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
季暖拿著新買來的保溫杯,裡面裝著香噴噴的骨湯,走回醫院。
街頭華燈初上,一輛限量版黑色古斯特駛過。
沈穆的目光向外面看了一眼,忽然一臉驚奇的說:“墨總,那是不是季小姐?”
墨景深的目光從手邊的公司件上移開,深邃的黑眸陡然看向沈穆所指的方向——
……
季暖再度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是夜裡八點。
剛要走到對面的停車場,眼角的余光瞥見前邊某條街上的奢侈品牌店。
櫥窗中的一件深灰色襯衫很好看,像是法國某家高端大牌的男裝經典款,就算是放在十年後也絕對不會過時的款式,顏色也是極為的沉穩低調。
若是穿在墨景深的身上,一定特別適合他!
而且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給墨景深買過東西,別說是襯衫,就連結婚時的婚戒,都是墨家的長輩做主去選的,自己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待他已久,季暖干脆直接進了那家店。
剛走進去,裡面的店員看見她的衣著打扮,當下便雙眼放光的迎了上來。
“歡迎光臨,小姐您要挑選襯衫還是西裝?是要買給男朋友嗎?”店員滿臉熱情的問。
“襯衫。”季暖說著便轉身走向櫥窗的方向,看著剛剛她在外面就一眼相中的那件。
店員跟在後邊:“您眼光可真好!這是昨天下午從巴黎剛剛帶回來的新款,這款襯衫是300s超高支高密面料,手感柔軟舒適,是襯衫面料中的極品,而且……”
裡面的試衣間裡忽然走出一男一女,剛剛試過衣服正准備結帳,其中那個身材高挑妖嬈的女人回眸就看見了季暖。
“喲,這不是季小姐麼?”
聽見那聲音,季暖轉身看了眼,在那女人身邊的男人也詫異的回頭。
看見那兩人,季暖淡淡的移開視線,對店員說:“就這件,尺碼要一八八標准身材的男士可以穿的,麻煩你幫我仔細檢查一下尺碼,別拿錯了。”
“好的好的!”店員開心的轉身忙去開單子,季暖的目光在其他地方看了看,想找一條合適的領帶搭配。
那邊被忽視徹底的女人翻了個白眼:“真能裝!在外面裝的好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其實就是個私生女!還是個鳩占鵲巢的私生女!”
說著,那女人回頭看向身後冷冷挑眉的男人:“對吧?天遠?當初季家差點跟你們韓家聯姻,結果還是韓伯父有先見之明,拒絕讓你娶這麼一個私生女進門,不然的話,這季大小姐現在可就是你老婆了呢。”
韓天遠是海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以前也的確垂涎過季暖的容貌和身材。
但季暖也沒給過他面子,又傲又倔,沒少讓他丟人。
導致這位公子哥對季暖的喜歡逐漸變成了針對,自從季暖結婚後,他更是以聽見這位季小姐的醜事為樂。
女人依舊喋喋不休:“還有啊,墨家幾代從商從政,無論是權勢還是威名都絕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怎麼居然眼瞎到把一個私生女給娶過去當媳婦兒。”
韓天遠難得有機會好好諷刺季暖,頓時就滿臉譏笑:“說的不錯,如果不是墨老爺子堅持,季家又很想抱緊墨家的大腿,她這種貨色根本就進不了墨家的門。”
“我聽說這個季暖結婚之後這麼久都沒跟墨景深同時出現過,估計是早被‘打入冷宮’了吧?只是個掛名的墨太太?哦?”那女人邊笑邊嘲諷的故意看了過來。
“小姐。”店員擔心季暖因為被影響了心情直接走人,這到手的單子就該飛了,忙將衣服包好走了過來:“衣服已經給您裝起來了,您是刷卡還是記帳?”
季暖從頭至尾都沒拿正眼瞧過那兩人,還沒說話,那個女人忽然湊近過來:“季小姐很闊綽呀,這麼一件襯衫就得十六萬塊,你付得起嗎?”
季暖終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原來智障也不是完全傻的,連這標價後邊有幾個零都能數得清楚。”
這女人她有些印像,名叫周妍妍,家世不錯,性格比以前的自己更要目中無人,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知道了季家的那些秘聞,經常四處把季暖是私生女的這件事在名流圈子裡傳揚。
季暖當然不是私生女,但季家也確實並不只有她和季夢然這兩個女兒,那都是她爸年輕時候做的孽,季家所有人早就對這些事守口如瓶,沒人敢提及。
被罵成智障的周妍妍瞪了她半晌,開口嘲諷:“這卡你確定能刷?你不是在嫁進墨家之前,身上所有的卡都被凍結了嗎?用不用我和韓少幫你買啊?才十六萬而己!季小姐也不用跟我們太客氣!”
季暖臉色不變,心頭卻一沉,她的確把這件事忘了!
當初爸爸為了不讓她逃婚,一個狠心就凍結了她名下的卡。
“堂堂季小姐,結婚之後就成了季家潑出去的水,不僅名下的私產都被凍結,就連卡也不能用了!說出去怕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周妍妍的聲音越來越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季家的大小姐連十六萬都刷不起。
韓天遠在一旁跟著嘲弄:“看來是真沒錢?季小姐若是婚後不太幸福,我倒是不計較你已婚的身份,不如這樣,這錢我幫你出,你陪我睡一晚,怎麼樣?”
“說什麼呢!當我不存在啊你?”周妍妍剛才還得意的表情一收,當下轉眼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韓天遠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你當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我不睡也可以,讓她陪我幾個兄弟睡一晚也成,十六萬一晚,季小姐怕是這海城裡最貴的!”
周妍妍頓時便笑出聲,滿眼的興奮:“對對對!這筆買賣不錯!季小姐怎麼樣?要不要我們幫你付錢?”
“兩位這一句一搭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兼職唱雙簧的。”季暖不怒反笑:“看你們這氣質也確實適合上台演猴戲~”
季暖聽見這話,笑的慵懶又隨意,緩慢的拉長了語調:“周小姐你十五歲初中還沒讀完就輟學在家,在各個酒吧私混,睡過的男人無數。你說,若是沒了姓周的光環,現在正在窯子裡叫喚的,應該是你還是我?”
周妍妍表情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