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什麼？”喻楚一愣，這才意識到將軍神色淡然，不像醉了。

　　他起身下床，站在床邊，雪色單衣襯著身形修長清透，領口下露出鎖骨間的輪廓，鴉發蜿蜒垂下，眯著那一雙勾魂奪魄的狹長眼眸，美色無邊。

　　他一清醒，就又是這副慵懶而理智的模樣，好像沒什麼放在心上。

　　喻楚有些惆悵，小甜甜這麼快就清醒不甜了。

　　正微愣間，面前的人卻伸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領口，他隨意解開領口的盤扣，單衣下露出漂亮的線條。

　　見他這樣，長身玉立站在床邊，慵懶而淡然，卻是寬衣解帶。喻楚後退了一點，驚訝問：“你做什麼？”

　　“讓我放手，我會死的。”那人勾了勾唇，聲線悅耳慵懶，淡淡道。

　　他白皙漂亮的手指放在自己腰間，卻俯身，一只手撐著床面，靠近了她，眼眸帶著幾分荒涼，彎唇低笑：

　　“如果你和別人這樣，我會死的，明白麼？不是痛死，就是自殺。”

　　他要是活著，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定會破壞她和別人的幸福……

　　那麼，要去死麼？

　　可他想到自己成全之後，她就真的和別人在一起……

　　怎麼能放棄。絕對不行。

　　喻楚愣住，看著他覆蓋住她，手指輕輕攬在她肩上，慢條斯理地微笑，聲線像蠱惑人心的魔鬼，卻又淡然：

　　“若我還在，一定成全不了你和別人。所以除非……”

　　他忽然笑了聲，意味不明。

　　緋薄唇瓣輕輕吻了吻女孩的耳垂，他略微滿足地垂眸，眸光冷靜溫柔。

　　“給你選擇。”南瀲輕聲道，牽起少女的手，按住自己絞痛的心髒。

　　他能夠運籌帷幄，掌控一切，此時卻只覺得意興闌珊。生命在他心裡並不重要，活著去看她和別人，心痛的感覺他幾乎能夠預料。那倒不如死了。

　　“你現在按它一下。我就幫你挑一個好夫婿，你和他成親，我成全。”

　　一定成全。

　　活著成全不了，他就去死。

　　他溫柔地說著這話，唇瓣從她的耳垂移動到脖頸，仿佛情人間的喃喃，話語中，卻蘊含令人心驚的難過。

　　他慢慢吻過少女脖頸，隨即輕輕靠在她肩上，手指覆蓋她的手，不動了。

　　“你按一下。”他喃喃道。

　　太疼了，你按一按。

　　……

　　她不喜歡他，一定會想要他放手，所以也一定會按下去。其實他知道。

　　只是想讓她親自說。

　　她不要他，她要他放手。

　　那麼，即便再痛……

　　也成全。

　　他感覺心髒微微收縮，像是靜靜等待即將到來的審判，分明沒有懸念，但還是惶然無措地等待，一邊是自暴自棄鋪天蓋地的難過，一邊是幾乎沒有的，微不足道的希望和卑微祈求。

　　能不能再有一次機會……

　　時間不能倒流，他改不了過去。

　　但是可不可以給他一次以後……

　　給一次。