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 215 章
江落彎著腰,幾縷黑發勾絲般從他肩頭滑下,他輕聲細語地問:“老師,爽嗎?”
黑霧凝滯了幾秒,惡鬼突然笑了。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幾乎有種瘋癲的趨勢,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江落卻平靜地聽著,他又貼了一張符在惡鬼身上,輕聲道:“我會讓你爽一夜的。”
……
陸有一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班群裡的人正喊他下去吃飯。
他稀奇地來到餐廳,就見七個人正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吃著早飯,陸有一奇怪道:“你們怎麼起得這麼早。”
“江落買了早飯喊我們起床,”葛祝快樂地吸著豆漿回道,他一向是有錢的是大爺,吃著江落買的飯,滿嘴都是江落的好話,“快點過來,這都是江落一大早給我們買的呢。江落,你真的太好了,福生無量天尊啊,有你做我的同學可真是太幸福的一件事了。”
陸有一撓撓頭,走過去坐下,納悶地看了一眼江落,“你怎麼突然想給我們買早餐了?”
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江落的右手上正裹著一層嶄新的石膏。
江落滿面笑容,心情很好地道:“昨晚你們喝醉了酒,我把你們送到房間的時候,有個人直接砸到了我的身上,把我手臂給砸脫臼了。”
昨晚醉酒的幾個人一僵,一雙雙眼睛忐忑地看著江落,像是在問,那蠢貨是誰?
江落的目光轉了一圈,緩緩定在越來越僵硬的匡正身上。
他手上的陰陽環還沒搞懂怎麼回事,正好用這個借口讓匡正幫忙給他看看。不好意思,辛苦你背下這個黑鍋了,煉器師。
匡正頭上的汗珠緩緩落下,他大山般的塊頭這會卻坐立不安,察覺到江落的目光之後,匡正局促道:“對不起。”
他很少喝酒,所以從來不知道自己喝酒後是什麼樣子。
但同學們個個都是高挑瘦削的身材,好像能把江落手臂砸脫臼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匡正內疚極了,雙手握起又松開,再次低低地道歉道:“都是我的錯……”
江落頓時有種自己欺負好人的感覺,在社會裡混跡多年,他很少見過匡正這麼老實的人。但他臉皮夠厚,心夠黑,面無異色地道:“沒關系,你那會喝醉了,也不是有意的。”
他越這麼說,匡正越愧疚,“對不起,我會照顧你。”
“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讓我做,”匡正道,“還有醫藥費,我也會負責。”
江落大度地搖搖頭:“沒關系,我還有左手呢。”
匡正沉默了,但他的神色,明顯是下定了要照顧江落的決心。
聞人連嘆了口氣,“怎麼偏偏傷了右手呢。”
江落是右撇子,寫符做事用的都是右手。聞言,他在心中冷笑。
還不是因為池尤被他貼了七張符箓,被他搞壞了所有的傀儡,所以才生氣了嗎?
“一個月後就是雲南的比賽,”葉尋道,“時間足夠,可以將手養好。”
江落笑意盈盈,手受傷也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我只是個陪跑的,到時候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江落確實對這個比賽沒有興趣。
但看完“全國大學生自然科學競賽”的宣傳海報之後,他卻皺緊了眉,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一等獎的獎品。
那是一個珠子。
仿若透明的質地,還有冷白色的霧氣從其中透出,像極了殯葬店老板手裡那顆讓江落極為在意的珠子。
海報上,珠子旁邊只寫了兩句話。
【一等獎:元天珠。】
【作用:增強靈體之效。】
這兩句簡簡單單甚至稱得上是過分簡潔的話,卻幾乎能引起整個玄學界的驚濤駭浪。
增強靈體之效意味著什麼?
做這一行的,天賦是重中之重。設計尚且看靈感,但除了靈感之外還可以套模板,看上百八十套的設計方案自己怎麼也能設計出來一套,但在這一行,天賦不夠,那無論多努力,也什麼都做不了。
江落看著這顆珠子,不可避免地聯想到原主害死池尤的那個禁術。
那個禁術和這個珠子的功能有異曲同工之妙,禁術可以剝奪別人的靈體,而這個珠子則是可以增強別人的靈體。
並且這個元天珠,好像還不止有一顆。
珠子和引誘原主上當的禁術有沒有什麼關系?
這顆珠子很讓江落在意,但想要近距離接觸這顆珠子,怎麼也得撐過比賽的前兩關。接下來的時間裡,江落除了上課學習、鍛煉左手寫符之外,其余的時間全用在了圖書館裡。
他拼命的汲取一切知識,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強大起來。
時間轉眼到了一個月後,直到被同學們拽到了飛機場要登機時,江落才發現已經到了要去雲南比賽的時間。
江落恍恍惚惚地被人拉上了飛機,匡正坐在他的旁邊,方便照顧他。
江落右手臂上的石膏這周已經拆了,右手快一個月沒用,難免有些手生。他正在練習右手寫字的感覺,匡正默默把一份有關陰陽環的資料遞給了江落。
這個老實人整整一個月不間斷地給江落送飯打掃衛生,又將江落的陰陽環祭煉了一遍,做完了所有的辛苦活計,江落都不好意思欺負他了。
但匡正心眼實誠,認定是自己做錯了之後便堅持要補償回去,乃至現在江落拆了石膏,他也沒有離開,想要確定江落的手是不是真正恢復了健康。
聞人連今天穿了一身略顯干淨利落的牛仔長裙,戴了頂大波浪卷發,颯爽和美麗交織,極為美麗動人。匡正看了他一眼,默默坐起身,給聞人連讓開了位置。
聞人連:“謝謝。”
他優雅地坐在了江落的旁邊,側頭一看,匡正還站在過道上不動,聞人連忍不住笑了,“你要是不想和我換,我們再換回來。”
匡正小麥色的面孔上顯出了幾分僵硬神色,他搖搖頭,走向了聞人連的座位。
江落和聞人連打了個招呼,聞人連托腮看著江落,“江落,你這一個月好拼。”
江落謙虛道:“還好。”
“你的進步速度,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想像,”聞人連喃喃,“你真的好像……”
江落沒聽清:“好像什麼?”
聞人連笑著搖搖頭,下巴點了點,“看看大塊頭給你准備的資料是什麼。”
江落把資料看了一遍,陰陽環是件難得的隨身法器,即可防身,又可驅邪。只是想使用陰陽環,就需要開啟它。
至於怎麼開啟它,匡正這個煉器師也不知道。
江落把資料翻完之後,不由嘆了口氣。他抬手晃了晃右手,手腕上如玉如木的手鐲散發著柔和的光,漂亮是漂亮,但如果不知道怎麼用的話,再漂亮也不如一張符箓有用。
聞人連道:“還不知道怎麼用?”
江落搖搖頭。
聞人連想了想,“馮家的天師馮厲也會出席這場比賽,成為評委老師。你是馮家的子弟,要不要去問問馮厲?”
江落坐直,“馮厲是評委老師?”
“每一屆的比賽上,六大門派都會出一個人擔任評委老師,”聞人連意味不明地諷笑一聲,道,“馮厲以往從來不會接受比賽的邀約,今年卻成為了比賽的評委老師,怎麼想,今年的比賽都不會容易。”
聞人連雖然不是六大門派的人,但他的信息來源卻不少。既然他說了馮厲會來,那麼馮厲就一定會來。
江落並不想去見馮厲,他揉了揉額頭,“到了地方再說吧。”
在《惡鬼》中,馮厲智多近妖,又冷心冷情,光他是幫助池尤復仇原身的幫凶這一點來說,江落就不想貿然對上他。
下午三點,飛機落地到了雲南。五月份的天氣,雲南的天空碧藍,白雲厚實,處處看上去,都像是一副油畫。
接機的工作人員早就等在機場了,接到他們就往酒店趕去。
白樺大學帶隊的老師是講風水的方老師,性格和善又好相處。還沒臨近酒店,江落就在路上看到了很多年輕的大學生,在這個一不是暑假二不是休息日的時間下,這麼一群大學生一瞧就是各個學校自然科學與社會研究專業的人。
工作人員看到這一群跑出去逛街的學生時,口吻神秘地道:“方老師,您知道今年有多少人參賽嗎?”
方老師好奇問道:“多少?不會沒到一百人吧。”
工作人員:“今年參賽的足足有一百八十個人!除了十二高校的學生,六大家的不少年輕弟子都來充數了,前兩屆哪有這個數啊。”
方老師笑呵呵地道:“都是為了獎品來的。”
白樺大學的玄學班一共有八個學生,八個學生還都滿了20分學分能夠參賽,這個成績足夠亮眼。等江落他們下車時,聽到是白樺大學來的人,明裡暗裡就有不少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
江落伸個懶腰,長發比一個月前稍長了些,已然到了脊背上的蝴蝶骨處。他在飛機上睡了一個小覺,這會發絲稍顯凌亂,臉色卻紅潤精神,耀眼灼灼。
他習慣了被注視,無視那些朝他看來的視線,拿著行禮跟著同伴往樓上走去。
江落和陸有一一間房,兩個人把行禮放好,陸有一跑到窗戶旁把窗簾一拉,“好漂亮啊。”
他興致勃勃地提議:“江落,我們去嘗嘗本地的過橋米線吧?”
江落低頭脫衣服,“好,等我換身衣服。”
陸有一看著他換了上衣,不由感嘆江落的皮膚真好,又緊實又白,漂亮又性感。等江落開始脫褲子的時候,他莫名不好意思看了,轉過身看向窗外,突然“臥槽”一聲,“江落,你們馮家的人來了!”
江落提上褲子,邊整理衣服邊走到窗前,低頭往下看去。
面包車裡下來了幾個年輕人,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幾個人正是馮家年輕一輩天賦最好的人才。
江落若有所思。
來了這麼多人,絕大多數應該都是為了元天珠而來。能改善靈體的東西少之又少,機會擺在面前,很少有人會不為所動。
除了真正天賦超群,不屑於使用元天珠的人外。
面包車裡下來了最後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身黑色唐裝,神情冷淡,他的周身氣質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前方的年輕學子給他讓開了路,這人緩緩走入了酒店之中。
正是原文裡的主角攻,馮厲。
砸都能把池尤砸死。
江落慢悠悠地看著越發猙獰陰森的霧氣,他笑了笑,薄唇翹起,用完好無損的那只手拿著符紙壓下人形霧氣的脖子,然後用貼著符紙的膝蓋,狠狠給了薄霧腹部一個重擊。
池尤悶哼了一聲。
江落彎著腰,幾縷黑發勾絲般從他肩頭滑下,他輕聲細語地問:“老師,爽嗎?”
黑霧凝滯了幾秒,惡鬼突然笑了。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幾乎有種瘋癲的趨勢,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江落卻平靜地聽著,他又貼了一張符在惡鬼身上,輕聲道:“我會讓你爽一夜的。”
……
陸有一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班群裡的人正喊他下去吃飯。
他稀奇地來到餐廳,就見七個人正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吃著早飯,陸有一奇怪道:“你們怎麼起得這麼早。”
“江落買了早飯喊我們起床,”葛祝快樂地吸著豆漿回道,他一向是有錢的是大爺,吃著江落買的飯,滿嘴都是江落的好話,“快點過來,這都是江落一大早給我們買的呢。江落,你真的太好了,福生無量天尊啊,有你做我的同學可真是太幸福的一件事了。”
陸有一撓撓頭,走過去坐下,納悶地看了一眼江落,“你怎麼突然想給我們買早餐了?”
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江落的右手上正裹著一層嶄新的石膏。
江落滿面笑容,心情很好地道:“昨晚你們喝醉了酒,我把你們送到房間的時候,有個人直接砸到了我的身上,把我手臂給砸脫臼了。”
昨晚醉酒的幾個人一僵,一雙雙眼睛忐忑地看著江落,像是在問,那蠢貨是誰?
江落的目光轉了一圈,緩緩定在越來越僵硬的匡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