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染一步步逼近,讀者卻像是呆掉似的,就算開了那扇門,仍是一片漆黑,只有那門口兩盞高懸的枯黃油燈燃著,幽暗裡透著森亮的冷。
手腳上被拷了鐵鏈,隨著她後退發出一連串叮啷作響的聲音,在壓抑的寂靜裡格外搶耳突兀,聽得都她頭皮乃至全身一陣發麻。
讀者不動了,僵硬地癱坐在地上。
薛染盯著自己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尖銳,本來就是條巨毒美人蛇,這樣斜著眼帶著幾分玩味的看過來更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你——你——”讀者試圖出聲來打破這種詭異氛圍,一開口卻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嘶啞得不成調,磨砂般粗噶難聽,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的嗓子壞了……我就說過,平素裡你不該亂叫的,你偏要叫,把好好一把嗓子給叫壞了。”薛染說道,語氣裡明顯帶有可惜之色。
大概是可惜這個玩物不像當初那麼完美了吧,但他最初的意圖,不就是毀滅嗎?
薛染撇撇嘴,既然看上去還有余力,那就再摧折得狠一些,看著原本正義凌然的人絕望得向原本最厭惡的人求饒,簡直是世間最快樂的趣事。
薛染表情上的細微變化被她捕捉在眼裡,身子已經抖成篩糠,此刻的她束手無策,難道真的要任憑薛染折磨得半死不活?不行,絕對不能一開場就工口,她絕對不要走到結尾那種地步!
——但要怎麼做,薛染才會不繼續折磨她呢?
心裡一番思考後,讀者冷靜下來,盯著已經走到跟前的黃金靴,忽然道:“你不是喜歡血的滋味麼?”讀者還是記得的,清水在開章描寫薛染心裡活動時提到過。
——
吸食時女子身上那種香甜的氣息讓他不能自己,刺目的顏色濃濁暗亮,瞬間點燃他的血液,只有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才是活的。
只有血的顏色,才讓他覺得自己是活的。
——
薛染停下腳步,蹲下身,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件有趣的玩具,“……肯心甘情願了嗎?”
讀者抬頭,枯發蓬亂,藏在其中的一雙眼亮得跟狼似的,“咬吧。”說罷伸手。
薛染奇怪,剛才死活不從的人怎麼一下變乖了?
讀者只一味將手腕遞到他面前,眸光瞪得老大,執擰得可怕。
薛染卻覺得好玩,像是發現另一種樂趣,盡管眼前的人看起來枯瘦得宛若樹枝,但身上隱約的香甜味道仍是讓他血液沸騰,既然學乖了,那就再多玩幾天吧。
露出牙齒,薛染執起她的手,唇湊近腕間。
她忍住想要一把甩開的衝動,猛地伸手拽過薛染的手,趁他怔愣時一口咬下。
薛染眼睛亮亮地看過來,但卻一點不生氣,反而還好心地指著自己的手腕道:“這裡比較快。”
讀者驀然朝他看去,薛染真生了張好皮相,雖皮膚太白讓他顯得病態,但那精致眉目完美如雕刻品,這樣近的距離,看得讀者心裡亂復雜的。
一個大變態,長那麼好做什麼。
薛染很嫻熟,一下咬破都不帶第一遍預熱,刺痛瞬間傳遍她的全身,再沒猶豫,她也咬了下去,終於伴著心裡一股狠意將眼前蒼白的肌膚咬出血來。
見血的那刻,薛染眼睛更亮了,說如狼似虎都不為過。
他忽然松開她的手,把自己的抬起來。
近距離觀察著他,那種癲狂瘋魔的模樣,甚至有些扭曲,扭曲得她止不住寒顫。
擰著眉,她忽然問:“真的那麼好喝?”
薛染聽到她的聲音,才收斂幾分眼裡的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不喜歡,為什麼又要喝?我以為……你也開始喜歡呢。”
讀者一頭黑線,她其實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徐薛染發覺她的女主光壞,從而突然神經搭錯認為她非常特別從而不再繼續折磨她……明明別的小說裡這種手段很好使有木有!
但現在……
果然現實都是很殘酷的,她嘴角抽搐了兩下,泯滅良心地道:“或許多來幾次……我就會習慣。”
薛染有那麼點訝異,但眼底很快堆滿燦笑,湊近她感嘆般地低語:“你知不知道……一邊做的時候吸血,那種滋味……簡直美妙至極。”
臥槽,看得時候覺得好爽什麼的她真錯了!媽呀誰來拯救她脫離這變態的世界!
讀者狂吼,但表情麻木,實在不是她要裝酷,她發現蘇婧容的面部表情已經毀壞,僵硬到只能牽扯嘴角做出冷笑的表情。
讀者順著薛染的思維接話:“如果這樣死不了的話。”做的時候太激動血管爆裂怎麼破,一邊飆血一邊做,一點美感都木有!
薛染笑了,“忽然舍不得你死了。”
讀者干笑,心想,她又不是白痴好像很想死一樣。
在她侵占這具身軀前蘇婧容輕生過不知多少次,但每次都會被救回來。
薛染不想她死,那麼她想要死都不可能。
蘇婧容原本是個女俠,一次意外遇到薛染調戲良家婦女,因此憤怒插手卻釀成她一生悲劇,不知道這姑涼要是後來知道自己會變得這麼慘,當初還會不會傻得去多管閑事?但讀者知道,蘇婧容骨子裡天生的正義感,就算時光倒流,她還是會重蹈覆轍。
她突然有點可憐這個女孩,抱著這種好意去救人其實並沒錯,但最後卻落得這種下場。讓她想到現代冷漠的人情世故,很多時候,好事都不能隨便做了。做不好,反而會招致無端災禍。
就因為管了一次閑事,土霸王薛染把蘇婧容滿門滅口,然後將她關在這暗室折磨得不成人形。
這樣……真的值得嗎?
至少作為自私的讀者覺得,以命抵命,是不劃算的買賣。
“雖然不想讓你就這麼死掉了了,但是不做點什麼,還是覺得很可惜……”薛染說道,用手撫摸她的臉。
密密麻麻的疙瘩竄上來,讀者看《肉食》前,跟著清水幾年來一直看得都是清水文,身心清水,突然間肉了身體還沒放開。雖說曾經年少荒唐過幾回,但走的都是正常人路線,連姿勢都是正對位,後背式都沒嘗試過。可眼前這位,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料!
“先停一下——”她忙說。
薛染皺眉。
她冷著一張臉道:“太髒。”
薛染挑起一邊眉梢,“……我不嫌棄。”
讀者嘴角抽了抽:“我要洗浴。”
因為之前蘇婧容拼死反抗,加上身懷武功,所以平常人難以近身。後來薛染廢了她的武功,但是饒是如此,倔強如她還是不停反抗,最後薛染就把她關在這裡,很久才洗一次澡,加之薛染的變態嗜好,現在的蘇婧容簡直和乞丐一樣髒亂餿臭。
他不嫌棄,可她一個原本很愛干淨甚至有輕微潔癖的桑不起啊!
她可不是鐵骨錚錚的蘇婧容,她不過是個想要求生的可憐悲催的讀者!
薛染帶著蘇婧容走出暗室,一路沿著昏黃燭燈緩緩前行,這條長廊兩邊安置的燈光隨著前進才會照耀出光來,以至於那盡處便太過漫長,仿佛遙遙無期般令人心中生出強烈的絕望感。
而她因為四肢被廢,加上整日被折磨,幾乎喪失正常走動的能力,所以只能被薛染抱在懷裡,腦袋擱在薛染的胸口,眼神卻往下瞄。
因為按照第一章提及,薛染的暗室是有機關布陣的,好幾次蘇婧容逃離時誤闖都中招,這才導致她一度負傷,幾次險些致命。所以別看薛染步伐輕松,但行路間卻暗藏深機,只不過是走慣罷了。
果然要想逃出生天,以目前情勢來看,除非取得薛染信任,不然簡直做夢。
可要怎樣才能取得薛染信任?讀者一下就想到剛才她反抗他時的情景,整個人一下就不好了,難道要她也成為薛染這樣的變態才能有下一步溝通的必要嗎?
果然變態要靠更變態來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