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華見到這一幕很敏銳的就察覺到了這個姜尚白和楊間似乎存在著什麼矛盾，並不是單純的那種看對方不順眼故意嘲弄兩句。
姜尚白臉色很不好。
他昨晚為了這個楊間的事情幾乎在市區兜了一大圈，不但如此還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個楊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襲擊自己。
結果沒想到這家伙的心居然很大，自己在平安酒店裡睡覺去了。
不過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楊間，你知道你昨晚在做什麼麼？”姜尚白腳步一停，冷冷的盯著他。
“當然是加班和睡覺，怎麼？你昨晚找我有事？”楊間臉色平靜的回道。
姜尚白冷笑道；“這個時候撒謊騙人還有意義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的行動，趁著我們朋友圈忙著處理鬼畫事件，你竟敢對我們下狠手，馭鬼者都被你給干掉了幾個，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看這會也不要開了，你也休想回你的大昌市去。”
什麼？
一旁的曹延華當即就怔了一下，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楊間。
這家伙和朋友圈的人打起來了？
王小明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微微低著頭閉著眼睛。
倒是不怎麼起眼的劉小雨則是睜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楊間看著他道；“無憑無據，你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
“無憑無據？”
姜尚白帶著幾分怒意的將一份文件丟在了會議桌上：“早就猜到你可能會不承認，這就是證據。”
曹延華立刻皺著眉頭走過去翻看了一下，上面的確是有幾個朋友圈的人慘死的樣子，還有一個叫張建的馭鬼者失蹤了，一個叫賀天雄的馭鬼者失聯，除此之外監控在幾個關鍵的地方還拍到了楊間出現時候的照片。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這些東西已經很能說明一切了。
楊間對於那些所謂的證據看都沒有看，他道：“這只是你手裡的證據而已，你覺得我會相信？萬一你隨便弄一張照片合成一下，直接栽贓我怎麼辦？你看看這份證據，失蹤？開什麼玩笑，失蹤就要賴到我頭上，也許是自己頂不住死於厲鬼復蘇了。”
“馭鬼者突然暴斃是很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姜尚白黑著臉，壓著怒火道：“張建是在酒吧失蹤的，你那晚也去了酒吧，這監控上拍到你的照片了，你也要抵賴？”
“我身為一個單身多年的小伙子，無聊的時候去酒吧放松一下這是很合情合理的吧？你怎麼就能肯定這個張建失蹤的地方就是我去的那酒吧？”楊間依然隨口解釋道。
砰！
姜尚白聽到他這樣狡辯怒火再也壓不住了，猛地一捶桌子，那結實的實木桌子立刻就裂開了一片。
“你狡辯是沒有用的，你做了什麼心中有數，承不承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選擇了動手那就要承擔動手之後的代價。”
楊間眼睛一眯：“怎麼？一個莫須有的證據就想要動手了？要在這裡動手麼？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得做好被我干掉的准備，如果有幫手的話，一起上也行，雖然馬上就要開會了，但是時間應該來得及。”
“畢竟對我而言也就是幾十秒的事情。”
說完，整個會議室內的燈光閃爍，仿佛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干擾，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楊間。”
曹延華又驚又怒，急忙呵斥：“先都冷靜一下，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尚白卻並不畏懼，他道：“這一切不是明擺著麼？楊間正在對我們動手，先是張建，後是賀天雄，說不定下次就要輪到我了，更別說之前他在總部還親手干掉了高志強，前前後後我們朋友圈在他手中折損了三位馭鬼者，曹部長，這事情你再不管管的話那就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了。”
曹延華此刻心中也確信了，這個楊間的確是在對朋友圈的人動手。
這的確是他的性格風格。
“楊間，你越來越過分了。”曹延華嚴厲的怒喝道。
姜尚白聽在耳中卻是皺起了眉頭。
就罵了一句？沒了？
他隱約感受的出來，這個曹延華雖然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但實際上對楊間做法卻並沒有太大的表示。
“過分？副部長，這話應該是對姜尚白說吧，正好，我這裡有一份錄音，你們不妨聽一聽。”楊間也不多說，直接拿出手機點開播放，將一段錄音放了出來。
“楊間還在這裡對吧？一旦鬼畫事件真的出現了，那麼就可以無須顧忌可以直接動手殺了楊間，然後把問題推到鬼畫事件上去，這樣就不需要專門盯著他浪費我們的精力了，而且還能趕在隊長計劃實行之前完成......”
這是費總的聲音。
錄音繼續播放：
“順手解決了這個麻煩，不錯”另外一個人似乎贊同了這個計劃。
“或許還能趁此機會給曹部長施壓，讓他動用那根棺材釘。”姜尚白的聲音響起。
“......”
隨著錄音的結束，原本爭吵的會議室內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姜尚白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錄音是......上次那會議上的內容。
那次絕密的會議這麼可能會有錄音流傳出來？
等等。
姜尚白立刻想到了李瑤，那個唯一可以接觸到高層的女助理。
如果李瑤早已經叛變了的話在某個時候找個機會安裝一個竊聽工具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說，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只不過是提前正當防衛而已，不過你們朋友圈的人膽子還真是大，一口一個殺了我，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一座城市的負責人，如果莫名其妙的被你們給干掉了，這似乎有點不太好吧。”楊間神色平靜道。
聽到這些錄音，曹延華這下是徹底怒了。
在他看來，朋友圈死幾個人沒什麼，不過是一些潛在的危險因素而已，楊間真干掉了幾個也無所謂，頂多就是以大局為重上批評，呵斥幾句。
畢竟，這些人的價值還頂不上一個鬼眼楊間。
但是反過來朋友圈的人要計劃干掉楊間那就不行了。
楊間真被干掉了的話，那對總部而言絕對是一場大地震。
試問，國內解決了s級靈異事件的馭鬼者稀裡糊塗的被某些人殺了，其他人會怎麼想？
到時候總部的威信受到打擊，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人心潰散，隊伍也就不好帶了......原本就已經在惡化的局勢，說不定有了崩盤的可能。
當然，惡劣的形勢肯定是對朋友圈有利的，說不定那個時候總部還要依賴朋友圈穩定局勢呢，那麼長此以往，未來這裡是誰說了算？
而到了那一步，朋友圈干掉楊間的計劃也就徹底達成了。
曹延華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甚至不由自主的驚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恨不得立刻將這個給朋友圈制定計劃的人給抓起來，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有著非常遠的目光和戰略級別的部署，和這些馭鬼者完全不是一個類別的。
“姜尚白，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今天我就封殺你們朋友圈的所有產業，終止和你們的一切合作。”
姜尚白這下也慌了，他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借總部的手處理楊間，哪怕辦不到也至少能給他帶來一些麻煩，沒想到楊間居然准備的這麼充分，連這最致命的錄音證據都弄到了手，這下形勢徹底翻轉了。
弄不好，朋友圈這次真的是要完蛋了。
“假的，這錄音是假的，隨便找來幾段錄音合成一下就說是證據，你以為我會相信？”姜尚白硬著頭皮道。
這段錄音打死都不能承認。
不過他這話怎麼聽的這麼熟悉？
楊間點了點頭：“一段錄音的確算不上什麼證據，你覺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好了，但是你之前一句話很正確，對我們這類人而言，證據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誰對誰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是誰活了下來。”
“我如果被你們干掉了，那麼我是錯的，你們才是對的，反之，如果我活著，你們被我干掉了，那你們就是錯的。”
“姜尚白，你以為呢？”
姜尚白臉色難看，沒有說話。
楊間輕輕一笑，笑容之中帶著一股冷意：“所以，回到之前的問題，在這裡要動手試試看麼？打死我，或者被我打死？”
會議室內燈光閃爍，周圍的一切似乎在逐漸改變了顏色，一層宛如鮮血一般粘稠的紅光在不斷的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只沒有瞳孔的詭異眼睛出現在了楊間的腦門上，那眼睛微微轉動著，宛如一只厲鬼在窺視著這裡的所有人，除此之外，一只手指發青的手掌從會議桌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伸了出來，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這樣的手掌似乎越來越多了，有些已經爬上了會議桌。
地面上已是一片漆黑，仿佛被在一個巨大陰影的籠罩其中，陰冷的感覺不斷的侵蝕進入身體。
種種跡像表明，鬼，似乎在入侵這個會議室。
並且已經要正式出現了。
身後的劉小雨呼吸有些急促，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她雖然知道楊間不會傷害自己，可是親身面對這種可怕的鬼沒有幾個正常人可以冷靜的下來。
和她反差非常明顯的是王小明。
至始至終他依然微微低著頭像是在睡覺一樣，對這裡的事情絲毫不關心。
情緒最不平穩的是曹延華了，他現在是又驚又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下的這一幕。
兩個人的衝突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朋友圈的姜尚白似乎早就計劃好了要干掉楊間，結果楊間知道了消息提前動手。
理論上似乎楊間動手並沒有錯，可實際上在會議室內動手的話肯定會帶來非常大惡劣影響，這是堅決不允許的。
要攔住楊間麼？
攔是容易，但是攔住之後楊間會怎麼想？
手段不重要，但是態度很重要。
“先等等，都冷靜一下，這事情暫時緩緩，等今天的會議結束之後再討論，不要在這個時候鬧事。”
曹延華只好先穩住局面再說。
姜尚白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而是警惕萬分的盯著楊間。
這家伙要動手的話不是曹延華一句話就能勸住的，自己也不可能把性命堵在這上面，所以一旦楊間動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反擊。
都是駕馭了三只鬼的人，沒有道理自己就會輸的一塌糊塗。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凝重了，周圍的情況也越來越不對勁了。
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就會在會議室內打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卻再次打開了。
不少參加會議的人走了進來。
“這是來錯地方了麼？我怎麼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
人群中，一臉蠟黃的柳三用那麻木無神的眼睛略微掃看了一眼，本能的在門口站住了。
因為再往前一步就進入了楊間的鬼域之中。
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說道，他相貌很普通人，似乎在哪見過，但是見過的人卻始終想不起來。
“腿哥這麼早就到了？咦，怎麼回事，要打架麼？”
馮全詫異的問道，他膚色略微發黑，身上布滿一道道裂紋，一股潮濕腐爛的味道散發出來，像是一具埋在淤泥裡的屍體，讓附近的人感覺很不自在。
“咳咳。”
一聲輕咳響起，一位穿著八十年代風格衣服，臉上滿是皺紋的老人杵著拐杖出現在了最後面。
楊間見到那個秦老出現，目光方才緩緩的從姜尚白身上收了回來。
周圍的燈光閃爍，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楊間就算是你不動手，但是今天的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結束。”姜尚白開口道。
“我知道。”楊間說道：“遲早得有一個結果。”
姜尚白不再說話，而是隨意坐下，將剛才丟在桌子上的資料收了起來。
他知道今天是自己輸了。
因為總部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朋友圈完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