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黑發青年輕盈的腳步像是在圍著沙發跳一場舞。
黑暗的夜中,只有月光透入,灑下幾縷銀色的光輝。
江落笑意晏晏,他俯身垂在惡鬼的頭旁,發間的香氣染上了幾分帶毒的旖旎。
“哦?”惡鬼卻鎮定極了,他的皮鞋輕晃,意味不明地道,“怎麼說?”
事實上,江落說對了。
人都有弱點,池尤自然也不例外。
他用了三天的時間熬過了鬼紋的反噬,而在每次鬼紋反噬結束之,池尤都有一段虛弱期。
在這段虛弱期內,池尤會躲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慢慢等著自己的恢復。
這個時間段,池尤不會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他將自己的弱點隱藏完美無缺,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
——他這次也本該如此。
但事實卻是,在反噬結束之,池尤重新操縱眼線監督所有值他監督的人時,卻到了在他房間內的黑發青年。
江落在故意引他出來。
池尤對此心知肚明,但讓他自己也有些驚訝的是,明知道江落有意為之,他還是躍躍欲試地來了。
在並未完全恢復之前。
這簡直讓惡鬼自己也不敢相信。
江落伸出手指,輕輕捻起池尤胸前偶然落下的一片枯葉,差點笑出了,“瞧瞧,這是什麼,你身上竟然沾著一片枯葉?”
要知道池尤這個變態,可是在深山野林裡,皮鞋都不染塵埃的存在。
江落稀奇地再次出:“池尤,你竟然也有變弱的時候。”
“被發了啊。”
惡鬼嘆了口氣,不無遺憾地道。
“真是個驚喜……”江落直起身,他交握著雙手,兩手的手骨作響,“那接下來,就是我的時間了。”
電視機被打開,點播了音樂頻道。
此時恰好放出的是一首鼓點急促貝斯激烈的歌曲。
在越發急促的音樂之中,惡鬼被黑發青年用相同的死亡手法折磨了一次又一次。花瓶被砸碎,鋒利的碎片砸落在惡鬼身上,惡鬼被攥著領口壓制在牆面之上,黑發青年收緊纏繞在惡鬼脖子上的繩子,哼笑道:“感覺怎麼樣?”
惡鬼仰著頭,發絲凌亂,他體會到了一次次真實的痛苦,身體上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傷,被灌入符水的口中流出醜陋的黑血,他悶笑著道:“很痛。”
“你真狠。”他陳述地感嘆道。
江落溫柔地笑了,他低下頭,輕柔地安撫道:“不要怕,接下來會有更疼的東等著你。”
極具報復心的人類將自己在夢中的死亡方式一次次地報復在惡鬼的身上。
從疼痛最輕的開始,一次次死亡程度加重。
惡鬼被重重摔在地板上。
他的雙手雙腳被纏縛牢實,蒼白病態的面色此時卻微微紅起。他向來一絲不苟的裝凌亂,俊美無儔的面容上,笑容卻越來越瘋癲誇張。
江落臉上的汗珠從下頷滑落,滴落在了惡鬼的唇邊。
惡鬼將汗水卷進唇內,低含著笑意地道:“恨意的味道。”
下一刻,黑發青年裹著巳蛇的手臂,已經重重朝他腹部襲來。
巳蛇重擊在惡鬼的身上,惡鬼仰著頭,修長的身形躺在地板上,更像是被客人惡意玩弄的牛郎了。
江落這麼想完,終於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池尤,你是不是沒有想過你還有這一天?”
音樂換了下一首。
心髒似的前奏合著樂響起,“撲通、撲通”,惡鬼被江落拖著了浴室。
惡鬼狼狽極了,但他的表情卻很閑適,他了窗外已經微亮的天,才發這一夜竟然就這麼過了。
他被纏繞著符箓的繩子綁住的雙手輕微地動了一下,符箓頃刻燃燒了一張。
池尤不動了,他的笑容一閃而過。
浴室裡水潺潺。
浴缸中的冷水滿溢了出來,瓷磚地面積了薄薄的一層水,“滴答,滴答”,淅瀝的水像是窗外的落雨。
江落將惡鬼放在浴缸裡,本就滿了的水面瞬間湧出了大半,頃刻間弄濕了江落的衣服。
江落了自己,輕輕地拍了拍惡鬼的臉龐,不滿,“池老師,你又弄濕我的一身衣服。”
池尤慢悠悠道:“我的榮幸。”
江落抬起池尤的下巴,居高臨下地道:“樣子剛剛的那些教訓還是沒有讓你學乖。”
他聳了聳肩,站起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了他的身上,半遮半掩地展露出了比例絕佳的身形。
惡鬼的余光從他身上掃過。
黑發青年嫌惡地皺起眉頭,不冷不淡地了池尤一眼,“在這待著。”
他轉身出,打算換身衣服。
江落來池尤的宿舍時,只帶了一身衣服。他這會兒只能從池尤的衣櫃裡找出干淨的衣服,他把新衣服扔在床上,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
髒衣服上斑斑點點的血跡醒目,江落嘴角挑起,合著音樂吹著口哨。
爽爆了!
今晚就是他穿越最爽的一個晚上!
十八次,他還回的差不多了。
江落穿上池尤的襯衫,哼著歌扣著紐扣,還沒穿上褲子,浴室裡突然響起了劇烈的水。
江落立刻赤腳跑過查。
他打開浴室的門,但剛剛被他放在浴缸裡的惡鬼卻不見了,只留下飄在水面上的符箓和沉在水底的繩子。
江落心頭猛湧起不妙,他轉身就朝外衝,但甫一轉身,頸被一只手給捏住了。
“往哪兒?”
江落被捏著脖子轉過了身,惡鬼彎下腰,裝上滴下來的水,密密麻麻地砸到江落干燥的衣衫上。
“你換了我的衣服,”惡鬼和江落鼻息混著鼻息,“用了我的東。”
池尤鼻尖輕嗅,笑了,“在還能聞到……”
被掐著脖子控制住頸的黑發青年如同被鎖住一般,他的雙目含著火光,再冷的冰塊都能在他的眼中蒸發無影無蹤。
惡鬼莫名往前湊更近,他的音低有些發沉,線微啞,曖昧地道:“今晚玩開心嗎?”
“開心極了,”江落心裡突突,但面對池尤時,他總是不願意示弱一絲半分。他扯唇,假笑著,“如果能讓你體會一次窒息死亡的感覺,那就更美妙了。”
惡鬼包容而寵溺地笑了:“沒系,我可和你一起體驗一次。”
說完,他按著江落摔進了浴缸裡。
水花猛烈地四濺著。
池尤的浴缸,怎麼他媽的就這麼深!
這不是在夢裡,死了就真的是死了,江落劇烈的掙扎著,毫不認輸。在他即將窒息的時候,頸的那只手突然托著江落起身,水面嘩啦,江落的唇上驟然貼上了另外一張唇。
江落拼命的汲取著氧氣,為他輸送氧氣的唇卻無比戲弄,慢條斯理。在江落急切索取時卻故意用舌頭不緊不慢地描繪著江落的唇形,等江落恢復神智的時候,他再一次被按到了水裡。
……你他媽的!
江落驟然出滔天怒火。
他抬腳猛一踹,將惡鬼也狠狠按在水裡,水面翻滾湧動,黑發青年倏地破水而出。
他面無表情地從水中站起身,坐在了浴缸邊。等惡鬼從水裡坐起身時,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道金色鞭子。
池尤及時握住了這個鞭子。
他對著江落坐在浴缸裡,雙腿屈起在兩側,完美無缺的表像被打破,水流從他側臉滑落,增添了幾分性感。池尤的臉色比之前那副病態慘白的模樣好了許多,連揚起來的唇角都染上了健康的氣色。
池尤摩挲著鞭子,手指被金文密咒燙發出焦灼的霧氣,他著江落,眼中一閃,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快要天亮了。”
黑發青年全身濕透了。
襯衫邊沿黏在大腿上,江落拽了拽鞭子,他絲毫不在意自己此時的形像,畢竟他和池尤都這麼狼狽,誰有資格嘲笑誰?
鞭子沒拽出來,江落又拽了一拽,池尤竟然動松開了手,鞭子掉落在了水面上。
江落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趁機又將鞭子甩了出,這次成功在惡鬼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焦黑的鞭痕。
一擊成功之,江落瞬間離開了浴室,站在客廳嘲諷,“那麼點地方打都打不起來,有什麼意思?”
池尤自言自語:“你說對……”
惡鬼站起身,從浴缸中走了出來,雙腳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水跡瞬間蒸發了干淨。
虛弱期結束了。
池尤理了理衣服,文質彬彬走了出。躲過迎面衝來的符箓,他抬眸著江落。
一方衣冠楚楚,另一方卻衣衫凌亂。
江落不由皺起了眉,並不喜歡這樣的對比。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倏地一變,難地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池尤又來惡心他了。
呵呵。
江落冷笑著想。
寧願惡心了自己,池尤也要用這種方法來報復他嗎?
怎麼。
比誰更能惡心過誰?
還是說,他只是在單純的作弄江落,耍著江落玩?
江落沉著臉,往退了一步,卻突然踩到了電視遙控器。
放著音樂的電視突然換了一個頻道。
電視劇中,男角激烈地躺在床上擁吻著,音響亮,喘息.粗重。
殺意彌漫的房內空氣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