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池尤有些心不焉。
他支著頭,體內的痛苦翻滾著,但痛苦之中,卻有種細小火苗一樣的欲望夾雜其中。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似螞蟻撓心,瞧見了一塊糖,沒嘗到味道前,見一見只會更加心癢。
池尤合上了手中的,閉上了眼睛。
嗓內的血腥氣湧上。
被廖斯勾起的念頭升起。
他想要再看一看江落。
廖斯實搞不懂主人和他的情人之間玩的情趣。
他訕訕笑了兩下,“這樣的嗎?”
但廖斯說完後,等了片刻沒有等到主人的音,他明白,主人這不想和他繼續談論下去了。
廖斯嘆了口氣,側頭和滕畢抱怨似地道:“主人總不定時的會消失幾天,誰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好似自言自語,“哪怕跟了主人時間最長的花狸,對此一無所知。”
滕畢警告道:“不要過問主人的事。”
廖斯聳聳肩,換了一個話題,“他們去房時,你有看清房門前的陣法嗎?”
“看清楚了,”滕畢色嚴肅,“不好破。他門前陣法不光針對死物,針對活物。祁家精通些奇門遁甲,如沒有祁家人的帶領,只會闖進空門,困陣法之中。”
玄世家一般不會家中擺放攝像頭這樣的現代科技產品,一輩的人眼中,這種東只會破壞風水的磁場。但沒有監控,他們卻有著比監控更有用的手段。
如不祁野,江落他們進不去房。即進去了,只會進入一個房幻術之中。
廖斯苦惱:“我這住了不少日子,沒想出能用什麼辦法全身退地元天珠取出來。不如還讓主人操控祁家人拿出來吧?”
滕畢瞥了他一眼,冷漠道:“如你敢的話。”
“我可不敢,”廖斯若有所思地道,“不過,倒可以玩一局東擊……”
餐桌旁。
被江落用奇怪眼看著的祁野惱羞成怒地走了。
江落托著下巴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去找了聞人連,“祁野不有什麼毛病?”
聞人連耐心道:“為什麼這麼問?”
江落想了想,“算了,不說他了。”
畢竟自己剛剛從人家手裡偷來了一顆元天珠,背後說祁野壞話實不道德。
自詡個文明人的江落談起了其他的話題,期間將外套穿上,不著痕跡地恢復了原樣。
他現倒想離開祁家,但都已走到了這步,倒不太著急。
急了反會露出了馬腳。
這場宴會的目的讓輕人互認識,一場另類的親。江落宴會上認識了許多人,下午兩點的時候,卓仲秋跟著她爸來到了宴會上。
卓仲秋身邊圍著好幾個女孩,親密地挽著她的手臂。
陸有一幽幽地道:“好羨慕啊。”
江落把自己手裡被男男女女塞進來的一沓電話卡片他前揮了揮,“不更羨慕了?”
陸有一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卓仲秋看到了他們,艱難地從女孩堆裡掙脫出來,帶著一身香味走了過來,“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聞人連問:“兩個小時前。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我表妹們來了,”卓仲秋無奈地指指身後,“喏,後幾個就,她們很久沒見到我,纏著讓我陪她們去逛街,我不想去,差點惹哭了人。一直到現哄好,有時間過來。”
話落,她突然眼睛一亮,朝著角落中揮了揮手,“連雪。”
江落回頭看去,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靜悄悄走了過來,站了卓仲秋的身邊,朝著他們溫婉一笑。
這女孩身上寫著“名門閨秀”四個字,舉止溫柔嫻靜,婉約可人。
卓仲秋道:“介紹一下,這我的好朋友。六大門派中巫醫一派的大弟子。”
連雪柔柔一笑,“你們好。”
六大門派的人,江落此時算都認過一遍了。
天師府馮家,傀儡煉魂一派的池家,雜祁家,佛門葛家,體魂雙修的卓家,還有此時的巫醫派連家。
互認識後,卓仲秋笑著道:“我和阿雪去聊一聊女孩子們的話題,等一會再來找你們。”
這場慶功宴一直到晚上八點結束,江落的嘴角終於露出些幾分輕松的笑意,正要和同伴們結伴離開,樓上卻突然傳來一巨響。
現場混亂一片,江落皺起眉頭,祁家好像出事了。
確實出事了。
從樓上下來的祁家人臉色難看,他們招來管家吩咐了幾句,很快,大廳內的侍者腳步匆匆地封閉了別墅的門窗。
祁父沉著臉走到了人群前,“各位,有人闖入了我的房想要偷走元天珠,觸動了陣法。凶手沒有得手,但卻讓他逃走了,更嚴重的,我們打開保險箱檢查的時候,發現元天珠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的目光人群中掃視,特地露驚訝的江落身上停留了幾秒,“抱歉,現勞煩各位等一等,希望各位體諒我們的心情。經過我們的搜身過後,確定無誤再離開別墅。”
祁父的話強硬,但元天珠這等寶物消失,眾人能理解。徐院長拄著拐杖,轉身對著生們道:“我們就等一等,等他們檢查之後咱們再走。”
江落笑著應,“好。”
從外表上,完全不會有人看出顆丟失的元天珠此時正藏他的內口袋中。
祁家的動作很快,賓客大門處排起隊伍,被檢查身上沒有藏過元天珠後能讓他們離開。江落觀察他們檢查的手段,男士需要脫掉外套,將襯衫袖子卷起,檢查身上的各個口袋。女士則檢查皮包和首飾,除此之外,所有人還要檢查鞋內。來參加宴會的都有頭有臉的人物,祁家還不敢做得太過分,但這樣的方法已經很嚴密。
江落看了一會,知道不能把元天珠放身上。
但交給陰陽環中的十二生肖同樣不可能。
這裡奇人異士這麼多,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用陰陽環藏東只會更危險。
江落余光瞥過後方端著托盤來送飲料的侍者,侍者即將到他們這裡時,裝作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上了侍者遞過來的飲品。
酒水灑了江落一身,侍者連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先生,實不好意思。”
同伴們急忙遞過來紙,江落擦了擦,無奈笑了一,“沒關系。你們先排著,我去洗手間整理整理。”
江落往衛生間走去,站門口處監督的祁父看到他的動靜,皺眉讓人叫來了祁野。
“我聽說你先前帶人進房看了元天珠?”
祁野有些分,“對。”
“裡有沒有江落?”
祁野回過,皺眉,“有他,有什麼問題?”
祁父思索了片刻,“你覺得會不會他偷走了元天珠?”
“不可能,”祁野堅定地道,“看元天珠時,他站得最遠。且我可以肯定,我親手把元天珠放進盒子鎖了起來。”
他語氣略微不耐,“爸,你別亂懷疑人。江落一整天都我身邊,不可能他拿走了元天珠。”
祁父哄著祁野道:“行行行,爸知道了,你回去吧。”
兒子雖然脾氣不好,但卻不會這種事情上說謊。祁父暗自思量,難道不江落偷走的?
衛生間。
江落一間間的單間看過去,確定衛生間沒有人後,他挑起嘴唇,上前鎖住了門。
鏡子前,黑發青態放松,他緩緩脫掉裝外套,將裝外套疊好放一旁,又開始解著袖口的紐扣。
江落垂著眸,黑發隨意的搭肩上,他將襯衫袖口卷起,露出上臂。
光滑的肌膚上沒有半分痕跡,江落撩起眼皮,拿出鑰匙扣上的小刀,手臂放洗手盆上方,不改色的自己大臂內側處劃開一個指節大的傷口。
血水瞬息湧出,順著小臂滴落洗手盆裡。
江落將鑰匙扣扔洗手盆裡,拿出元天珠塞入了傷口裡。
黑發青的鼻尖浮上了些許薄汗,但他的唇角卻冷靜地抿著。江落掏出符箓止血,火光竄起,炙傷傷口,片刻後,傷口處已經停住了流血。
元天珠被藏了皮肉下方。
江落按了按傷口,還好元天珠小巧,這麼一藏,完全看不出來了。
江落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衝刷盆中鮮血。他扯過一旁的擦手巾,將所有痕跡清理干淨,後慢悠悠地洗著手。
忽然,他拿起鑰匙扣往天花板上扔去:“看夠了沒?”
天花板上,不知何時赫然出現了一雙鬼眼。
鬼眼鑲嵌天花板中,被江落發現後,轉眼消失不見。
江落冷冷笑了,拿起裝外套擦擦手,走出了衛生間的大門。
被偷窺得多了後,江落對此越來越敏感了。
三番兩次能祁家這種鬼手段的,就只有池尤能做到這件事。
江落沒把染上飲品的外套穿回身上,就這麼回到了隊伍中。他的穿著簡單,身上沒有什麼飾品,除了襯衣和褲子,幾乎沒有其他的東。
祁父暗中觀察著他,不得不承認元天珠似乎並沒有江落的身上。
很快,檢查隊伍就排到了白樺大的人。
到江落時,他將手中的外套扔給了檢查人員,然後將兩個手臂的襯衫卷起,大方地張開手。
兩個檢查人員仔細檢查之後,什麼沒檢查出來,他們客客氣氣地將外套還給他,“多謝先生配合。”
江落笑了笑,“沒關系。”
他整理好自己,走出了祁家大門。
很快,他們一群人就全部出來了。
天色已晚,不宜逗留。回去的時候,江落坐上了副駕駛,駕駛座上坐的聞人連。
江落的手臂架窗口,支著下巴,看著逐漸遠去的祁家別墅,突然悶笑了起來。
聞人連放了一首音樂,笑著問:“怎麼了?”
“沒事,”江落忍笑,眉角眼梢全靡麗的笑意,“我只突然想起了一個,唔,一個好笑的笑話。”
比如祁家自己的地盤上丟了元天珠,再比如祁家三番兩次被池尤闖入這樣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