見過的,如此細膩,潔白,硬度剛剛好的狀態。

   他怎麼做到的?

   紀長澤不是沉迷醫術,只會制藥嗎?

   皇帝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他有些猶豫。

   這造紙之法無論是放在哪家都是不傳之秘,就算是紀長澤已經得了個王位,四舍五入算的上是皇室的人……

   找他要造出這種一看就價格昂貴的造紙之法,也還是有點略不要臉了。

   皇帝還在那猶豫自己到底是要臉還是不要臉,那邊的紀長澤已經以帶著點吐槽的語氣巴拉巴拉把造紙過程,用了什麼原料,中間要用到哪些技術全都禿嚕了個清楚。

   “那誰能想到這樣也能行呢,我就是這麼一試結果居然還成了,不過那波出來的時候紙還是有點太軟了,所以我才用了後面那個法子,結果陛下你猜怎麼著,剛剛好!”

   皇帝:“……”

   紀長澤還在那得意得意的巴拉巴拉說他是如何如何采購原料,沒錢了就去找大哥撒嬌要,後來大哥給的錢花完了他沒好意思再去要,就厚著臉皮去母親那耍賴要錢。

   皇帝:“……”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嘴巴這麼快的紀長澤。

   畢竟就在剛剛,皇帝甚至沒來得及阻止,紀長澤就已經憑一己之力,在短短的三秒之內把他的秘方說了個干干淨淨。

   皇帝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像是這孩子這樣實誠的人。

   他一時噎住,怔愣了足足幾秒,才緩緩道:“長澤啊,你剛剛把你的秘方說出來了。”

  

   盡管這個小孩子做出來的秘方足以掙出五分之一國庫的錢,還是細水長流的那種。

   皇帝也是忍著心痛,才強迫自己放下心底的蠢蠢欲動,忍痛提醒。

   然而他給自己的心理建設終究是白做了。

   從小被寵大壓根沒感受過金錢壓力的紀家小少爺壓根沒明白皇帝這句話的意思,還很利索的點頭。

   “是啊,陛下您聽聽這些法子就知道我花了多少錢了吧。”

   皇帝:“……”

   怨不得紀長衍要死了都不放心這個弟弟。

   換成他,他也不放心。

   這孩子壓根就是個缺心眼啊。

   缺心眼的紀家小少爺貌似是把他那一臉蛋疼給理解成了心疼錢,還在那十分認真的跟皇帝分析他用了多少錢。

   “母親和姨娘們雖然帶發修行了,但是她們也閑不住,就索性開了個鋪子專門賣一些女子用的脂粉之類的,現在母親可是大財主,我找她要,她一下子就給了我五十兩。”

   五十兩……造紙……

   皇帝感嘆:“那你小金庫錢還挺多的吧。”

   “我哪有什麼小金庫啊,每次錢到手了就是拿去買醫書,所以我最喜歡跟我小表弟玩了,他手裡錢多,而且也好哄,我大部分醫書都是靠他給錢才買的。”

   皇帝想,這個表弟應該就是周家的周百歲了,之前查紀長澤醫術的時候的確是有這方面的資料。

   紀長澤治好了周百歲的結巴,正在治腦子,之前兩個小的湊在一起,周百歲沒少給錢出去,因此在紀長澤醫術曝光之前,周百歲身邊的下人對紀長澤一直很有意見。

   不過五十兩就能造出這麼一個小本子來,倒是也挺劃算。

   正這麼想著的皇帝就聽見紀長澤在那說:“母親給的五十兩我先花了三十兩買書,後來又去酒樓吃了五兩,又用五兩買了點藥材,剩下十兩制出了一堆紙,夠我畫很久畫了。”

   “等等!”

   皇帝聽到這,突然神情一頓。

   他又激動,又帶著點不可置信的問紀長澤:“你用了十兩銀子,就造出了這麼多紙??”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激動,面前的小少年好像是有點被嚇到了,臉上神采飛揚的神情也變成了不知所措。

   嘴唇動了動,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陛下,怎麼了?”

   皇帝眼睛亮的嚇人,重復問:“回答朕,你是不是真的用了十兩造出的這些紙?!”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十三歲的紀家小少爺有點懵,又有點怯。

   慫慫的小聲承認:“……我撒謊了。”

   皇帝:“……”

   他猶如一盆冷水潑下,整個人都清醒了下來。

   也是,怎麼可能十兩就能造出紀長澤說的那樣多,質量還這麼好的紙。

   他也真是最近太疲憊了,居然連這種不可能的事都會相信。

   正在心底這樣想著,就聽見紀長澤小聲說:“其實只用了五兩,剩下五兩……”

   小少年仿佛心虛的不得了,低著頭都不敢抬頭看皇帝。

   “剩下五兩我拿去買話本了,我怕母親罵我,所以我就告訴母親那十兩都用來造紙了。”

   他好像怕受到責罵,像是每一個普通犯了錯的同齡人一樣,一邊怕挨罵,一邊又不服氣的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也沒上課偷看,有時候先生讓我們自己看書我都會了才會看的,騎射什麼的我以後也不用上戰場,就想著躲在樹後面看看也沒什麼妨礙……”

   說著說著,估計是自己也反應過來這好像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紀長澤閉嘴不敢說話了。

   皇帝沒說話。

   宮人們在這樣的氣氛下誰也不敢大聲喘氣,一時間宮殿裡靜的嚇人。

   半響,皇帝才問自覺犯錯垂頭喪氣不敢吱聲的紀長澤:“長澤,朕再問你一遍,真的是五兩銀子做出來的紙嗎?”

   紀家小少爺看起來都要被當今陛下給嚇哭了。

   眼尾都有點發紅,低著頭囁嚅半天,才十分心虛的說:“三兩……是三兩……”

   “還有二兩銀子,我去請了打手,想要讓他們幫我打那個罵母親的人,結果那個書生每天去花樓,花樓二兩銀子根本進不去,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幫我打人。”

   紀長澤一下一下的偷偷抬眼看皇帝,自覺自己做錯了事,臉上露出了個討好的笑。

   “陛下,他們還沒打呢,我不算是犯法吧,我回去後立刻讓他們不要打了。”

   見紀長澤眼中滿是希望他能既往不咎的討好賣乖,皇帝怔了許久。

   三兩……

   才三兩……紀長澤居然就做出了一大摞如此質量的紙張。

   倒不是說其他紙張用三兩做不出來,可也要看是什麼材質。

   就紀長澤現在用的這種紙,如果真心想要把價格賣的高的話,一張紙十兩都會有人願意買。

   而紀長澤,卻半點都不設防的就這麼將一個會下蛋的金母雞直接送到了皇帝面前。

   明明做出了這樣厲害的東西,卻還在那糾結著買話本和請打手的小事。

   皇帝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只是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才暢快的笑出聲。

   “長澤,朕不是問那些,你也莫怕,朕問你,那紙,若是不算你請工匠還有制作工具的錢,光是造紙的話,現在大概一兩銀子可以造多少張?”

   紀家小少爺聽到皇帝這個問題,先抬頭看了看,好像是在確定對方好像真的沒有跟自己計較撒謊這檔子事。

   確定皇帝的確是沒有怪罪的意思了,紀長澤才重新歡快笑起來,又麻利的恢復到沒心沒肺狀態了。

   “我算算啊,大概能做個……”

   他算數應該不大好,低頭嘀嘀咕咕的算了半天才說出一個數來。

   皇帝卻壓根沒有笑話這孩子的意思,反而被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

   這個造價……

   竟然要比普通紙還要便宜。

   不,不是便宜,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低廉了。

   比現在市面上的紙張質量好一大截,價格還比那些紙便宜,這些若是能放出去,那天下會有多少本來買不起紙張和書本的人買得起。

   未來會多出多少讀書人,出現多少人才。

   皇帝眼裡滿是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統治的王朝人才輩出青史留名的盛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面前這個不過十三歲的小少年。

   “陛下?陛下?”

   皇帝被紀長澤好奇的聲音喊回了神,紀家小少爺好奇的看著他,問:“陛下,您在想什麼呢?”

   見皇帝沒說話,他也不在意,只自顧自的接著說:“陛下,今天這個事您能不能不告訴我大哥啊,他要是知道我找母親要錢肯定要說我的。”

   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再看紀長澤的視線已經完全不同。

   這個孩子不再只是一個討喜的孩子,而是一個有著旁人無法想像能力,能像是紀長衍一樣給他帶來盛世的少年。

   皇帝心中激動的不行,在這樣的壯年遇到一對才華橫溢還對他忠心耿耿的兄弟,他如何不能激動高興呢。

   努力平復下心情了,他才問紀長澤:“長澤,你這次立了大功,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朕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

   “啊?我又立功啦?”

   當事人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壓根思考都沒有的,直接問皇帝:“陛下,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皇帝點頭:“什麼都可以。”

   旁邊的太監神情動了動,想要提醒一下皇帝,可見他這樣肯定,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金口玉言可不是說說而已,陛下現在答應的痛快,要是紀家少爺要了個他不該要的獎賞,那到時候可就很難收場了。

   皇帝卻十分確定紀長澤不會要很過分的東西。

   最主要的是這個孩子腦子裡根本沒那些東西。

   他覺得紀長澤最可能需要的還是錢。

   於是主動提醒道:“你這次立功,就算是要十萬黃金,朕都給你。”

   十萬,紀長澤應該會歡歡喜喜答應下來吧。

   然而讓皇帝沒想到的是,紀長澤一口拒絕。

   “我不缺錢的呀,我只是手裡沒有錢,但是我其實可有錢了。”

   他帶著點炫耀的說:

   “我之前研究治臉上病症的時候有個藥雖然做壞了但是用了能讓皮膚變嫩,索性就給母親她們賣了,別說賣的還挺好,母親說五成錢都是我的,她怕我亂花,就幫我攢起來成了親再給我,所以陛下您別看我平時窮的不行,其實我可多錢了。”

   皇帝本來還有點驚訝,仔細一想也很正常。

   畢竟紀長澤年紀小,性子還這麼單純,若是真的把錢都給了他,怕是他能當天直接花光,幫他存著是最好的辦法了。

   皇帝於是改口:“別的也行,只要是朕能給的,朕都答應你。”

   紀長澤頓時滿臉喜色:“真的麼陛下,陛下你真好。”

   他誇完皇帝的彩虹屁還要美滋滋自誇一句:“這麼看來我還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我也是很厲害的。”

   他在那努力的冥思苦想了起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皇帝也不著急,帶著興奮的摩挲著手裡的小抄本。

   只要有了這個,他就可以盡可能的讓更多人讀書,科考,為他所用。

   有紀長衍在旁邊輔佐,還有紀長澤這個神醫幫他調理身體,他能一邊活的長長久久,一邊讓國家繁榮富強。

   自然,皇帝也不是光往好處想的。

   他也有自己的擔憂。

   他信任紀長衍,信任紀長澤。

   可同時也不得不看清楚,這對兄弟加在一起殺傷力實在是太大。

   紀長衍對他忠心,他自然是放心的。

   但紀長澤……

   皇帝看向那個正努力想著打算要什麼獎賞的小少年。

   他本以為紀長澤會毫不猶豫要錢或者要點貴重的物品,結果對方居然這兩樣都沒要。

   朝堂的人都知道,這天底下最難打發和滿足的人就是不要錢的人。

   錢都不要了,想要的自然是更加貴重的東西,比如,權。

   皇帝眼神暗了暗。

   作為長輩,他對紀長澤這個孩子還是很喜歡的。

   但作為皇帝,此刻就算是心底不想,皇帝也還是忍不住帶著點狐疑的看向對方。

   紀長澤,難道他真的已經開始變貪心了?

   他正想著,突然見面前的小少年猛的抬頭。

   “陛下!!我想到啦!!陛下您派人去把那個罵我母親的王八蛋打一頓行不行!!”

   皇帝一愣,隨即神情一松。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貪戀權勢呢。

   這可是性子單純天真的長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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