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走廊空無一人。
渾身鮮血的殺人魔面無表情,俊美的臉有戾氣浮現。
江落就這麼干脆利落地走了。
這的表現,無疑再一次肯地告訴了池尤:你只是被我利用的一個工具。
江落親吻他,不是了逃命,不是因他,只是因這能陷害到池尤。
但池尤卻渾然不知,饒有興趣地接受了他的獻吻,在江落推開他的時候還尤不悅。不止將膽大包天的病人從電鋸放走,還毫無預備地做了他的替死鬼。
他被耍了個徹徹底底。
哪怕活著,哪怕被池家旁系欺辱時,池尤也有過這麼憋屈的時候。
殺人魔咧起唇,明明是笑著,危險的氣息卻陡然濃重了起來。
再不做點麼,他心中這股夾雜著滔天怒火後,不明不白的欲望和邪念就無法宣泄了。
利用了惡鬼,怎麼能不付代價?
殺人魔抬步,白大褂一角輕輕揚起。
他往江落的方向追去。
江落正小心翼翼地著樓。
陸有一和死鬼本應該在六樓的盡頭等著他,但江落卻有看到他們。江落了解他們,他知道如他們現,那就代表著他們遭遇到了意。
但這棟大樓裡,最難對付的無臉怪物已經交給了池尤,他們還能遇見麼危險呢?
不,確實還有一個潛在的危險有現。
池家。
如奇門遁甲的幻術是祁家的手段,那池家又用了麼手段?
陸有一和死鬼現在還安全嗎?
江落剛剛還飛揚得要天的心情不斷沉,擔憂和焦急升起。他一直到了四樓,眼的醫院場景忽然一變,變成了練習生宿舍大樓的子。
幻術破了。
江落一愣,誰把幻術破了?
正在這時,江落踩到了一縷頭。
他低頭一看,差點兒被密密麻麻不斷湧的黑色絲給弄得站立不穩。
這是麼玩意?!
江落擰眉,立刻退開,表情扭曲地盯著扭動著的頭絲。
他拿火符,輕輕一抖,火符從燃起,正當江落想要將火符扔在頭時,身後一道聲音響起,“江落,不要!”
江落轉頭一看,葉尋和陸有一氣喘呼呼地跑到了他的面。葉尋臉色煞白,陸有一則滿頭鮮血。江落被他們的形像嚇了一跳,及時停住手,“你們這是怎麼了?”
“別燒,這是小粉的頭,小粉和死鬼都被埋在了頭面,”葉尋呼吸急促,“小粉把付媛兒吃了,身長了很多頭。”
“付媛兒?”這個久遠的名字令江落眉頭一皺,“付媛兒怎麼會在這裡?”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雲南比賽的第二關,任務目標之一就是找到付媛兒的身體。他們最終成功在辦公室的牆內挖來付媛兒的身體後,便轉道去找了王欣慧,但找到王欣慧回來之後,賽事方卻通知他們,付媛兒的屍體卻他們拿走了。
陸有一虛弱地道:“不知道,但死鬼說,付媛兒好像是被做成了傀儡。”
說起傀儡,江落第一個想到了池尤,但他轉瞬明白過來,付媛兒不是池尤的傀儡,而是池家的傀儡。
池家。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們。
江落在心裡冷笑一聲,關心道:“你的頭怎麼傷了,用符箓止血了嗎?”
陸有一覺得自己約莫是有些缺血,腦子暈,但還能堅持,“葉尋給我止過血了,我還好,先把死鬼和小粉找來吧。”
這道樓梯已經被頭擠滿,如是人被埋在中,只有一個窒息而死的結。但死鬼是活死人,小粉是怨靈玩偶,陸有一和葉尋雖然著急,但也並不是很擔憂。
江落問道:“小粉麼時候才能停來?”
葉尋苦笑道:“我不知道。久的話,它的頭大概會將整棟大樓淹。快的話,再過幾分鐘就可以停止……但我應該有辦法讓它先停止,不過,我要先回宿舍拿我的東西。”
如今幻術被破,即便葉尋有方法能讓小粉停止生長頭,但這已經爬滿了好幾層樓梯道的頭還是太可怖,如被旁人看見,那玄學界的存在就掩埋不去了。
重要的是,六樓還有兩個炸.彈般的危險存在,一個是池尤,一個是無臉怪物。每一個對普通人來說,都是極具災難性的存在。
江落不再猶豫,給導演了電話。
很快,宿舍中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緊急通知,練習生宿舍現漏電情況,現已緊急斷電。於安全考慮,請練習生們現在離開宿舍,從東側樓梯到宿舍樓集合。我們將會你們安排酒店住宿。再重復通知一遍,請從東側樓梯到樓集合,請各位練習生不要耽擱時間,五分鐘內集合完畢……”
所有的練習生半夜被喊醒,迷迷糊糊地走房間,摸黑從右側樓梯往走。
怨聲載道之中,有幾個人驚呼一聲,“臥槽,誰的假扔地了?”
“哈哈哈哈誰半夜還戴假呢?”
“快走快走,別管了。”
五分鐘之後,大樓中恢復了寂靜。
葉尋回宿舍找行李箱,從裡面找一塊方方正正的黃色的布。他回到樓梯口,試著在樓道中呼喚著小粉,過了許久,頭堆底有了動靜,兔子玩偶從裡面爬,全身長滿了頭,原本的可愛模現在看起來卻極可怖。
葉尋無奈地道:“都叫你不要亂吃東西了。”
他拿小刀切斷小粉周身的頭,然後立刻拿黃布包裹住了小粉,被包裹在黃布中的小粉很快便平靜了來,頭被團在黃布中無法再生長。
葉尋解釋道:“血之余,腎華在。腎藏精,主生殖,血、腎水,頭精華,自然也屬水。土克水,而黃正是土的顏色,道家多用黃色,青色,便是代表草木自然之色。我用黃布包住小粉,小粉的頭就長不來了。”
“那我們趕快走。”江落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他無法確無臉怪物和池尤是否能個平手,而誰又能勝。
事實,誰勝誰敗都對他不利,但江落余光一瞥,卻看到陸有一蹲在頭堆旁呆,他奇怪道,“陸有一,你在干麼?”
陸有一喃喃道:“江落,死鬼還在頭裡。”
江落沉默了。
陸有一突然晃悠了一,葉尋心裡一驚,“陸有一?”
陸有一茫然地道:“哎呦我的頭有點暈。”
話音未落,他已經眼睛一閉,倒頭往一栽!
江落及時伸手,拽住了他,陸有一暈倒在他的身,頭頂的大洞血糊糊的駭人。
江落將陸有一扶起,臉色凝重,“葉尋,你先送陸有一去醫院。我來找死鬼,找到之後就去找你們彙合。”
葉尋:“江落,無臉怪物……”
“它已經被解決了,”江落斷他的話,“快,你先帶他走。”
葉尋決心,“好。”
月色從窗口如羽毛碎片般散落。
江落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等他們消失不見之後,他心情壓抑地收起臉的神色,面無表情地朝著堆扔去了火符。
頭在一瞬間撩起了衝天大火。
江落不相信死鬼會被埋在頭底。
即便他被埋在頭底,也有辦法從底來。道理陸有一都可以逃過小粉的頭,活死人卻不可以。
但如死鬼逃了來,卻有來找他們,唯一的解釋就是死鬼不想來找他們。
他恢復了記憶。
火符一燒而,在兩側牆面留大火燒灼後的痕跡。江落站在樓梯邊緣,垂眸看著方。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
陸有一和死鬼在三樓中被衝,死鬼如還在,那就只會在三樓方。但如死鬼恢復了記憶,江落又必去找他。
最終,江落還是踏階梯,一腳踩在殘留著黑灰的地面。
“踢踏、踢踏。”
鞋跟撞在牆面的聲音從方傳來。
江落的腳步頓時在了原地。
方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江落呼吸輕輕,從扶手往看。
他和站在二樓的殺人魔對了眼睛。
殺人魔似乎在故意等著江落現自己,在江落看到他的一刻,他便露一個冷森刺骨的笑容。
江落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站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想,池尤這就敗無臉怪物來找他了?!
池尤真的有這麼強?
江落的血液流速變快,心跳變快。分不清中是棋逢對手的興奮激動還是恐怖害怕,他的氣息稍稍急促了些,江落深深看了眼池尤,轉身便跑了去。
池尤抬步,不緊不慢地追去。
惡鬼的眼睛緊緊盯著方的黑青年。
他所有的東西在池尤的眼中消失不見,他劈開被江落關的樓梯道的門,毫不停息地繼續追去。
某種躁動的情緒,再一次沸騰了起來。讓怒火扭曲,另一種期待陡然高漲。
這種感覺,和池尤曾經對江落升起的濃烈殺意相似,但又好像不是同一種東西。
他要殺了江落嗎?
不,池尤並不覺得自己要殺了他。
有另的辦法,可以比殺死江落能讓江落知道錯誤,讓他快速的愉悅起來。
也能平息池尤此時暗潮湧動的內心。
但……那是麼辦法?
江落跑到了一樓,即將跑大門時,身的門被一陣邪風吹得猛然關閉。
“咣當”一聲巨響,空蕩的一樓內成了個封閉的空間。
池尤步伐優雅地走了最後一節台階,步入了一樓大廳內。
江落轉過身看著他,輸人不輸陣。明明處在弱勢,江落卻姿態不低,“池尤,你竟然死。”
他雙手環胸,游刃有余,挑眉好奇道:“所以,你這是趕著來告訴我關於你的秘密?”
“如是這,真是不好意思,很遺憾地告訴你,”他唇角慢吞吞挑起,“你要告訴我兩條秘密了。”
江落並有在此刻對池家升起必須滅了它的恨意。
當然,他這人睚眥必報,等他之後從陸有一那裡了解到池家操縱付媛兒究竟做了麼事後,再恨也不遲。
他在和惡鬼玩一個時間差。
池尤古怪地笑了,“是啊,我要告訴你兩個秘密。”
他一步步走,表帶來的矜貴斯文處在崩壞的邊緣。裂縫在他身裂開,黑暗和癲狂從中泄露,好似岌岌可危即將倒塌的高山。
池尤的相貌向來很好,在他死後,面容覆蓋的死氣甚至隱隱具有病態的病弱美感。鼻梁挺拔,雙目含笑,儼然一副俊美溫和模。
但此時,池尤卻像是要暴露本性,扭曲瘋狂的氣息浮現。
江落感到不妙。
池尤這是因被他強吻,被他陷害成了替死鬼,所以被惡心得瘋了?
在危機感的警鈴,江落手腕晃動,十二道密文全部飛,一鼓作氣地朝池尤襲去!
池尤抬手,正要攔十二道密文,但十二道密文卻不意地在他身凝成了兩條鎖鏈,纏繞在他的手腕,飛速向後拉去。
池尤被鎖在了原地,雙手大張向後。
他攥了攥拳頭,右手往拉動了分毫。兩股鎖鏈瞬間又變成了一股,用全部的力量攥住了池尤的右手。
池尤這次完全掙脫不開了,他被禁錮在了原地。
惡鬼回頭看了眼金色鎖鏈,收回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黑青年。
黑青年謹慎地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道:“說吧,關於你的兩個秘密。”
惡鬼露從容的笑,極具有欺騙性,“你走近一些。”
江落老神在在地站著不動,池尤的笑容不變,眼神卻變得意味深長,“怕了?”
“激將法對我來說有用,”江落嗤笑一聲,但確符文將池尤束縛得結結實實之後,他還是往走了幾步,“不過看在你可憐的份,這就算了。好了,你可以說了。”
他對池尤的秘密實在太好奇了。
每一個,所有的,他都想要知道,並了解得清清楚楚。
這種太過偏執的想法讓江落的每一腳都好似踩在銳利的刀尖之,每一步都充滿著戰栗似的危險,又極吸引著他。
“第一個秘密,”惡鬼聲音低沉,“你想要聽哪方面的?”
江落道:“你。”
惡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哦,我。”
“我的秘密,那就多了,”惡鬼笑了笑,他的余光從金色鎖鏈一閃而過,“我的身背負著一條詛咒。”
江落等了等,卻等到文,他的眉頭抽了抽,“就這?”
池尤挑眉,“剩的話,就是第二條秘密的內容了。”
江落被氣笑了,他氣笑肉不笑地道:“池尤,不愧是你,一條秘密分成兩條說,你怎麼不一個字算一條秘密?”
池尤道:“那你離我近一些,近到讓我高興,我就將剩的話全部告訴你。”
江落心裡好像有貓爪子在瘋狂地撓著,他舔舔嘴唇,抬眸,卻現池尤正別有意味地看著他。
他霎時間想起了唇還有池尤口水的事,江落僵硬地收回舌頭,冷冷道:“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來。”
池尤悶笑,“別這麼凶。”
江落看他這個子,就越覺得煩躁。他了讓池尤和無臉怪物對,還強行吻了池尤。
可結呢,池尤輕而易舉地對付了無臉怪物,又再次追了來。雖然江落早就做好池尤能敗無臉怪物的准備,但他萬萬想到池尤能這麼輕松這麼快。
這讓江落有一種自己虧大了的感覺。
讓他膽寒的是,池尤難道就有弱點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又往走了兩步,語氣淬著冰,“說。”
他和惡鬼之間的距離近了。
近到在月光,惡鬼可以看清楚他的每一個神色。
淡淡的月光如玉,在江落的側臉,從他飽滿的額頭向,勾勒眼尾、鼻尖,和才被惡鬼親吻過的唇珠。
高光一般,頃刻在黑青年身點了重中之重的一筆。讓黑青年鮮活而真實,富有暗中流動的,如浮塵長河一般的生命力。
池尤的目光漫不經心,他的臉掛著笑容,好像這個秘密對他無關緊要一般,“這個詛咒,每一個池家嫡系都有,他限制著我們,”他散漫而隨意地道:“不能傷害池家的旁系。”
江落一愣,若有所思。
怪不得。
“這算是一個,那一個?”江落加心癢難耐了。
池尤卻反問道:“你想知道麼?”
江落頓了頓,緩慢地道:“你有弱點嗎?”
這個問題問口,江落的心跳也跟著快速跳動了起來。
有人會願意告訴別人自己的弱點是麼,但江落寧願池尤說一句“無可奉告”,也不想從惡鬼的嘴裡聽到一句“有”。
惡鬼驚訝地挑挑眉,意味不明地道:“不錯,這是個好問題。”
江落不由一步,“到底有有。”
“那當然是,”惡鬼的尾音忽然揚了起來,“先讓我高興再說。”
他被金色鎖鏈捆綁住的右臂用力一扭,右手臂竟然生生扭曲到了一個恐怖的弧度,一瞬,池尤把自己的右手臂當著江落的面給絞斷了。
法掙脫十二符文,那就砍掉手。江落的臉,濺了一道從惡鬼的斷臂中流來的黑色的鮮血。
江落愣住了。
在這一刻,他大腦空白,怔怔地看著惡鬼捂著右臂斷裂開的地方,再愉悅笑著走到了他的面。
第一個想法後知後覺地冒。
惡鬼也有鮮血嗎?
池尤低著頭,松開染滿右臂傷口的左手,在江落的臉側撫摸著。
森寒的陰冷氣息從皮肉竄進骨髓。
“我很不高興,”池尤緩緩道,“你讓我成了替死鬼,用了這種辦法耍了我。”
鮮血沾滿了江落的臉龐,從江落的眼旁滴落,江落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池尤的眼神冰冷可怖,“你做的事,真讓我想要一口口把你吞吃入腹。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方法,來讓我愉快起來吧。”
話落,他的左手抬起了江落的巴,倏地陰狠吻了去。
江落的唇被他咬了血,疼得厲害。
黑青年的眼神重新變得凌厲起來,他伸手,十二道符文之一跑到他的手中成匕首,他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插入到了池尤的身體之中。
惡鬼恍然未覺,半分有退開,反倒懲罰一般,咬弄江落嘴唇的動作越狠辣冷酷,江落的呼吸染了怒火的急促,他同用力地咬了牙。
卻差點兒被池尤的嘴唇給崩壞了牙。
操。
媽的。
好硬。
江落呼吸一滯,手中的匕首捅得深,另的十一道符文纏繞住了惡鬼的脖頸,努力將他拉走遠離江落。
惡鬼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唇色猩紅,伸舌頭舔走了唇的鮮血,笑著道:“啊,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江落臉色鐵青,陰晴不地看著他。
獨臂的惡鬼再次抬手,輕輕擦過他濕潤透亮的嘴唇,“我當然有弱點了。”
“比如你的陰陽環,”他漫不經心地道,“比如……”
危險裹著黏稠的曖昧糖漿,“你讓我分心的親吻。”
黑霧升起,緩緩包裹住池尤,被他自己扭斷了的右臂同被黑霧裹了起來。池尤俯視著江落,本被戲耍後驟然升起的怒火和濃厚的殺意,卻在這時,陡然加了另一種錯亂無章、晦暗不明的欲望。
池尤不明白這代表著麼。
但他總能在江落身得到答案。
池尤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落最後一眼,和黑霧一起消失不見。
江落黑著臉擦著唇,火冒三丈。
池尤這是在干麼?
故意用他的方式來惡心他?
江落總覺得有些不對,他擦著嘴唇的動作頓了頓。
但比這重要的,是池尤所說的那句“我當然有弱點了”的話。
池尤的弱點到底是麼?
池尤在六樓中現。
他輕輕地哼著歌,這首歌仍是他死後第一次見到江落時江落在嘴中哼的那首歌。歡快的曲調在他嘴中卻陰森莫名,黑霧裹著斷臂貼在他的傷口處,手臂復原間,鑽心刺骨的疼痛從骨髓刺入皮肉。
這的痛甚至作用在了靈魂層面,但池尤卻好像感覺不到一般,他面帶奇異的微笑,心情是肉眼可見的好。
滕畢從黑暗中走了來,拘謹道:“主人。”
“滕畢,”池尤笑著道,“我很久見到你了。”
滕畢抿唇,“是。”
黑暗中,手臂血肉生長的聲音如在耳旁。哪怕是神像的石頭身體,在活了後,也有了血肉,有了感知和疼痛。
滕畢曾經體會過這的痛,如不是他在失憶時體會了一次被黑霧侵入皮肉的痛苦,他恐怕也只會從主人的表情,以主人感覺不到痛。
池尤問道:“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感覺如?”
滕畢想起了那些身死鬼時的記憶,他低頭,違心地道:“不如。”
“那你還要多忍耐一陣子了,”池尤的手臂接好了,他慢慢扭動著右手,握了握拳頭,“之後,你就潛伏在他們的隊伍之中。”
滕畢一愣,“主人?”
池尤道:“他們叫你‘死鬼’,不錯的名字。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扮演好‘死鬼’這個角色。”
惡鬼的眼中一閃,道:“替我看著……江落。”
江落緩和了許久,才平復了心情。
但他的表情還是很難看,江落開門,算直接離開這裡,但背後突然傳來了死鬼的聲音。
死鬼道:“江落?”
江落回頭一看,死鬼從廊道中走了來,他手裡拿著大刀,道:“我去拿了我的武器,他們人呢?”
想到死鬼還恢復原,江落說不是喜悅還是失望,他“嘖”了一聲,朝死鬼招招手,“走,他們去醫院了。”
死鬼語氣一提,“醫院?”
“陸有一受傷了,”江落說話間,還能感受到被另一個柔軟又堅硬的舌頭侵入的難受,他狠狠皺起眉,對這裡產生了陰影,“去再說。”
滕畢從陰影中走來,隱藏住了不自在的神情。但看清江落的模後,卻怔了怔,不由道:“你的嘴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