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封凌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中的床上,頭還有些暈,但至少只是那種藥性的後遺症,沒有太大的感覺。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再又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什麼變化,還是被人弄暈綁走時穿的那件,當時她本來就剛洗過澡隨便換了身寬松舒服的衣服,就是這一身。
下了床走出臥室,每一個房間裡都空蕩蕩的,並沒有看見厲南衡的蹤影。
如果不是她還有些暈眩感,包括那種藥的味道仿佛還殘留在鼻間,否則的話她只會當成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只是一場噩夢,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事實時,那並不是夢。
封凌想了想,走了出去,打開門看了眼隔壁的門,見那門關著,也看不見裡面的人有什麼動靜,她立在門前對著那道門看了很久,再轉眼看向窗外的夜色。
她應該是被送回來之後睡了沒多久,天還是黑的,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半。
這種忽然遭遇的綁架,如果不是因為封凌忽然被迷暈的話,或許她自己就能應付,但畢竟是被迷暈了,如果不是因為厲南衡趕去的及時,還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會在哪裡。
可畢竟曾經在xi基地的時候,比今晚要危險上幾倍的情況都遇見過,這種小事,對厲南衡來說顯然不值一提。
所以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去道謝。
封凌沉默的向門裡退回去一步,正准備關上門,手下的動作卻還是停頓了一下,腦海中映過當時那輛變形的車上,車門驟然被男人一腳踹掉的動作,男人衝進車裡將她抱起來,轉身出去因為顧及到她而只能轉過身,硬生生的挨了那最狠的一棍時的場景。
雖然那種鋼棍在只要防備得當的情況下,不會有任何性命危險,但當時那棍子就打在他頸後很脆弱致命的地方,如果不是厲南衡躲的及時,可能那一下換做是其他人都會被打暈。
被打到的那地方,再怎麼樣,傷的也不會太輕。
封凌握在門把上的手再度停頓了一會兒,片刻後,直接走了出去,正准備去敲隔壁的門,卻忽然聽見身後的門自動關上的動靜。
封凌:“……”
她好像是,忘記把鑰匙帶出來了。
封凌一個人站在自動感應燈下的走道裡,靜默了一瞬後,走過去敲門。
敲了幾下後,裡面一直很安靜,接著她又敲,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隔著這道門,她聽見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直到眼前的門被打開。
門裡的男人已經洗過了澡也換過了衣服,頭發干淨又蓬松的看起來像是已經准備要睡了,目光只在門外的她身上看了一眼,沒說話,手從門上放開,轉身走了進去。
見他這是有意讓她進門的意思,封凌現在反正也回不去家,畢竟她鑰匙沒帶,想要回去估計也要跟厲南衡要他的備份鑰匙。
她走進門,眼神也只是盯著男人的背影,沒什麼心思去觀察他這個房間裡的裝修和環境如何,也不管這房子究竟是他租的還是買的,這些都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傷的嚴重麼?”她走進去後隨手關了門,然後單刀直入的問。
厲南衡隨手拿起茶幾上放著的一盒煙,偏頭點燃,再又回頭看她一眼,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道:“什麼傷?”
封凌直接走了過去,直到男人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看著他即使是洗過澡後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也仍是稍有些蒼白的臉,即使是隔著他口中吐出來的用來遮掩這一切的白色的厭惡,她也還是看得清。
“我當時雖然中了迷.藥,但畢竟思維是清醒的,你被打到的那一棍並不輕。”
“是麼?”厲南衡眯眸,又抽了一口煙,不以為然道:“沒什麼傷口,也沒見血,小傷,不值得一提。”
封凌冷眼看著他:“又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如果只是能看得見血的皮外傷或許還好一點,這種被鋼棍打下來的一下,傷都在皮肉下邊,如果是頸後脆弱的部位,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很可能會被打到殘廢!怎麼就不能直接躲開!我就算是摔下去也摔不死!你想過自己可能會被那一棍直接打死嗎?”
厲南衡看了她一眼,臉上是波瀾不驚:“死也不能讓你摔下去。”
封凌無語的看著他:“我並不會感動。”
“嗯,我知道。”男人又抽了一口煙,一臉他知道她有多狼心狗肺早就習慣了的深沉表情。
封凌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家居服,低聲說了句:“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看一眼。”
厲南衡在一片白色的厭惡中眉宇微動:“嗯?你讓我脫衣服?”
封凌眼神不耐,聲音涼涼的說:“我看一眼你的傷。”
男人沒有動作,只靜立在那裡,淺淺淡淡的勾了勾唇:“不用看,說了是小傷就是小傷,沒什麼好看的。”
“厲南衡,大男人別磨磨唧唧的,我只是要看一眼,也沒說要對你的傷負責,你至少要讓我心裡有個數,畢竟那是頸後的部位!”封凌沒了耐心,上前就要去拽他的衣服。
厲南衡卻在女人忽然走近的剎那,低眸看了她一眼,直到她忽然抬起手來扯他的衣服,男人直接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在他胸前按住。
封凌一頓,掌心下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感覺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明明是很正常的體溫,卻莫名燙的她整個手整條手臂都像是在生熱一樣,她忙要將手抽出來,男人卻是重重的按著她的手,就這麼一手按著她,一手插在褲袋,嘴裡叼著半根煙,眯著眼隔著煙霧看著她的樣子,痞的不行。
“那就更不能看了,你如果說你要對我負責的話,我現在就把衣服脫了給你看,你直言說自己不會負責,那我還脫什麼?你當老子很喜歡在女人面前脫衣服?”厲南衡叼著煙時說話的樣子仿佛帶笑。
封凌臉色難看的到底還是將手給用力抽了出來,向後退開了一步,冷聲道:“你以前也沒少在我面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